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沒有這麽态度強硬過，也許是姨母的話讓我有點失去常态。

“不行“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那就沒辦法了。我就這樣決定了。至于你怎麽對他交代，是你的事！”

我有點摔門而去的态度。趙光看着我，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那夜，也因為這件事困擾着，半宿沒入睡。都是因為謝子華。

去了他的博客，沒有更新，靜如死水。

我關了電腦，去客廳開音響。謝子華喜歡聽音樂，結婚時購置了一套很不錯的音響設備。但很少用。特別是他離開後，更是如若空置。

聽音樂是需要環境與氛圍的。這是個無時不刻彌漫着硝煙的戰場，顯然不合适做聽音樂這樣的事。

還有一個原因是，表姐和我都屬于沒有音樂細胞的那類人。

翻出一張謝子華說過的最喜歡的碟片，很輕緩幽靜的曲調，正适合在這樣深藍的夜裏聽。

我聽着，慢慢的有些睡意闌珊……突然，急促的電話鈴聲“我吓了一跳“

如今已是手機時代，住宅電話已經慢慢淡出通訊聯系的角色了。可誰還在這樣的深夜打進電話來？

“喂“”

那邊沉默了一下，才出聲。那聲音一出，我差點沒把電話掉地上。

“子華哥“”

“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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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華哥“”我感覺我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有好多話想說，可先說哪一句？哪一句？我不知道。

“之湄“你還好吧？”

“嗯。很好。你呢？”

“我“也好“他們呢？好嗎？”

總算他自己把話引到我想說的話上。我開始不失時機的說着家裏的情況，姨母的病，表姐的改變，還有我的工作。

“呃。媽媽的身體現在還好吧？對不起！她生病的事我知道，可是“我只能說對不起！“之湄，你為什麽要離開公司？”

“你怎麽知道？是趙光告訴你的吧？”到底直覺是對的，現在他們已經是不打自招了。

“是。這兩年，我一直和趙光有聯系。我知道你們的一切。”

原來，趙光真是個卧底。

“是這樣。你不覺得這太不公平？你對我們了如指掌，我們卻對你一無所知。”我覺得我有股無名火在迸發，卻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股無名火。

“對不起“之湄！”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表姐他們！”

“我知道。”

“你幾時回來？”我想到這個問題。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暫時不。但我以後還會找你的。”

“還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聯系方式？”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接着，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一看，是個陌生的手機號，顯示位置海南。

“是你嗎？子華哥！”

“嗯。但我暫時不想讓你表姐知道。”

“嗯。”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我一時也找不到話題，只好陪着他沉默。

“之湄。不要離開公司好嗎？”他最後說。

“為什麽？”

“別問為什麽。”

“我“考慮一下。”

“嗯。”

又開始沉默。這次，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話題了。

“之湄“你真的過得好嗎？”他近乎喟嘆的低語問道，我差點沒聽清楚。

“真的很好！”

“那就好“我要挂線了！之湄“照顧好自己！“”

“嗯。你也是！”

電話那邊終于響起了盲音。我小心翼翼的儲存了那個號碼。

那夜，我徹底失眠了。

第三篇：彼岸花 ④

我沒有離開公司。盡管我知道自己完全沒有了工作價值，可我還是留了下來。僅僅是因為謝子華的那個電話？我無法給自己答案。

謝子華時不時會聯系我，通常是在深夜。想來他一個人在海南的日子也不會很好過，也許只有在深夜才有時間。

之前，我們生活的卧底是趙光，現在換成了我。謝子華在我這裏了解我們這邊的一切。我也盡可能的把我們一切的現狀告訴他。

我們，自然包括表姐和姨父母。

每次，說到表姐，他始終有些不耐煩，還是他最不想面對的話題。但我還是要說，說表姐的改變。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信息。我想。

“最近表姐似乎和她一個男同事走得挺近的。有好幾次他送表姐回家。”我說。

“是嗎？”謝子華語氣裏沒有語氣。我一時沒聽出他的态度。

“也許，她也應該找一個了。”隔一會兒，他說。

“子華哥“你和表姐就這樣了？再沒餘地了？”

“嗯。”

“有句話，我想問“”

