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佚名在欣山等了小會兒,遲遲不見帝江出現,倒是發現在金色光壁外的游魂身邊又多了一抹身影。這使得佚名的心裏愈發感到不踏實。
剛剛現身的男子長得異常的高大魁梧,他一手握着巨大的斧頭,一手拿着巨盾,氣勢洶洶,好不威武。男子曾是上一任天帝手下的無名巨人,一直以來忠心耿耿。
上一任天帝在上古大戰之中,不幸敗于帝俊,不得不退至南方成為了統管南方的小小天神,而帝俊則登上了中央天帝的至高帝位。
男子心有不服,數次勸說南方天神與帝俊一決高下。奈何,南方天神已然倦了戰鬥,他無意再和帝俊為了中央天帝的帝位争得你死我活。
見狀,男子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決定自己親手将帝俊從天帝之位拽下來。他此番對峙帝俊,無疑是在弑天,所以,往昔默默無名的巨人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刑天。
刑即為殺戮,天則是指此時此刻的帝俊。
這會兒,刑天站在猰貐的游魂旁邊,似乎在等待。
佚名擡頭望向金色光壁外的兩人,驟感情勢不妙,對方帶給他的感覺非常不祥。
所幸,老山神和小花妖祖孫提早做好了準備,他們盡可能不引人注意的領着部分的生靈悄悄離開。他們的動作極輕,相當的小心,生怕留在欣山內的蠻蠻兄弟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可事實卻是,蠻蠻兄弟早就留意到山神祖孫,他們沒吭聲,僅僅是因為如今已走到這一步,無需再理會他們而已。
蠻二弟一門心思期待,這次刑天非得給帝俊一點苦頭不可,但蠻大哥似乎猶豫不決。一方面,蠻大哥希望刑天的計劃能夠順利,同時他又忍不住擔憂,倘若刑天成功了,帝俊是不是當真會因此死掉。
“哥,你別擔心,很快就會結束了。”蠻二弟說道。
蠻大哥淡淡地應了聲。有時,他不禁會問自己,是不是帝俊死了,他的心就能從此平靜。偏偏他的內心告訴他的答案并非如此。
哪怕帝俊不在了,如果蠻大哥自己不從自己的情緒之中走出來,他無法面對以往發生的事,放下一切。那麽無論帝俊是活着還是死去,蠻大哥始終無法內心安寧。
所以,蠻大哥再清楚不過,他多半走不出放手自己情感的這一關。
這次刑天與帝俊争奪帝位,成功也好,失敗也罷,蠻大哥的路均只能到此為止。走到這兒作為結束,眼一閉,從此心無煩惱,比繼續沉浸在得不到的失意中反複折磨,興許輕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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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二弟怎會看不懂大哥的心事,哥哥至今仍在為帝俊的處境擔憂。他之所以協助刑天,成就刑天的心願,無非是為了替哥哥報仇。
但對蠻大哥而言,剩餘的所有好像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災難來襲的欣山,萬分辛苦的莫過于小玉頭,他使出渾身解數,死死地捆着灰狼。既不讓鸱鳥逃走,也不讓玄謀掙脫,兩個都捆着相對來說最安全。
小玉頭目前有且僅有一個期待,他盼着帝江趕緊回來,伸手幫他一把,他一個人支撐着實在不容易。
鸱鳥對此又急又氣,可惜開口大罵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小玉頭又不會被鸱鳥的話語蠱惑,導致鸱鳥始終處于萬分焦慮的狀态。
待到一會兒,刑天如願沖上天界之時,亦是天帝懲罰降落之時,鸱鳥必須提前尋一處絕佳的位置,利用灰狼為自己抵擋責罰。
他若是一直這麽被捆着,恐怕有大麻煩。
鸱鳥心急,衛峰同樣心急,他頻頻說道:“小玉頭,你小心點兒,輕點。”
千萬不要傷到了玄謀。
小玉頭當然聽得懂衛峰的意思,他淚流滿面。眼下,小玉頭已經累了,衛峰能不能少說話,別分散他的注意力。萬一他一不留神,手下一松,讓鸱鳥逃了,這可如何是好。
佚名不了解小玉頭目前的處境,他坐在金色大椅,手握羊脂白玉,不停的勸說自己冷靜。興許他擔憂過度,帝江應當不會有事才對,畢竟,帝江的力量沒有多少人能夠抗衡。
小會兒,又有一抹身影行至金色光壁外,這次到來的是人依然不是帝江,而是欽原。
欽原一臉得意的笑容,她恭敬地雙手奉上丹藥:“主人,不死藥在此。”
“你做得非常好。”刑天十分滿意地接過不死藥,他進而轉向猰貐。刑天剛走了小步,他想了想,別頭問了欽原一句,“帝江怎麽樣了?”
