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兵書

昭娖并不是個給自己找過多麻煩的人,而現實裏她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來煩惱。貴族所學六藝随便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她端坐在案前,手裏将一卷竹簡攤開。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秦小篆。古代貴族教育是真正的素質教育,天文地理,文武。只有她想不到的還沒有不能教的。

今日陳缺讓人送進她房間裏是一堆堆起來老高的竹簡,當她抽掉裝着竹簡的布袋打開,一看覺得竹簡上所說的內容和平日裏的那些很不一樣。仔細看下來竟然是和行軍擺陣有關。

她心裏生出了些許好奇,将手中竹簡看了下去。

“楚将公子心與齊人戰,時有彗星出,柄在齊。柄在所勝,不可擊。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鬥者固倒而勝焉’明日與齊大戰,大破之。”昭娖念出竹簡上的文句,眼珠子轉了轉。然後又換了一卷,發現卻是敘述如何治軍。

再換一卷還是如此,她揉了揉眼,再瞪大眼看竹簡上的秦篆。确認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錯了。再看一遍還是如此。她一只手搭在竹簡上,有些不知所措。

一開始她頂了昭成的身份,一方面是覺得在這個時代女人身份完全不如男子的身份來的方便。一方面,那會鄭氏丈夫兒子俱亡,她怕把鄭氏的臆想戳破會引起不好她無法承擔的後果。

半自願半強迫。但是內心裏還是沒有把自己當做男人看過。所以對待作為貴族男子所學的東西也是抱着蜻蜓點水不深學的态度。

如今陳缺讓人送來兵書,卻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真的打算将她當做一個貴族男子來養育麽?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男童。

昭娖抱着這個疑問一直到了傍晚陳缺回來。陳缺此時在郡府裏和項梁一道做幕僚,回來的也比較晚,昭娖站在院子裏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上一閃一閃的星子。

“呀,主歸來矣。”新來的仆人發出一聲歡呼,殷勤的打開門,讓外面姿容甚俊美的青年進來。

陳缺從牛車裏下來,抖了抖寬大的袖子踏進門來。而他一進門就看見昭娖雙手攏袖,擡頭看着天上。

昭娖聽見仆人開門和殷勤的聲音,趕緊從走神中晃回來。一回神正好看見陳缺站在大門那裏看着自己。

她上前走幾步拜下,“假父,成有一事相問。”

陳缺看面前臉上還有幾分稚氣的童子一會,開口道“善。”

說罷,便徑自走進那屋子。昭娖袖手跟在他身後。

室內幾盞燈碟上火苗安靜。

昭娖跪坐在陳缺的下首位置,頭稍稍低下。

“何事?”陳缺開口問道。室內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無其他的人。

“假父為何讓阿娖……”昭娖疑惑的擡起頭來問道。

此時陳缺唇上已經開始留須,不知哪裏來的夜風讓燈盞裏的燈苗搖曳不止,連帶着他印在牆上的影子都是搖擺不定。

“少主應自稱成。”陳缺冷不防出聲打斷昭娖的話。這讓昭娖一時間就呆了。但她又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又有幾分悶氣。

“娖乃女子。為何假父讓娖閱兵書?”不得不承認,女孩子比起對那些打打殺殺的兵器和兵法,更喜歡詩經裏的那些纏綿悱恻。

就是昭娖也不太能免俗。

“少主覺得,當世為丈夫好,還是為女子好?”陳缺面對昭娖冒出來的賭氣,并不生氣。而是笑着問了這麽一句話。

“自然是丈夫。”昭娖不假思索道。不管是春秋戰國還是兩千多年後的現代,身為男人總是要比女人方便的多。而輿論對男人也是比女人寬容許多。

“那麽少主為何舍丈夫不做,而願意為婦人呢。”陳缺笑問。

“……”昭娖被他這話弄得臉上一僵,“可可……”可是她沒有具備男人的硬性裝備啊!現在年紀小了還能騙騙別人,待到長大些了變聲完畢那真的才是瞞不住了。哪裏有個□還聲音嬌滴滴的男人啊。

這裏又不興人妖!

