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篇

11

明樂朝堂，莊嚴隆重。五爪金龍繞着柱子打量着大殿上的朝臣，龍椅上的人頭戴12旒冕冠，正襟危坐，端的就是皇家氣勢“秦愛卿，此次南國使團進京，最重要的任務便交給你了，務必辦妥。”

威武将軍出列應聲。

退朝後，秦将軍走了兩步，皇帝身邊的公公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将軍，請随咱家到禦書房。”

到了禦書房，皇帝對着他便是笑容滿面。

“秦将軍，朕叫你來是想和秦愛卿讨個臉面。”

“陛下折煞臣了，但請吩咐。”

皇帝微微笑了笑，走過去親自扶起威武将軍。“此次，南國使團進京的是太子夏侯宇博，想必将軍也是知道的。朕的意思到時宴會上，秦将軍不要藏着掖着，把夫人和女兒都帶來。”

往日宴會各家夫人和嫡女嫡子自然有機會出席，但這個南國夏侯氏與他秦家前些年在戰場上見了不知多少回。雖現在歸到了明樂，但見面一定是水火不容。此次，南國明面上是打着朝見的旗號，為了掩飾真正目的，更是打出和親的名號。

南國坊間傳聞那夏侯宇博曾醉後放言，若是讓他抓住秦家人，必要搓骨削皮。

“陛下。”秦将軍有些為難。“愛卿，朕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到時候這夏侯宇博要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朕一定不會同意。”

看威武将軍還是行着禮，“若是他敢求娶你們秦家女子，朕必然不同意。”

威武将軍這才起身，認真的應了下來。

“将軍必然是知道同行中還有一位郡主，夏侯荷音。”

“臣知道陛下什麽意思，臣的女兒秦迎瑜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皇帝點了點頭，看着他的威武将軍邁步走出。這威武将軍疼愛夫人女兒是出了名的，安懷瑾那小子對秦家姑娘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聽他胞弟那個話，可能對秦家姑娘是有幾分欣賞的。

皇帝嘆了口氣，看了看窗外湛藍的天空，一場風雨要來了。

12

六月中旬，南國使團進京，恰逢明樂京城茉莉盛開，皇帝便趁着茉莉來賓這個雅名，在禦花園擺宴。

秦迎瑜坐在席位上，面不改色給母親斟茶，任由那幾道目光在身上打量。這麽沉不住氣，國宴剛開始，夏侯家就要忍不住出手了嗎？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幾眼，倒是撞上了皇帝下方落座的安懷瑾。這種國宴，他向來是不來的，反正萬事有皇帝頂着。今日難得看見他。

安懷瑾同樣也看了過來，彎着桃花眼，絲毫不避嫌，對她舉了舉杯子。秦迎瑜剜了他一眼，不再看他。

這等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坐于高位的皇帝，秦家這個姑娘真是有意思。

宴會進行到一半，夏侯家果然不安分了。那夏侯宇博明目張膽挑釁秦家，要求秦迎軒與他比武。

慕靈婉在她身邊低語，“還真把自己當回事。迎軒哥哥也是他能随意挑戰的。”秦迎瑜依舊淡淡的飲茶，這自然不是他的目的。

這是國宴，料定了第一日皇帝不會如此讓他們鬧開。

“臣見秦将軍之女今日也在這宴會上，不如就讓臣的表妹夏侯荷音與秦将軍的女兒過上幾招，助助興吧。”

夏侯宇博雖習武，但更擅長的文。他的表妹夏侯荷音卻從小對琴棋書畫不大感興趣，只常年習武。夏侯家今日主要的目的就是她秦家。而與她比武才是夏侯荷音來的目的。她看了她半天，今日怎麽不如她的願。

皇帝看過來，對着秦迎瑜點了點頭。想起前兩日父親的囑托“瑜兒你随意出手，陛下說了，萬事有他頂着。”秦迎瑜放下手中的茶杯，跟着宮裏的掌事去換衣服。

兩個如花一般的美人胚子手握長劍，相對站在禦花園。

皇帝看了看手邊的安懷瑾，他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對這場對決沒有興趣。皇帝眯了眯眼，倒難得有些搞不懂這兩個孩子了。一個冰冷的如同那北境十四州的霜雪，讓人望而卻步。一個熱鬧的如同宮城最亮的星辰，讓人趨之如骛。

