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節課是體育課，籃球

要知道這個車位，就算是學校董事，也沒有在此停下的資格。

有人曾猜測這裏會不會是專門為閣下或者副閣下準備的！

更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車上下來了一位頗為眼熟的少女：高三（1）班的安小小！

那個打老師而聞名的女學生！聽說跟很多有錢男人不清不楚的女學生！這次月考，由倒數第一飛躍第一，創立艾利斯學校建校以來，新的月考成績的女學生！

這次，她又創造了一個傳奇：從停在那個神秘車位的車上下來！

趙飛京生日當晚的事情被全面封鎖，除了高三（1）班的學生，其他人只知道趙飛京的身份，并不知曉當晚出現在現場的墨隐天。

無意見到安小小從車上下來的高三（1）班的同學，立馬就聯想到那個車位，應該和那晚神秘俊美的男子有關！

這安小小，以後真的不能惹了！

大部分人都這樣想，除了同樣收到彩信怒氣沖沖的龍鳳，一看到安小小，她毫不猶豫的沖過去，劈頭罵道：“安小小！你實在太過份了！你怨恨我爸爸将你和你媽媽趕出龍府，就用這種手段來陷害我？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想當初你和你媽媽來我們家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又是什麽樣？如今你們另攀高枝就算了，為何還要陷害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這話裏的信息量好大啊！

雖然不少同學抱定不惹安小小的心思，但這泛濫的八卦心，卻怎麽也止不住！

趕出去，另攀高枝，陷害…

結合剛剛那個獨一無二的車位，整件事重組一下就是：安小小的媽媽勾搭上了一個比龍千歲更厲害的人，被龍千歲趕出龍府，安小小心裏不服，故意拍下照片陷害龍鳳！

這一想，不少人開始傾向龍鳳，畢竟只有進出李主任辦公室的照片，并沒有李主任親手将試卷交給她的實證，萬一真的只是恰好有事呢？

安小小冷笑一聲，“龍鳳，你爸爸和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偷情，被你和你三哥親手抓到，我和我媽媽這才離開的龍府！至于你說的什麽照片，上周五你問我的時候，我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照片不是我拍的！而且就算是我拍的，老師已經給了你最好的證明方法：重考！只要你重考，成績還能考到850分，所有的謠言不攻自破！所以龍鳳，你不好好複習證明自己，跑來我面前吠什麽？”

那晚晚飯的時候，秦媛說有點不舒服，安小小睡覺前想去确認秦媛有沒有事，秦媛拉着她說話，結果被龍飛龍鳳誤認為她進了書房，陰差陽錯揭開了龍千歲與孟彩音的奸情！

哇！那些八卦的耳朵搖的更歡了！

龍鳳的爸爸居然和自己未來兒媳婦偷情？還被龍鳳抓到了！

天？啦！又一大猛料！今天的爆點實在太多了！

好想和人分享！

龍鳳沒料到安小小居然就這麽直白地将此事捅出來！

前天她和龍飛無意揭穿此事，怕被龍千歲責罰，當晚悄悄跑出去，在酒店住了一晚。

昨天聽傭人們說秦媛和安小小搬出去了，龍千歲不在家，兩人才偷偷跑回去。

龍鳳并不知道龍千歲不允許秦媛和安小小離開龍家的事情，在她看來，秦媛離開不過是欲擒故縱的手段，想從她爸爸那裏拿到更多好處而已！

所以她認為秦媛和安小小絕不可能實話說出離開的原因，因為一旦說破，很可能真的回不到龍府。

因此當安小小毫不客氣地說破時，龍鳳的第一個念頭是安小小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她真的不想回龍家了？

接着便是惱羞成怒，“安小小，你不要胡說八道！根本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你當衆誣陷我爸爸我一定會告訴他，到時候你和你媽媽想回龍府，爸爸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話是警告安小小要是想回龍府，就乖乖配合，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那麻煩你回去轉告你爸爸，叫他不要再糾纏我媽媽！”安小小不屑道：“要上課了，麻煩請讓讓別擋道！今天你應該會重考吧？”

