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個故事(13)
第一個故事(13)
潑辣女人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傻了。
不僅是圍觀的群衆傻了,剛才那個柔柔弱弱說話的女生也傻了,而被指控為人販子的一男一女,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幾分。
男的臉上滿是震驚,女的卻要瑟縮得多的多,一直擺手,嘴裏嘟囔着:“不不不,我不是,不是我,都是他!”
男人被女人的話徹底激怒了,原本他只是有點兒生氣,還帶着驚訝,現在就已經是真正的暴怒,擡起手來就照着女人的腦袋打過去。
金秋登時就怒了。
她本來是來看熱鬧的——畢竟這事兒一開始,誰也想不到它就不是第一層的,它已經超越了第一層,那潑辣女人直接就站在了第五層裏看他們圍觀的人是傻子了,結果現在,被指控的人販子男還想要打人販子女,這對于原本就有點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的金秋來說,簡直是不可饒恕的!
打女人,打體力本來就不如自己的女人,這種男人,金秋是堅決不能容忍的,她當時就怒了,摸出彈弓來對準這男的腦門子,直接就射了出去。
雖然彈弓與射擊不一樣,與射箭也不一樣,但是要真的說起來,彈弓才算得上是孩子們入門級的遠程神器。金秋也不例外。
她能那麽有準頭,也是因為彈弓給了啓蒙,所以,這照着人腦門子來一下的意思,也是一樣的——“啪”地一聲,果然正中那男的腦門子,直接就給男的打懵了。
就在男人捂着腦門子要找是誰幹的的時候,王叔叔直接就跟警察沖過去,制服了他。
要說剛才潑辣女人說他是人販子,大家還有點不信,那麽這個時候,大家就信了六七分了。
潑辣女人這時候才從口袋裏拿出錢包來交給對面那個柔柔弱弱仿佛從來不會拉屎放屁的女生:“你就長點兒心吧,丫頭,你還打算跟他們下車,你是咋想的呢?”說着呢,就忽然一轉手,抓住旁邊那個女人,“你別跑,你也是個人販子,還想要跑?”
這潑辣的女人一瞬間就高大威猛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潑辣來形容了,這是一種讓人敬仰的肅然與冷峻,是一種近乎于偏執的強悍:“你們兩個就拐人家大姑娘到山裏,把人家好好的女孩子賣給山裏的老光棍子,你們以為自己能逃脫得了?”
“別瞎說!”男人忽然大聲反駁,“我們啥也沒做過!”
那個被抓住的女人也直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啥也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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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們說你們沒做過?”潑辣女人冷冷一笑,“我可是盯着你們足足有三個月呢!只不過你們倆狡猾,要不是今天這姑娘差點兒被你們倆拐了,我還沒法把你們倆逮住呢!”她從腰上拽下來一副手铐,把女人的手铐上一只,空下來的另一只手铐圈,則被她铐在了床鋪的欄杆上。
這時候,一個男的走了過來,也掏出一副手铐,把那男人販子的也給铐在欄杆上了:“等下了車再說吧,到了京城,你們可好好想想要怎麽交代自己犯了的事兒——對了,被你們拐賣的女孩,我們解救出來了兩個,就等着指認你們呢。”
說着,他們倆掏出了證件。
還真的是京城的警察。
乘警也馬上配合,把這兩個人販子給揪起來轉個圈給轉到過道上,直接按在一邊,讓他們倆抱頭蹲着。
男警察給女警察做了個示意,轉身往別的車廂走:“我去把他們都叫過來。”
這時候,這位女警才開始解釋來龍去脈。
“哎,小姑娘,是你打的彈弓吧,過來過來,一起坐!”女警給金秋招了招手,“坐啊,大家都散了吧,這倆犯罪分子,可要看住了啊!”
車裏的人雖然好奇心很重,但也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床鋪,只不過耳朵都豎着,想要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第一次高考嘛,好多學生都要到學校報道,還有不少提前報到的,結果就有人報警,說孩子丢了。”女警開始給乘警跟乘務員們解釋狀況,“我們領導接到報警之後緊急組成了專案組,打擊人販子,這倆人這條線是我追蹤的。”
女警又看向那柔柔弱弱的女孩,笑道:“你說你啊,傻不傻,他們說那麽多,有一句真的嗎?你就真信啊,還打算在前面下車?你這是要去上大學的,你下車之後呢,還怎麽去京城?”
女孩被說得面紅耳赤。
女警又笑了起來:“是第一次出門吧?”