鼓聲突響，築音缥缈。夏侯荷音握着長劍快步而來，與她面對的女子絲毫未動，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古筝被彈了一個高音，那女子擡眸，電光火石間，冷劍出鞘，刀光劍影。握着劍一個反擋，唇角輕扯了一下，快速出手，三招把她擋了回去。

夏侯荷音被逼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畢竟是使團，沒想到一出手她便如此狠手。是她輕敵多想了。

高位上的皇帝鼓了鼓掌，道了聲“秦愛卿，不錯。”

底下自然有人跟着鼓掌。夏侯宇博表情有些猙獰。皇帝看了眼坐下的安懷瑾，他依舊是無所事事的模樣，吃糕點去了。

秦迎瑜手持長劍，這個郡主還是有兩下的。兵器相碰，發出噌的一聲，秦迎瑜眼裏沒有什麽表情對上夏侯荷音那雙怒火中燒的眼。

兩軍交戰，自亂陣腳者必輸無疑。

秦迎瑜出手不帶花招，絲毫不顧及南國顏面，逼的郡主直後退。逼了兩步，她卻不再出手，無論夏侯荷音劍法如何淩厲，她只格擋。把夏侯荷音急的額頭都出了汗。

夏侯宇博站起身來“皇帝陛下，不知貴國何意。”

丞相出來笑眯眯了摸了一把胡子，“兩個姑娘家玩而已。太子便不要插手了。”

夏侯宇博被丞相這麽一警告，也恢複了冷靜，沒有再多事。

夏侯荷音就不那麽冷靜了，劍指過去像打在棉花上，被人好一通戲耍。漸漸的，腳下步伐有些淩亂。秦迎瑜揚起唇角，夏侯荷音剛暗道不好，對方一個大劈叉飛到了她後身側，不知腰間怎麽扭轉的，伴随着空中飛舞的茉莉花瓣，以一種她看來十分詭異的角度還了她一劍。被人用的是刀背打在背上，夏侯荷音收劍閃到一旁，只是刀背，力道卻不可忽視，整個背火辣辣的。

秦迎瑜收手，玩了這麽長時間，她該出殺招了。果不其然，兩個人又過了幾招，夏侯荷音從袖中射出三根銀針。旁邊傳來禦花園觀看比武的一衆女子的驚呼聲，她又連射三針。手中劍也伴随着劍風殺了過來。

秦迎軒坐在下方觀戰，冷着一張俊臉。南國這個公主還真是陰詭手段都會用。可對方是瑜兒，她注定要輸。

安懷瑾倒是喝着茶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呵，那個女人和他玩的時候，随手一片花都能成為她的借力點。更何況銀針。

秦迎瑜看了一眼六根銀針後逼過來的人，身形移動，手中長劍擋開了前三針。

足尖微動，踩着後來的三根銀針翻身而起，長劍帶着冷風指向夏侯荷音，看她滿臉吃驚，卻收了劍，翻身至她身後，動作快的令人咂舌。再睜眼時，滿殿的朝臣只看見威武将軍那清淡冷冷的女兒背對着他們反手握劍，長劍指着南國那嚣張的公主後背，那是心髒的地方。

秦迎瑜收劍，握着劍行禮，這是比劍的禮儀。她一招不落下風，收了劍也不管比武臺上呆愣的人自己下去對着皇帝行禮。

“好，好，好，當真精彩。來人，賞。”接連三個好字，夏侯宇博臉色難看到極點，示意背後的人去比武臺上把呆愣的人帶回來。這下子，是真的安靜了。顏面盡失，還有什麽臉在這裏大鬧。

皇帝想起了什麽，果然看到安懷瑾搖着扇子，一副無聊至極的模樣。只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都是笑意，原是一開始就知道了結局。這小子。

晚上，使館某處房間外面跪了半院子的人，屋裏一直傳來噼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郡主，不要摔了。”

“郡主息怒。”