“主人,此事一切順利。帝江這會兒已困在幻景內,根本出不來,極度暴躁。”欽原笑得特別的解氣,她終于有機會報複帝江了,“只要他将六巫當作他的敵人,他絕對會很快除掉他們。等帝江意識到自己在濫殺無辜,他的情緒一定會改變。”
聽到這些話,佚名心裏猛地一沉,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同時,佚名也總算知道,這些人對帝江意圖不軌。傷心難和憤怒暴躁,這類不好的元素十分容易影響帝江的心情,刺痛帝江企圖隐藏的內心感受。
假如帝江長久深陷其中,必定會失控,狂化的帝江等同于嗜血的殺戮。當帝江沉浸殺戮無法自拔,他将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清醒不了,随後,情緒徹底崩潰。
“兇獸。”佚名喃喃道。
佚名大力地握緊拳頭,他曾對帝江承諾,有他在,他絕不會讓帝江成為兇獸,這些話不只是說說而已,他一定會辦到。
換作平時,目睹如此數量的罕見生靈,佚名多半會迅速作畫,可是現在佚名沒有心情,他非常關心帝江的安危。
一開始,他決意調查噬心鬼的來由,把帝江卷入了麻煩,帝江也因為佚名涉足了世間的一場劫難。帝江為了佚名前往欣山,那麽佚名得實現自己的諾言,陪伴帝江,不讓帝江狂化。
佚名低頭瞅了瞅金色大椅,嘗試說道:“立刻去雲山,到帝江那兒。”
金色大椅紋絲不動。
“立刻去雲山,到帝江那兒。”佚名重複道,奈何金色大椅依舊一動不動。此前,帝江給予了金色大椅一道命令,讓它飛在半空留守欣山,于是,椅子會嚴格遵守帝江的命令。
佚名無法改變這個命令,除非他的力量在帝江之上。
不得已,佚名咬咬牙,一下從金色大椅跳下,椅子既然不願聽他的話,那他自己過去就是。然而,結果演變為,佚名落地前一刻,金色大椅穩穩地接住他,重新将佚名馱回半空。
佚名滿頭黑線,帝江下達的命令讓佚名哭笑不得。這種緊要關頭,金色大椅不讓佚名離開原地半步,讓佚名如何開心得起來。
這個辦法行不通,不意味着佚名會老實的等待。他緊盯羊脂白玉,這塊玉有靈性,它曾經屬于帝江,可如今跟随佚名已有千年,佚名希望白玉能夠帶他到帝江的身旁,他不能丢下帝江在雲山的幻景孤軍奮戰。
羊脂白玉仿佛體會到了佚名的想法,它閃了一道光,眨眼間,白玉和佚名消失不見了,僅剩一個空空的金色大椅飄在半空。
這一次,白玉到達的地方不是天山帝江的家,也不是雲山帝江的身旁,而是斷魂崖的崖底。
佚名看着自己前方,他前面有一棵了無生氣的樹,這棵一度紅豔美麗的紅玉樹在佚名出事後,變成了如今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他不懂為何羊脂白玉領他來到此處,佚名只知,這兒可以快速的到達梧山。他去了梧山,下一步又該怎麽走,佚名距離帝江依舊很遠。
穩了穩情緒,佚名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再一次伸手觸碰紅玉樹。紅玉樹随即回應了佚名的觸碰,整個樹泛起微弱的紅色光芒,紅光迅速環繞佚名。
佚名渾身輕輕一顫,這兒帶着佚名非常不好的感覺。他又看見了梧山的死亡之夜,冰冷的夜晚,面目猙獰的大妖怪,鸩鳥運日。
大妖怪掐着他的脖子,開始詢問佚名那三個問題,佚名一點兒也不想聽。
佚名頓感昏天黑地,呼吸不順,大妖怪則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你知道你等的人是誰嗎?”
