24 翻牆頭

宋璟烈心緒不寧的回到書房，卻見到尹衡在等候着他：“王爺！”

“什麽事？”

“連家二少送來帖子了。”尹衡指了指牆上：一柄蛇紋小刀将一封信深深地釘入了牆體。“他是您的結拜兄弟，屬下因此并沒有将他阻止拿下。”

宋璟烈點地躍起飛身拔起小刀，展開信，上面熟悉的幾行歪歪扭扭的字體：大哥，小弟路過雲隰，前來拜會，明日午時風雅樓二樓恭候。速速前來，過時不候。落款：連少。

看完信不禁莞爾：“本王與慕揚好些年沒見了，明日正可以好好聚一聚。”心下煩悶亦驅散不少。

且說翌日初四一覺醒來，看到婉兒正在床邊等她，不禁奇怪道：“婉兒你一大早站在我床邊幹什麽？”

婉兒給她披上衣服，盯着她的臉欲言又止。

“你說不說？不說我起來了。”初四作勢要下床。

婉兒一把按住她，開口道：“小姐，我們離開老家有多久了？”

“快有十多天了，光路上就花了五天，住進這裏也有好幾天了……為什麽問這個？你想家了？”初四納悶的問道。

“不是，小姐你……”婉兒把鏡子搬到她跟前：“你一直不讓我給你絞眉，你看，現在長的跟個男人似的，都長出來了。以前的細眉多好看哪！”

初四捧着鏡子仔細瞅了瞅，“果然都長出來了。”鏡子裏的雪顏俏臉上憑添了一份英氣。

婉兒亮出工具：“我幫你絞！”

“絞什麽？就是要這個效果。”初四趕緊捉住她的手：“這才像個男人嘛，以前的眉毛太細了，一點也不好看，自然點不好嗎？”拍拍她，“去，把我在家時要你收拾的那個包袱拿過來。”

婉兒從櫃子裏找出那個包袱，嘆了口氣：“小姐你又要扮男人啊？”

初四跳下床把男裝換上，“扮成男人才方便嘛！”剛說完，只聽到門外哐當一聲，銅臉盆骨碌碌的滾下臺階，伴随着一個女聲驚呼：“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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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趕忙跑出去把麗珠扯進屋：“你不要老一驚一乍的好不好？”

麗珠眼睛盯着初四身上的男裝，結結巴巴：“小姐你……你穿男人的衣服？”這是王妃麽？生得如此好看，卻不是毒蠱婆就是扮男人。

初四對婉兒使使眼色，婉兒馬上心領：“我家小姐前幾個月遇到了劫匪，皆因太過美貌招人垂涎，導致連門都不敢出。幸虧我家老爺英明，特意讓小姐扮成男人，才能躲掉那些登徒子，你明白嗎？”

初四幽怨道：“我好端端的一個千金小姐，居然要穿男人的衣服，連眉毛都不敢修飾，真是何其悲慘！麗珠，你可千萬替我保密，不然……”

婉兒及時的端了個眼熟的木盒從麗珠眼前走過……

麗珠撲通跪下：“麗珠知道，麗珠知道，請小姐放心，麗珠絕對不會洩露半句，如有違規，盡請小姐責罰。”眼睛看着那個木盒，大氣都不敢出。

初四點點頭，扶她起來：“你去王爺那邊給我端點水果來。”對麗珠眨了眨眼睛，麗珠馬上心領會神：“知道了，麗珠一定速去速回。”

退出門卻腿軟的一下靠在了牆邊：自己正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王爺是萬萬不敢得罪的，可是王妃這邊……更加不敢。別看王妃長得貌若天仙平時好言好語的，可說到煉毒施毒……麗珠頓覺得求生無門。王妃明着是要吃水果，其實是想看王爺在幹什麽，麗珠一路苦思愁嘆的到了前廳，卻被告知王爺出門會友了，頓時眼一亮：老天保佑！兩邊都躲過了一劫。

随便端了點瓜果便回去禀報初四了，初四聽了卻不動聲色的問道：“那說沒說他去哪兒了呢？”

“聽說是出去會朋友了，一時回不來的。”麗珠小心的看着她的反應。

“哪打聽到在哪會友沒有？”初四繼續問。

“這個……奴婢不知！”

“行了！你們倆将院子好生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出去一趟。”初四起身。

麗珠聽見她說要出去又被吓了一跳：“小……小姐，沒有王爺的準許，府內女眷不得私自外出，被發現了會被嚴懲的。”

初四挑挑已長成氣候的俊眉：“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試問還有誰會知道呢？而且——”在她面前轉了一圈，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輕佻道：“我現在是男人！”

“可是，可是……門口有侍衛把守着……”麗珠還要阻攔，初四攔住了她的話：“誰說出去一定要走門？”偏過頭瞟瞟婉兒：這丫頭太笨了，好生調教！

初四走在前面，婉兒扯着麗珠跟在身後，三個人來到之前婉兒偵查好的矮牆邊，“小姐，這裏出去就是郊外了。”婉兒拖過來一個破籮筐倒扣在地上，初四踩上去爬上了牆頭：“你們守在屋裏，別讓人進來，我晚飯前回來。”說完便翻身下了牆。

“小姐小心！”婉兒揮手。

“知道了！拜拜。”初四的聲音已在幾步之外。

麗珠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這……這……”堂堂王妃居然學市井之流翻牆頭。

婉兒轉過頭：“記住，是你跟我合夥幫小姐出去的，你要是說出去，你也逃脫不了幹系，一起受懲罰。”麗珠吓得噤口。

婉兒見她乖乖收聲，滿意的點點頭：“你跟我來吧！我們這……”婉兒頓了一下：“無拘無束唯我獨尊逍遙蓬萊仙閣……”呃~~~小姐給這破院子取的名字真長，“還有很多規矩是你要學的，來！你先把這名字背熟了……”

初四爬出了牆，外頭正對着一小片郁郁蔥蔥的小樹林，穿過樹林便看見一條小路，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時節，各色櫻花芬芳怒放，彩蝶蜂兒忙碌起舞，天氣溫熱涼爽，滿眼賞心悅目。

初四深深呼了口氣：“好天氣！”

順着小路一路走一路問過往的行人，竟不到一會兒工夫就走了雲隰城內，原來王府占地廣，雖然前面大半府邸處在城裏，但到了初四住的小院子已經接近郊區了，不過這樣也好，人少就安全，沒那麽容易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