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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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開學的這一天，下着瓢潑大雨。

一英裏之下平靜漆黑、光滑如鏡的水面，汽車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羅恩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節都發白了。汽車又搖晃起來。波特已經後悔得要死了，他為什麽那麽笨呢，當時不管怎樣，都該阻止羅恩的這個愚蠢的注意。

他們只是過不去九又四分之三的車站，可以讓貓頭鷹去送信啊，為什麽要在這裏冒險呢？

“幫幫忙。”羅恩喃喃道。

他們飛過湖面……城堡就在前頭……羅恩踩下油門。哐啷一響，接着噼啪一聲，引擎徹底熄火了。

車頭朝下一傾，墜落。

真是糟糕透頂，波特的眼鏡徹底毀壞了，他模模糊糊的看見，哈利、羅恩和他一樣，被汽車毫不猶疑的扔出了門外。

羅恩的魔杖被打人柳毀掉了。

他們抓起摔破的箱子，開始往草坡上拖，朝着那兩扇栎木大門走去。

“我想宴會已經開始了。”羅恩把他的箱子丢在臺階腳下，悄悄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戶前，向裏面窺視。“嘿，快來看——在分院呢！”

波特模模糊糊的看見，裏面一片明晃晃，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頂霍格沃茨。無數根蠟燭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張圍滿了人的長桌子，照得那些金色的盤子和高腳杯閃閃發光。天花板上群星璀璨，這天花板是被施了魔法的，永遠能夠反映出外面的天空。

“分院儀式開始了？”波特問道。

“等等……”哈利低聲說，“教師席上有一個位子空着……斯內普哪兒去了？”

“也許他病了!”羅恩滿懷希望地說。

“也許他走了，”哈利說，“因為他又沒當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

“也許他被解雇了！”羅恩興奮地說，“你想，所有的人都恨他——”

“也許，”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背後說，“他在等着聽你們兩個說說為什麽沒坐校車來。”

黑袍子在涼風中抖動，斯內普挂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跟我來。”

波特聞聲擡頭，他睜大眼睛，努力看清來人。斯內普冷冰冰的盯了他一眼。可惜波特沒看見，依舊傻乎乎的瞪着對方。

哈利和羅恩都低下頭。

波特依舊眼巴巴的望着斯內普。

他們跟着斯內普登上臺階，走進點着火把的空曠而有回聲的門廳。從大禮堂飄來了食物的香味，可是斯內普帶着他們離開了溫暖和光明，沿着狹窄的石梯下到了地下教室裏。

“進去!”他打開陰冷的走廊上的一扇房門，指着裏面說道。

哈利和羅恩哆嗦着走進斯內普的辦公室。波特倒還鎮定，他對這裏挺熟悉。這裏漆黑一片，斯內普關上門，轉身看着他們。

“啊，”他輕聲說，“著名的哈利·波特和好夥伴韋斯萊嫌火車不夠過瘾，想玩個刺激的，是不是？”

波特疑惑的看着模糊的斯內普，斯內普漏掉了他。不，也許不是漏掉了他。斯內普陰翳地盯着波特，波特雙眼迷茫。斯內普惡狠狠地說，“看來——尊貴的波特認為他是沒有錯的。”

波特警覺的底下頭。

哈利插話，試圖辯解，“不，先生，是國王十字車站的隔牆，它——”

“安靜!”斯內普冷冷地說，“你們對汽車做了什麽？”

羅恩張口結舌。

斯內普展開了當天的《預言家晚報》。

“你們被人看見了，”他無情地說，并把報上的标題給他們看：福特安格裏亞車會飛，麻瓜大為驚詫。

他高聲念道：“倫敦兩名麻瓜确信他們看到了一輛舊轎車飛過郵局大樓……中午在諾福克·赫蒂貝利斯夫人曬衣服時……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報告……一共有六七個麻瓜。我記得你父親是在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他擡眼看着羅恩，笑得更加險惡，“哎呀呀……他自己的兒子……”

