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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嘲熱諷。我想我們還是朋友,一定存在什麽誤會,不如出來吃個飯吧,好久沒有見過你了。”

何媛愛,歌壇一姐,卻連續兩張專輯被批評歌曲水平太low。找他邀歌并不是如她解釋的随口說說而已,他又不傻。這就間接證明了,他寫歌的水平還是得到認可的。

這兩年沉寂下去,他這裏存了一些歌,沒有找到适合唱的人,單是那女孩的出現就催生了三首。

歌的确挺多,但是一首都不會給不對的人。

在自我懷疑與重塑自信間,男人一口喝幹杯裏的水,哐當放下杯子,終于忍受不住給艾希打去一通電話。

邵桉:“她走了?”

艾希:“啊?哦……剛剛說飛機晚點一小時,大概還沒上飛機。”

邵桉:“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把她給我留下來。她走,你也滾蛋。她留,你工資翻倍。”

艾希當時就打了個寒噤,扔下一句“保證完成任務”,第一次主動挂了老板電話,馬不停蹄聯系萬尹琳。

——

少女此時正在機場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關系的,人生潇潇灑灑何必拼誰賺得多。有錢人拼命工作不着家,海景房保姆享受的例子還少嗎。

她就是她,得過且過享受人生,愛咋咋地。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采購也可以牛氣沖天,你要2B筆,我給你買4B的,不服別用。我開着車子在外晃悠,你們在寫字樓嘔心瀝血,對比之下,還是她比較爽一點。

至于錢,窮有窮的活法,有煙抽有酒喝啥都好說。

距離廣播通知的登機時間還有四十分鐘,萬尹琳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太激動。剛想和大希聊一聊自己的最新感悟,倒是這貨先把電話打了過來。

她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接電話。

艾希:“別上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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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哈,有炸|彈?”

“你給我出來,甭管改簽還是退票,錢我出。”

“我有理由懷疑你目的不純,有話直說謝謝。手機充電不要錢啊,老子那麽窮。”

“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你去A市讨生活咱倆還沒道過別,是朋友嗎?酒我請,你出來,我開車來接你。”

好吧,萬尹琳聳聳肩,屁颠屁颠跑出機場,看在酒的面子上乖乖等艾希的車。

不開玩笑,她都素了好幾天,酒是早就想喝的。

一個小時後,兩人勾肩搭背走進熟悉的酒吧,要了個小包廂。艾希那不差錢的樣子宛如一個富婆,尤其是半句廢話沒有轉給她一千機票錢的時候。

坐進沙發裏,點燃一只香煙猛吸一口,萬尹琳終于感覺渾身舒服了,她彈彈煙灰,睇了大希一眼:“行了,你組織下語言,好好闡述一下以上行為的目的。老子不傻,背後定有蹊跷——你在給邵桉當說客?”

是什麽促使一個叫嚣着給她一千塊錢晚飯錢後自己就得吃糠的人,出手如此大方,原因有兩個,一她意外撿錢了,二有求于人。

她更偏向于第二個原因。

大希聳聳肩,呵呵笑:“難得聰明一回,你猜對了,是邵桉要留你。”

少女長長一聲嘆,服了她:“我已經明确表示,生理期不浪倒是做得到,但是煙酒戒不了。他說很看好我的聲音,抱歉,我并不看好枯燥的生活。”

服務生把酒水果品送進包廂,少女随口說了句謝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我有那刻苦奮鬥的心,幹嘛不好好在自己媽手下拍戲。”

大希用一指禪直戳她腦門心,替她着急:“朋友,現在是邵桉要捧你,不是阿貓阿狗,你奮鬥一下能累死啊。他老人家一出手,你出道只要一個月就能把這輩子的煙錢都賺了,忍個兩三年賺夠錢就可以退隐江湖,抽出個肺癌都沒人管你。”

“兩三年?算了吧。”少女腦子不大靈光,別的沒聽清楚,倒是把時間刻度計算得清清楚楚。畢竟啥都沒她煙酒好,“及時行樂”是她的座右銘。

艾希有心無力,打心眼兒裏不相信自己能說服她:“你傻啊,不會偷偷抽嗎。”沒關系的,是老大說不管用什麽辦法必須把萬尹琳留下來的。

也是哦,又不是24小時和邵桉在一起。這個理由勉強可以說服她,少女點點頭,然後她輕咬嘴皮又搖了搖頭:“不不不,讓我再考慮一下。”

