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他面前，可笑三年前的協議是多麽可笑。“可是，謝子華想錯了。林雨珊三年後絲毫未減對他的愛，反而是愈愛愈濃，完全不能自拔……明白了不？”

原來如此。

“他幾時會回來？”我問。

“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是林雨珊的死祭。“而後天是你的婚禮！”

趙光說完走很滑稽的笑了:“怎麽成這樣了？是不是很滑稽？”

“水之湄，好好想想吧！現在還來得及！“一輩子長不長，短不短，別做後悔一輩子的事！“”

我放在提包裏捏拿喜帖的手猶豫了好一會兒，空手伸出提包。

從趙光公司出來，我直接去定了當天晚上飛往海南的機票。一點沒有猶豫。

第五篇：青天夜夜心 ⑧

時間倉促緊迫，這使我沒有閑暇去想別的。臨近傍晚時分，表姐電話來問怎麽還不見人影回家？我才猛然響起是不是該對表姐言明？是不是該一個電話給曾俊？他有權知道我所有的行蹤。

我最後對他們都撒了謊。我什麽也沒說，只說需要離開一天，明天一定會回來，後天是我的婚禮。

他們當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我掐掉了電話。我不容他們繼續盤問，我怕因此會讓我放掉手中的機票。

不論如何，我一定要去海南，一定要看到謝子華。我只容許腦子裏有這一個念頭，至少在登機之前。我想在飛行的時間裏再去思考。

趙光給我的謝子華的聯系電話一直放在包裏，我想都沒想過拿出來看。趙光說要不要我先通知他？我立即說:

“不“”

腦海裏一直模糊着一個念頭，我不見他。我只躲在角落裏看看他。我不讓他知道我去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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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回來杭州一定在某個時刻躲在某個角落看過我一樣。我确定他一定這樣過。

但不論如何，我一定要看到他！一定要！

這個念頭一直在腦海裏模糊着，直到我在飛程中思考過後，它清晰起來。

在林雨珊墓地附近定了酒店。

站在陽臺，可以望見一大片樓層燈火。這是個奇異繁華的城市，我是第二次見到它。

我對它有着特殊的一種感情，因為這裏有林雨珊，有謝子華，有天涯海角。

“為一個人，念一座城。”

謝子華一直沒聯系我。看來趙光沒有失諾我不許他告訴謝子華我來了。

這自然是個無眠之夜。我在這個城市的夏夜，我在陽臺陪了星空一個整夜。

海南的晨曦有多美？它會讓你覺得你一生的清晨都會只為它存在。但墓地的晨曦在流淌的煙紗中多了一分魅意，沉睡的悲涼。

林雨珊沉睡在這裏。

在晨曦消褪之後，我看見了謝子華。他捧着一束花，走向林雨珊的墓地。他穿着整潔，步伐輕緩，身形是消瘦了些，卻依舊俊郎，完全不像趙光說的那樣消極頹廢，不成人形。他戴着墨鏡，我看不真他的面容。

但看到這樣的謝子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看着他，淚水不知不覺盈滿了視線。

謝子華走出墓地去了。

看到他消失在轉角處的那一刻，我終于哭出了聲。

就這樣讓他走了嗎？我內心被一股強大的波濤沖擊着。我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那個只看了一次的號碼。

謝子華的號碼，過目不忘。

“叮鈴鈴……”

電話就在這個時候響了。是曾俊。

“你在哪？什麽時候回來？”

“……在外面。下午吧？一定回來！”

“要快啊。家裏好多事呢！明天的婚禮……”

“我知道“我一定回來。”

我結束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回了包裏。

我到林雨珊墓前站了一會兒。謝子華放下的花散發着清香。我也放下準備好的花，和謝子華的并排放着。

我從墓地走出來。

一輛車停在那裏。我的目光只是出于一種慣性的朝它看了一眼，就那一眼，我全身一震，然後本能的想往後退避。

但已經太遲了。

謝子華坐在車裏，一眼不轉地看着我，定定的眼神，沒有驚訝，沒有疑惑。他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出來。他在等我。

趙光。

是的。趙光怎麽可能不站到謝子華那邊而聽從于我呢？

我站在那裏，不知該不該過去。

謝子華打開了車門。

我走了過去，站在車門前。

“上車。”謝子華喊。

我被動地上車。

“關門。”