安小小三兩句又提到重考，龍鳳無法不信照片的事不是她所為！

而且前天才發生那樣的事情，安小小一定對她恨之入骨，恨她害她和秦媛出于面子不得不離開龍府！

“安小小！你等着，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龍鳳撂下一句狠話離開了。

教師辦公處，龍鳳站在高芸辦公桌前：“老師，我要求查出是誰散布的這些照片！”

高芸揉揉眉心，委婉道：“龍鳳同學，對比找出是誰，用實力證明自己，不是更直接嗎？”

龍鳳高傲道：“老師，那些照片無形中讓所有人都以為我作弊，即使我重考了，成績跟以前一樣，同學們依然會想：既然可以作弊一次，說不定此次也是作弊！一切不過是作秀！所以我認為只有找出散布謠言者，讓她現身說法，才能還我清白。”

高芸沉默了，不得不說，龍鳳的話有幾分道理，那個李主任到現在也沒有承認，除了那張照片，學校也沒查到任何确實的證據。

“老師，您作為我的老師，有義務相信我，為我查明真相！否則，”龍鳳揚起下巴，高聲道：“不配為師！”

這話既重且帶着隐隐的威脅，高芸心裏很不痛快，她性子直，不懂巴結讨好，才會一直都當不了班主任，只是個普通的老師，如今李佩琦李珮瑤兩姐妹相繼得罪人下臺，才落到她頭上。

但作為老師，在真相沒有公布前，第一時間應該站在學生這邊，也是老師的職責所在。

“我知道了，你先去上課，我會将你的請求向上面傳達。”

“謝謝老師。”龍鳳嘴角冷笑，安小小，想陷害我，那我就先将你拉下水！

只要将照片是安小小發布的事情傳開，相信學校裏沒人會再理她！

畢竟沒人喜歡自己身邊的人，在暗中窺探自己，像隐藏暗處的蛇，不知什麽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高芸将龍鳳的話如實上報，本就有心給龍千歲面子的曲校長忙不疊答應了。

都是大佬，他一個小蝦米，誰也得罪不起！

那天辦公樓附近的錄像帶全部送到了校長辦公室，偷拍照片的人，雖有心躲開攝像頭，但還是被幾乎沒有死角的監控系統拍下來了。

曲校長叫了高芸和龍鳳前來辨認。

高芸本是高三（1）的政治老師，與班上同學相處幾年，還是非常熟悉的。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躲在角落裏拿着手機偷拍的人是誰！

龍鳳同樣不敢置信：怎麽會是她？為什麽不是安小小？應該是安小小才對啊！只有她跟她有仇啊！

那一刻，龍鳳想起了趙飛京生日宴後，班上兩位女同學，私底下悄悄跟她說的話…

98、偷拍的人（2）

“錢思玲，全班最虛僞的就是你了，明明嫉妒龍鳳嫉妒得要死，恨不得取而代之，還天天笑臉盈盈，不準我們靠近龍鳳！

表面上一副大方得體善解人意的樣子，私下最喜歡說別人壞話，班上所以人的壞話，包括龍鳳你都說過了！說龍鳳狐媚，班長愛慕虛榮，劉伊娜假扮富家女，說我肥成一頭豬，要是你早跳河了…”

當時龍鳳被羅小圓前面說的那句“龍鳳，你以為你是什麽，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以後等我攀上高枝了，我一定要将你踩在腳下！”給氣着了，根本沒留意聽羅小圓後面說了什麽。

上周來學校後，班上有兩位女同學跟她示好，曾将那番話轉述過，但錢思玲一早已跟她解釋，說羅小圓發了瘋，是嫉妒并且想挑撥她們的關系才那麽說的，龍鳳當時便信了。

信的原因是因為嫉妒她的人多得去了，越多人嫉妒，說明她越優秀越受人關注，所以她氣過後很快就沒放在心上了。

龍鳳一向自認高人一等，對于需要仰視她的人的心思，她從不放在心上。

所以當拍照之人的身份最後揭露出來時，龍鳳仍然不願相信。

“我要再看！”她認定是安小小，非要看到安小小的身影不可。

曲校長沒有拒絕，任由她将前後半小時所有角度拍到的視頻，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結果是：安小小別說拍照了，連入鏡都沒有！

