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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承如約來到妖界,只為與妖帝一戰。
這次邀約明擺着就是一場陷阱。
但他無所謂。
無論妖帝那個膽小鬼有沒有設下陷阱,他會殺死對方這件事不會改變。
奕承一心想着揪出讓他分神的幕後主使——那個突然闖入他眼前的女人,卻在沒有防備的時候吸進了一口毒煙。
這毒煙和匕首上的毒在他體內融合,從而催眠了他。
在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他抑制住了體內的氣息,幻化作了人類的模樣,沉沉睡了過去。
這個毒比奕承想象中還要濃烈,說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也絲毫不過分。
為了扳倒他,那位從不敢露面的妖帝還真是煞費苦心。
察覺到有人不懷好意靠近後,奕承在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而後他看見——
有個女人幾乎是趴在他身上,正要對他做些什麽。
他立即出手掐住了對方的喉嚨。
這樣白細的脖子,他稍稍用點力就能捏碎。
被奕承按住的瞬間,慕星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一下就被他牽走了思緒。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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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的不是病弱美人嗎?怎麽還動起手來了。
慕星很想說自己沒有惡意,可她手中那兩根降魔鏈實在是太晃眼了。
“我是……”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面“你的救命恩人”這六個字,栀念就敲門走了進來。
那一瞬,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直接強行将奕承的手推了回去,撲倒在他身上。
“哥哥!”她趕緊用被子遮住臉,裝裝樣子抽泣了兩聲,用一種哭腔道:“你沒有死實在是太好了,我這回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了,聽我的話,就在安心沉雪宗住下來,你的後半生有我罩着你。”
被狠狠挫了右手的奕承:“……”
哭歸哭,慕星趁機用自己身體擋住了兩條降魔鏈,裝作不知道栀念進來的樣子。
沒搞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之前,不能冒險将栀念牽扯進來。
奕承被那聲“哥哥”震的松開了手,雙眉狠狠一擰,眼底似是有寒冰凍結。
她叫他什麽?
栀念聞聲停在門口,手裏的藥彌漫着淡淡的苦味。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慕星:不,你來的可太是時候了。
沒有聽到慕星的回應,栀念輕步走進來,将藥放在桌上,轉身離開,輕手合上了門。
整個過程快到讓人不敢眨眼。
栀念走後,慕星坐直身體,擡手擦了擦臉上根本不存在的淚痕,正想着要怎麽圓回來,不想對方先開了口。
“你知道我是誰。”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奕承倚坐在床邊,眼裏沒什麽情緒起伏。
之前的殺氣轉瞬間一掃而空,唯留下那雙幽深的黑眸。
慕星:“?”
我當然不知道你是誰。
須臾,她回望過去,與他眼睛相遇的片刻,目光有些動搖。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他擡了擡眉,“不知道。”
慕星:完了,她順手救的美少年失憶了。
這下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難過的是她這出戲還得接着演下去。
自己親手撿回來的人,又不能說丢就丢了。
沉雪宗。
倒是一個适合養傷的地方。
奕承垂首勾唇笑了笑,眼裏帶了幾分期許。
“不過你似乎知道我是誰,我剛才聽你叫我……”
“哥哥。”她出聲打斷他的話,看向他的時候滿眼皆是愧疚,“我們失散多年,分開後你經歷了什麽我不太清楚,小時候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
這個女人好像是将他錯認成了別人。
正好。
他可以借着這個機會,一探虛實。
奕承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手指在床鋪上點了兩下,順勢反問她:“那你總該記得——我的名字。”
名字?
慕星眉心一跳,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口編了個名字出來。
“慕炎,仰慕的慕,炎夏的炎。”她目不斜視的看着奕承,附贈對方一個微笑,“這是你的名字。”
寵物都需要名字,更何況是像他這樣的美男子。
“對了。”慕星突然間站起身走開,在拿到藥後回到他的面前,“這是解毒的藥,你喝了會感覺好一些。”
奕承低眸看着她遞過來的藥碗,眼神晦暗不明。
“已經涼了。”他冷冷道,“不喝。”
“涼了?”她微微皺眉,另一只手跟着覆在碗邊,“碗還是溫的啊,藥怎麽會涼。可如果你不願意喝的話……”
就在奕承以為她要喂自己喝藥的時候,只見她瞄了奕承一眼,灑脫的把碗放回去。
“那就不喝了。”
奕承:“?”
