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二節課是體育課,籃球
人一時呆楞住。
不知道是因為老夫人竟然偷偷将藥扔掉,還是因為安小小說對了!又或者兩者兼有!
對比她的走神,屋子裏各人的臉色可就好看了。
陳經理是止不住的喜色,李師傅則是面色沉得如鍋底,而其他人,則開始小聲讨論起來。
有人說,他開始也覺得是水有問題,但不敢百分百确定,所以沒說。
有人說,他覺得現在抽箭還早了點,只是前面那麽多老行家都說是,他不好意思說不是。
聽得劉博士又氣又怒,可又沒辦法反駁,只能坐在那裏生悶氣。
趙夫人身邊的中年女子拉了她一下,趙夫人這才回過神,對跪在地上的小玉道:“以後老夫人再讓你扔藥,馬上告訴我。”
她的聲音雖柔,卻是不容抗拒。
小玉低聲道:“是,夫人,我知道了。”
趙夫人又對安小小柔聲道:“小小,那接下來翡翠蘭該怎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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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獎勵
安小小眨眨眼,“如果我醫好了這盆蘭,這次的獎賞是多少?”
趙夫人張大嘴,“…”,對啊,好像沒說過獎勵的事情。
陳經理張大嘴,“…”,想死的心都有了!剛剛的驚喜,瞬間變成了驚吓。
其他人張大嘴,“…”,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能來趙府坐上一坐,喝上口茶,和趙夫人寒暄上兩句,已是此生難得的榮幸,誰會這麽俗氣地談錢?
但是,安小小現在缺銀子…錢!她眼角餘光瞟到陳經理不斷使眼色的神情,醒悟過來。
清清喉嚨道:“看在陳經理的面上,我可以收便宜點!”
這是她最低的底線了,堅決不能白幹活!她還有六個徒弟要養呢!
陳經理當場捂住臉,只想憑空消失!
其餘人這下明白了,這個安小小,居然真的再跟趙夫人要獎勵!
看她一身素淨的裝扮,擰着不起眼的水果,一看就是出身寒門。
難怪說話不知進退,還逮着機會就伸手要錢,真是又窮酸又沒家教!
趙夫人正準備說話,突然小玉慌慌張張跑進來,“夫人,老夫人又不肯吃藥了,正和盧博士大吵大鬧!”
趙夫人面色大變,慌忙起身,“對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一會!”
又轉身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中年女子道:“阿慧,吩咐廚房為各位花博士準備午飯!”
“是,夫人。”
趙夫人沖沖忙忙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然後,開始有人圍繞着安小小議論開了,“小丫頭,你多大了?讀幾年級了?”
“17,高三。”
“你怎麽知道翡翠蘭被澆了下過藥的水?”有人問。
安小小眨眨眼,粉唇微張。
不管是對她信不信服的人,都齊齊豎起耳朵,屏息等着聽答案。
少女粉唇張了許久,眼看那答應就要脫口而出。
突然抿唇一笑,眼裏多了絲狡黠,“如果我告訴你答案,你付我多少銀子…錢?”
那棟房子要1000萬,而她現在只有還未到手的10萬,這中間的差距,就算她算數不好,現在也知道了,所以逮着能掙銀子的機會,她就不願放過。
屋子裏衆人面色一沉,不約而同地切了一聲。
陳經理眼見她剛得罪趙夫人又得罪同行,無力扶額,連表情都懶得做了。
李師傅譏諷道:“安小小,治好這盆翡翠蘭最多20萬!既然你這麽愛錢,不如去幫趙老夫人治治病,保準你到時候得到的獎勵,比治這翡翠蘭得到的多多了!”
旁邊幾人聞言大聲嗤笑起來。
安小小眨着清亮的大眼,“真的嗎?”
李師傅本是出言嘲笑她小小年紀這麽愛財,哪知她會信以為真,若放着這麽好的機會不報複她,實在太可惜了!
他以從未有過的鄭重神情道:“珍珠都沒這麽真!”