又來了,佚名抗議的想着。他費勁地擠出幾句話:“我當然知道。他是帝江,住在天山的上古神獸帝江。”
聞言,大妖怪露出了分外驚愕的神情。
大妖怪不甘心,又接着問他:“你知道他為什麽不告訴你他的真名嗎?”。
佚名呼吸異常艱難,他直瞪大妖怪,吃力地說道:“我理解他內心的猶豫,認為世人生命短暫,轉眼一切成雲煙。只要他記得譽城,感到在譽城的日子十分快樂,我不在乎他是否說出自己的真名。名字只是我們的一部分罷了,并非我們的全部。”
大妖怪大笑,它的笑聲卻透出了幾分心虛,顯得底氣不足,刻意在掩藏自己的慌亂。
“別問我他為何匆匆離開譽城。”佚名的意識在減弱,但他不願服輸,“不要妄圖欺騙我。帝江并非去見他的心上人,他奉命返回天山見帝俊。帝俊認為帝江會淪為兇獸,決定關押帝江。”
聞言,大妖怪霎時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瞪着佚名。
佚名一把抓住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曾經他面臨險境,我卻無法陪伴他身旁,只能在譽城默默等待。這一次,我不會再等,我要去他的身邊。別阻攔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佚名驟感一股強勁的力量充滿全身,他揚手把威脅自己生命的大妖怪丢到了一旁。
“我想起來了,我是誰。周成旨也好,佚名也好,不過是表面的一個稱謂罷了。汝等妖魔,竟妄圖左右人界帝君,膽大包天。”佚名大聲說道。
無盡的靈力頃刻間喚醒,源源不斷的湧向佚名。佚名眼前不再是欣山的斷魂崖,而是梧山,他站在昔日周成旨倒下的地方。
紅玉樹重獲生機,它紮根大地,吸取人界的純淨靈氣引入佚名體內。佚名發覺自己在改變,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與生命和整個世間緊密聯系在一切。
世間萬物均是他的力量來源,他亦可把自身的力量交予萬事萬物所用。
梧山內,負責守護紅玉樹的胖山妖驚訝地長大了嘴,啃了一半的肉骨頭掉在地上,它目瞪口呆的面向紅玉樹:“活……活了……樹活過來了……”
紅玉樹光芒萬丈,樹邊出現了一位眉清目秀的道士,他當初除掉梧山妖怪,叮囑梧山生靈守護這棵紅玉樹。
道士一襲藍色道袍,手持浮塵,他恭敬的對佚名說道:“帝君,恭迎你歷劫歸來。”
佚名揚手,示意對方什麽都別說,他這會兒有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要辦,他得去雲山見帝江。
帝江留在人界也不會淪為兇獸,佚名會證明給帝俊看。
佚名身處梧山之際,刑天走向了猰貐的游魂,游魂煩悶地捶打金色光壁,吃不到欣山生靈讓猰貐非常不開心。刑天拿起不死藥遞到猰貐跟前,靜靜道:“吃掉不死藥,你即可再度複活。”
失去的力量亦能全數恢複。
猰貐正欲接過不死藥,半空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住手。”
刑天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位中年男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不可靠近的強勢威懾力。對方是難得一見的高貴存在,燭龍。
天使蛋:畫師,兩天了,你人呢囧rz
畫師:馬上就到,我半路去刷了一下新裝備
天使蛋:馬上的意思是不是還要等兩天⊙o⊙
畫師:不,我這次點亮了瞬間傳送的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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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