剛才那個說要照顧他後半生的人去哪裏了。
“你好好休息。”慕星不動聲色的走到門邊,将拿着降魔鏈的手背到身後,“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這句話後,她飛一般的走出門外,如釋重負的合上了門。
她邁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輕呼出一口氣,合上門後了閉閉眼。
即便他說自己失憶了,仍不能掉以輕心。
一切的事情都太過于順利。
她正苦惱着要解釋她喚他哥哥的事,他就剛剛好失憶了,剛剛好成為了她的“哥哥”。
巧到她不得不懷疑,不得不防備。
所以她是不是應該去給隔壁的門上道鎖?
嗯,就這麽做吧。
她一瞬擡眼,毫不遲疑的打開門,被門外猝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
“明,明程?”看清來的人是栀念後,她很快松了一口氣,“是你啊。”
“你以為是誰來了。”栀念輕聲問她。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隔壁那位來路不明的翩翩少年。
“沒什麽。”她一步退回自己的房間,扭頭來到椅子旁坐下,“說吧,今天玄越又犯什麽毛病了。”
幾乎每隔一周,栀念都要來找慕星談心,久而久之,〖論玄越怎麽可以這樣〗都快成了她每個月的固定節目。
關好門後,栀念在她身邊坐下,垂着眼睛嘆了一聲。
“師尊安排他與我切磋,他拒絕了。”
“玄越師兄不是向來最聽師尊的話嗎,今日是抽了什麽風,竟然會違抗師命。”
“你說他是不是很讨厭我,不然為什麽不和我比試。”栀念一臉苦悶的看着面前的桌子,唇角下彎。
按照原書的劇情,栀念現在還沒有發覺自己喜歡上了玄越,只是想和他好好相處,不要再生矛盾。
然而玄越卻出奇的不願意搭理栀念。
兩人之間感情的第一個關鍵節點就在此處。
原來如此。
慕星了然的點了點頭,這麽快就到了推動感情線發展的時候了。
看來又該她登場了。
“我覺得你可以無視他的想法,直接和他打一架,如此一來,他就算不想和你比,也得出手了。”她在黑暗中不負責的指出一條路來。
“還可以這樣嗎?”栀念訝然擡眼,瞳眸微擴,“這樣他會不會更讨厭我。”
“在沉雪宗裏,就沒有玄越喜歡的人吧。”她認真的思索了下,腦海中浮現出玄越的臉。
要說讨厭的話,玄越最讨厭的人應該是她。
“好。”似是受到了慕星的鼓舞,栀念的表情瞬間明朗了起來,抓住她的胳膊徑直往外走,“我現在就去找玄越比試。”
慕星:“……”比試就比試,你拽我過去也沒什麽用。
我又不能給你吶喊助威。
現下慕星身上的傷還未完全痊愈,無法掙脫栀念的手,只好被一路帶到了比武場上。
算了,來都來了,那就……
嗯?
發覺自己被一道目光死死釘住後,她轉過頭去,卻和玄越的視線撞到一處。
“接招啊,你還在等什麽。”她無奈的扯了扯唇角,卻見玄越瞬移至她面前,神色陰沉。
“等……等一下。”慕星連連後退幾步,下意識去摸腰間的劍。
“你太礙事了。”玄越不悅的挑了下眉,拔劍朝她揮去。
我礙事?
慕星差點就被他氣笑了。
沒有她過來礙事,他怕是要注孤生了。
沒等慕星出手,栀念就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玄越,你的對手是我。”
他斜睨過栀念一眼,字裏行間皆是不屑。
“我說過——我不和你打。”
倏忽間,玄越繞過栀念,擡手就要去抓慕星的肩膀。
“我也沒說要和你打!”慕星丢下這句話就跑,“你總針對我做什麽。”
她的修為和玄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貿然出手,受傷的只會是她。
對手是玄越的話,逃跑也不算可恥。
離去的栀念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玄越認定是慕星在一旁煽風點火。
近日來,這兩個人總是過來煩他。
為了重回往日的平靜,他要解決麻煩的源頭。
一直跑也不是辦法。
就在慕星打算拔劍回擊的時候,她驀地擡眸,望見了奕承的身影。
慕星不曾與他交手過,但他今早對她出手的時候,她根本就來不及躲。
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讓她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若她推測準确的話,他應該個隐藏的絕世高手。
如果是他的話,就一定能攔住玄越。
那一瞬,她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看到了一抹——
猩紅色的刺眼光芒。
指引她,找到他。
鬼使神差的,她停下了步伐,用力朝他的方向揮了揮手。
“哥哥。”
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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