高腳杯裏的液體那麽誘人,指縫中夾着的香煙那麽美妙,而她,只能抽空慰問它們,這是件殘忍的事。她的腦子就是那麽一根筋,面前放着一塊大蛋糕,卻還要猶豫切蛋糕萬一奶油弄髒自己的手怎麽辦。

“邵桉幫我出張專輯要多久?”她問。現在她心裏有座天枰,一頭放着煙酒和自由,一頭放着錢和有頭有臉的生活,現狀是兩邊持平。

“他手裏過百的歌壓着沒錄,你唱的話肯定挑最好的給你,那必須是要多快有多快呗。”艾希一臉憧憬,蒼蠅一樣搓手,“講道理,老娘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你會成為天選之子。邵桉還說要親自栽培,我告訴你,也就他前女友有這待遇。”

被拿來和前女友比,萬尹琳并不覺得是一件光榮的事,怎麽聽怎麽覺得不舒服。

“哦,那他幹嘛跟他前女友分手?”

大希一臉犯傻,翻着白眼努力回想:“不造啊,我一年多前才跟着老大的。聽前輩說好像是和平分手的……嗯……反正何媛愛就一卯足了勁兒往上爬的女人,攀上山海娛樂老總謝冬了呗,回頭就踹了跳板屬性的男朋友。”

哦——她說怎麽老覺得何媛愛這名字在其他地方聽過,搞了半天是山海娛樂的準老板娘啊。這個山海娛樂是美軒娛樂的死對頭,蔡女士每每說起都咬牙切齒的東西,假設她萬尹琳向山海發出簽約意向,山海絕對會簽了她,再反手用她氣死蔡女士。

是的,就是這麽賤的一家公司。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少女煙都抽忘記了:“那你老大就為了這麽個人渣屬性的女人,把自己作到今天這個地步?”

談話早已偏離中心,面對一個玩樂至上毫無進取心的敗家二代,艾希也是無處使力。就這麽着吧,聊呗,回頭等着被老大開掉。

很是挫敗,一口幹了半聽啤酒,大希擺擺手:“放屁,我老大退居幕後才不是因為那婊砸,他又不是為了誰才混跡歌壇的。”

這是個未解之謎——情歌天王為何突然隐退,兩年未出一張專輯,甚至期間從未露面?網傳他太累了,在休假,這個理由連自黑智力只有八歲的萬飛機都騙不過。

聯想兩次看到邵桉他的嗓子都像發炎,萬尹琳不禁做出一個很合理的推斷:“如果不是因為情傷,那麽,真相只有一個——你老大十有八九嗓子出問題了!”

大希眉頭一皺,抱着啤酒瓶無奈笑笑:“不然你以為呢,那麽多好歌非要拿來便宜你?”

吐出一口香煙,少女朝她的鐵閨蜜挪了半個屁股,一臉期待:“那你給我八卦八卦呗,嗓子咋壞的,說不準我這愛心小天使出于同情就答應他了呢。”

大希撓了撓頭皮,面露難色,一口喝完剩下的半聽啤酒,又是思索半晌:“好吧,反正也是可以公開的事了——兩年前,就在你們別墅小區,也是冬天,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女孩子落水差點淹死,最後物業被迫整改,把區域所有沾水的地方裝上栅欄的事。”

咦?

兩年前,落水,物業整改……

落水女主角好像不就是她嗎?

關她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嗓子受傷的原因即将揭曉,來,讓我看看你們的腦洞是否跟我重合~

——

重要通知:清明小長假即将來臨,有親人湊了長假來玩,我得全程陪玩。所以到9號為止,都不大有時間碼字。但是,我拍着我70A的胸承諾你們,隔天更,盡量保證字數在三千以上,完不成我就後面再補。你們都不會放棄我吧,還愛我吧????