“少主,不管是丈夫還是婦人,多知曉些總是無壞處。兵書不僅僅可用在行軍戰事上,也可以用在他處。并非女子不可學,丈夫專學之物。”面對臉漲得通紅的昭娖,陳缺說道,“缺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少主,還望明察。”說罷竟然是要俯下*身來。

陳缺是昭座的家臣,按道理給昭娖行禮也沒有什麽錯。但是他同時又是主母的情郎,昭娖叫他一聲假父也是承認了此事。

于是這禮受還是不受就相當為難了。

昭娖慌忙的避開了身子表示不收禮,還微微彎下*身去。

“乃豎子愚笨!”她自個先把錯老老實實認下來,然後表示自己立刻就回房好好學習來報答繼父這番栽培之心。

她一腳踏出房門正預備着着履,擡頭卻望見鄭氏朝着這裏走來。雖然此時生活大不如以前,但鄭氏容貌依舊嬌美如昔,并沒有被生活刻上多少痕跡。

原因昭娖自然也能猜到幾分,女人得到愛情的滋潤就會變得比以前美上幾分。能滋潤鄭氏自然也只有屋子裏的那位了。昭娖套上履,站在那裏對鄭氏斂衽而拜。

“吾子也在。”看見昭娖站在那裏行禮,鄭氏面帶淡淡喜意。她走到昭娖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吾子又高了。”平日裏昭娖去見鄭氏都是跪坐在那裏,然後除了晨昏定省,她忙着學那些東西,和鄭氏見面的次數當真并不是太多。

“吾子,年紀漸長,身邊無一二服侍之人總是不妥。”鄭氏撫摸着昭娖頭上的發絲輕聲道。如今日子比過去寬松許多,自然也是想着為兒子謀福利了。

昭娖聽着鄭氏說起給她添伺候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肯定不是女的,然後就是來了就是大麻煩,最後是陳缺他養的起這麽多人麽?即使奴仆也是一張嘴要吃飯的。

“阿母,兒之事兒一人足矣,不必再添人了。”

從陳缺那裏退出來,昭娖只覺的心裏一股說不出的疲倦。

陳缺說的那些話在此時絕對算得上超前了,即使此時對女子束縛不多,但是也不是任由女子涉足那些六藝兵法的。此時最好的資源還是給那些男人。能給女人的不得不說真的不多。

昭娖坐在案幾前,随手拿起一卷竹簡抽開來看正是《兵談》。心中想起陳缺的那些話。的确多學些東西總是沒有壞處,她又何必可笑的在乎這樣虛幻點的東西?

或許因為真的是陳缺還不能承擔那麽多嘴的緣故,昭娖這裏也沒有添人服侍。只有她的乳母魚照顧她的日常起居。

陳缺事務多,不能對昭娖做過多的指導。往往也是讓她自己先把那些竹簡慢慢讀順了再說。期待她能自己領悟。這種做法頗有些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的味道。

奈何昭娖面對着一堆的講解如何統帥軍隊的秦小篆,腦子裏成了一鍋米糊。字是看得懂,但是那些秦篆湊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差點趴在案上雙眼淚流了。

并不是誰都是軍事天才,不點自通。

正當她趴在案上只差沒一口血噴出來的時候,竹制的門被人“唰”的拉開。開門的聲音立刻叫昭娖立刻從案上擡起頭來。

項籍站在門口,光從他身後打過來。映襯着他的身形更加高大。

昭娖兩只手臂都擱在案幾上,保持着擡頭望人的傻模樣。

項籍大步走進來,在案幾另一邊跪坐下來。

“汝今日怎來了?”昭娖對于項籍的出現有些摸不準頭腦。項籍已經成年自然是要跟着項梁在那些會稽當地大族混資歷。哪裏還有時間來找她這個依舊梳着總角的小孩子。

“叔父和人有事務商談,故讓吾早些歸家。”項籍說到這裏,語氣竟然有些怨怼。這倒是讓昭娖頗有些新鮮。

不過轉念想想也能想通,有些事情比起年僅十三四歲的項籍,那些士大夫自然是更信任項梁。雖然在秦法上項籍已經成年,但是年齡擺在那裏,自然是大人有事小孩子一邊玩去了。

項梁見面前案上放置着一堆的竹簡,也睡着抽了一卷出來,眼在竹簡上一掃,“這是吳子所著之兵書。汝在學萬人敵?”

