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 地下室的圍困

長滿青苔的鐵門,伴随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在阿諾德肩膀上,一路平穩的被他扛到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有一條走廊,走了不久,前面又是一道鐵門,純子拿出鑰匙,毫不猶豫的開了門。

見到他們的一刻,被倒控着的我很艱難的舒了口氣,還好,還活着。但是情況卻也不容樂觀,因為他們三個全部被綁在木樁上,閉着眼睛沉睡。

就在這時,阿諾把我輕輕放了下來,讓我靠在冰涼的牆上,我警惕的看着他,只見他還是那副沒表情的表情。地下室很陰冷,很昏暗,我勉強能看到離我最近的容冉他們,而純子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只聽見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絕于耳。

我聽着他的腳步聲,莫名的緊張。

清脆的啪一聲,整間地下室頓然亮了起來,被昏暗慘淡的白光籠罩着。我的視野霎時寬闊起來,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是如此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震驚。

這間屋子,被綁着的,并不只有我們,還有更多的人。

或者說,更多擁有靈能的人,從他們的樣子來看,已經像是被困住多天的人。

整間地下室的靈能混亂,有什麽力量從四面八方暗湧過來,我不禁頭昏腦脹,渾身的冷汗。

只見整間地下室中間擺着一張床,幹淨的被子蓋着的,正式沉睡着的花先生。就在模糊中,我不禁發現,花先生的臉比起昨天來,仿佛更加蒼老了一般。

因為我見花先生的次數不多,所以對他的注意也不多,但是我每次見他的感覺在心裏都有一個大致的印象,而那個印象就是,他給我的感覺越來越蒼老,臉上的溝壑越來越深。

而現在躺在床上的他,面容枯槁,竟像将死之人。

我漸漸聯系起來那幅畫,畫裏的女人,純子,花弄,一切似乎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純子,你們到底是誰?”我的聲音回蕩在地下室,顯得那麽薄弱,“你們抓的這些人,是不是,全都為了花先生。”我擡頭,與純子犀利的目光霎時相對。

半響,純子忽然笑了起來,說,“你猜對了哦,我抓的這些人,就是為了花弄,也算為了我。”

她的輕笑聲回蕩起來,有一股邪惡卻悲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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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你這樣很自私嗎?!”我憤怒的朝着她喊道,我感受到身邊的靈能越來越混亂,仿佛如我盛怒的氣焰一樣。

“自私?!哈,你覺得殺人無數的我們,還有自私這個意識嗎?你還真是天真!”她走到花弄身邊,幼小的手愛憐的撫摸着花弄的臉,稚嫩的小臉溫存的笑着,模樣就像是一個處在愛戀中的少女。

“如果你也像我一樣,你就不會說的這麽輕松了。”她低聲說着,眼裏漸漸聚集着冷漠的光,“眼看着心愛的人逐漸在衰老,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你懂嗎?!你不懂!”她霎時尖聲說,聲音凄厲。

果然和我想的沒錯,他們真的是一對戀人。

“不光是他,還有我。他每天在不斷衰老,而我,呵,正好和他相反,我每天是在不斷地縮小,不斷地變得年輕!”她撕聲竭力的說着,不知不覺滿臉淚痕,在這一瞬間,我仿佛看見畫中的女人對着我哭。

“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那種相愛卻再也無法牽手的感覺,我跟他由最開始的情侶,變成了兄妹,接着變成了父女,最後變成了爺孫,我們再也不敢在大家面前生活了,所以,我們逃到這裏來,逃避世人的眼光。而我們為了阻止這一切,只能不斷的殺人!不斷地吸食靈魂,吞掉靈魂裏的靈能,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延緩他的衰老,我的繼續變小!”

“你們可以想一想別的辦法啊,難道只有這一種方法了嗎,你們有沒有去找得病的根源?”我反駁道,難道那就是殺人的理由嗎?這很可笑。

然而同時,我試圖沖破這些樹藤的束縛,靈能游走全身。因為這裏的靈能混亂,所以她注意不到我在催動全身的靈能。

“你以為我們沒有想過嗎?這根本不是病,這是血咒,血咒你懂嗎?!”她嘴角牽起一個苦笑。

我頓時被血咒這兩個字吓到了。

“赤煉堂你聽過吧,赤煉堂的主人,鎖泱知道嗎,血咒就是她下的,她用她的血詛咒我們,讓我們只能相望不能相愛,就那樣一個老死,一個最終失去自己的意識。而她的血咒,誰也解不了,除了她自己。你說,這夠不夠殘酷呢?!”