——

半夜兩點我會蹭一波玄學(一次都沒蹭上,我感覺和向日葵一樣這篇文和榜單也是緣分盡了。沒有收藏的親請給我一波助攻,弱弱說一句,用網頁看還能收藏喜歡的章節哦),劃重點,半夜的更新是僞更,別打我。

第 9 章

大希借酒壯膽大爆老大私隐,萬尹琳聽得一愣一愣的,酒忘了喝煙也沒有點,只覺得背後涼飕飕的。

大希:“當時那女孩兒掉水裏,我老大正好路過,二話沒說跳下去把她撈起來。其實他本來有急事的,那時候少安音樂剛剛成立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所以把人救了以後招呼保安過來就趕回去換衣服開車出門。大冬天的,當時他頭發都只吹了半幹,結果路上打了兩個超大噴嚏……”

萬尹琳:“……”

大希:“接連兩個噴嚏導致他沒及時看清對面來車,避讓不及猛打方向盤,導致車子直接怼樹上去了。邵桉差點被鎖喉斃命,喉嚨部位受創。命倒是撿回來了,接着就發現聲帶受損,治療了兩年,唉……前不久正式放棄治療。”

萬尹琳沒臉嘲笑邵桉居然被兩個噴嚏輕松KO,因為她就是事件裏的坑爹女主角——那個被邵桉從水裏撈起來的倒黴鬼。

現在把整個事件還原一下——

兩年前,練截拳道意外腿部受傷的她,杵着拐棍在人工湖邊吹冷風。怎麽掉進水裏的她不記得了,總之腿不方便,衣服吃水太沉,她那條小命差點交代在那裏。迷迷糊糊曉得被人拉起來,再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蔡女士陪她說了會兒話就因公司事務離開了。

後來的一段時間裏,她想找救命恩人表達謝意來着,貼了好久告示卻沒人聯系她,合着對方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呢。

邵桉因為救人而感冒,受感冒影響意外出車禍,傷及聲帶。之後一貫低調的他為了不添麻煩,便對外宣稱要調整狀态暫時隐退,但是當時他的新專輯明明已經快要發行,所以這個理由并不具備說服力,導致很多人對他隐退的原因至今抱有懷疑。

這兩年間邵桉一直在積極治療,希望能恢複狀态,然後讓這段過去徹底過去。隐瞞情況可以讓歌迷們不必耽驚受怕,他也不必受紛紛擾擾。但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不可能的,他這輩子聲帶只能這樣了,聲音嘶啞,高音上不去,還容易破音。

所以,那天萬尹琳突然放了那首《灰度》,邵桉會毫無征兆地暴走将她趕出家門。不是嫌她吵,而是不想聽這首歌。

讓一個剛剛被迫接受自己嗓子廢掉的歌手,去聽他巅峰時期的作品,不得不說是絕對的殘忍。而稍安扛着這份兒殘忍,主動要求她演唱《棄狗人士》,又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很看好她的聲音。

這是一個正在歷經痛苦的男人,少女認為。

而他的痛苦,全是自己給的。

結果她還拒絕了人家的邀請。

她是不是個渣?

綜合以上原因,使得萬尹琳背後涼飕飕的。她一下子得抗下間接毀掉一個音樂天才的重罪,哪怕她向來并不是個能勇敢負責的人。

察覺到自己閨蜜臉色不對,心不在焉,一臉悲傷的大希撿起一大塊哈密瓜塞她嘴裏:“喂,聽傻啦?!”

萬尹琳被迫回神,鼓着腮幫子:“……敲你媽,想……噎死我!”

下一秒,大希就癱坐在沙發上,捂着臉小聲哭起來:“以上內容嚴禁外傳。其實……作為他的助理,我看到他那麽壓抑,我自己也超壓抑,替他不甘心,又怕他想不開。講道理,當初被他救的那女孩子到底是誰,也他媽是時候站出來以身相許,拯救一下瀕臨崩潰的老男人了。”

少女虎軀一震,咬到舌頭了。

大希小聲抽泣着,大概想到了許許多多邵桉艱難掙紮的過程,一直平複不下來。

所謂悲劇,就是把原本美好的東西摧毀給人看。邵桉,就是一出大大的悲劇,看得她艾希感同身受。

萬尹琳忍着舌頭痛,豪情萬丈一口幹了她的長島冰茶,滿臉不耐煩地扔了張衛生紙給她:“哭尼瑪哭,老子答應你考慮一下。”