龍鳳此時才相信，這次背後害她的人，不是安小小！

緊接着，一股巨大的憤怒感和背叛感，從胸中蒸騰而上，她用手機拍了幾個重要畫面，怒氣沖沖朝高三（1）班走去。

她走到一名正在與同桌說笑的女生身旁，那名女生秀美的容顏，此時因為大笑不止而顯得光彩奪目，眼裏是龍鳳以前從未見過的志得意滿！

龍鳳愣了一下，轉而冷笑，“錢思玲！什麽事這麽開心，說來聽聽？”

錢思玲止住大笑，露出一抹從容地淺笑，“沒什麽，剛剛小影講了個好好笑的笑話！”

“也給我講講，讓我也樂上一樂！”龍鳳臉皮緊繃，其他同學都以為她是因為作弊的事情心情不好，遂都靜下來。

只有錢思玲仿若無視，眉心眼角是從未有過的舒展，她笑道：“好啊。”

她将剛剛讓她舒心大笑的事情又講了一遍，邊講邊笑，等她笑聲止住，發現除了她，沒人笑，包括要她講笑話的龍鳳。

錢思玲面上笑容慢慢回攏，“龍鳳，不好笑嗎？我覺得挺好笑的。”

“是嗎？你好笑是因為覺得我要出醜，你心裏開心，所以覺得什麽事都好笑吧？”龍鳳冷冷道。

“龍鳳，你說什麽呢，我怎麽都聽不懂？”

“聽不懂那我說得再明白點！”龍鳳狠狠盯着錢思玲的眼睛，看穿一切似的，“今天早上全校認都收到的幾條彩信，是你發的吧？”

“怎麽可能呢？”錢思玲臉上一慌，瞬間回複正常，“我也跟她們一樣，早上收到照片才知道這件事。不過龍鳳，我相信你只是恰好經過進去打了個招呼而已，一定不是她們所說的那樣！”

“她們說的哪樣？告訴我！”

“龍鳳，你別聽了，她們都是因為嫉妒你亂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是不是說我的第一名都是作弊來的，私下跟李主任交易買了題，才次次考高分？”龍鳳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麽了，反正所有人心裏都是這樣想的，她索性把那些想法直接攤開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既然你都聽說了，剛才為什麽要故意這樣問我？”錢思玲不再向之前一樣笑着安慰，而是平靜中帶着不屑。

“因為我想要最後确認一下，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厚顏無恥背後插我一刀的小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上課了。”錢思玲避開她憤怒的眼光，拿起桌上的課本。

龍鳳冷笑着幽幽道：“錢思玲，那些照片是你拍的，是你發出去的吧？”

握着課本的手，在那一刻用力到指尖泛白，又很快松開。

錢思玲咬着唇，一扭頭，雙眸泛紅，水光盈盈，帶着兩分可憐，“你別冤枉我，不是我。”

那受盡委屈又不敢辯駁的模樣，龍鳳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所謂好友，是這樣一朵戲演得這麽好的白蓮花！

若不是她手中掌握着證據，光聽別人說，搞不好真會被她這個樣子蒙蔽過去！

“如果我有證據，證明是你，你還是打算死不承認嗎？”龍鳳拿出手機，握在手中把玩，漫不經心道：“如果你現在承認，并且主動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承認錯誤，承認是你誣陷我，我就讓我爸爸放過你們錢氏集團，否則，我一定會讓我爸爸将你們錢氏弄到破産！”