我聽到這些頓時無語,心情突然很複雜。我雖然不知道赤煉堂是什麽,但是我知道,她們并非真的那麽狠心。

“我們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茍延殘喘,于是我們便開始殺人,殺一個人就能殺兩個,漸漸的,人越殺越多,殺人已經成為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她已經淚流滿面,“而他如果今天再不吸食靈魂,就要死去,然而,我不可能讓他死,絕對不可能!”她的聲音陡然帶着狠勁兒。

與此同時,我卻發現了無論我用靈能怎樣掙紮,結果都是束縛越來越緊,我真的慌了。

“不要再掙紮了,安小姐。”冷漠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我瞪着阿諾,只見他神情平靜,一臉淡漠。

“你這樣催動靈能,它只會越來越緊。所以,還是放聰明點吧。”他轉頭看向我,眼裏不帶一絲色彩。

我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如果我還是不能解開捆綁,那麽我們四個人,還有更多無辜的人,都要命喪此處。

我感覺到我的額頭已經有了細密的汗,但是我依舊拼命地催動靈能,然而事實确如他所說一樣,那些粗糙結實的藤蔓越來越緊,把我的手勒的生疼,一種絕望的心情在我心中游走。

我看向沉睡的容冉,我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安雛仙,我現在讓你的臨死前願望實現了,接下來,就不要怪我把你心愛的人,送給我心愛的人了。這個容冉的靈魂,可是我活了這麽久還沒見到過的呢,擁有強大充沛的靈能,而靈魂的本體,卻是那麽脆弱的不堪一擊。”

純子走到容冉身邊,手握住容冉的手,微笑着說,“正是我們需要的,完美的和我們身體契合的靈魂呢。”

“不會掙紮,只會把靈能拱手相讓。”純子的目光與我霎時相對,詭秘的微笑着。我的心在這一刻猶如被鈍擊了一樣,巨大的恐懼翻江倒海。

“不——”我有氣無力的吐出這一個字,身體頓時失去了力氣一般,像一個被紮漏了的皮球,再也沒有心思掙紮。

“你終于體會到那種滋味了吧,那種看着心愛的人離開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很無助,很痛苦?”她反問着我,然而她的手臂卻不斷伸長一把抓住了容冉的脖子,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把他的脖子扭斷。

容冉,就會那樣輕易地,沒了。

不可以,我絕對不允許!

奇跡似乎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身上的藤蔓頓時松懈開來,脫離我的手腳,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我也顧不了那麽多,,順手拿起身邊的鐵錘立即向她沖去,只見她見到我向她沖去,掐着容冉脖頸的手立即向我揮來而她的手臂變得醜陋可怖,上面長滿了尖尖的刺,一把打掉我手中的鐵錘,我被她連帶的力量震得向一邊倒去,而我正好倒在了邢順的身上。

我立即跑到容冉身邊和君牧袖一中間,護在他們前面。

“阿諾!為什麽放開她!”純子見我掙脫,怒極就向一旁站着的阿諾打去,只見阿諾沒有躲,被她的手臂打得狠狠撞倒堅硬的牆壁上,接着摔在了地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躲嗎?

“沒想到,到頭來,你還是幫外人啊!”純子走到阿諾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口吐鮮血的阿諾。

“我沒有,替她松綁,是她,自己解開的。”阿諾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仍舊面無表情的說,而他身上的傷,仿佛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到底是什麽人?

然而我卻突然明白了,真的不是那個阿諾幫我,是我自己掙脫開的。“他說的沒錯,是我自己逃脫的!”我不知道我我為什麽說出這句話,我不是應該狠心的挑撥離間嗎?為什麽我會同情心泛濫啊!

純子向我冰冷的看來,一步步又向我逼近。

“果然不是個普通貨色,所以,我決定了,還是先除掉你的好!”她嘴角勾起殘酷的微笑。

我一見她走來,立即靈機一動說,“我雖是自己掙脫開的,但是是他告訴我的方法!”

“你這個忠實的仆人告訴我,只要不催動靈能,就可以掙脫開捆綁!就是他之前偷偷告訴我的!”我一着急一頓胡言亂語。

純子的腳步卻停下來,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呵,想挑撥離間嗎?”純子冷笑的打量我,我不禁一陣發毛。

而阿諾則靠着牆,頭低低的,身形隐藏在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顧不得做不做什麽磊落的人了,張口就說,“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他想反你的心早就有了!所以,你先除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我那句應該是他才對,是費盡身上的力氣說的,聲音回蕩在地下室內,我覺得如此可笑。

為了自己的活命,犧牲別人,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然而一聲輕笑卻傳來,我一驚,只見阿諾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清秀的臉龐不禁變得有些悲傷,仿佛和之前那個冷漠的阿諾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要做什麽?被我惹怒了要來一齊殺掉我嗎?

我更緊張一分。

他輕輕抹去嘴角的血跡,微微一笑,徐徐的說,“她說的沒錯,是我提示她的,我想反你的心,也是早就有了。”

“換句話說,這裏最想你們死的人,就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很卡文 壓力很大 哎 我只有更努力了 !我在想也要不要停幾天放松一下 因為最近太受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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