“哈?”大希擡起頭,一雙大大的眼睛紅彤彤的。

萬尹琳并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埋頭瘋狂揉搓着自己的頭發:“就……去邵桉手下當歌手啊,容我考慮一下。他都那麽慘了是不是,不幫一把萬一想不通自殺了,你還不得失業……”

這理由,很水。

但是突然被驚喜炸懵了的大希并沒有發現哪裏不對。

“不會是诳我,回去就買最早的機票偷偷溜掉吧。”

萬尹琳眼睛一瞪,拍着桌子質問:“我萬飛機是滿口謊話的人?”

大希直勾勾盯着她:“你是。”

萬尹琳:“……”

大希:“但對我絕對不會。”

少女放下舉起的拳頭,并開了兩瓶啤酒:“啥都不說了,先幹為盡。我回去考慮一晚上,明早見。實不相瞞,你這波賣慘賣得挺成功。”

在現場呆不下去了,她急需奔回自己的小屋理一理思緒。天上突然掉這麽大個思想包袱在她背上,她瘦削的肩膀扛不住。

告別大希,少女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到小屋,進屋就啪嗒倒床上。那點酒精不算什麽,但是想起邵桉的事她就醉了,腦子裏亂七八糟不知道該怎麽辦。

渾渾噩噩掏出手機,放邵桉的歌,看邵桉的寫真……越看越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毀了如此完美的一個人。就這她還嫌自己不夠心梗,又跑去邵桉的貼吧,看粉絲們懷念邵桉發出來的一條一條帖子——祈求他快點回來,祝福他早日調整好狀态,哭訴已經歌荒好久了,等等。

她有八千個理由說服自己,乖乖去邵桉手下。

但另一邊,從孩童時期就夢寐以求的家庭,還沒有機會好好陪伴的姐姐,脫離鏡頭的小職員生活在等着她。

想不明白該怎麽做,萬尹琳趴在床上裝屍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向少夢的她竟然做了一個夢。

夢裏,邵桉站在空蕩蕩的演唱會高臺上,觀衆席空無一人,沒有一根兒熒光棒,也沒有一聲喝彩。他手裏握着話筒,張嘴,未能發出一點聲音。

鋼鐵高臺在一點點往上移,頭頂聚光燈打下來将他的臉照得煞白。看不清邵桉臉上的表情,只看到他垂下的手緊緊捏着話筒。

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不知從何方傳來一聲奚落——倒是唱啊,別是個廢人吧。

睡夢中感覺心髒一抽,接着她看見邵桉有了動作——他看向她,凄凄慘慘一個笑,與此同時腳踩在高臺欄杆上,手撐着欄杆翻身一縱,從三丈高的臺子一躍而下。

“別跳——”

萬尹琳手腳并用驚坐起來,渾身是汗,耳邊回響着她急促的呼吸聲。

好扯的夢啊……

窗外太陽初升,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她爬下床咕嚕咕嚕灌水喝。

可是不管她怎樣自我安慰,邵桉最後的那一抹慘笑卻始終在腦海揮之不去,她刷牙時想到,洗臉時想到,拉個屎都沒能安生。

迷茫了好久,她索性提起褲子,給老姐發去信息。

專治不服萬飛機:“有人收留我了,我不過來當電燈泡了。莫方,我依然愛你。”

老姐半晌沒回複,多半還在睡懶覺。

應該怎麽做,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大希打電話過來确認她昨晚是不是溜了的時候,萬尹琳還是作了那麽一小下。

大希:“我現在在公司法務拟合同,待會兒來接你一起去見邵桉。你給我老老實實呆着,敢跑咱倆從此絕交。”

萬尹琳:“我說考慮一下,又沒答應,你哪根兒筋搭錯了啊傻逼!”