話到最後，龍鳳細長妩媚的眼睛裏，露出淩厲的光芒。

錢思玲終于面色大變，眉宇間的舒心散去，嘴角暗藏的得意散去，僞裝的可憐也散去，“我沒有！”她大聲道。

也不知是說給龍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她能承認嗎？若真是承認了，她錢思玲的一生就毀了！

錢思玲眼角餘光看着龍鳳手中的手機，冷光一閃而過。

“既然你死不毀改…錢思玲，你幹什麽？”龍鳳大驚失色，原來錢思玲趁着她不注意的空檔，猛然起身沖向她，搶奪她手裏的手機。

“你松手，給我松手！”兩人扭打在一起，一旁的同學被這突來的變故吓到，楞在那不知所措。

突然，扭打一在起的兩人重心不穩，朝後方倒去，接着一聲尖叫，“啊！”

龍鳳捂着後腦勺，鮮血很快浸紅了她的手。

手機被錢思玲搶到了，她将手機用力摔到地上，又狠狠踩了幾腳，确定手機已壞，原本扭曲到變形的臉，瞬間又回複到原來嬌美的模樣。

可所有的同學，都不會再被她騙了。

剛剛她面上如惡魔般恐怖的神情，所有人都記憶猶新，心有餘悸。

待龍鳳尖叫出聲時，終于有人反映過來，“龍鳳流血了，快，快送去醫務室！”

兩個女同學手忙腳亂地扶着龍鳳。

錢思玲無所謂地順順頭發，“通過這次的事情，我看清了龍鳳的真面目，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維護她了，也不會再任她一有事就推到我身上，從此以後，我跟她不再是朋友。”

龍鳳的事情已全校皆知，就算有人存心想包庇也不可能，所以龍鳳一定會被學校開除！以後高三（1）班女同學中，将會以她馬首是瞻。

但錢思玲不想有什麽髒水在自己身上，所以妄想通過幾句話，将龍鳳剛剛所說的話，從班上同學們的記憶裏抹去。

“錢思玲同學，高老師叫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此時的錢思玲，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已全部暴露。

她微笑着向來通知她的同學道謝，“謝謝你同學，我馬上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在幻想着未來的輝煌榮耀中，錢思玲驕傲而去。

中午吃過飯後，安小小想起有幾天沒見到祈文生，打算去見他一面，并将已經離開龍府的事情告訴他。

辦公室鎖着，沒人。

她拿出電話拔過去，電話顯示關機中。

安小小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又打給程燚。

電話通了，程燚的聲音有些疲憊，“小師姑，爺爺不見了。”

“不見了幾天？什麽時候發現的？”安小小大驚。

“風爺爺說周六下午就沒見到人，因為爺爺偶爾也會出去找朋友聊上整晚，所以昨天大家都沒放在心上，直到昨晚爺爺還沒回來，電話又關機，大家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程燚道：“今天找了半天，現在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你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我在…等等，風爺爺來電話了，我先接個電話。”程燚說完立馬挂上電話。

安小小立馬朝高三（1）班走去，拿起書包，對趙飛京道：“趙飛京，我有點急事，必須馬上離開，你幫我跟老師請個假！”

“什麽急事？需要我幫忙嗎？”趙飛京忙問。

“有需要我打電話給你！”安小小邊說邊往外急忙走去。

走出教室沒多久，程燚電話來了，“小師姑，風爺爺說，爺爺有一個朋友說前幾天跟告訴過爺爺一件事，他們有個共同的朋友是養老院的義工，那位義工朋友發現，養老院裏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些身體很好的老人家，突然不知所蹤。養老院的負責人解釋說那些老人要麽是生病去世了，要麽是家中子女接回去了。但那位義工朋友跟一位失蹤的老人以前私下有接觸，那位老人身體很好又無兒無女，不可能去世也不可能被子女接去。那位義工朋友這一個月都在私下查這件事，爺爺的朋友說，會不會爺爺閑着無聊，也跟着去查這件事了。”

安小小道：“不會，師傅一定是出事了，他身份特殊，知道你們會擔心他，決不會不留一點信息！那間養老院在哪？我現在過去。”