夏侯宇博冷着臉過來看滿院的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都下去。發火發的讓整個明樂都知道她才甘心嗎？

“夠了。別摔了。想什麽樣子。”

“表哥。”

“給我坐那。”

“表哥，那個秦迎瑜太不給臉了，我要寫信，讓姐姐和姐夫來。”

夏侯宇博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眸光深沉，從他南國趕過來，再加上送信，怎麽着也要一個月，這個時候更是不能急。更何況最重要的便是那件事了。他們籌謀了整整兩年。一定要給明樂這座宮城掀起腥風血雨。

13

轉眼到了一年四季中最熱的時節，空氣夾雜着熱浪一陣陣的。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人們都會跑出來在自家院子裏乘涼。

早朝

皇帝大發怒火，“第六天了，又一個世家女子遇害，大理寺，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朕的話放在眼裏。還有金吾衛，晚上是怎麽巡邏的。”

一應人等跪在大殿之中，冷汗淋淋。

“不要再讓朕聽聞又有人遇害。退朝。”

天子腳下，又恰逢南國使團進京，卻偏偏出了采花賊一事，專門挑城中大臣家受寵的女子下手，接連三起。皇帝龍顏大怒，大理寺始終破不了案。那采花賊是武功高手，可天下高手如林，不計其數。而遇害的世家女子又礙于顏面，不會出來配合調查，案子十分難辦。

大理寺常大人坐在自己的案桌前，完了。這些還不是皇帝最為生氣的。這件事說起來有些故事，二十年前有采花賊同樣的手段對重臣家的女子下手，最後被官府設了天羅地網捉到，捉到的地方便是當時已然定親的太子妃閨房，也就是皇後娘娘。而此次采花賊所到之處，都留有字條，一個字，寧。女子名中帶寧字的也不少，偏偏皇後娘娘名字也帶了寧。而陛下又對皇後娘娘極為寵愛。這一系列聯系一起，又破不了案，夠常大人喝一壺的了。

更為要命的是，皇後娘娘不知為何中了毒，好在身體無礙。未免讓皇後娘娘名譽受損，皇帝下旨，必須抓活的。常大人接到聖旨，直接暈了過去。

八月份，皇後和幾位得寵的宮妃要到城郊皇家寺廟進香禮佛，還要小住七日。皇帝派了不少重兵，最後幹脆下了旨意，讓秦家軍跟了過去。覺得還是差了點什麽，畢竟是女眷，寺廟又大，地形複雜。幹脆把秦迎瑜叫到宮裏，讓她也跟了過去。

這都什麽事。

“小姐，我剛意外聽那小尼姑說後山有一山洞，堪稱避暑勝地，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去看看吧。”

秦迎瑜來了也沒什麽事，這都第三天了，她都快發黴了。她膽子向來也大，一聽就帶着人去了。

這個地方好隐秘啊。參天柏樹，涼風習習。最有意思的是裏面竟然有溫泉，偏生周圍涼爽，這護國寺的地形果然奇特。

她們轉了一圈，沒有什麽危險。秦迎瑜就要下去泡溫泉，兩個人誰也不肯和她下去。不下就不下，她自己下。

安懷瑾聽見有人說話，從樹上悠悠轉醒。見是那丫頭，她已經脫了外衣，安懷瑾想起上次她生氣的模樣，趕緊移開目光。想想又不對，他不能待在這啊。驚才豔豔，名滿京城的世子頭一次碰上這種事，此刻出聲不行，不出聲也不行。

秦迎瑜只穿了小衣，便跳了下去。很是舒服。聽見樹上有動靜，石子便飛了過去。

少年翩然而下，搖着手中的扇子。

“好巧啊。”正人君子一般沒有看她。

“你怎麽在這 ？”

“我怎麽不能在這。”那桃花眼漂亮的有些過分。語氣很是無辜。下一秒石子便沖他飛了過來。

“哇，你這丫頭，我先來的。這是意外。”

秦迎瑜沉着嘴角，今天她一定要改改他這個毛病。快速穿上水邊的外衣，手掌帶着水花就打了過去。

安懷瑾搖着扇子，躲閃的輕巧。秦迎瑜一看他那張臉就來氣。擡腿踢過去，被人握住了腳踝，他指間用力，把她腿折回去，緊身上前。對上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乖，別鬧了。我這就出去。”