珍珠跟真有什麽關系安小小不知道,但看李師傅的神情,想想趙老夫人的地位,覺得他所言非虛。
“不信你問問其他人!”李師傅見她沒出聲,以為她懷疑了,連忙加強保證。
屋裏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亂,帶着某種不懷好意的笑容道:“這位李師傅說的沒錯,醫好趙老夫人,肯定比醫好翡翠蘭得到的獎勵多!”
可問題是醫人跟治蘭是一樣的嗎?
陳經理這下急了,忙起身阻攔,“小小,你別聽這些叔叔伯伯們瞎扯,他們逗你玩呢!”
安小小輕輕一閃,避開陳經理的手,安撫道:“放心陳經理,我會醫。”
“小小,這人的病跟蘭的病,哪能一樣呢?你快別胡鬧了,再鬧下去,我也保你不住!”陳經理第一次動怒了。
安小小絲毫沒有動搖,“陳經理,你就等着看結果好了。”
“小丫頭真是大言不慚!”坐在門口的劉博士搖頭晃腦啧啧出聲,一副不敢茍同的神情。
李師傅道:“既然有人想作死,我們何須攔着?”
安小小睥他一眼,“那只你見識淺薄!”
李師傅激得從座位上站起,看到安小小似笑非笑的神情,斷了的手臂一陣痛,漲紅着臉蔫蔫坐下了。
衆人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懼怕一個小丫頭,但也沒人想着幫他讨句公道話。
因為同行相忌!
他們最樂意看到同行被別人打壓。
李師傅看着安小小的背影,咬碎一口黃牙:我看你個死丫頭等會怎麽出醜!
安小小走出房間,向趙府裏的下人問了趙老夫人的所在。
她詢問的那個人不知道她是幹什麽的,但見她出現在趙府,應該不是外人,猶豫了一下便指了方向給她。
安小小道過謝後,走向後面一幢獨立的紅牆小洋房。
二樓。
“媽,求求您吃藥吧。”趙夫人的聲音快哭了。
“我不吃,吃了更難受!”蒼老固執的聲音。
“媽~”
“行了,都說不吃了,你去忙你的!”
“老夫人,趙老和趙先生交代,無論如何,必須讓您吃藥!”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冷靜道。
“你想幹什麽!?”老夫人尖聲道:“你們敢動手試試?嫌命長了嗎?!趙雲川,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再娶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趙四齊,你個混賬,老娘生塊叉燒好過生你!還有你小愛!…”
老夫人手一指,嗚嗚哭了起來,“你小的時候我把你當親閨女,你嫁進來了,我還是把你當親閨女,你怎麽能跟他們一起害我?嗚嗚…”
“媽~”趙夫人也哭了,“我也當您是親媽啊,看您生病我真的好難過,爸、齊哥和小寶都很擔心您,媽,求求您吃藥吧,只要您身體好了,咱們家就能像以前一樣。”
“老夫人,對不起了!”
白大褂一揮手,兩個護工模樣的人上前按住老夫人。
老夫人叫聲凄厲,“放開我!放開我!”
門口的安小小突然出聲道:“趙夫人,既然趙老夫人不願意,就別強迫她了!”
30、固元丹
清脆的少女聲音,在老夫人蒼老嘶啞聲音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清晰動聽。
趙夫人正抹着淚,聞聲扭過頭,驚訝道:“小小,你怎麽上來了?”
然後黯然道,“你先下去。”
“趙夫人!”安小小走上前,“人跟花一樣,心情不好也會得病,就算打針吃藥醫好了現在的病,可趙老夫人不高興,又會生其他的病的。”
趙夫人想起那盆翡翠蘭,遲疑問:“小小,你有辦法嗎?”
“趙夫人!”白大褂冷冷出聲,“吃藥的時間還剩15分鐘,時間一過前功盡棄!您如果不幫忙,請出去,別添亂!”
這個醫生是公公從M國親自請來的,據說是什麽最頂尖的內科醫學博士。
趙夫人臉漲得通紅,站起身,“小小,我們出去說…”
安小小迎向她走來,“阿姨,我有辦法不打針吃藥,治好趙奶奶的病!”