昭娖将手中的的竹簡稍稍一卷,“也不算是學,只是粗略讀過一遍罷了。并不能明了其中的深意。”

半吊子都算不上,不過她眼下也只有先粗粗看一遍,看日後會不會開竅領會。不過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股腦的全部抛到腦後完全記不起來了。

項籍把手中的竹簡放回案上站起身來把那邊跪坐着的昭娖一把拉起來。項籍身形日漸高大拎昭娖像是提一只小雞。

“阿籍,汝做甚!”昭娖後衣領被提着,兩手立刻就向他提着自己的那只手抓去。本來昭娖該稱呼項籍的字,但是這個早已經叫順口。情急之下還是和以前那般稱呼了。

昭娖并不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好歹她還是正正經經的練武了一年。她兩手抓住項籍的手腕,兩條腿就要向他的腿上扣。

結果她忘記了自己身上這打扮早已經不是方便行動的短衣大袴,兩條腿被衣服包的緊,都不能怎麽能自由伸展。結果她也能講身體扭出一個甚是可笑的角度。

“撲哧”聽得背後一聲笑,昭娖的臉色頓時就黑了。

“既然看不懂,那就不看。随吾出去散散心。”項籍笑笑,說着把她放下來。

昭娖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領,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會稽城內街道上熱鬧的很,一些打鐵的鋪子裏昭娖能看到好幾個大鐵人赤*裸着上身舉着大錘被燒的火紅的鐵塊。

大街上的人形形□,短衣者有之,一襲深衣的士人有之。花花世界對孩子的吸引總是很大,昭娖雖然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但是看着熱鬧倒也喜歡。

看見那邊似乎有什麽有趣的東西,昭娖拉了拉項籍的袖子就要往那面去。

正待疾步而走,卻迎面來了一位老頭。老頭鶴發童顏,身上一襲幹淨整齊的深衣,看上去有精神的很。

年輕人自然是不能和長者搶道,所以昭娖打算避開身子讓長者現行。

誰知那老先生撫着一把白花花的胡須對着昭娖和項籍直瞧。那眼神像是物質的一般在昭娖和項籍身上緩緩刮過。

項籍被瞧得不耐煩正欲拉着昭娖離開,卻聽得老者蒼老的嗓音“兩孺子相貌上佳,将來必富貴。”

這話引得項籍回首,臉上的笑容頗有些皮笑肉不笑,“多謝長者之言。”

“大象無形,至剛則斷。望孺子日後切記。”說罷又來看昭娖,“童子……”

那邊項籍懶得聽他多言,直接手上用力将她扯離。

這邊昭娖腦子裏想起那老者的話,再聯想起扯着自己的這位。頓時覺得自己遇上了似乎有些靠譜的神棍。

“為何不将那話聽下去。長者說阿籍你将來必富貴呢。”昭娖将雙手攏入袖中問道,周遭的人來人往。不時還有大家閨女的馬車帶着奴仆馳過。

“術者之言可信乎?”項籍扭過頭看她,嘴角挑起一抹笑,“況且……吾……”眼睛掃過周遭的那些人,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許。

“那老者還道汝将來富貴。”看着昭娖的眼光在那些食肆裏擡出來的烤羊肉上粘粘不去,項籍将她拉開。

“這話吾又不是初次聽見。”昭娖眼睛從那塊被烤的油亮的羊肉上移開,話語間頗有些漫不經心。

“以前也曾聽過?”