秦迎瑜被他親昵的語氣刺激的小臉紅紅的，腿還被握在他掌心，掙紮不出來。想也不想，扯過他的衣袖，壞心眼拉着他就倒進了溫泉之中。

“小姐。”兩個人從外面跑進來，看她家小姐和安世子在水中打了起來。本來是十分的擔心，她家小姐水性不好，但看水中那人眸子清亮，動作絲毫不減慢。就知道她家小姐這是來了興趣，算了，你們打吧。她們安靜的待在一旁看水中的人打的歡快。

突然，兩個人都停了下來。山洞兩側傳來了腳步聲。

“躲起來。”從寒靈竹也是會武的，當即飛身上樹。水中的兩個人也不打了，游到泉水身處躲在石頭後面。

再怎麽說，被人看見了不好。而且，來人腳步有力，必定是練家子，左邊是女子輕盈的腳步聲，不該是這個組合。

“主子，周圍沒人。”

“恩，出來吧。”

安懷瑾和秦迎瑜對視了一眼，女子的腳步聲響起來了。“主子。”

“恩，今晚動手。必須成功。”

"是。”

突然安靜了下來，那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離兩個人越來越近。安懷瑾抱着抓着他衣袖的人就沉了下去。

秦迎瑜被帶到水裏有些力不從心，她水性不是一般的差。此刻任由他抱着，努力的憋着氣。注意到那抱着她的人眼神似乎有些不對。低頭看過去，自己的小衣濕透了，露出裏面月白色的肚兜，還有女子發育良好的曲線。

伸手就掐他，一不小心就嗆了口水，鼓着小臉吐了個泡泡，她不行了。岸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安懷瑾抱着人又往下沉了沉。看她憋着小臉，皺着眉心。便俯身吻了下去。

懷裏的人大睜着眸子，難以置信。便要動作，安懷瑾握住她的手臂放到自己身上，輕輕的撫過她的腰間，懷中的女子便張開了嘴。他的舌尖順勢抵了進去。

似乎靠着他渡氣不是那麽難受了，秦迎瑜無師自通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摟着他的脖子，只手中還賭氣掐着他。唇卻順從的張開。他的外袍在水中散開，秦迎瑜看了一眼，閉了閉眼，便伸腿纏了上去，以免水邊的人發現有什麽不妥。

懷中的女子腰盈盈一握，他一手便可掌控。小嘴張着，順從的任由他渡氣。腰間更是被她用修長如玉的長腿勾着，泉水本就帶了熱度，安懷瑾此刻感覺全身都冒着火氣。抱着的人似乎有些緩不過氣了，主動吸吮了他的唇，用力往他懷裏鑽，那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小姐，小姐。安世子，可以上來了。”

安懷瑾聽見了聲音，攬着懷裏有些支撐不住的人浮了上去。上了岸才發現人已經暈了過去。

秦迎瑜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頭暈暈的，喘氣還有些難受。靈竹喂了水給她喝，秦夫人站在床邊，“知道自己水性不好，非要去水邊玩，要不是安世子，你今天就不是這麽容易醒過來了。”

床上的人聽母親叨念了好一會，才恭敬送人出去，躺在床上伸展着腿。想起什麽，“靈竹，我暈了以後還發生了什麽。”

靈竹和從寒對視了一眼，十分為難。

“安懷瑾又幹了什麽。”病床上的人氣呼呼的爬起來。

靈竹低着頭不知如何開口，怎麽說。說小姐你暈過去了，安世子當着我們的面給你人工呼吸，還壓着你的胸口讓你吐水。雖然都是一番好意，只要小姐你不介意你渾身衣服淩亂，水把衣服打濕了有些透，胸前一片好風光。奧，反正也沒什麽大礙，安世子怕你胸悶，把你後背肚兜的繩子解開了。該看的都看完了。不過，小姐，你贏了一局，安世子臉色通紅，耳朵都紅透了。你用你的身材打敗了安世子。

不知道這樣說完她家小姐會不會拿着劍現在就去找安世子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