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經，他給我說起過這首曲子的背景故事，很溫暖，也很凄美……

他說:“這首曲子就像兩個相戀的戀人。彼此愛着，卻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只有在二胡與鋼琴的完美合演裏，相互依戀，彼此取暖……”

他說:“如果愛注定不能牽手，不如就這樣，只隔着，一杯夜色，兩三行文字，四五分牽念，任輕風淡漠，卻終是，細碎而溫暖……”

不知什麽時候，謝子華站在了我的面前。他雙手插袋，把深灰色的西裝分開來在手臂的兩端，露出裏面白亮的襯衣。這是他一貫的站姿。他朝我笑着，是那個久違了的溫暖的微笑。

“子華哥“”我聽着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是太激動了嗎？

“之湄“”

他看着沒什麽變化，若是有變化，那就是氣色變好了，樣子更好看了，有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我想朝他微笑，歡喜的。可不知為什麽，笑始終在臉上糾結，而眼淚卻不争氣的跳了出來。

“之湄“”謝子華幾步上來，雙手扶住我的雙肩，“之湄！怎麽啦？別哭“”

“沒，沒事。子華哥“我是“見着你“高興！”我笑着說。我這樣又哭又笑的，樣子一定很難看，我扭過頭，不想讓他看着。

“傻瓜“”謝子華扶正我的頭，雙手手指滑過我的雙頰，“你子華哥不是在這了嗎？“”他手指輕柔的滑動，慢慢的替我拭去淚痕，那樣慢，慢得讓我不得不擡眼看他。他也看着我，眼裏盛滿溫暖。我看着他頭低下來，低下來，低到我可以聞到他氣息的味道。我閉上了眼。

“之湄“”謝子華低聲喊，吹氣如蘭。

“嗯？”我低低的應着。

他，這是要吻我嗎？我渾身一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時間似乎靜止了。我感到謝子華的手指離開了我的臉頰，他的氣息也慢慢消失了。我睜開眼。

謝子華已經站到窗邊去了，還是那個站姿。我心裏一陣巨大的失落感，讓我想哭，我努力忍着，咬住嘴唇，但還是沒忍住。謝子華背對着我，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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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吸口氣，在肺裏停頓打個轉再被我吐出來。這樣，讓我覺得好多了。

房間裏靜默得出奇，只有曲聲輕緩依舊，在唱着那對戀人的故事。

“多美的音樂啊！”謝子華喟嘆道，“一個人在南海，每個夜裏都是它陪着我“”他似在自言自語。隔着距離和樂聲，他不确定我能否聽見。但我聽見了。因為樂聲很輕，輕到要用心去聽才能聽出它的意境。

當一遍曲聲完結，短暫的停頓裏，謝子華才突然的想起什麽來似的，走過來招呼我坐下說:“忘記給你沖奶茶咖啡了。”

“不用。“你這裏有嗎？”我趕緊說。這是他的辦公室，怎麽也不太可能有女生喜愛喝的原料。

謝子華只笑笑不語，徑直去了裏間。不一會兒，我聞到奶茶咖啡的味道。還真有啊！

謝子華端出來兩杯:“嘗嘗味道。“在海南我學了好久，怎麽也煮不出你煮的那個味“”他覺得他似乎說錯了話，又急忙補一句，“以前你煮的好喝，習慣了，就喝不下別人煮的味了。”

煮奶茶咖啡是跟林雨珊學的。那時大家知道謝子華喜歡喝咖啡，林雨珊花了好多功夫特的學了這道別致的奶茶咖啡。我非常喜歡它的潤滑可口的苦咖啡味道，就學了。後來慢慢的調制出我自己特別喜歡的味道。謝子華也很喜歡。他曾與我約定每次他為我補課，我就為他調制一杯奶茶咖啡。

“那以後每天上班我都給你煮吧？”我說。但謝子華會每天都在這裏上班嗎？他現在是屬于海南公司的吧？“不過，你現在已經會自己煮了，用不着我煮了，不是？”我也補了一句，還帶着點調皮的語氣。

謝子華還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沒回應。

喝過奶茶咖啡，我們的情緒都進入了正常穩定中。看謝子華的表情，他是要開始說正事了。

所謂正事，自然是他和表姐之間的事。

我端正了坐姿，準備聽他說“

第三篇：彼岸花 ⑧

“其實，在今天見你之前，我已經和他們聯系過了“”謝子華說，“我告訴了他們我已經回杭州了，但沒說在這裏。”

