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美人謀略(三)

“姑娘,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能吃的下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拂柳出聲道:“繡鳳你急什麽,別走來走去了,我看的眼都暈了。”

繡鳳果然不走了,卻有些兒惱怒:“姑娘這段時間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的還會被人潑髒水。”

明秀放下碗,仍是不慌不忙,擦了擦嘴,然後一臉晶亮的看向繡鳳,招手:“來,給姑娘我講講外頭都是怎麽說我的?一定要全面講,怒你無罪。”

“姑娘你……?”繡鳳覺得也該習慣自家姑娘這樣了,嘆一口氣把自己打聽來的事講給明秀聽。

“我和娜仁郡主一樣,仗着有個做總督的舅舅,嚣張跋扈。”點頭。

“娜仁郡主蠻橫不講理,和我一丘之貉。”點頭。

“娜仁郡主持着郡主身份,任性妄為,和我不給其他閨秀面子一樣。”點頭。

“……”點頭。

總結起來就是說明秀她嚣張跋扈,不知進退,任性妄為,就差個恃強淩弱,與娜仁郡主狼狽為奸,禍害閨秀了。

“對了,繡鳳你有沒有打聽到有關娜仁郡主這次選秀會配給誰的消息?”

“姑娘,你別說還真有呢,好些人都說娜仁郡主有可能配給九皇子做正妃,比原先說是勇武伯府魏姑娘還有鼻子有眼的,畢竟娜仁郡主的身份比魏姑娘高多了,和九皇子又是青梅竹馬。”

“那明嫣呢?”

“姑娘不知道麽?在木蘭圍場的時候有人就說瞧着珹郡王對二姑娘挺上心的,後頭發生那樣的事,珹郡王怕是惱了二姑娘。可昨日我聽二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念棋說漏嘴,好像是潤郡王妃挺中意二姑娘,到時候二姑娘就成了貴人了。”

“哈?你是說潤郡王妃?”潤郡王妃娘家好像挺厲害的,鐘鳴鼎食侯門,光是都統都出了好幾個,在之前與外蒙戰争中娘家父兄也發光發熱,是武将中的中流砥柱,太後娘家有個嫡女就嫁進了她家,可以說是幾個妯娌中娘家門第排在前列的了。

這意思是主動要替潤郡王納妾了,果然是厲害啊!

不過在《庶女奮鬥記》裏,沈明嫣最後可沒有進了潤郡王的後宅,好像是嫁給了未來的皇上。在宅鬥後就開啓了宮鬥模式,沒有‘沈明秀’的戲份了,不過在宮鬥模式裏,永遠有那麽一個運氣好到不能再好,內心善良到不能再善良的女主;——女主:沈明嫣;金手指:随身空間,穿越。

永遠有那麽一個愚蠢的皇帝喜歡女主;——不管是預備役皇帝還是最後打扮其他兄弟問鼎帝位的皇帝,明知道女主和他的兄弟暧昧過,都愛她,不管是她的身和她的心都要,甚至不惜刀劍相向。

永遠有那麽一個或幾個優秀的王爺/将軍和女主相愛;——潤郡王啊君子端方溫潤如玉,愛女主愛到癡狂,自願和她執子之手與子揩老。珹郡王桃花閃爍一般的妖孽,也甘願默默守候女主,從此風流不再,就算女主設計他也不管不顧→貌似如今珹郡王不腦殘了。

永遠有那麽幾個奸妃;——惡毒女配少不了,一般由貴妃娘娘聯袂出演。

永遠有那麽幾個好姐妹叛變;——嫉妒女主能得到黃桑的獨寵,借機各種陷害女主,最後總會真相大白,然後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女主就會原諒害她的好姐妹,在這本書裏由沈明雅友情出演。

《庶女奮鬥記》後面的走向大概就是這樣了,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人家女主可是有淩雲之志的人兒啊,不過最後黃桑是誰,老皇帝把帝位交給他真的沒問題嗎?