大希:“我不管,等會兒見不到你我就跳江去。我家蠻王痛失媳婦兒,同歸于盡也不會放過你。”

都這時候了還給她狗糧吃,對不起,早餐她只接受牛奶三明治。

“朕知道了,退下。”

大希:“臣妾還有話要說——麻煩看看網上的評價,你又上熱搜了,我保證你看完會迫不及待簽這個合同。”

這一天天的,還要不要人活了。萬尹琳唉聲嘆氣啃面包,打開微博了解一波自己的最新信息。像她這種啥力氣都沒使還能爬上熱搜,自帶熱搜體質的人,不知道羨慕死多少圈內人。

可是對于她來說,這是種煩惱。

她被美軒解約的議論就不提了,其他小花的粉絲們多麽歡天喜地也不提了,因為最終蔡女士站出來表态将此事壓了下去。

蔡雯玉V:“母女感情怎麽會破裂,大家都別亂猜了。小琳喜歡自由,她長大了,想要獨立而已。”

你媽還是你媽,蔡BOSS沒做太絕。

但是有一條熱門微博就很過分了。

你命我算命理難說:“從面相分析,眼尾向上自尊心強,不易與人妥協,因而在工作上易與人産生摩擦。口小主饑寒。觀其以往行為可以判斷,此女人際關系存在問題,事業難成,財薄命淺,老年或存在無依無傍可能。一言以蔽之,人生已過最佳峰值,今後無機會紅過現在。”

配圖,她的正面大頭照。

少女看完,張嘴就一聲國罵。

轉發!

萬尹琳V:“你家祖墳被刨氣也不能撒我身上啊。口小?睜大狗眼看清楚,老子明明是M唇,性感又帥氣。”

粉絲紛紛留言,一邊哈哈哈哈毫無節操嘲笑她,一邊安慰乖寶寶不氣不氣,引起不适已經舉報了,以後去哪兒發展啊,說說呗。

她不想說。

一個小時後,大希開着車來接她。萬尹琳半點猶豫都沒有,上車走人見邵桉去,可以說非常主動了。

大希一臉“我就知道”:“看吧,被微博那幫垃圾營銷氣得想幹出一番事業給人看,我就說這合同你肯定會簽嘛。”

萬尹琳:“不,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是講道理的人,比如不想禍害鐵閨蜜失業。”

她沒說假話,她現在心理壓力很大,不止是為大希着想。全世界都在說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鬧到需要蔡女士出面為她解釋的地步,而自己最在乎的親人卻一一跳過龍門事業起步,她将來拿什麽資本來和他們平平等等相親相愛呢。害了邵桉就更不用提了,這害得還是救自己命的人,答應他的要求顯得合情合理。

直到現在,腦子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大希還沒有對她突然轉變的态度産生懷疑,但願永遠不要懷疑,她怕被邵桉的粉絲打死。

大希:“這話說得中聽——一會兒談合同的時候麻煩也像這樣,該禮貌就禮貌,別像在美軒那樣搞排場。我聽說你跟美軒高層打招呼都是直接叫人家名字的,別把壞習慣帶到少安音樂來,大家都很尊重邵桉的。”

萬尹琳心不在焉:“哦。”

五分鐘後,車停在邵桉的別墅前。大希調整到最佳工作狀态,捧着拟定好的合同,按響門鈴。

鐵門咔嚓開了,緊接着臺階上的那道防盜門也被人從裏面打開。今天動作很迅速的邵桉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大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特別有商業範兒。

大希拽着萬尹琳往裏走,元氣滿滿露出八顆牙的标準微笑:“老大早,吃早飯了嗎?”

邵桉:“嗯。”

被胳膊肘輕輕捅了一下,大希在提醒她趕緊叫人。

哦。

少女:“邵叔叔好。”

邵桉:“?”

作者有話要說:

叫叔叔沒毛病吧~

第 10 章

三十二歲的老男人,和十九歲的少女面對面,最終卻是大希敗下陣來。講道理,這聲“叔叔”叫得沒毛病,可以說非常有禮貌了。

大希:“叫前輩……也好啊。”

少女雙手插兜,一臉無辜:“哦,前輩好。”

管自己媽叫“蔡女士”,還能指望她對尊稱有什麽研究嗎?要求不能太高,起碼從年齡上來說她叫得很對。

邵桉一言不合就被拔高一輩,心情是複雜的,最終倒是沒表露出任何不滿,雙手插兜與少女動作統一,很是淡然:“進來,看看合同。”

聽到他說話嗓子自帶的沙啞,萬尹琳一聲不吭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跟着走進門。她還沒準備好告訴邵桉真相,說實話,也不打算告訴他真相,反正……能滿足他的就都滿足好了。