程燚說了個地址，“我也不信！小師姑，我們在養老院門前見。”

安小小離開校門，給秦媛打了個電話，“媽媽，今天有個同學過生日，我會晚點回去，您不要等我。”

“小小，現在特殊時期，你能不能不要出去早點回來？媽媽有點擔心你！”

“媽媽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班上同學家裏都有保镖，到時候我讓他們家派保镖護送！”安小小道：“龍鳳今天跟同學争執，傷了頭去了醫院，龍千歲應該沒心情理我的。”

秦媛略微放些心，“要不你讓隐天去接你？”

昨天墨隐天将她們接出來，秦媛心裏無端信任他。

安小小道：“他今天好像有事。不用擔心的，媽媽，我一定會毫發無損地回去的！”

挂完電話，安小小給墨隐天發條短信：我今晚有事，不必來接我，我自己晚點回去。

短信很快回來：什麽事？

安小小看了眼，放回包裏，招來一輛的士，報了地名。

程燚比她先到，正焦急地來回走動。

“小師姑！”見到她的瞬間，程燚無端覺得松口氣，“我問過那位義工，爺爺确實跟他來過一次，不過是一個多星期前的事。至于這幾天有沒有來這，他也不清楚，建議我們進去問問。”

望着高高的白牆和鐵門，安小小道：“養老院會放随便我們進去嗎？”

“這家養老院管得比較嚴，平時除了記錄在案的義工，就只有家屬可以進入。”程燚道：“義工因為那位失蹤老人家的事情，被養老院列為黑名單，不能親自帶我們進去，不過他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那裏面有一位姓陳的老人家跟他有點交情，我們就以陳爺爺孫子和外孫女的名義進去。”

程燚拿出手機，“這是陳爺爺的照片，這是他孫子陳南，外孫女羅睛。”

兩人背誦好資料确認完照片後，走向養老院保安處。

“你們是幹什麽的？這裏是養老院，不是小孩子來玩的地方，快走快走！”五十多歲的保安大叔不耐煩地揮手趕他們走。

安小小甜甜笑道：“大叔，我們是來找我外公的，他姓陳，我是她外孫女羅睛，這位是我表哥，是他的孫子陳南。”

保安大叔翻開資料，看了幾眼後開了門，“探視時間一個小時！”

進養老院探視自己親戚還規定時間？這是探監吧？

兩人對看一眼，沒有說話，直接往裏面走去。

養老院的風景很好，到處是鮮花綠樹，還有各種老人健身器材。

綠樹環繞中隐藏着幾座白色小樓，有的是職工宿舍，有的是醫務處，有的是娛樂室，另有三棟是老人宿舍。

“住進這裏價錢不便宜吧？”

“聽那位義工說，這裏是龍氏慈善基金建的，收費不高，針對家中貧困的老者專門建設的。”程燚道：“不過有點很奇怪，這裏只收身體健康八十歲以上的老人！”

99、養老院（一）

龍氏？安小小忍不住皺皺眉，“為什麽？”

“聽說是為了給這些健康老者更幸福的晚年，若是身體好的，不好的都住一起，怕相互影響。”

這個理由真牽強！

“小師姑你別不信，龍氏慈善機構還建了一些養老院，裏面專收家庭貧困身體不好的。”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陳爺爺所在的A棟樓。

那裏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保安看護着，見到兩人，神情警惕，“找誰？”

“我爺爺，姓陳！”程燚道。

“你們是誰？”

“我們是他的孫子和外孫女。”

“你們？”保安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我記得他家孫子和外孫女以前來過，好像不是長你們這樣的。”

程燚心裏一驚，正不知如何應對的時候，安小小突然大聲道：“外公，您外孫女羅睛來看您了，您在哪裏？快出來！”

“是小睛啊！你怎麽來了？咦，小南也來了，什麽風将你們兩人吹來了？”一位頭發全白精神抖擻的老人家走過來，“你們倆也真是的，爺爺進來快半年了，要麽一個也不來，一來兩人都一起來了。”