……跑題了。

“那姑娘我呢?”

繡鳳瞄了明秀一眼,發現自家姑娘神情自若,完全沒有什麽羞澀、不好意思、害羞的神情,有種‘果然這樣’的感覺,挫敗。“私下裏說像姑娘這樣……的,就是因為有個做總督的舅舅,才有可能被留牌的。”

‘……’裏的內容請參考上面的流言,明秀聽完完全沒有生氣的跡象,壞笑着摸着下巴,“跟着舅舅就有肉吃,對了明嫣這些天經常出門嗎?”

看着笑盈盈完全沒有失落感的明秀,拂柳哭笑不得,姑娘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緒,還有怎麽從被傳言說到娜仁郡主再到二姑娘的呢?

“這倒是真的,最近有很多賞梅會賞雪會,二姑娘不是和魏姑娘感情好麽,好像是魏姑娘特意邀請二姑娘跟着去的。大姑娘也有參加一些詩會,只有姑娘你惰懶,去的少,便有人暗地裏說姑娘是非,真不知道姑娘哪裏惹到她們了?”

明秀托着腮幫子,想了想問:“這之前是不是有人傳言那魏芷蘭最有可能會被指給九皇子的?”

“這倒是,畢竟魏姑娘是這屆秀女裏頂出挑的了,才貌出衆,端莊雍容,很有大家風範。”

“哎喲,繡鳳你這樣誇贊別人,姑娘我會吃醋的。”

“姑娘?!”繡鳳跺腳。

“不用擔心,姑娘我這次多半是被波及的,不得不說背後編排我的人走了一步臭棋,針對性太明顯了。”

“這話怎麽說?”不僅繡鳳,就連拂柳也好奇了。

“這髒水怕是針對娜仁郡主的,只不過人家娜仁郡主地位高啊,總得拉個跳板,你們家姑娘我很不幸就成了這跳板了。雖說傳言可畏,不過在強權面前算不了什麽,難不成就因為這幾句傳言,娜仁郡主就不能嫁給九皇子了嗎?姑娘我就不能參加選秀了嗎?選秀說白了選的不是人品,主要是家世,就算是個容貌一般的,只要家世好,照樣能做了貴人。再說了,這傳言啊傳的太不是适合,太晚了,明年開春就選秀了,現在傳不是明擺着有很大的水分嗎?”明秀覺得無奈,她純屬是躺着也中槍,也不算,魏芷蘭其實在某些方面和沈明嫣很像,甚至比沈明嫣更甚,她絕對心眼比針孔還小。

好一朵花蕊繁複的牡丹花。

好一朵珠圓玉潤的牡丹花。

又端莊又雍容人人誇,讓我來将你剝下,送給白蓮花。

……

“姑娘是說這是有人故意的?”

明秀一本正經,“當然了,姑娘我善解人意,寬厚善良,通情達理,怎麽會嚣張跋扈,任性妄為,尖酸刻薄呢!這還不是故意的是什麽?”

拂柳和繡鳳:“……”

明秀挑眉,“怎麽難道你們倆覺得姑娘我惡毒我嚣張跋扈我刻薄小性兒麽?”

拂柳和繡鳳齊刷刷的搖頭。

“那不就結了。”

拂柳和繡鳳齊刷刷的點頭,可總感覺那裏不太對,又說不上來。

明秀忽悠了兩個丫環心情不錯,就指使繡鳳去廚房拿兩個地瓜來,她要吃烤地瓜。

事情解決的很快,太後娘娘在一次接受命婦朝拜時順嘴同陸夫人誇了明秀一句,是個相貌和規矩齊整的孩子,之前那股兒流言就不攻而破了。

明秀雖然聽到在這句誇獎感覺微妙,規矩齊整也就算了,相貌齊整,難不成我還缺胳膊少腿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傳這些話的閨秀們自打臉的感覺腫麽樣?是不是很爽啊?