白大褂輕蔑地看她一眼,像看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人一樣。
“你有辦法?”趙夫人和趙老夫人,充滿希望的眼睛,齊齊看向他。
“沒錯!”安小小自信滿滿,這世上沒有丹藥治不好的病,只有暫時沒有仙草煉不出的丹。
“将她趕出去!”白大褂冷着臉,對護工下令。
“住手!”趙夫人終于火了,“盧博士,這是我趙家,不是你的醫學研究院!”
盧博士愣了愣,立馬清高道:“趙老親自請我回來的時候,承諾過一切醫治過程,任何人不得幹預!”
“在我趙家的地盤上,給我趙家的人臉色看,你算什麽東西?”老夫人動彈不得,卻氣勢不減,“我現在就解雇你!你給我滾!”
盧博士不為所動,“我是趙老請回來的,您無權解雇我。”
“作為病人,我有選擇醫生的權利!我現在告訴你,我要換醫生,我要這個小姑娘給我看病!”
盧博士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老夫人,別拿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就是惜命才要換醫生!你已經醫了一個多月,我一點起色也沒有,說明你根本就是個庸醫!徒有虛名!”
盧博士面色鐵青,“老夫人,儀器顯示,您的血糖血脂血壓,對比一個多月前,已回到正常狀态!怎麽能說一點起色都沒有?”
老夫人毫不客氣道:“但我的心情,比一個多月前差了百倍不止!”
“老夫人,我是內科博士,如果您心情不好,我可以給您介紹最出色的心理專家。”
“你暗示我有精神病?”老夫人氣歪了,“滾!給我滾!小愛,幫我把他趕走,如果他不走,我走!”
盧博士厲聲厲色道:“趙夫人,吃藥時間不多了!”
趙夫人左右為難。
“趙夫人,請讓我試試!”
少女聲音清脆如黃鹂鳥,話語裏的堅定,讓人不自由主想相信她。
趙夫人下了決定:“小小,你試試!”
她掃一眼即将暴怒的盧博士,平靜道:“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盧博士氣的肺都要炸了,卻沒有離開。
他想瞧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怎麽醫治!
“謝謝你,趙夫人!”安小小盈盈一笑,走上前,“不過…”
趙夫人了然道:“放心,只要你醫好了,不會少你的!”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安小小心裏倍感痛快,随意瞧了老夫人兩眼。
在大家都以為她要詢問趙老夫人的症狀時,她說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
“阿姨,家裏有五色米嗎?”
趙夫人愣了好一會回過神,“…有。”
又問:“要來做什麽?”
“煮粥。”
盧博士毫不客氣地大聲諷刺,“趙夫人,這就是所謂的治病?”
趙夫人的笑臉一僵,“小小,別開玩笑,快來給我媽看一看。”
“趙夫人,我沒開玩笑,我真的要煮粥。”安小小認真道。
盧博士譏笑道:“趙夫人,您用個小保姆,來侮辱我堂堂醫學博士,難道這就是趙家的家風?這件事,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報告趙老!”
趙夫人這下後悔死了。
她一直渴望有個女兒,所以一見安小小,就産生天然的好感。
又因安小小見解獨到,指出之前翡翠蘭生病是受她心情影響的事,又看出翡翠蘭再生病,是澆錯含了藥的水。
趙夫人心想這個小女孩,或許真有不尋常之處。
但現在,安小小一不問二不看,只說要煮粥。
這用粥治病之事,聞所未聞!
會不會是想在這粥裏放藥?趙夫人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當着老夫人的面,她不好問,道:“小小,我帶你去。”
五色米,是大米黑米紅米小米加綠豆。
安小小洗米的時候,趙夫人偷偷道:“小小,我去找盧博士拿藥。”
“不用了,趙夫人。”安小小笑着拒絕。
“不是将藥放在粥裏嗎?”趙夫人楞了楞,然後不可思議道:“你真的打算用粥治病?”