原來根本沒來過！安小小笑着迎向陳爺爺，眼角餘光卻看向那名依然警戒着的保安。

程燚立馬皺眉道：“我是第一次來，你怎麽可能見過我？你記錯了吧？”

他這一反應，終于打消了保安一點點的懷疑，保安自動找臺階下，“這裏老人太多，子孫也多，可能是我記錯了。”

話雖如此，那兩只眼睛，時不時往程燚和安小小的方向掃過去。

還好來的時候，安小小将校服換了，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褲，程燚因為一早沒來學校，也是穿着自己平時穿的衣裳。

“外公，您身體還好嗎？在這裏住得習不習慣，我和媽媽都好想您！這次媽媽本來也要來的，臨時公司有事，只好取消了，她說過兩個星期一定來！”安小小十分自然地摟住陳爺爺的手臂，仰着頭嬌笑，一臉小女兒姿态。

“哈哈哈哈，好，她有心就行了，我在這裏一切都好！”陳爺爺也是戲精一枚，拍拍安小小的手，表示欣慰。

轉向程燚，“小南呢，最近怎麽樣？有沒有交女朋友？”

程燚大窘，“爺爺！”

陳爺爺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是這麽害羞！這男孩子大了，總會找女朋友的！不過我孫子這麽優秀，肯定大把女孩主動追，根本不用愁，就算愁，也是愁追的女孩子太多，不知道選誰！”

幾人極其親熱地聊了一會後，保安見一切正常，終于不再只盯着他們了。

“謝謝你，外公。”安小小小聲道謝。

“不用謝，我跟老謝是同一批進來的，當時養老院的人說他被老家親戚接走，我都沒有懷疑過，要不是田義工說老謝是孤兒，根本沒有老家親人，恐怕我會一直被埋在鼓裏。”

陳爺爺低聲道：“自從田義工告訴我這件事後，我這心裏就沒有踏實過一天！上個星期故意說我兒子女兒有點想接我出去，馬上養老院院長就來找我談話，問我是不是誰對我不好，是不是哪裏照顧的不周到等等。又說現在中年人壓力大，要養小，還要養老的，不停勸我別出去給晚輩們添亂！

最後說還，真要想出去也行，不過出去了以後龍氏任何一家養老院都不會再接受我！這一說我就猶豫了，別看我現在身體好，可畢竟年紀大了，誰也說不定哪天病魔就會找上身，我幾個孩子本來就不富裕，真出去了說不定很快就會給他們添亂，想想我一無錢無勢的老頭子，也沒什麽讓人家觊觎的，所以就留下來了。

不過這裏呀，就有一點不好，院長不喜歡我們老人之間交往太深，除了偶爾打打招呼外，大家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這也是為什麽老謝走了，沒人懷疑的原因。”

一個養老院，不讓老人們交流？安小小覺得這養老院越來越古怪了。

“養老院不讓你們相互交流，那平時你們都做些什麽？”

“這裏作息很嚴格，除了一日三餐外，每天由專人陪着運動，看看電視，聊聊天，接着便是各種各樣的檢查。”

“檢查？”

“對！龍氏醫院每三天會派人來檢查一次，體能機能各方面輪流檢查。”

“好大手筆！這樣檢查花不少錢吧！”

“都是免費的，連住進來，都只是象征性收了幾千塊錢。”陳爺爺道：“我們老人家吧，其實願意多做檢查，看着報告上一切正常，心裏就安心不少。只是一想起老謝，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心裏總是虛得慌！”

“外公，這事您沒跟別人說過吧。”安小小問。

“自我進來後，我兒子女兒來過幾次，幾個孫子外孫要上學，一次還沒來過，這裏又不準老人們多聊天，我想說也找不到人說。那些保安護工們，看着對我們挺客氣，其實挺疏離的，更不會跟他們說。”

安小小道：“外公，這些話，以後您也不要跟別人說。”