背後有人,橫着走,雖然有點拉仇恨值。不過相信即使她們有什麽怨言,也不敢當着她的面說的,至于背後說,明秀表示反正我聽不見,愛咋咋地。

——^__^——

在此屆選秀中,最出彩的分別是勇武伯府嫡女魏芷蘭、沈王妃的嫡親妹妹沈月茹和戶部尚書的嫡次女林雪菲。魏芷蘭是一朵效颦白蓮花的牡丹花,沈月茹和沈明雅情投意合,而林雪菲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相比于魏芷蘭的八面玲珑,林雪菲低調的很,聽說是身體嬌弱,家人疼寵,不大愛出門。

這日,明秀帶着繡鳳出門先到書肆裏買了幾本書,大家閨秀愛看的詩詞話本裝模作樣買了兩本,然後很有經驗的跟老板說暗語,老板一聽就明白,拿出一摞裝訂普通看上去平凡無奇可裏面卻內涵豐富的書冊來。

明秀揀了幾本出來,一邊跟老板嘀咕,“怎麽竟是些才子佳人的老掉牙故事,哦還有本青樓花魁與落魄書生虐戀情深,啧啧,世風日下啊。老板可以開發些新的故事,比如人鬼情未了,人妖殊途,我和我的嫂子,他和他的姐妹們不可說的故事,那些年偷過的情,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等等。”

唯一聽到的老板整個都不好了,直到明秀付了銀子飄飄兮走了,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捋着胡子念念有詞:“倒是不錯的主意啊,光聽名字就覺得有看頭。”

看到一家珠寶行,明秀駐足一秒鐘,然後擡腿進去了,耳邊雀卵大小的鴿血紅寶石耳墜招人眼。

明秀偏愛鮮亮顏色,紅翠滴珠鳳頭釵,就連手腕上也戴了只祖母綠镂芙蓉花紋的镯子,與一只白玉镯子,镯子叮咚作響,聲音清脆,整個人珠光璀璨,明豔照人。

掌櫃的有眼色,迎着上了二樓,繡鳳跟在明秀跟前也有底氣,“把你們這裏最好的最精巧的首飾拿來,姑娘瞧了有中意的,少不得買了的。”

掌櫃的連連稱是,一面吩咐人拿了最好的首飾來。

“什麽嘛,瞧她恨不得把所有首飾都戴上,哪裏懂得什麽精巧?”聲音雖低,可偏偏讓明秀聽到了,明秀餘光掃過去,見不遠處端坐着一身穿淺橘色緞子繡着梅花的棉服,配着米白色繡鵝黃色臘梅的裙子,發上除了臘梅珠花外,就一只紅珍珠小簪子,杏臉溫潤,整個人清雅高華,仿佛是一株蘭草,純澈而美好。站在她身後一副大丫鬟打扮的人嘴裏嘟囔着,看來剛才說話的是這個大丫鬟了。

明秀收回視線來,怎麽整天遇見這種清雅恬淡靜谧如詞的美人兒呢,只可惜……

繡鳳瞧了一眼,湊在明秀跟前耳語:“姑娘,是戶部尚書家的林雪菲林姑娘。”

哦,林姑娘啊——果然真應了曹雪芹對林妹妹的描寫: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兩靥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對比起來,沈明嫣容貌精致絕美,卻少了這位林姑娘有的書卷氣,不過沈明嫣那一身珍珠白的肌膚可是這位病嬌弱的林姑娘怎麽都比不上的。

這個世界腫麽了,怎麽那麽多‘林妹妹’?如果她的那個大丫鬟叫紫鵑,明秀都不覺得驚奇了。

明秀對這位林姑娘好感随着她那位大丫鬟的言語‘咻咻’的淪為負值,這位林姑娘不可能沒聽到她丫鬟的言語,卻只是略蹙了眉頭,沒有制止的意思,倒挺有意思的。

明秀把手腕放在桌子上,露出她手腕戴的祖母綠镯子和小拇指上和镯子同一塊兒翡翠雕琢的戒指,镯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耳邊的鴿血紅寶石和垂下的水滴狀的紅翡翠交相輝映,滿目珠翠中是數不盡的富貴風流氣象。