“是的,趙夫人。”
“小小。”趙夫人不認同地喊了一聲。
安小小聽得出她聲音裏的微怒,又解釋不清,道:“趙夫人,您先上去陪老夫人,我煮好端上去。”
若不是趙夫人修養好,只怕将安小小趕出去了。
她沉着臉上了樓。
安小小打開煤氣竈,凝神聚氣。
她要煉固元丹。
五色補五髒。
白入肺,紅入心,綠入肝,黑入腎,黃入脾。
五髒調和,則血氣足,經脈通。
通則不痛,痛則不通。
只要經脈通,身體自然舒适,只要身體舒服,心情就會好。
心情好,百病消。
趙老夫人眼睛下面黑青,一看就是氣血不足導致的睡眠不足。
很快,鍋內浮起五縷彩色氣體,各自凝成實體後,慢慢聚在一起,最後變成一顆純黑色亮晶晶的小藥丸。
藥丸落入鍋內,很快與五色米融為一體。
半個多小時後,粥煮好了。
安小小忍不住自己試了兩口,胃裏一陣舒服,覺得以後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否則一直餓着也不是辦法,雖然她有靈氣比普通人經餓。
31、有看到小小嗎
安小小端着粥上了樓。
陣陣粥香,随着走動飄散開,惹得不少趙家的下人們探頭探腦。
“趙夫人,粥煮好了。”
趙夫人孩子氣地別開臉,不理她。
安小小不以為意,“老夫人,我喂您吃。”
“這粥真能治病?”老夫人狐疑問道。
聞着是有點眼饞,不過…“不會将藥放裏面了吧?小丫頭,可別騙我老人家。”
安小小笑吟吟道:“老夫人,我發誓絕對沒有!不信您問趙夫人。”
“小愛!有沒有放藥?”
趙夫人小女孩似地咕哝道:“我倒是想放,可她不讓。”
“那就好。”老夫人很滿意,“看着挺好吃的,來,讓我嘗嘗。”
老夫人喝了一口,眼睛亮了。
咽下去的瞬間,只覺一股暖意流入五髒六腑,像媽媽的手溫柔輕撫哭鬧的小嬰兒一樣,讓人舒坦得不行。
老夫人迫不急待地繼續吃。
“媽,您慢點吃。”趙夫人擔心她嗆着,出聲提醒,心裏卻想,還好齊哥不在,否則還以為她虐待他媽了呢。
三兩口喝完後,老夫人咂咂嘴,眼神渴求,“還有嗎?”
“還有好多。”安小小道:“不過老夫人,一次吃太多不好,剩下的,您晚上吃一次,明天吃一天。”
老夫人可惜道:“好吧,聽你這小丫頭的。”
她說完打個哈欠,“小愛,我困了,先休息一會,晚上給我端粥上來。”
趙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躺下去的趙老夫人。
只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面容平和,唇邊帶着笑意。
趙夫人捂着嘴,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她有多久沒見過老夫人好好睡一覺了?
好像有好幾年了。
不只晚晚失眠,還特別容易醒。
好不容易睡着,只要一點聲音就能驚醒,吃什麽藥都不見好。
這半年來更是嚴重!
也因為這樣,趙夫人心情不好,連帶她養的翡翠蘭,跟着生了病。
盧博士也不敢相信!
他來趙家一個多月,很清楚老夫人的身體狀況。
他用了各種辦法,老夫人從來沒有當着他的面,輕易睡着過!
這怎麽可能呢?
一旁的護工和趙府的下人們也露出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神情。
只有安小小依然一臉的淡定,因為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小聲道:“趙夫人,讓老夫人先好好休息。”
趙夫人回過神,抹抹淚,“對對對,讓媽先休息。”
她擡頭輕聲命令道:“都下去。”
屋子裏的人,一一蹑手蹑腳地離開。
盧博士在最後面,磨磨蹭蹭。
砰!
屋裏有張桌子突然倒地,發出巨響。
安小小轉過頭。
原來走在最後面的盧博士,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居然撞倒了一張凳子!
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那聲音顯得特別大。
趙夫人心驚肉跳地轉身,看向床上的老夫人。
只見床上的老夫人似乎聽到聲響,身子動了動。
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醒的時候,她卻只是翻了個身。
由原本的平躺,改為側卧。
呼吸綿長,身形随着呼吸有節奏地起伏,依然睡得十分安穩。
趙夫人嚴厲瞪了一眼盧博士。
作為當家女主人,趙夫人雖然性情單純,但該有威嚴時,一點不弱!
