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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宵說送她回家倒還真是老老實實，到小區便張口要離開，當然若是忽略臉上那似有似無像是故意要讓榆木看出來不舍的表情，還真就讓人信了。

“你要上去坐坐嗎？”

榆木不知道怎麽的，看見面前那副夾雜着委屈的表情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好像若是不客氣這一下自己就是個“渣”女一樣。

周清宵就知道這招兒好使，連忙收起了臉上的情緒，毫不猶豫道:“好！”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往樓裏走去。

榆木一瞬間覺得自己清醒過來了，怎麽現在一面對周清宵腦子就宕機。

他就像是死死地拿捏住她一般，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那人總有辦法在她這兒達到自己的小目的。

因為家庭的原因，榆木自覺自己的性格很內向，甚至對于不熟悉的人一貫都懷着排斥的心态，不願意去接納，在羅馬多年，仔細想來，也只有師兄、導師算是她身邊的“熟人”了。

可也就是那一年，周清宵卻像是個意外一樣闖進了她的世界，那人段數高看起來是個玩票的，但又總是時不時在不經意間對着榆木袒露真心，說是佯裝的，可那也太自然了，榆木第一次一點應對的招兒都沒有，最後還是屈從內心狠狠地陷了進去。

甚至在一起後，周清宵對她的好一度讓她慶幸自己也會這麽幸福，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在之後聽了周清宵喝醉時說的那番冷刺的話，榆木才會覺得又痛又悔，恨透了那時的他。

可終究過了這麽久，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始終還是架不住自己的心意，否則也不會這麽一次又一次地縱容，一次又一次想起來的皆是那人的好。

“家裏的備用鑰匙自己要收好。”

榆木開完門正把鑰匙放在玄關邊的櫃子上，意識還沒回籠時，冷不丁地聽見旁邊人冒出來的一句話，一時間沒懂這是什麽意思，茫然地看着他。

周清宵眼神微擡，應向了鑰匙，語氣淡淡:“我說備用鑰匙你要放好。”

“這不是備用鑰匙啊，其他的我都放好了。”榆木沒仔細想直直地就反駁了回去，壓根沒明白那人的意思。

周清宵表情有些幽怨，撇了撇嘴看向榆木道:“放哪了？放好了怎麽別人手裏還有。”

？？別人？

榆木皺了皺眉，思索着什麽別人。驟然間想起了他口中這個別人，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師兄，不過他怎麽知道原謙有她家的備用鑰匙？

“你上次生病我來你家碰上原謙了，他開的門。”

周清宵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麽還沒等她說話便自己交代了出來。

“你要是放不好給我，我替你保管，給別人算個什麽事。”

飛醋橫生，一句話仿佛被醋澆過一樣，酸溜溜的。

不說這還好，一說起這個，就勾起來不好的回憶，那次榆木生病兩人在病房裏，擺在臺面上的話語狠斥的場景似乎又真真切切地被想起來。

榆木沒回答他原謙手裏怎麽會有，興許也是一下想到了那時候，本來還算歡愉的情緒消失的七七八八，臉色也沒那麽好了。幾乎是沒猶豫語氣平淡說了句:“那你不也是別人嗎。”

這話周清宵不愛聽，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斂了，眼神染上些暗淡。若不是兩年前，兩人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說白了，現在他确實也只能算是別人，就算是認清了，可心裏終歸很不是滋味。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怪異了起來，一個沒立場，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緒。

不知道僵持了有幾分鐘，還是榆木受不了了，放下鑰匙進了客廳，沒再和身後的人說些什麽。

周清宵看着心裏愈發難受，連帶着眼神都哀黯極了。不過是榆木給了他一會兒好臉色，他竟開始洋洋得意要得寸進尺了，解不開兩人之間的疙瘩，它總歸不會自己消失。

“木木，我……”

周清宵艱難地吭了吭聲，還沒等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就被打斷了。

“你坐一會兒就走吧。”

榆木低垂着頭，倒了杯水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自己又倒了一杯坐在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讓他喝完這杯水就走。

周清宵虛握了握手，緩緩地走到了沙發上坐着，沒去碰那杯水，神色晦暗不明，餘光瞥見了榆木正淡然地攥着杯子，沒有要理他的樣子，心裏更覺得憋悶了。

“木木”

“兩年前那個晚上……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