明秀的首飾頭面确實不少,她愛翡翠玉石珍珠寶石,不戴在身上難道還要讓這些翡翠玉石珍珠寶石蒙塵麽?你愛你的恬淡素淨,別看不慣別人的雍容華貴,聲音還不小,難道還真以為她聽不見,亦或者覺得她聽見了也不會跟個奴才一般計較。

作為第一次打照面,就散發惡意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明秀見送來的那些金銀珠玉翡翠瑪瑙首飾,果然不俗,嘴角翹起,特意選了幾件精致中透着清雅的首飾,不過并不是她最鐘愛的類型,餘光瞧着林姑娘的反應。

猜對了,她選的果然是這位林姑娘鐘愛的類型,真好猜。繡鳳拿起一只白玉镯子,“姑娘,這個和你手腕上帶的镯子很像呢。”

不等明秀回答,就聽有人道:“兩只自是不同的,她手上戴的是羊脂白玉镯,你拿的是冰種白玉镯,看着也是極清澈的。”她的聲音如滑落到蘭草上的露珠,讓人不自覺地傾聽。

明秀接話:“甭管是羊脂白玉還是冰種白玉,都是白玉。”話音剛落就聽到那丫鬟的嗤笑聲,帶着不屑,林姑娘仍舊沒有任何表示。

明秀把繡鳳拿的那枚冰種白玉镯子套在她手上,“略次一等,我不稀罕,便送你了。”

“謝謝姑娘賞賜。”繡鳳跟在明秀身邊久了,明秀挑個眉她就知道明秀是喝茶還是吃點心,這點默契主仆倆還是有的。

這下主仆倆人說不出話來了,繡鳳拿的那镯子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這說給下人就給下人了,好大的財氣。

“滿身銅臭味。”

瞧人家還是有意見,明秀嗤笑,“繡鳳,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放屁的聲音,啊呀好臭啊!”

繡鳳笑道:“姑娘我早聽到了,還是個連環屁呢,又響又臭,偏人家還不自知,還以為自個放了個香屁呢,真是好笑。”

林雪菲臉色漲紅,“姑娘說話甚是不雅,有辱斯文。”

明秀一臉懵懂,“有嗎?哪句話,哪個詞兒有辱斯文?我才疏學淺,還請這位姑娘不吝賜教。”

林雪菲結巴了半天,屁都沒蹦出半個來,她身後的丫鬟倒是替她出頭了,“正經人家的姑娘怎麽會将‘屁’這麽不雅觀的詞挂在嘴邊,真是,不要以為有幾兩銀子就在這裏耀武揚威,我們可不吃你這一套!”

“姑娘,她們原來是覺得‘屁’這個詞不雅觀啊,那你們說個雅觀的詞來讓我們見識見識?”見她們主仆倆被噎住,繡鳳繼續說,“還有啊,有些人腦子就核桃仁那麽大,聽不懂別人的話呢,從我們姑娘進來嘴巴就跟糊了屎一樣,滿嘴噴糞,到了我們姑娘跟前嘴巴還不知道擦幹淨點,滿嘴放屁!還在那裏跟我們姑娘講什麽狗屁的‘耀武揚威’,我呸!背後編排別人的小人有什麽資格,小心別嘴裏生瘡,爛了嘴巴!”