盧博士縮縮脖子,低垂的臉上,面色難看極了。
下到樓來,趙夫人拉着安小小的手,很感激也很愧疚,“小小,謝謝你!”
安小小微笑道:“不用客氣,趙夫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治好了有銀子收啊,她心想,她現在缺銀子。
趙夫人越看越歡喜,“小小,不如以後你就喊我阿姨吧。”
“阿姨,”安小小喊得十分順口,一個稱呼而已,她不糾結。
“我帶你去花軒看看我養的花!”趙夫人興沖沖的,一副很想與人分享的模樣。
剛才觀察翡翠蘭的房間裏。
眼看時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安小小還沒回來,陳經理急得不停走來走去,生怕她闖了什麽禍,可又不敢随便離開。
李師傅臉上的笑容,則越來越深,讓那張原本看起來挺老實的臉上,顯出老奸巨猾的味道。
劉博士和其他花博士們,剛開始還談論了幾句安小小,後來幹脆轉到別的事情上,各自客套寒暄。
這時,門開了,剛剛一直在趙夫人身邊的中年女子阿慧走進來。
她微笑道:“中午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各位請随我來。”
陳經理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請問有看到小小嗎?”
“夫人帶她去花軒賞花了。”阿慧禮貌回道。
去花軒賞花?什麽情況?
所有人心裏都驚現疑問。
“不是說老夫人病了嗎?”李師傅第一個搶先問,怎麽夫人還有心情賞花?不過這句話,他可不敢問,但言外之意差不多了。
“老夫人已經睡下了。”阿慧看了他一眼,神情溫和,眼裏卻暗含淩厲,“夫人的言行,輪不到別人置喙。”
李師傅不禁縮縮脖子,不死心問道:“是安小小治好的嗎?”
阿慧沒有再回答,而是挺直腰做個标準的邀請手勢,不卑不亢道:“各位請随我一起去用餐。”
花軒是個巨大的溫室,裝着自動化的玻璃門。
裏面種着各種各樣、姹紫嫣紅,安小小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一進去,花香四溢。
“這個是姜氏荷,春蘭的一種,花開優美,顏色粉嫩,有種令人沉醉的獨特花香;這個是素冠荷鼎,集蓮瓣荷瓣、素心及葉型草三大精品蘭特點于一身…”趙夫人開心地介紹着自己養的花。
素冠荷鼎一盆價值幾百到千萬以上,還不是有錢能買得到的。
普通人見到這麽貴的花,早就吓得腿軟了,靠近都怕萬一不小心傷了它,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
不過安小小并不知道,她走近去仔細看了片刻,點點頭,“果然好花!”
要是拿來煉制五品養顏丹,三品生肌丹應該不錯。
趙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價值千萬的蘭,在安小小眼裏看來不過是煉丹的材料,不知會作何感想。
她像孩子一樣,分享完自己喜歡的玩具後,心滿意足,“小小,我想送你一盆蘭花作謝禮。”
32、贈蘭
安小小來不及拒絕,便聽趙夫人喊了一聲“風伯!”
來的卻是照顧老夫人的小玉,“夫人,風爺爺剛走開了。”
趙夫人道:“小玉,你去找找風伯,讓風伯挑一盆長勢好的蘭來過,我要送給小小作禮物。”
“知道了,夫人。”小玉道:“夫人,用餐時間到了。”
趙夫人很自然地牽起安小小的手,“小小,陪我一起去吃飯。我天天中午一個人吃,悶都悶死了。”
小玉離開花軒,穿過一條長廊,左轉進入另一間花室,那裏放着許多初生花苗的花盆。
一個滿頭白花的老者,正背對着小玉,彎腰再給花苗澆水。
“風爺爺,夫人讓您選盆蘭送給安小姐。”
老者慢慢站起身,身形如一根蒼老的竹子般挺直,“小玉,剛剛你跟我說的事還沒說完,繼續說。”
他轉過頭,面容蒼老,滿是皺紋,只一雙眼睛依然有神,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小玉歪着頭想了想,“風爺爺,我剛剛說到哪了?”