在這個公司，謝子華的身份一直是隐秘的。公司上下只知道有個大頭老總，但從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見過。除了趙光。謝子華為什麽要保持神秘？也許還是因為表姐的原因吧？

“他們怎麽樣？”我問。“怎麽樣”自然是指表姐姨父母的反應。

“說不清楚。先是靜初接的電話，她沒什麽語氣，我想經過這麽些時間，她也許是真的淡了吧？倒是爸“我覺得很對不起他“”謝子華停頓下來，表情裏是糾結與內疚，“這輩子，他對我的恩，我是怎麽也無以回報了“”

謝子華說的姨父對他的恩，裏面有一段關于謝子華的身世。“謝子華有着和我極其相似的命運。他祖籍寧波，父母在他八歲那年因一場車禍雙雙離世，之後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體弱多病，又在他十幾歲時候過世了。他就讀的高校為了申請了助學計劃名額。身世坎坷，但品學兼優的他引起了杭州的姨父的注意，姨父一手接下他的助學計劃。也巧，謝子華的大學就讀杭州，還就是姨父任職的那所學校。就這樣，從那以後，謝子華就和姨父一家似巧合又似注定的有了千絲萬縷的牽系。

“我知道，他還是期望你能和表姐和好如初，繼續走下去。”我重複着這句。我不止一次對他說起過，在以前的手機通話裏。

“我知道“你呢？你也這麽覺得嗎？“之湄。”謝子華問，看着我。

我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也許吧。”我的話輕得恐怕自己也沒聽清楚。謝子華卻笑了起來，有點苦澀，又有點嘲諷。

“我覺得，我不能繼續錯下去了“九年前，我就不該犯這個錯的。一錯就是九年！九年！“”

“你真的從來就沒愛過表姐嗎？”這個問題我不止一次的問了。謝子華好像從來就沒給過明确答案。

“我也不知道“”謝子華的表情裏閃過一種迷茫，“有時候在想，愛到底是什麽？有時候覺得和表姐在一起的時候，的确也是開心的。那個時候她開朗，大方，熱情，善良。是個好女孩！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認為她值得我愛，值得我娶！”

“這麽說“你還是愛她的。至少愛過“”

“也許吧！可後來，為什麽就變了呢？“有時候我會想，也許是我讓她變了！在林雨珊這件事上，我從頭到尾就沒處理好！讓她受了傷害！“”

“林雨珊“”我一聲喟嘆。

“我為什麽要答應和林雨珊合演那個節目？我明知道那樣一定會出事“我不傻，林雨珊對我如何，我一直就知道。可我對她“誰能說清愛是什麽？林雨珊那麽極致的女子，我竟然一點也愛她不起來，天底下誰信？連我自己都不信。可“就那樣了，我一點也愛她不起來“我不愛她，卻又答應她合演那個節目“我是在做蠢事，我傷害了兩個女孩子！我真該死“”

說到最後，謝子華彎下身子，把頭埋進他自己的臂彎。我看到他雙手抓扯着自己頭發，聽到他痛苦的呻吟。

“子華哥“”我喊。他的樣子讓我聲音裏注入了哭泣。

他停止了。好一陣讓人窒息的靜默。

房間裏只剩下嗚嗚咽咽的曲聲，在唱着那對戀人的悲怆戀情。

遙遙相戀，遙遙不見。

或許該給這首曲子取個更好的名字“彼岸花。謝子華起身站到窗邊去，他是想平複下來他的情緒。

“子華哥“別多想了。一切已經發生了“”我說。

謝子華回到座椅上，他恢複了微笑，很平靜。

“有羅雲的消息嗎？”我換個方向。

“他很好。我和他現在關系還行吧。他有新女朋友了。”謝子華簡短的說着。

“呃？有女朋友了！”我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那個癡戀林雨珊那麽多年的羅雲，現在已經有新女朋友了。那不說明了林雨珊在他的世界已經成為過去式了？但這樣也好，不是？林雨珊畢竟不複生還，怎麽可能讓一個大好的活人一直活在一個不複存在的虛幻夢裏？

逝者已矣，生者卻還要生活下去的。

有些故事就像一個死角。走出來了就是一個新天地。

也許，表姐和謝子華的婚姻也是。

“之湄“”

“嗯？”

“你真決定“去相親？”

謝子華問這句話的時候，直直的看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似的。而且一直看着，不容落下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