我帶上門。

車飛一般駛了出……

第五篇：青天夜夜心 ⑨

這是一個簡易的公寓，謝子華在海南的住所。

所處地段有些偏，房間布置也非常簡單，甚至有些雜亂，完全沒有他以往住所的品味。

這一年他在海南的生活也許真如趙光所說。

“子華哥，你就住這裏？”

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自上車到現在。

在車上，謝子華一直目不轉睛地開車，沒有一句話，連看都不朝我看。

我不想打擾他，也沒話說，只是偶爾看他的側面。那是一張寫滿憔悴與落寞的臉，眼神充滿憂郁。

我更不想說話了。

“嗯。”

他去廚房。

我找了一個地方放下包，然後開始替他整理。桌上的餐具，沙發上的書報，還有亂搭放的衣物。

我聞到廚房飄出的咖啡奶茶的味道。

“之湄“”他遞給我。

我捧着它。

謝子華去放CD碟片，不再是那首《風居住的街道》，他只是随意點開一首。他把音量開得極輕。

“子華哥，這一年來還好吧？”我問。

“很好。”謝子華微微一笑地說。

很好！這叫很好？我看着他，微笑背後的臉上那根本無法掩飾的憔悴與落寞。

我去包裏取出那張卡。

“你這是幹什麽？”謝子華看着我，有些怒火的激動。

“它本來就是你的。”

“你是在憐憫我嗎？”

“不“子華哥！我只希望你快樂！振作起來“”

“快樂？“”謝子華把頭扭向一方，笑了。苦笑。我看到他笑眼裏的淚光。

“子華哥“拿着它！”

“我不會要！”

謝子華轉身走向廚房。

“子華哥“”我喊，“你為什麽要這樣虐待自己？你說過要活得好好的！“”

謝子華站住了。他轉身走回我身邊。

“我知道現在的我讓你失望了！可我不會要它的，永遠不會“”

“那你想要什麽？”

謝子華看着我，眼神直逼着我:“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他需要的不是錢。”

“那他需要的是什麽？”

“他需要的是你！”

趙光的話在耳邊回響。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謝子華也後退一步，閉上眼，臉上寫滿痛苦。

“對不起！之湄。”他說，“我讓你害怕了！”

我的腦海裏飛快的轉動着很多人的面孔，表姐，曾俊，姨父母，婚禮關系着的三個人家的所有成員和收到喜帖的所有人……我的頭有些天旋地轉。

我忽然覺得海南，我來錯了。我根本不該來！

“之湄“你是不是該走了？”謝子華看着窗外的陽光說。

我的回程票是下午3點。也許，是該走了。

“子華哥“”我把卡放在桌上。

“之湄“請給我最後一點尊嚴吧！拿走它！“我知道，在你那裏，我已經只是一個需要憐憫的落魄男人了！“”

謝子華的話像針一樣刺進我的心裏。

“不“子華哥！”我喊。

我從他背後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淚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衣衫。

“子華哥“”我哽咽着呼喊，“你為什麽要消失這一年？你為什麽要把我活生生推給他？“你為什麽這樣狠心？你不是說過愛了“就只有一個念頭，你想她，念她，疼她，想照顧她，想把她就在自己的世界，想和她在一起“可你為什麽把我趕出你的視線，你的世界？“”

“之湄“”謝子華反過身，緊緊地把我箍勒在他懷裏，“我錯了！我後悔了！“我早就後悔了！“我是想忘了你，也讓你忘了我“可我做不到！“來到海南，我就後悔了。我回去過，可我看見你和曾俊在一起，靜初和他在一起，你們笑得那麽開心！那麽理所當然的快樂着！“我不敢！你和我在一起，靜初會是你永遠逃離不了的刺！“我不想你不快樂！“”

謝子華的臉貼住我的臉，我們的淚水相互彙合着。他找到我的唇，顫抖的吻下來。我沒有拒絕。

“碧海青天夜夜心……之湄你知道不知道它有多痛？……”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你從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的世界！自從那一年第一眼見到你，你就住進了我的心裏，從未離開！“”

“我知道“”

“之湄“別離開我！“”

我望着他，主動地獻上我的吻……

時間在緩緩消逝。我卻多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