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便宜無好貨

學習委員顧真做起賣晚飯的生意，我剛走進教室就聞見飯香。

一群人都圍着她，她一次帶十幾二十份飯也非易事。

誰都想自己先吃飯讓別人餓着。你争我搶，一份飯菜打翻一半，油倒在學習委員身上，她也顧不上清理，只管不停點數飯錢，怕誰不小心少付了錢。

副班長一副官員口氣：“顧真，你家的飯菜味道還不賴，以後我就吃你家的飯！”

莊慶珊坐在他旁邊，副班長夾了塊瘦肉喂她。

莊慶珊扭着細腰，搖着小頭，發着嗲音：“我不吃肉，喂我塊土豆。”

副班長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摟着莊慶珊的腰：“珊珊，我喂你的是瘦肉，吃了不會發胖。”

莊慶珊雙手勾住副班長的脖子，雙唇落在副班長的嘴角上：“我不喜歡吃肉，只喜歡吃土豆。”

副班長得此香吻歡喜無比，大贊莊慶珊：“就是喜歡你的與衆不同，我另外一個另一半太大衆了。”

莊慶珊大度地幫她“姐妹”：“別這樣說，每個人的喜好不同罷了。”

副班長掐了掐莊慶珊的下巴：“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他們沉浸在推來推去的話語中。

我坐在座位上，集中精神希望能時光倒流，回到在木板房吃飯的時候把雨傘拿回來。我不停祈禱希望上帝能聽見。可上帝太忙無暇聽我的祈禱。

于雅利倒是很空閑，她走到我面前問：“你幹嘛呢？”

我雙眼無神地說：“想穿越。”

于雅利十分驚奇：“你什麽時候喜歡看小說了，而且還是穿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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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和小說無關。不喜歡穿越文，不代表不想穿越。我想要的準确地說是時光倒流。”

于雅利問：“怎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我說：“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把雨傘弄丢了。”

于雅利問：“你忘了拿？”

我嘆口氣：“記性越來越差。”

于雅利感嘆：“我的記性也變差了。想想我們平時是怎麽被摧殘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再買一把吧。”

我說：“只能這樣了。”

于雅利問：“學習委員怎麽在教室賣起飯來了？”

我說：“第二副業吧，挺不錯。”

于雅利說：“你以後也可以在學習委員那兒買飯。”

我說：“我也想。可我每天下午都得回寝室打水。”說完這話才想起今天還沒打水。

飯香味還在空中飄蕩，班主任随着鈴聲走進教室上晚課。他安排我們先做《導與練》上的題。

我翻遍課桌和書包，找了又找還是沒找到《導與練》。我一直把它放在課桌裏，怎麽不見了？去哪了？是誰拿了嗎？誰在跟我開玩笑？

我急忙寫了張紙條遞給于雅利，問她有沒有看到我的《導與練》。她速度很快，我瞬間拿回紙條。一個大大的“沒”字讓我心如刀絞。

一個字的殺傷力往往比一段話來得強勁，本來對學習越來越不上心，可這下《導與練》掉了，我反倒心急如焚。

《導與練》裏面的題我做了不少，以前遇到不會的就去請教班主任，班主任也很耐心地為我講解。原本沒有多厚的《導與練》被我貼上各種解題紙後變得臃腫厚重，但我看到它卻覺得很踏實。

于雅利拍拍我的肩膀問：“你的《導與練》掉了？什麽時候掉的？”

我不想上課的時候說話，就又寫了張紙條給她，這次她依舊回得很快。紙條上寫着：你去跟班主任說，肯定是被誰偷了。

誰會偷我的《導與練》？為什麽偷？為什麽偏偏偷我的？我寫了幾個字把紙條遞給于雅利：下課後去說。

于雅利又拍拍我小聲說：“你現在就去說，叫班主任查每個人的課桌和書包，一定能找出來。”

我又準備寫紙條給于雅利，她盯着我：“你別寫了，現在就去說，不然肯定找不到了。”

我走上講臺跟班主任說明情況。他問：“你是不是放在宿舍了？”

我肯定地說：“我一直把《導與練》放在課桌裏，從來沒帶回過宿舍。”

他放下手裏的鋼筆，合上他的《導與練》對我說：“這樣，你再下去找找，要是還找不到就跟我去辦公室，我那還有一本新的。”

我腦袋快速轉動想到這周回家媽媽一定會問怎麽這個星期多花了錢。

我說：“因為我買了本數學《導與練》。”

媽媽問：“你們老師讓你們買的？”

我說：“嗯。這本《導與練》很多專家都推薦，好得不得了。”

媽媽說：“和學習有關的就買，買了就要好好做。”

我說：“嗯。”

構思好對白，我便問：“老師，多少錢？”

班主任說：“不要錢，這是多出來的。你下去再找找。”

有時候想太多容易害死腦細胞，還是讓腦子空點有益身心健康。

我走回座位剛坐下，于雅利就問我：“你怎麽說的？班主任又怎麽說？叫檢查每個人的課桌和書包了嗎？”

我說：“他叫我再找找，要是找不到就跟他去辦公室再拿本新的。”

于雅利說：“那得原價買，幾十塊，你瘋了。”

我說：“他說是多出來的，不要錢。”

于雅利像淘到寶一樣：“什麽？不要錢？好事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說還是本全新的。”

我說：“可我還是想要我自己那本。”

于雅利說：“我知道你戀舊，那你再找找說不定能找到。”

抱着僥幸心理我又找了一遍，最後舉白旗投降，跟着班主任去辦公室拿新的《導與練》。

班主任在辦公桌上找了半天，終于找到那本全新的免費的《導與練》遞給我。既然一切已成事實，我只能接受。最近總想時光倒流，把錯過的和失去的找回來。

我拿着新的《導與練》既熟悉又陌生，随手一翻，50頁後面緊接的居然是120頁，便宜無好貨更別說不要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