“說到你聽我的話,将老夫人的藥放到夫人的水壺裏,但是夫人問起的時候,你說是自己放的,沒有把我供出來。”風伯微微一笑,“接下來呢?”
“對對!”小玉跳到風伯身邊,“風爺爺,那個安小姐好厲害,她就那樣摸了摸蘭花葉子,就說是昨天澆的水有問題!”
“這個你已經說過了,接下來呢,她有說怎麽治那盆翡翠蘭嗎?”風伯問。
小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後來夫人讓我出去了,我去伺候老夫人吃藥,結果老夫人不肯吃藥,我只好去找夫人,夫人去勸老夫人的時候,安小姐突然出現了,說她能治,然後問夫人有沒有五色米,接着她就煮了一鍋粥,讓老夫人吃了一碗。”
說到這裏小玉眼裏閃閃發光,興奮道:“風爺爺,你猜老夫人吃了以後怎麽了?”
“怎麽了?”風伯溫和地配合問,眼裏光芒閃爍。
“老夫人睡着了!居然睡着了!夫人讓我們離開的時候,那個盧博士故意撞倒一張桌子,發出好大聲音,老夫人都沒有醒過來!”小玉興奮得語速越說越說,“風爺爺,您來這不到一個月,您不知道,老夫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睡得那麽沉了!那個安小姐真的好有本事啊!風爺爺,您說是不是?”
此時風伯眼裏的亮光,就好像燈泡一樣,一瞬間由100瓦突然換成了1000瓦,不過很快恢複原樣。
“小玉,你等等。”他轉身走向花室的另一端,如竹般的身形好像遭遇了十級狂風,走得東倒西歪。
沒有得到回應,小玉滿腔熱情猶被潑了盆冷水,迅速降溫,她不滿地撅着嘴,不過在看到風伯手上的花盆後,立馬将剛才一切抛到腦後,驚訝道:“風爺爺,這個小花盆不是您自己的嗎?您打算送這個給安小姐?夫人說要您選盆好點的,可是這裏面種的普通的劍蘭,送出去多寒酸啊,我怕夫人會不高興!”
她說着指向身邊一盆,“這盆君子蘭就挺不錯,風爺爺,要不您換這盆吧?”
“不用,就這盆。”風伯将手中黑色的花盆塞到小玉手中,“如果夫人問起,你就說,對真正的愛花之人來說,花無貴賤。”
小玉猶豫着不肯接,“要不風爺爺您親自拿去吧?”
“我這邊裏的活還沒幹完,要不你幫我幹活?”風伯自顧自說起來,“這幾盆要搬出去曬曬太陽,那幾盆得澆澆水,這兩盆好像有蟲該用藥了…”
小玉聽得頭大,忙不疊搶過花盆,邊跑邊道:“風爺爺我先走了!”
風伯站在那,面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
看來,就是她了!他心想。
趙夫人的午飯很平民化,家常的三菜一湯,以素為主。
若是旁人見了,一定會感嘆趙夫人的樸素,畢竟這菜式比剛剛招呼那些花博士們的午飯差多了。
簡單歸簡單,廚子的手藝倒是了得,加上菜又是專人種植的,比之安小小來到這個世界後吃的米菜口感好了不止一點點。
這也讓飽受饑餓之苦的她,忍不住吃了兩碗飯。
趙夫人看她吃得開心,心裏歡喜,也跟着吃多了半碗飯。
吃完後,安小小放下筷子,禮貌道:“謝謝阿姨的午飯,很好吃。”
“好吃以後常來看望阿姨。”趙夫人笑眯眯地發出邀請。
“有機會一定來拜訪。”安小小道:“阿姨,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趙夫人心裏挺可惜,不過她沒有強求,伸手一招。
阿慧送上兩樣東西,一個信封和一盆劍蘭,趙夫人道:“今天辛苦你了,小小,這是你的酬勞。”
“謝謝阿姨。”信封薄薄的,也不知道裏面放的是什麽,安小小接過信封和花盆,忍着好奇,想起一事,“對了,阿姨,那盆翡翠蘭沒多大問題,這幾天正常澆水,一個星期後等藥效過了就會如常了。”
“知道了,小小。”趙夫人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趙夫人牽着安小小的手,一直送到門外,那裏趙家的司機正等着。
“小小,路上小心,有空過來看阿姨!”