她再有良心,也怕被邵桉隐藏戰鬥力爆表的粉絲拍死啊。

“你先看看。”在沙發落座後,男人把一式兩份的合同遞到她面前,淡定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主動争取簽約的人明明是他。

萬尹琳默默接過來,假裝一點都不虛。

毫無保留地說,讀傻白甜小說還能看懂,看合同就算了吧。方方正正的字兒她認識,句子就整不懂了,厚厚的三十幾頁看完能要她老命。

甲方和乙方哪個代表她,不知道……蠢得冒鼻涕泡她又能怎麽辦,裝模作樣看呗。

就在大希剛剛把茶泡好準備端上來的時候,毫無耐心的她就裝不下去,火速宣布看完了。不學無術要不得,順風順水混了十幾年,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社會上混終究會吃沒文化的虧。不過,少安音樂急着簽她應該不是那麽坑娘的公司,反正就算白打工也是她該,那還看什麽看。

睇了睇捧着合同發呆的女孩兒,邵桉就不戳穿她了,眼尾勾了勾,接着又将補充協議遞上來:“這個也看看。”

補充協議裏的句子比較友好一點,她能看懂。

——乙方承諾戒煙,控制飲酒,每周至少接受84小時培訓。培訓期間若違反規定,甲方有權力終止合同。培訓期為六個月集訓,期間無商演,六個月後甲方承諾開始唱片制作,并在一年內正式發行。

煙酒就不提了,一周84個小時,每天十、十二小時?萬尹琳詫震驚之下猛擡頭,雙眼被懵逼情緒所占領。

意思就是吃飯拉屎發呆交通耗時整合算兩小時,睡覺算八小時的話,她一天中自我支配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追個綜藝都追不完!打個游戲都不敢開第二把!這不是培訓,是借機虐待吧。

邵桉戴上他的金絲“老花鏡”,舉着那一紙補充協議,從紙背後輕輕瞟了她一眼便當場看穿她的糾結:“十二個小時,我這個叔叔輩的老年人全程教學,有問題?”

看到沒,這人居然記仇!

叫了他一聲“叔叔”,他就玩兒起梗了。

看在你嗓子淪為公鴨嗓的份兒上,你說什麽就什麽,老子白打工都行。少女搖搖頭,沒揭穿他的記仇屬性:“沒問題啊,給錢的。”

大希興奮地在旁邊兒搓手。

邵桉:“那就簽字吧。”

雖然看起來很淡定,但三言兩語就讓簽賣身契的舉動還是暴露了這個老男人內心的激動。他太想要她的聲音了,她的皮相,她的鮮活,統統都是最佳選擇,好到可以忽略一直以來存在的負面形象。

萬尹琳表示不服,恩情歸恩情尊嚴還是要的。認命太随便就不是刺兒頭萬飛機,是小綿羊了。就在那兩人都認為簽約穩了的時候,她倏地眉一挑推開合同,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沒問題是沒問題,可我沒說馬上要簽啊。”

大希一個不小心,新做的指甲刮到了肉。

被緊急剎車撞得有點迷茫。邵桉蹙了蹙眉頭,沉聲問:“還有什麽不滿意?”

少女一擰眉毛:“沒有啊,簽合同慎重一點不應該麽,這樣顯得我金貴。”她臭屁說完,抽出一根兒煙,打火機輕輕一按點燃煙絲,“至少我現在抽煙還不受約束。”

大希拼命給她使眼色,額頭青筋都快暴起了:“……別,老大這裏不能留煙味兒,快滅了!”