陳爺爺道：“我知道的，要不是你們是田義工介紹來的，我也不會跟你們說這些話！”

程燚忍不住問：“爺爺，您見過我爺爺祁文生嗎？”

“老祁啊，記跟田義工來過一次，當時養老院的人拼命向他推薦，說過些年可以選擇來這裏。”陳爺爺問，“你突然問他做什麽？”

“我爺爺前天失蹤了，有人說他可能來過這裏。”

“這幾天我沒聽人說起過他，”陳爺爺道：“門口保安那裏的監控會保留三天，如果你們可以讓他幫你們查查，就能知道老祁有沒有來過。”

安小小想起進來的時候，保安那種戒備又嫌棄的神情，若是直接讓他幫忙，肯定不可能。

得用其他的辦法了。

“外公，這裏規定探視時間只有一小時，我和表哥要先走了，以後有空再來看您！”安小小拔高音量，“您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知道了，小南，小晴，回去跟你們爸媽說，我在這裏一切都好，不用挂念我，安心搞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就成了。”

“知道了，外公再見。”

“爺爺再見！”

離開A樓的時候，安小小借口口渴，在福利院的自動售賣機，買了幾瓶飲料。

“大叔，謝謝您剛剛讓我們進去，這是在裏面買的飲料，請您喝。”安小小笑容甜美地遞上一瓶果汁。

兩人來的時候是空手，保安大叔可以肯定是在裏面買的。

他咳了兩聲後，感覺确實有點口渴，接過來喝下了。

不一會，他瞳孔開渙散，雙眼直楞楞的，安小小笑道：“大叔，我想看看前天的監控記錄。”

“好。”保安大叔像失魂的木偶，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程燚剛開始驚詫不已，後想到安小小的煉丹水平，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肯定是在飲料裏下了什麽丹藥。

顯示屏上開始以快進的方式，播放前天下午3點開始的視頻。

視頻顯示在下午5點20的時候，畫面上出現祈文生從一輛的士車上下來的情景。

兩人精神大振。

視頻裏祈文生在門口保安處說了兩句，很快就被放行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來過的關系。

大約一個小時後，祈文生從裏面出來，面上神情看不出端倪，在保安處禮貌道別後，離開了。

攝像頭拍攝範圍有限，祈文生走到一處拐角，一輛從養老院的面包車從他身邊經過，很快便都消失在畫面裏面了。

“師傅來過，但師傅離開了。”安小小喃喃道。

程燚急道：“小師姑，你能問問這個保安大叔，爺爺離開養老院去哪了嗎？”

安小小道：“師傅從進來到離開，與這個保安大叔基本沒有多少交流，只怕問不出什麽。不過這裏的登記表上有記錄，可以看看師傅前天來是拜訪的誰。”

“只要知道爺爺拜訪的誰，便可以找到他問一問，問他爺爺跟他說過什麽，或者說有沒有說過接下來去哪…”

程燚迫不及待地打開保安面前的登記本，找到前天下午那頁。

登記本上來往的人極少，從前天到今天，總人不到十人。

而奇怪的是，登記薄上，并沒有祈文生的名字。

“會不會跟我們一樣，用的是化名？”安小小問。

程燚失望地道：“前天下午，這登記本上一個人也沒登記。”

“是因為來過的關系，所以不用登記嗎？”

程燚搖頭，“不清楚。”

他的神情很沮喪，好不容易查到一點線索，卻馬上就斷得一幹二淨，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道：“要不我們再進去問問，爺爺到底進去看的誰？”

安小小冷靜道：“我們是用陳南和羅睛的名字進來的，如果這個時候跑去問前天下午誰見過師傅，定會讓人生疑！只怕什麽都沒問出，便被人趕出去了，還連累無辜的陳爺爺。”

“那怎麽辦？”

“先打電話問問田義工，看他有沒有辦法。”

“對！”程燚連忙拿出手機，打給田義工，電話很快接通，“田義工，你好，我是程燚…”