“剛來會稽之時,曾救過一人,此人道吾當富貴。不過奉承之言也做不得數。”昭娖笑道。

“彩!”前方突然爆出一聲喝彩。将兩人的注意力給引了過去。

一看前方不遠處是好幾個人圍在一處,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熱鬧。昭娖的手從袖子中抽*出來。指指那邊。

看熱鬧的大多是男子,女子雖然也有但也不多。想想也是,有身份人家的女孩子不會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庶民家的女孩子能自由玩鬧的也不多。

人并不多,所以倒也并不難擠進去。擠進去一看卻是這些人圍着一個着平頂小帽着短衣大袴的男子,男子看上去似是五六十的年齡,小帽下露出的頭發黑白相摻,臉上的胡子似乎是從來沒有怎麽整理過,亂蓬蓬的。

那男人身上的衣裳雖然潔淨,但卻是破舊。

那平帽男子面上笑着,“小人還有技藝,願使諸位一笑。”說罷,他兩只眼珠子朝着鼻梁一轉,活脫脫像極了鬥雞眼。再加上他那一臉亂蓬蓬的胡子很是讓人捧腹。

“哈哈哈”周遭的看客們大笑起來。

昭娖見着這滑稽的場面覺得無甚好看,想要轉身就走。卻見得那男人嘴稍稍向前一嘟,猛吸了一口氣,一串清脆的黃鹂叫聲就從他口中出來。

“叽咕”

“叽叽咕咕——”瞬時黃鹂叫聲由一只黃鹂的清脆轉眼間變成樹枝上幾十只的花團錦簇,争奇鬥豔。

衆人還能想象出枝頭這許多只黃鹂在枝頭蹦跳吵鬧鬥嘴。

驟然這鳥鳴聲一下子拔尖,又猛的下沉歸于沉寂。圍觀的看客們一下子被喧鬧中拔*出來,都有些不太習慣,耳朵都還沒有從喧鬧一下子過渡到安靜的變化中适應過來。

男人見着衆人有些僵木的表情,面上有些得意。

原本嘟起的嘴唇平了下來,厚厚的嘴唇一張,發出嬌柔婉轉的女音“妾這就來,且待一會矣——”

從這個十足爺們的嘴裏竟然會冒出嬌滴婉轉的女聲來這讓周遭的人頓時都傻了眼。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男人口中的聲線一變。

“今日這日頭甚毒啊,不知那家女子能否得以一見?”嗓音嘶啞青澀分明就是開了情竅的少年郎。

從擠進這個看熱鬧的圈子裏開始,一變二變三變。那個相貌算不上好的藝者幾番改變嗓音,讓周圍一群看熱鬧的人吃驚的瞪了眼。

昭娖雙手攏在袖子裏,唇邊露出隐隐約約的笑意來。她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那個相貌衣着甚是無可取之處的藝者。似乎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很能引起她興趣。

表演完之後自然是讨錢了。

昭娖伸手一摸袖子,發現袖子裏空蕩蕩。這才被項籍提出來走的太急,沒有在身上帶上錢幣。她偏頭看向身邊的項籍。

“借吾稍許。”

項籍低首看她一眼,手伸進袖子裏抓了些許袖子裏的錢伸出來朝着藝者已經有了幾處缺口的破陶碗裏。秦半兩落在那破陶碗裏的聲音聽得藝者眯了眼。那藝者飛快的朝着項籍做揖。

“多謝賞。”

項籍也懶得多瞧這藝者幾眼,淡淡的朝昭娖道“走。”便回過身手撥開那些擋路的男人。項籍雖然年僅十三四歲,但是身材高大,甚至比那些年紀長他許多的男子也不遜色多少。有些甚至還比他稍矮。

項籍一臉不耐煩,眼中閃動的光芒也在告訴周遭的人,此人并不是個性情溫和之輩。他的眼神似刀似劍,叫人不敢招架。原本有些有些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被他一瞟也沒了言語。

昭娖跟在他的身後出了人群,待到走出了那個圈子,她站在原地回過身,看着那邊漸漸散去的人。在漸漸稀疏的人影中顯出那藝者抱着自己的破陶碗的身影。

看來她……似乎有一條或許可行的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查資料哦,查到楚國每年春季會有春社節,在春社節上會有“灌屍”表演,也就是XXOO,當街表演那啥啥。而且這種表演在楚國青年男女裏很有市場,大家會聚在一起觀看。看完之後要是有心儀的對象可以去春宵一度。這種春社節的人氣很高,參加的人很多,個個都非常高興“如享大牢”。想着要不要也寫寫~看着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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