柔弱少女委屈地點了點頭。
女警又看向金秋。
金秋大大咧咧地:“是啊,第一次出門,我原來參加好多次民兵訓練呢,是我們村的神木倉手哪,什麽打木倉啊射箭啊,都不在話下,這彈弓當然也玩兒得溜啦!”
女警聽了更是啧啧稱奇:“那你是真有能耐,看你打彈弓這架勢,估計打木倉也不差。”
确實,雖然金秋距離那男人販子不遠,但是真的要打準并不容易,彈弓有個弧度,需要有感覺更需要有經驗——若是有人能算出來的也是本事,但是伸手打過去的時候又需要技巧,真的不是靠一拍腦袋就行的。
更別說金秋拿出彈弓就射,那動作快得根本讓別人來不及反應,而且打男人腦門的也不是什麽鐵球子、石頭這種真正的兇器,而是個自己家做的盤扣,也不是做得多花花的好看盤扣,就是一個用布條打好的結,不過打得大了一點兒罷了。
可以說,女警看金秋,就覺得這姑娘是個真有本事的,這一手打彈弓的功夫,只要不落下,那真的是不被人抓住手就可以橫着走。
這年代還沒有禁木倉令,對于一個女孩自己出門帶木倉是肯定不會被認同的,但是一般山裏人有一把□□,卻沒有人覺得奇怪,而一個孤女會保存木倉也不會被當成違法亂紀的事兒,何況金秋也沒帶木倉上路,只是拿了一只彈弓。
她家裏沒有木倉,木倉是大隊的,沒帶是正常的,至于弓箭,那玩意兒太大,不好拿。不然也不會只拿了彈弓。
幾個人正說着話,王叔叔跟乘警也在下鋪坐着,幫忙盯着兩個人販子呢,就見剛才走出車廂的男警察回來了,身後還帶着三個人。
這三個人表明了身份,也都是警察,每個人證件都拿出來給乘警看了之後,乘警就去找列車長去了。
他們這些抓人販子的警察是不會中途下車的,他們會在火車上一直押送這倆人販子到終點站,到時候再打電話叫警車過來把兩個人人販子帶回警局去,不過那柔弱的姑娘就要去做個證明了。
“那我先去學校報道,報道了之後再直接去你們局裏作證呗!”金秋謹慎了一下,“你們把地址跟電話留給我,我到了學校就聯系你們。”
“那行。”女警察還真的寫了個抵制跟電話號碼給她。
這時候電話號碼還不是後來的七位、八位、九位數,畢竟電話也沒普及呢,雖然有的比較富貴的一個村子、一個堡子的,能有一臺電話,但那電話費用也高,用的頻率也小,若是接到一個電話,那一個村子都要沸騰起來,知道信兒的都要去圍着看看到底是誰來的電話。
真說起來,還真的就是知青們來了,才開始給條件好一點的村子裝電話了。
所以金秋說打電話,警察們并沒有懷疑什麽,只覺得這姑娘真的是好命,不僅考上了最好的大學,自己出身的村子還挺有錢的。
被手铐給铐在床柱上的兩個人販子因為是被抓住的犯人,這時候可沒有他們有人權一說,誰路過他們都會惡狠狠地“啐”他們一下,還有群衆義務盯着他們,生怕他們倆跑了。這倆人也是好笑,在那給人铐着呢,還不忘推卸責任,說都是對方的錯,生怕自己被抓着關起來沒吃沒喝,兩個人就在那兒拌嘴。
“都是你的錯!”女人販子嘟囔着,好像她特別無辜一樣。
“別瞎說了,還不是你完蛋!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多嘴放屁,我就把打死你!”男人販子是真的相信自己拳頭大,“你看着吧,到時候就別說話就行!”
這倆人,給自己算計得好好的。
他們倆聲音不大,但是有心人還是會專門來聽,很快,就有人找上女警察,開始跟她說這倆人嘟嘟囔囔的說的那些話了:“他們倆是打定主意不肯交代了,警察同志,你們可要好好審問他們!”
得,這還都是一群圍觀的熱心群衆。
因為這車廂裏有抓住人販子了,所以列車長也過來協調了一下,把床鋪重新排了排,讓那柔柔弱弱的女生跟金秋 一起去她那邊的鋪位,把幾名警察都調過來放到這人販子這邊的鋪位這兒,一下子,就顯得安全了很多。
火車就在衆位群衆的八卦之下,一路奔着京城而去。
金秋也把柔柔弱弱的女生安頓好,讓她在她對面的鋪位上休息。
女生小聲問:“你……為什麽不下火車就跟我們一起去警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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