“嗯？”

“你“愛過表姐嗎？從頭到尾“”

““”

謝子華長久的沉默。

如果沒記錯，我還是第一次直面問謝子華這個問題。盡管姨母、表姐都說謝子華從頭到尾都沒愛過表姐，但我總想那怎麽也是不可能的吧？表姐只是氣話。

“我想，你還是愛過的吧？不然，你怎麽會和表姐結婚？對吧！”

我替他回答。

“也許“那是我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最錯！”謝子華喃喃自語，語氣裏充滿悔恨。

我不想再說什麽了，怕讓他陷入傷心的回憶。

是。如果不是他的那一決定，也許他們的故事就不會是這個結局。可是“那時候，他和表姐的結婚決定，好像一直就不在他和表姐的自我選擇之下。那時候，他和表姐的關系走得那樣順風順水，他們的婚禮進行得那樣順理成章。在校，他們是男女朋友，畢業了，他們談婚論嫁，再正常不過了。他們連猶豫都沒有過吧？不止他們，連旁人都沒有。在所有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對，從頭到尾就是一對。

“那也不能全怪你。”我低低自語，也不知謝子華有沒有聽見。他沒有接話。

“之湄“”

“嗯？”

“如果我和你表姐離婚了“我們“還可以像這樣嗎？“聯系着“”謝子華說得斷斷續續，語氣裏有好多我感到模糊的東西。

我沒有立即回答他。

謝子華，在我的世界，一直是和表姐并肩而存的，有表姐，才有他。如果他脫離了表姐這層關系“那他還可不可以理直氣壯的繼續存在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

“之湄“”他似乎還在等答案。

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嗎？我琢磨着。

“會吧？”我居然回答得這樣模拟兩可。

長久的沉默。

“之湄“你怎麽還不找個男朋友？”

這個話題是極少出現在我和謝子華的話題裏的。一直以來我一直很回避，甚至忌諱。我認為他是知道這點才不提。

可這次“

沉默轉移了方向，到了我這裏。

“沒有合适的。”我半天才說。

“嗯。”

又是沉默。兩個人的沉默。

也許，我是該找個男朋友了。我突發的想。

表姐真的談了一個朋友，把他帶回來家來了。作介紹那會姨父姨母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也是。

雖說謝子華離開有兩年多了，但名義上他們還是夫妻。表姐的行為讓姨父很不接受。那晚，他就沒給那個叫鄭飛揚的表姐的新男友好臉色。姨母倒是客氣，但因為身體原因早早就下桌了。至于我，就是個隐形人。所以，桌上相當于只有他們三個人。

鄭飛揚話不多，看着應該是蠻老實的，長相還算好，牛高馬大的很魁梧，和謝子華的溫文儒雅、文質彬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

如果表姐是喜歡謝子華那類型的，又怎麽會對鄭飛揚感興趣呢？我想不大明白這個問題。

飯後，鄭飛揚只停留了一小會就起身道別了。姨父的态度讓他沒發多呆。姨父幾乎就不和他搭話，自顧自鼓搗他的一盒小盆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拿出來折騰的，這樣他就可以不搭理鄭飛揚了。

表姐送他出去，一會兒就折回來了，大概只送到了小區門口。

等她回來，姨父已經嚴坐以待。我覺得他們勢必要有一番很嚴肅的對話了。我不想參與在裏面。

我起身說也要回去了。

姨父看着我:“先別走。今晚我要說的，也有你！”

呃！有我？

“對！有你！所以，你先坐下！”

“可我今晚“有點事。”我不想被姨父訓斥，努力找着借口。

謝子華好一陣沒聯系我了，也許今晚他會電話過來。但若是在這裏接他的電話，肯定不妥。

可姨父的話一直對于我來說，就是命令。我只得坐下。

先是表姐。

“你知道你在做啥？”姨父說，“子華的事還沒解決，你就這樣了。你叫怎麽對子華說？子華走了，他說過他不回來了？他說過他要和你離婚了？我知道那個林雨珊的事，也知道你們三個糾糾葛葛的事。發生那樣的事，誰都不想的，子華就想那樣？你為什麽就不能站到他的角度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