一番話下來明秀鼓掌,“說得好極了。”

繡鳳很淡定的接受了,“多謝姑娘誇獎。”

“這位姑娘——”林雪菲羞窘極了,原來她丫鬟背後議論全被正主聽了去,尴尬窘迫,眉梢眼角透出可憐的神情。

明秀利落打斷她的話,“我啊也不會掉價和個奴才一般見識,我知道你覺得無能,沒有調教好自己的奴才,讓個奴才背後胡亂編排不認識的人。哎,你也不用覺得愧疚了,這等刁奴要是擱在我們家,早就亂棍打殺了。我看你們今兒幸運,碰到本姑娘我了,我可是非常的善解人意,通情達理,要是擱在個脾氣不好的貴女前兒,這等刁奴還能不能站着都說不定呢!姑娘啊——要吃一塹長一智,這等奴大欺主的刁奴盡早打發了好!算了,你們走吧,我不和她一般見識。”

繡鳳暗自稱奇,姑娘這才叫真絕色啊!罵人都不帶髒字的,還指桑罵槐說人家林姑娘縱容奴婢背後編排人,不會調教奴才,還得繼續學習啊!

林雪菲還沒說話呢,那被教訓的丫鬟就嚷嚷開了,“你是誰啊,知道我們姑娘是誰嗎?”

“紫鵑夠了,別說了。”

明秀表情裂了,尼瑪還真叫紫鵑了,這個世界腫麽了?不會還有個賈公子吧,咦咦貌似她曾經有個化名叫做賈月禾來着。

“姑娘,明明就是她們——”

“我說你不會想說是我們的錯吧?我剛才說你腦子有核桃仁那麽大還真是高看你了,我看有葡萄籽那麽大就不錯了。剛才是你背後編排我們姑娘在先,離的遠些真當我們沒聽到麽,我們姑娘是不願意掉價和個奴才一般見識。沒想到某些人沒有自知之明,這都到了我們姑娘跟前了,還在背後嘀咕,你是掩耳盜鈴呢,還是自欺欺人呢。哦說不過了,就把身份搬出來了,怎麽的,是想仗勢欺人是吧?正當我們不知道你家姑娘是誰麽?不就是戶部尚書家的嗎?我往常都聽說戶部尚書林大人家是書香門第,就連那門口看門的小哥兒都帶了幾分書卷氣,沒想到個大丫鬟卻……啧啧,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明秀星星眼繼續呱唧,“說得好,說得妙,說的呱呱叫,果然有姑娘我幾分真傳。”

“哪裏,絕對比不上姑娘一星半點。”

林雪菲承受力遠遠沒有那麽好,她面色有些難看,眉宇間又籠着一股輕愁和嬌弱。

明秀心想這樣的女子讓大多數男人抗拒不了,太有保護欲望了,太能滿足他們的大男子主義了,像沈明嫣,像眼前的林雪菲。

林雪菲許是站的久了,身子晃了晃,紫鵑忙上前攙扶,明秀在旁邊坐着,并沒有伸手的意思,誰知道會不會突然蹦出一個‘憐惜美人’的人來……

“姑娘,何必得理不饒人!”

樓梯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明秀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明秀今天還就和這些人杠上了,站起來扭過身去看說話的男人,不認識。瞧着衣裳料子俱是上佳,看其服色當是上等人家的公子,不過等看到跟在他身後的人撇了撇嘴,不知道看戲看多久了。

“這位公子請問你看到我不饒人了嗎?我啊明明就說讓這位林姑娘好生調教她那不懂事的背後亂編排人的奴才,然後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不和她一般見識了,這二樓的人都能于我作證。”

“我在下面就聽到争吵聲了,一定是你說了什麽,不然那這位姑娘為何神色如此不好?”

明秀很浮誇的嘆了口氣,憐憫的瞧向說話的公子,“本來以為是個半聾,知道我是得了理的,既然我得了理還能對這位沒能好好調教刁奴在刁奴背後編排人家的最開始就不阻止的林姑娘做什麽呢?”非得讓我加上一排定語不是。

林雪菲面色微紅,更顯得有種江南朦胧煙雨的清豔,再配上那眉梢眼角處處透着楚楚可憐的神情,真是絕了。這會子她倒是說話了,只見她上前福了福身子,輕聲道:“都是我的錯,叫這位姑娘受了委屈,我這裏替紫鵑跟姑娘你陪個不是,還望姑娘不跟她一般見識。”

明秀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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