“我在檢查花園時發現，一棵非常珍貴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損害。”斯內普繼續說。

因為看不清楚，波特腦袋變得有點遲鈍，他還沒反應過來。

“那棵樹對我們的損害比——”羅恩沖口而出。

“安靜！”斯內普再次厲聲呵斥,“真可惜，你們不是我學院的學生，我無權作出開除你們的決定。我去把真正擁有這個愉快特權的人找來。你們在這兒等着。”

哈利焦急張望，發現波特很鎮定。倒是羅恩和他的感受一樣，兩個人臉色蒼白。

十分鐘後，斯內普回來了，旁邊果然跟着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抿緊了唇，無比生氣，她一進屋就舉起了魔杖。哈利和羅恩都退縮了一下，可她只是點了一下空空的壁爐，爐裏立即燃起了火苗。

波特因為突然的光亮，被刺激得閉上了眼。

“坐。”她說，她指了指爐邊的椅子。

“解釋吧。”她的眼鏡片不祥地閃爍着。

羅恩急匆匆地講起來，從車站的隔牆不讓他們通過說起。

哈利說，“……我們沒有別的辦法，老師，我們上不了火車。”

“為什麽不派貓頭鷹送信給我們呢？我相信你是有一只貓頭鷹的吧？”麥格教授冷冷地對哈利說。

哈利張口結舌。

“我——我沒想——”

“那是很容易想到的。”

有人敲門，斯內普過去開，臉上的表情更加愉快了。門外站着他們的校長，鄧布利多教授。

波特眯着眼，在觀察鄧布利多。

哈利僵在原地，羅恩的臉色也異常蒼白。

鄧布利多的表情異常嚴肅，目光順着他的彎鼻梁朝下看着他們。長久的沉默。然後鄧布利多說：“請解釋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哈利斷斷續續地交代，卻沒提那輛車是韋斯萊先生的。

“我必須讓你們感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我今晚就給你們家裏寫信。我還必須警告你們，要是再有這樣的行為，我就只能開除你們了。”

斯內普的表情，就好像是聽說聖誕節被取消了一樣。他清了清喉嚨，說：“鄧布利多教授，這幾個學生無視限制未成年巫師使用魔法的法令，對一棵珍貴的古樹造成了嚴重的破壞……這種性質的行為當然……”

“讓麥格教授來決定對這幾個學生的懲罰，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他們是她學院裏的學生，應當由她負責。”他轉向麥格教授，“我必須回到宴會上去了，米勒娃，我要宣布幾個通知。來吧，西弗勒斯，有一種蛋奶果餡餅看上去很不錯，我想嘗一嘗。”

斯內普惡狠狠地瞪了哈利和羅恩一眼，沒去理會茫然的波特，然後就被鄧布利多拉出了辦公室。

麥格教授其實是個老好人。別看她總是嚴厲公正，誰說麥格教授不會偏心的？她是格蘭芬多的院長，想要幫助自己的學院的學生也是理所當然的。三人回到格蘭芬多塔，又被赫敏責備了一頓，她簡直像是麥格教授一樣嚴厲。其他的小獅子，卻顯然對他們的經歷無比好奇，簡直是被當成了冒險英雄。

波特沒有意識到，那些崇拜的目光，有一部分落在了自己身上。幾個不算熟悉的格蘭芬多興致勃勃，他們向他打招呼，眼神炯炯的望着他。波特應了幾聲，轉身就往樓上走去。他在懊惱，自從離開斯內普辦公室，沒有眼鏡一直看不清楚周圍。