話還沒說完,萬尹琳一點面子都不給,作死對着她吐出一口白霧,渾身舒爽陷在沙發裏享受尼古丁的慰藉,那瘾君子似的樣子讓人想掄起拳頭照着她鼻梁打下去。

還記得上一個在邵桉家裏抽煙的人是什麽結局嗎——被扔出大門拉黑聯系,痛失已經到手的少安音樂練習生身份,至今連十八線都算不上。

這年頭沒個怪癖都不好說自己是成功人士——邵桉這個人有潔癖,特別是在自己家裏,決不允許半點髒東西存在。大希看到這個天崩地裂的畫面,抱着腦袋都快瘋了。

偏那抽煙的少女還不自知,只知道煙真他媽好抽,作得真他媽爽。

邵桉冷眼看了一陣,如佛主一般慈眉善目:“讓她抽。”

男人沒有發火,反倒徐徐放好協議,在大希驚恐的眼神中起身打開酒櫃,挑了瓶放在最裏面一看就最貴的紅酒,再取了一只高腳杯。

将倒好的酒送到少女面前,可以說是五星級服務了。

少安音樂的掌門人親自倒的酒,味道自然是極好的。萬尹琳吧唧了下嘴,滿意地吸了一口煙,享受她最後的盛宴。

“還想來點燒烤嗎?”邵桉看着她,如是問,認真的表情并不像是反諷。

“多放辣椒,再來一紮啤酒,謝謝。”

邵桉擡頭,慈祥盡失一秒變臉,對大希嚴肅下達命令:“聽她的,按最高标準給她點一份,四十分鐘內送達。”

沒有發飙,沒有崩潰,反倒跟着一起作?現在大希算是親眼看到邵桉有多寶貝萬尹琳了,可謂是瘋狂。

介紹一下,現在這位煙酒不離手,形容五線譜為蝌蚪開會,聲稱莫紮特是個畫家,合同句子都讀不通順的花瓶型美女,就是少安音樂未來的一姐。

這沖擊有點大……

有的人,她作天作地依然是上天的寵兒。

大希含着淚把逼格最高的燒烤店裏的菜全部點了一遍,備注,超辣。點完菜以後,懷揣着糾結的心情,不死心地給萬尹琳念了一條娛樂新聞節選。

大希:“‘日前被媽媽解約的萬尹琳被拍到現身機場,沒有進VIP候機室,難道已經淪落到坐經濟艙?昔日小花之首淪落至此,終歸還是自己太任性做下的惡果。美軒頭腦還算清醒,及時認清錯誤’——朋友,看看他們怎麽奚落你的,合同簽了吧,別作。用力地打回去,告訴這幫人你萬飛機還沒死透。”

萬尹琳一口酒嗆了:“老子都包成粽子了這都看得出來?”

大希:“重點不是你被認出來了,重點你現在有機會扇這幫唱衰分子的耳光。乖乖把合同簽了,明天就可以挺直腰杆站起來。拿起筆,就現在,還等什麽。”

為了她的雙倍工資,也是豁出去了。

萬尹琳彈彈煙灰,不慌不忙:“沒說不簽啊,慌什麽,吃個燒烤你還有意見了——邵叔叔,她代表的是你的意思?”

潔癖患者邵桉冷眼旁觀:“你就現在開個轟趴晚宴,屋前屋後糟蹋個遍我零意見,前提是合同給我簽了。”

萬尹琳:“沒問題,簽啊,這盒煙抽完。”

整整三個小時以後,抽完了煙喝完了酒,硬撐完一大半的燒烤,非拽着大希一起幹掉一紮啤酒後,少女終于作不下去,醉醺醺地逮着筆,趴在合同上,兩個眼珠子打着圈兒。

邵桉早已在她享受盛宴的同時,将她的身份證複印好了,一條龍服務她只要簽個大名蓋個手印就可以。

字寫得歪歪扭扭,“尹”字還差點寫成“飛”字。擱下筆,賣身契簽署完成,從今以後她就邵桉的人了,用文藝的話說——終于懷揣着深深的歉意,成為了他的嗓子。

完成自己的使命,萬尹琳腦袋一耷,在沙發上打起瞌睡。

人說字如其人,這話放到萬尹琳身上就不靈了,莫名其妙一股反差萌,想揍。邵桉微蹙眉頭,啥都沒點評,讓大希帶着合同滾去找法務,留下鞋都沒脫就縮在沙發上睡大覺的萬尹琳。

她喝了一整瓶紅酒,抽完了滿滿一包香煙,不怕撐死還幹了六七聽啤酒。雖然沒有明說,但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她究竟有多不想簽這個合同。