“知道了,阿姨,您進去吧。”
趙夫人直到車輛消失後,才轉身回去,心裏感慨着,要是她有個這樣的女兒該多好啊,可惜齊哥怕她辛苦,不願意再生。
晚上,趙家的男人們回來了。
趙老趙雲川和兒子趙四齊,聽說老夫人睡了,都不敢相信。
直到上樓打開房門,親眼看到安睡的老夫人,才不得不相信這個奇跡!
趙夫人興奮地講述着今天發生的一切。
趙雲川道:“四齊,小愛,以後一定要好好謝謝那個小姑娘。”
“知道了,爸。”…
——
車子離開趙家沒多久,突然一個黑影從旁邊沖過來,眼看就要撞上,司機一個猛剎車。
這讓正拆信封的安小小一個不防,差點撞到前面的沙發椅上。
司機搖下車窗玻璃正想怒斥,只見一張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臉,迅速貼到後面玻璃窗上,“師傅!”
------題外話------
哈哈,猜猜喊師傅的是誰?
33、考驗(5.1假日加更)
安小小沒理他,彎腰撿起剛剛從信封裏飄出來的一張巴掌大的紙。
那紙擡頭寫着支票兩字,下面是一串的數字。
“1,2,3…”安小小數了數,1後面總共有6個零,她自言自語,“這是多少錢來着?”
“一百萬!師傅,是一百萬!”車外面傳來大吼聲。
安小小扭過頭,看着貼着車窗玻璃上,那張過份熱切激動的臉和張大的嘴,似笑非笑,“我記得我已經将你逐出師門了!”
李師傅撲通跪在地上,伸出三根手指,“求師傅重新收我李英傑入師門,從此我願做牛做馬,以師傅馬首是瞻!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原來他全名叫李英傑,安小小看看那張老臉,心想真是白瞎了這個名字,怎麽看都是不英也不傑。
李英傑算是徹底想明白了。
安小小陪着趙夫人逛花軒,又沒跟他們一起吃午飯,那就說明肯定是跟趙夫人一起吃午飯了。
而能讓趙夫人這般纡尊降貴的原因,要麽是安小小真治好了老夫人,要麽是安小小真投了趙夫人的眼緣!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安小小以後定是前途無量。
若能抱緊她的大腿,就等于是抱緊了趙家的大腿,那他李英傑以後,還愁不能出人投地嗎?
李英傑這一想明白,什麽臉面都不要了。
畢竟這個大好的機會,曾經在他面前出現過,而他自己沒有珍惜!
所以如今,他是怎麽也不肯撒手了,就算要他去求曾經的徒弟李維他們,他也願意!
“我現在對收徒弟沒什麽興趣。”安小小慢悠悠轉回臉,示意司機別理他,開車走人。
李英傑一看急了,苦苦哀求,“師傅,我剛剛說的話,絕無半句假話!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給我考驗,多少個都行,我一定會通過考驗的!師傅,之前是我不懂事,我錯了,求師傅您再給我個機會!”
安小小本想不理他,可突然腦子裏又浮現一個念頭。
房子要一千萬,她現在只有一百萬,還差九百萬,要想快速賺到九百萬,只有賣丹藥一途。
她是學生得上課,而且暫時還不想讓身邊人知道她會煉丹這件事,所以不可能找秦媛或龍千歲幫忙。
李維幾人見識人脈有限不說,性子實誠,賣丹藥肯定不行。
數來數去,認識的人裏面,好像就這個李英傑最合适了,見過世面,有點人脈,臉皮也厚。
安小小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從随身的布包裏取出裝着洗髓丹的小透明袋,拿出一顆,分成兩半,放在手心,“拿着。”
李英傑一見有機會,欣喜若狂,連忙爬起來,用一張紙巾放在手心,小心翼翼接過。
安小小道:“這個叫聰明藥,你若能七天之內賣出,重回師門的事情,我可以重新考慮考慮。”
正宗洗髓丹修煉之人服用後,能清除身體雜質,益于靈氣吸引,而普通人服用後,頭聰目明,一目十行,稱之為聰明藥也不為過。
賣藥啊,這簡單!李英傑暗喜,大聲道:“是,師傅,不用七天,三天我就能賣出!”