羅恩被人群圍住，一直都在傻笑，哈利倒不覺得特別高興。看見波特走了，哈利趕緊跟着一起上樓。

……

第二天的餐桌上，羅恩漲紅了臉，哈利滿臉羞愧。

“……偷了汽車，他們要是開除了你，我一點兒都不會奇怪，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你。你大概壓根兒就沒想過……太氣人了，你爸爸在單位将受到審查，這都是你的錯。你要是再不循規蹈矩，我們馬上把你領回來!”羅恩呆呆地看着爆炸的吼叫信，陋居寄來的吼叫信大聲地叫嚷着，刺耳得整個大廳都聽得一清二楚。

斯萊特林們顯得尤為幸災樂禍。波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眼鏡上，假裝沒聽見吼叫信的大吵大嚷，眼鏡是他用變形術變出來的，所以使用起來有時限，他總要隔一段時間就再給它一個咒語。

很快，他們就沒有時間再煩惱這些事情了，他們這學期又有了一個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但自從上了幾節哈洛特的課之後，某部分男生就意識到了，哈洛特完全就是個草包。可惜大部分的女生都很迷戀他，就連赫敏也一樣，她甚至在課程表上給哈洛特的課标上了紅心。

科林更是煩人，他簡直是個跟蹤狂。有時候會跟錯人，對着波特也是一陣‘咔嚓’‘咔嚓’，然後發現他不是哈利，就一陣失望的走開。在完成作業之後，能夠空餘下來的時間實在不多。他給自己布置了一大堆課外任務，他想要更清楚，過去發生了些什麽。特別是關于他的父母的。

床邊擺滿了各種書籍，涉及廣泛，什麽內容都有可能出現，有一些還是麻瓜書籍。哈利弄不明白，波特究竟哪裏弄來了那麽多書？要知道，圖書館的平斯夫人可不會允許，他一下子借閱那麽多書。

“我們是不是還有禁閉？”波特埋頭研究手上的書，上面講的一些關于煉金術的內容。

哈利點頭，“是的。”

“你的作業能不能借我？”羅恩插話問。

“不行。赫敏會罵死我的。”波特搖頭，回絕了羅恩，接着問哈利，“我的是斯內普的禁閉嗎？”

“你怎麽知道？麥格教授今天下午才告訴我的。”哈利吃驚。

“哦……這并不出奇……”波特含糊說。

“她還說，斯內普說過，上個學期你的禁閉還沒有結束，這個學期要繼續。”哈利沮喪地說着，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光是科林就夠他煩惱。

波特無話可說，繼續埋頭閱讀。

羅恩小聲地問哈利，“我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高興。”想想吧，如果是他被斯內普關禁閉，他絕對高興不起來。

哈利拿起羽毛筆，“我們還是快點吧作業寫完吧。”

“我們還是借一下波特的作業吧？……”羅恩嘀咕。

這時，納威撞撞跌跌的跑了進來，他被身後的一個會飛的網球給追着打，沖進卧室的網球，把桌子上的東西統統掃在了地上，四處亂飛，在四面牆間來回掃射。

波特差點被打到，網球擦着他的臉頰而過，最後卡在了腳下的書堆之間。納威腳軟的坐倒在地。

羅恩氣惱，站起來，“這是誰的？”

韋斯萊雙胞胎跑了進來。

“我就知道！”羅恩大聲說。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喬治說。

弗雷德解釋，“我們本來只是想，給網球施一個小小的玩笑咒語，只是稍微除了點意外。它挺有趣的不是嗎？”

“如果你被打中，就會很有趣！”羅恩氣呼呼，他平時沒少被他們捉弄。納威連連點頭，心有餘悸，認為那實在太危險了。

“你覺得呢？”喬治把手搭在波特的肩上，調皮問。

波特一愣，聳着肩說，“為什麽一定要施咒呢？如果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那會更好。你看，如果你制作一個可愛的糖果，然後你吃下去，你會變成屎綠色？那會更棒。”