男人找來毛毯,輕輕蓋在少女身上,默默整理着客廳的食物殘渣,點燃熏香打開窗戶給房間透氣。家裏從來沒有這麽亂過,地毯上的污漬弄不幹淨,也只能扔掉。

感覺到毛毯帶來的溫暖,女孩将紅彤彤的臉埋進毛毯,舒服地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

“別打我啊,我又不想的……”少女在睡夢中喃喃念着,不知夢到了什麽。

邵桉輕手輕腳蓋上了垃圾桶,蹙眉瞅了瞅她——他忽然想起一件不算久遠的事,和沙發上的女孩有關,這大概就叫緣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還在耐心等我的你們~麽麽~

第 11 章

音樂基礎理論的學習是極其枯燥的,邵桉專注于寫“教案”,丢給萬尹琳一本理論書籍讓她自己看,這就是第一天入學後的待遇。

沒有全程監督,結果就是少女翻了不到十頁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六點半起床,七點半到邵桉家,啃着黃瓜爬上三樓接受指導。真的很困,肚子有節奏地咕咕直叫……

昨天還聞着自由的風,今天就身陷高強度教學,第一天接受培訓她還沒習慣,甚至于仗着邵桉昨天給了VIP待遇,她居然心安理得睡得挺踏實。

臨近十點,邵老師的教學計劃宣布完工,可以開始正式一對一教學了。帶着厚厚的“目标清單”,男人推開小房間——

眉頭自然而然皺起來。

他大概需要給她提供一張床,再加一條被子,或者把空調開熱一點,最後貼心地放一段催眠曲?

并不,就好比萬尹琳昨天抽完了煙喝完了酒一樣,他的慈祥也在昨天用盡了。“老幹部”的稱號是實至名歸的,不來真的有些人不知道“嚴格”兩個字怎麽寫。

把教案往腋下一夾,一言不發拐去了樂器房——他取了一對大镲。半舊的傳統樂器捏在邵桉手裏,和他身上的黑色風衣金絲眼鏡以及手腕上低調奢華的勞力士形成鮮明對比。

“哐——”

如撼天滾雷的打擊聲吓得少女在睡夢中虎軀一震,一屁股坐到地上,條件反射摳住桌子卻只是差點摳反了指甲,以至于她狼狽的在地上爬了幾下愣是沒撐起來。

耳邊震天回響猶如耳道裏住了一只雷震子,哐當哐當鑿她耳朵。少女起床氣上來,啥都不好使,每一根挂在她臉上的頭發絲都是暴躁的:“草泥……媽、媽……呀,吓死我了。”

我是誰?我在那兒?我在幹什麽?這三連問并沒有出現在她腦海裏,她敏銳地反應過來,她是個瞌睡蟲,在邵桉家,學習的時候睡着了。

拍拍胸口,在老板的注視下老老實實扶好椅子,坐下學習,背挺得筆直,就等老師誇一句好樣的。

好使好使,邵桉的死亡凝視比啥都好使。

……她知道錯了。

書真好看,咦,莫紮特是古典主義作曲家嗎?她姐不是說是畫家麽……哦,莫奈才是。裝模作樣背起早已被勾畫的重點,剛剛發生過什麽嗎?她有出口成髒嗎?都沒有吧。

裝模作樣能過去就過去,成年人的世界誰還不給誰面子了。但是她錯了,邵桉并不是她可以敷衍的人,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第一次收入室弟子,第一天正常教學,第一堂自習課,就上演了這麽一出。男人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周身氣場因為某人的挑戰而降至零度以下。

他瞟了少女一眼,口吻輕描淡寫:“睡了兩個小時,那就推遲兩小時放學。”

“我沒有!”萬尹琳一秒破功,激動地差點站在椅子上跟他理論,“我就睡了不到半個小時。”

“一個半小時你只看了九頁?”這人明明站在遠處,卻憑書本上的插圖準備報出她的用功刻度,沙啞的嗓音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太難了。”

“這是兒童版啓蒙教程。”邵桉冷冷一頓奚落,拿着他的大镲板着臉離開了,留下一團生猛的低氣壓籠罩着她。

感覺昨天主動給她倒酒的邵桉根本是個替身,萬尹琳一臉哔了狗的表情,為自己受損的尊嚴默哀三分鐘。她就不該答應簽合同的第二天就來上課,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麽說也要給個三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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