通話很快結束，程燚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小師姑，田義工說，這裏來往的人，除了福利院的人，不管來過多少次都要記錄，他以前便是這樣。”

“那師傅為什麽沒有被記錄下來？”安小小楞住，“忘了記錄？還是，故意不記錄的？”

以祈文生現在失蹤的狀态來看，幾乎毫無疑問，是後者：故意不記錄。

而這裏的視頻最多只保存三天，也就是說，最遲今晚，他們現在所看的視頻畫面，很有可能或者說極大可能會被銷毀掉。

“程燚，将師傅進來和離開的畫面，用手機拍下來。”

拍着拍着，程燚突然道：“小師姑，這裏有點不對勁！”

他将畫面定格到最後祈文生經過拐角時的畫面。

那時候，一輛從養老院駛出的面包車，同時經過拐角，幾乎與祈文生同時消失。

然而在畫面快消失的瞬間，面包車裏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畫面消失得非常快，不過0。01秒的瞬間，若不是程燚盯着錄制，在最後一刻将畫面定格，恐怕就這麽忽略掉了。

“看看這輛車的出入記錄。”

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時低頭看向登記本，沒有外來進出車輛的記錄，說明要麽是故意不記錄，要麽…

“這輛車是福利院的車，所以才沒有記錄。”兩人将視頻倒放，在中午12點左右，看到這輛車來到福利院門口。

司機搖下車窗，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樣類似通行證或者是員工證之類的東西，直接被放行了。

“這輛車不是經常出現在福利院。”安小小道。

“小師姑怎麽知道？”

“設想一下，如果這個福利院是我們學校，這個保安大叔是學校保安，我和你是天天都去上學的，進入學校的時候，學校保安因為對我們熟悉，直接便會放行，根本不會需要看學生證之類的東西。但如果是偶爾來學校的人，或者說是新來的師生，保安對他還不熟悉，便會需要看他的證件，證明他是學校的師生才會放行。”

“小師姑說得對！”程燚明白過來，他指着畫面，“這輛車一定有問題！”

“我們先離開這。”安小小從包裏拿出一顆丹藥，放到保安大叔喝的飲料中，對着他笑道：“喝一口。”

兩人離開養老院後，程燚道：“門口處的視頻拍下了我們剛才的行為，要不要找人銷毀？”

安小小搖頭，“只怕沒多大用處！我們從來這裏就已經被記錄下來，越是銷毀掉，越容易引人注意。若這家養老院有問題，遲早會找到我們頭上。現在找到那輛面包車要緊！”

“我找人查查那輛車的來處。”

“我讓趙飛京幫忙查查，分頭查會快點。”安小小拿出手機，打給趙飛京。

趙老曾經主管公安系統，趙飛京的身份已經曝光，他出面查，必定很快能查到。

程燚眸光頓了頓，還是打了電話。

十分鐘後，趙飛京發了條信息過來。

安小小看完後，皺着眉遞給程燚。

100、養老院（二）

“龍氏醫院？那輛面包車，是龍氏醫院的車？”

“這家養老院是龍氏慈善基金出資建的，龍氏醫院會派人來為這裏的老人定期檢查，如果是龍氏醫院的車，不足為奇。”

安小小道：“龍鳳今天下午受傷去了龍氏醫院，我們正好用這個借口去看看。”

若是她的記憶沒出錯的話，她剛來這裏沒多久因傷住進龍氏醫院那天，曾發現那裏十樓以上很奇怪。

當時出院後便将此事忘了，如今祈文生的失蹤與龍氏醫院有關，或許去那幾樓探探底，能從中找到一點線索。

兩人在外面用過晚飯便去了龍氏醫院。

買了些水果，打聽到龍鳳所在的VIP病房後，直接上了8樓。

秦媛和安小小離開龍府的事情并沒有傳開，安小小還是龍氏集團的五小姐，當她報出身份的時候，沒有任何阻滞，輕易知道龍鳳的VIP病房。

VIP病房裏，只有龍鳳正在睡覺，別的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