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病愈

徹底熟悉長壽宮的人事運行後,劉珍兒的生活就規律起來了,她沒有急着去和其他有背景的宮人争權,每天只兩點一線的出入東暖閣和長壽宮正殿。

東暖閣離正殿很近,一路走過去,下面的小宮女都紛紛行禮問好,劉珍兒也微微點頭回應。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長壽宮的人已經認識到,劉珍兒雖然不像其它人有大太監和大宮女做後臺,但地位也十分穩固。她們即使有顧慮不能過去投靠,但也不能得罪。

劉珍兒沒有管這些小宮人的心思,又加快了去正殿的速度。

“劉女史,你可真悠閑,這個點才過來。”站着寝殿外的姣柔,看着劉珍兒陰陽怪氣的說道。

既然已經記恨上她了,那就不用客氣了,劉珍兒轉頭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很随意的問道:“傷好了?”

劉珍兒來長壽宮的那天,姣柔就進了尚方司,也不知道在裏面受了什麽罰,過了半個月這才來上職。

姣柔被戳到痛處,臉色一下子就扭曲了,看着劉珍兒滿眼怨毒,将她姣好的面容破壞殆盡。

“喲,劉女史來了,怎麽還不進去呢?殿下在念叨你了。”來福從殿裏笑着着迎了出來。

劉珍兒也不再管姣柔,對來福笑道:“勞煩公公了,現在就進去。”

“劉女史,你前面請。”來福給劉珍兒讓出路,眼裏沒有絲毫不願。

這半個月,來福已經看清了殿下的态度,為了保持寵信,他自然要跟着殿下的意志走,完全把劉珍兒當成了長壽宮另一個主子對待。

劉珍兒道了謝,就走到了前面。數次推辭而不得後,她已經知道了來福的想法,他想用這個方法去獲取皇長子殿下的好感,劉珍兒也不反感。

而被兩人留在門外的姣柔,臉色更扭曲了,要緊咬着牙才沒有口出惡言,她旁邊的那些宮人都埋下了頭,恨不得自己不在。

“珍兒,來陪我用膳。”趙永澤一見劉珍兒就露出了笑容,過來拉她去用膳,來福依舊很明智的把自己當空氣。

趙永澤一握住劉珍兒的手,就覺得不對:“怎麽這麽涼?是外面太冷了嗎?怎麽不多加件衣裳……”

在被皇長子的手拉住之前,劉珍兒還沒有留意到手有點冷,不過她這些年過的糙,對于這點冷完全不在意:“沒事兒,在殿裏待一會就暖了。”

“不行,凍壞了怎麽辦?”趙永澤把珍兒的手握地更緊,想用自己的溫度把她的手焐熱。

劉珍兒雖然感動,還是把手往外抽;“殿下,用熱手碰冷手容易生凍瘡。”

“不如奴才去生個炭盆,劉女史烤烤火……”來福本來還在裝空氣,聽到劉珍兒說容易生凍瘡,也站不住了。

趙永澤面無表情的盯了來福一眼,又拉着劉珍兒進了屋,将一個精致的紫銅手爐遞給她:“它的做工還有幾分可取,珍兒沒事就放在手上把玩吧。”

小手爐的溫度一下子便在手上擴散開來,然後順着手臂流向了心裏,劉珍兒看着這個小巧的手爐終是沒有拒絕。

早膳過後,太醫院的人又過來了。在這半個月中,每天早晚都會有一個太醫過來診脈,長壽宮裏的已經習慣了。

“恭喜殿下,徹底康複了!”老太醫診了半響,确定之後,立馬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劉珍兒在旁邊也不由徹底放下了心,雖然這些天皇長子的狀态一直很好,但也要痊愈了才能安心。

“這些日子勞煩太醫了。”趙永澤唇角噙了一抹淺笑,對着太醫點了點頭。

太醫見皇長子态度溫和親切,又認可他們的付出,心裏也湧出了一抹激動:“這都是微臣們該做的。”

“本宮的病讓父皇和皇祖母都擔心了,如今終于算是康複了。”趙永澤似是無意的感概。

太醫立馬道:“殿下至孝,微臣馬上去向陛下和太後娘娘禀報這個喜訊!”

“那有勞太醫了。”

目送太醫離開後,趙永澤又看向守在門外的玄衣衛。其實有這些人在,他父皇想要知道長壽宮的事情,完全用不着太醫跑腿,不過他這個做兒臣的還是先給他父皇遞個梯子吧。

很快,玄妙觀的道長就跟着一個太監過來了,他開口确定趙永澤無事後,這長壽宮頭頂的陰雲就徹底散了。

“這些日子長壽宮裏的人都辛苦了,珍兒你帶她們下去賞些東西。”趙永澤看着劉珍兒發自內心的笑臉溫和道。

劉珍兒看了看端坐的皇長子和躬身立在旁邊的道士,隐隐明白了什麽,也不深究,就帶着人出去了。

“還以為你多受信任呢?現在不也被趕出來了?”姣柔壓低的聲音裏滿是惡意。

這種言語攻擊完全影響不到劉珍兒,她理都不理,只向旁邊的來福求教:“這種情況,宮裏的賞賜可有定例?”

“一般就是賞月錢,這樣最方便簡單。”來福看了周圍眼巴巴的宮人一眼,繼續道:“不過具體的數量沒有限定,就看劉女史你的了。”

劉珍兒不想堕了皇長子的身份,也不想太過張揚,在心裏對比了宮裏其他主子的行事,在心裏下了決定。

“殿下說過,你們平時做事也算的上盡心,而這次在玄衣衛的大獄裏又受苦了,就直接賞半年的月例吧。”

除了皇帝太後全宮大賞,其他的主子想要賞人,都是自己的私庫出。

皇長子貴為嫡皇子,俸祿不低,再加上他年紀尚小,所用到的地方不多,這些年私庫了也積下了一大筆銀錢和貴重物件,要賞人完全沒有問題。

半年的月錢不少了,宮人們頓時發出歡呼:“謝殿下!謝劉女史!”

“用着殿下的銀子,可真是大方!”姣柔恨的咬牙,心裏為殿下不值。

來福在旁邊看了,憐憫的搖了搖頭,這姣柔怎麽就看不清形式呢?不說這個賞賜的命令本事殿下下的;就是這些銀錢真是劉女史撒出去的又怎麽樣?要知道殿下都已經把私庫的鑰匙和賬本都給她了,還在乎這一點?

劉珍兒看整個長壽宮裏喜氣洋洋,不想因姣柔壞了興致,對她的話只當沒聽到。她的心思都在寝殿裏了,想着殿下可能和那個道長說的事情。

雖然那天的事情被下了封口令,但劉珍兒算得上半個當事人,過後也把事情拼湊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想不知道這個道士到底有沒有特殊能力,會不會看出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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