“這主意不錯。”弗雷德說。

“我們會好好研究一下的。”喬治說。

納威吃驚又驚恐地望着他們。

羅恩大是惱火，“你們夠了！波特，別告訴我，你也想參與進去！”羅恩無法想象，如果自己變成實驗對象……

“如果能多一條豬尾巴，那更好。”波特趁着羅恩還沒爆炸，補充說，“你們研究出來了記得跟我分享一下，我會喜歡的。”他希望能在下一個暑假，用在達利身上。

喬治歡快無比，“好的。沒有問題！”

“波特！！”羅恩爆發了，手指着弗雷德和喬治，“你們兩個快點滾蛋！！”

弗雷德壞心眼說，“親愛的小弟弟。別那麽大火氣。等我們做出來的，一定不會忘記你的。你是我們的小弟弟嘛。”

“我覺得可愛的大蜘蛛也很不錯。如果你吃下一顆太妃糖，結果吐出一只大蜘蛛？”喬治擠眉弄眼。

“滾！！”羅恩的臉漲得通紅。

在羅恩的大喊大叫中，弗雷德和喬治嘻嘻哈哈的逃串。

“嗯……厄……”說到豬尾巴，哈利倒想起了達利。他們吵鬧了很久，直到大部分的人都上床睡覺了。宿舍裏也變得一片漆黑，呼吸聲隐隐約約，波特又偷偷摸摸的起來，小心的取出哈利皮箱裏的隐形衣，披上，溜出了格蘭芬多塔。

邁着輕悄悄的步伐，波特熟門熟路，計劃着今晚先去一趟圖書館，去‘取’走幾本需要用的書籍，也不多，就一兩本。多了他也不敢拿，他害怕被平斯夫人發現。

他更不能選擇借閱這些書籍，因為這些內容，可不是二年級學生該接觸的。

走廊裏黑漆漆的一片，波特不敢打燈。來到圖書館，緩慢地走動着，盡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朝着目标所在的書架前進。

在黑暗中緩慢的摸索，總算把書拿了下來。波特把頭靠近封面，努力辨認上面的字。應該沒有拿錯。他手上拿着三本書，感覺有點沉重，波特猶豫了一下，把其中一本放了回去。

這三本書都有點厚重，如果都拿着，會給他增加沉重的負擔，要是被費爾奇撞見，他會逃不掉的。波特權衡利弊，決定放棄一本，他明天再來一趟，也都一樣。在夜游當中，敏捷的逃跑身手，是絕對必不可少的。

對了，波特腦海一亮，朝另一個書架快速走去，地板發出一點嘎吱聲。他模糊的記得，曾經在這裏發現過一本魔藥書，當時并不感興趣，但裏面有一個魔藥配方，叫做……什麽來着？似乎可以讓人夜裏擁有貓一樣的視力。

波特右手在書架上摸索着，左手捧着兩本書。因為看不清楚，只能慢慢的翻找，他耗費了不少時間。最後，波特決定再找最後一本，他踮起腳尖，高高的夠着上面的書，左手上扛着兩本厚書，這讓讓他身體略微搖晃着。

那本魔藥書似乎比較薄，摸到一本比較薄的書本，波特把它抽了出來，湊到眼前，仔細看看封面的字，然後打開。裏面的字太小了，看不清楚。波特不确定是不是這一本。但他還是決定離開。剛走到最外面的書架邊上，他立刻停下，外面亮起了一點燈光。

費爾奇在朝這邊靠近！波特趕緊縮了回去，輕手輕腳的走到角落，書架上突兀的傳出了一陣磨牙聲，還有摩擦發出的嘎吱聲，伴随這一陣沙沙聲，像是有什麽不詳的東西站在了他的頭頂上。

波特暗叫糟糕，他不小心闖進了禁/書區！

費爾奇果然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他的寶貝貓咪，洛麗斯夫人。他四處轉了轉。洛麗斯夫人停在了波特附近，她很疑惑，停在了那裏，四處張望。

“親愛的，這邊。”費爾奇對洛麗斯夫人叫到，然後轉身離開了圖書館。

波特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多了一會兒，這才悄悄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