以他的能力,賣個幾百上千,肯定沒問題!再不濟自己買下來也能過關。
“是嗎?”安小小揚揚眉,微微一笑,“你知道這顆藥要賣多少錢嗎?”
李英傑突然心生不妙,小心道:“請師傅定價。”
安小小想了想,“便宜點,十萬吧。”
“十…十萬?!”李英傑眼珠子瞪得老大,半顆比芝麻還小的白色藥丸,居然跟他說要賣十萬?這怎麽可能?不是耍他玩嗎?
“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怎麽會沒問題!?李英傑內心狂吼,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心思,苦着臉,“師傅,這又不是什麽仙丹,賣十萬實在太太多了,要不您再降點,一萬,一萬如何?”
十萬?他的心在滴血,這分明是要從他身上割肉的節奏啊!
“我本來想賣二十萬的,考慮到只有一半,才賣十萬。”洗髓丹是正宗的洗髓丹,安小小怕普通人承受不住,才分成兩半,所以價錢也就自動降了一半。
她看着李英傑痛苦的表情,大約能明白他心裏想什麽,“李英傑,我要的是你真正賣出去,如果你想着自己買回去糊弄我,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安小小作勢要收回李英傑手中的藥丸。
李英傑從未如此敏捷地往後一退,一拍胸膛,“十萬就十萬!”
然後又舔着臉道:“師傅,那日子還是七天如何?”
“行,七天。”安小小爽快應了之後,上了車。
看着絕塵而去的小車,李英傑躬着腰,“師傅慢走!”
一起身,苦着老臉長長嘆口氣。
十萬啊,十萬!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到了龍府附近的一個加油站,安小小讓司機停下下了車,然後揮手送別趙府司機。
正轉身的瞬間,突然後面一陣奇風襲來,快得不可思議,安小小心裏一驚,迅速避開。
然後那風速快如閃電,安小小身上一麻,眼前一黑,軟軟倒下去。
風的主人伸手接住她,低聲呢喃,“呵呵,小東西,又見面了。”
絕美的臉上,是蠱惑人心的笑容,深邃的眼裏,是誓在必得!
旁邊的陸戰,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少爺,求求您,能別用這種惡心的語氣說話嗎?
墨隐天抱着安小小,像抱着嬰兒一樣上了車。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少女緊閉的雙眼,濃密的睫毛,白嫩的俏鼻,最後在水潤的粉唇上,流連忘返。
他清楚地記得,這唇,吃起來時,是多麽地甜美!
墨隐天覺得自己餓極了。
他緩緩低頭…
安小小突然睜開眼,眼神定定看着放大在眼前的俊容。
墨隐天頓住,笑了,笑得邪氣又肆意,“醒了?”
他的聲音又輕又低沉。
安小小面色不變,“你想幹什麽?”
34、可怕的家夥
墨隐天眨眨眼,似乎覺得她問了一個很好玩的問題,臉朝她又逼近一寸,雙眸幽暗,眉間邪氣流動,随意道:“吻你啊~”
“我拒絕!”你一個鼎爐,吻我?不好意思,還不夠格!安小小心裏不屑地哼一聲。
墨隐天頗有些意外地揚揚眉,“拒絕?你知道你現在什麽處境嗎?”
安小小皺皺眉,此時車子經過一道坎,引得車身一陣晃動,她才意識自己在車上。
所以說,她被自己曾經的鼎爐被綁架了?!
“你抓我幹什麽?”她問。
終于有點覺悟了,墨隐天滿意摸摸她的臉,“帶你走。”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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