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誰扣動了扳機4 火光漸漸肆虐,石遷冷……
“這裏怎麽又舊又亂。”裴清予輕聲說着,一邊小心躲避着地上随處可見的玻璃渣,一邊往裏走去。
“不清楚…但宋苒苒剛剛把林州財務狀況發我了。”尋隐擡頭,卻意外地沒有看見裴清予的身影。他心裏一緊,快步向裏走去,直到看見在內室的裴清予才微微松了口氣。
“嗯?他財務怎麽了?”裴清予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好奇地扭頭,正對上滿臉緊張走入室內的尋隐。他皺了皺眉,提醒般地叫道:“阿尋?”
“嗯…林州最大的開支全部都在吃飯上,每個月數額基本均等沒什麽問題。但對照一下他工資表…”尋隐漸漸回過神來,皺皺眉。
“有財務漏洞?”裴清予拿過手機看了眼。
“不是,賬目是對的。只是有個飯店的花銷,超出了他的工資水平,我看了下,他存折裏基本沒有任何存款。” 尋隐掃視了一圈破舊的房屋,微微皺眉。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要麽是及時行樂沒有未來規劃的;要麽是礙于某些原因迫不得已。”裴清予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但一個及時行樂的人,是不會每天在公司加班到淩晨的。”
“他需要錢。不是為了維持生活,而是為了維系生存。”裴清予突然轉頭沖尋隐說道,“打電話給林世初他們,讓他們帶着搜查工具過來。”他一邊說着,一邊讓開了身子,陽光灑進這個破舊的小屋,玻璃上明晃晃地印着一個指紋。
“他原來屋子可能就是這麽破,但不一定這麽亂。”裴清予輕聲說道,“在我們來之前,他家被人闖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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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小區第一次被警笛聲充斥着,周圍都是居民區,警車不好進。尋隐便下樓去接林世初他們,裴清予皺眉站在林州廚房裏。
林州基本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按理來講廚房就是個擺設,但是竈臺上油煙卻很重,顯示他經常開火。
裴清予上前一步輕輕擦過旁邊的桌案,手套上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灰——看來林州确實曾經開過火,但不是最近。
啪嗒——
似乎是老舊的水龍頭耐不住寂靜,造出了些許聲響。裴清予卻突然不适地皺了皺眉,莫名有些心悸,他倏然回頭道:“什麽人?”
外面沒有人回應,裴清予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一個張皇的人影突然走了出來。
“您好,我看這個房門大敞着…”那人吶吶地開口,看向按着胸口皺眉望着他的裴清予,露出一個讨好的微笑,“我是這旁邊的鄰居,我叫石遷。”
——如果宋苒苒和林世初在這裏,就可以發現這個石遷,正是方才飯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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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這個地方不可能消費這麽高。”宋苒苒篤定道,“我記得這個地方,就是個普通家常小店,不可能有這麽大花銷,對吧林哥。”
“是這樣的。”林世初點點頭,“老板親口跟我們說的。”
尋隐點點頭,沒有說什麽,他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轉身迅速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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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警察,您平時跟林州接觸的多嗎?”剛剛的心悸還沒有過去,裴清予不着痕跡地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緩緩平靜着呼吸。
“我們不是很熟,主要是他比較忙。”石遷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問一句答一句,“他好像經常加班,房子隔音不好,每次半夜他進門的時候都會把我驚醒。”
“那您昨天晚上或今天有沒有聽到有人進來?”
“沒有。昨晚他似乎一夜沒回,早上我去上班了,不清楚有沒有人來過。”石遷老實地搖搖頭,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警官,他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裴清予看了他一眼,簡潔道:“他死了。”
“啊。”石遷似乎吓了一跳,他顫顫巍巍地掏出一根煙來點燃,濃郁的煙味立刻充滿了這個狹小的屋子。
裴清予心髒不好後對刺激性味道就格外敏感,而石遷似乎是老煙槍了。
本來他進來時身上的若有若無的煙味就讓裴清予有些咳嗽,此時突然濃重起來的煙味更讓裴清予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控住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微微彎下腰小口小口着呼吸着。
“警官,您沒事吧…”石遷似乎被吓愣了,望着痛苦喘息的裴清予不敢挪動分毫。
“現在是中午,你卻能夠出現在家裏,說明要麽你工作的地方離這裏很近,要麽你是自己經營沒人管你。”裴清予沒有回答他,嗆咳着道:“根據你外套裏露出來的帶有油漬的白色衣擺——你是廚師?”
“是…”石遷下意識地應了聲,卻又意識到了什麽不對,他後退兩步,沉默地看着臉色蒼白的裴清予。
“外套被撐開,衣服明顯大了,你随身帶着煙,手指間有很深的煙痕,說明你煙瘾很重,大概達到了每個小時就要抽一根的程度,如果真是廚師是不可能允許自己這樣的。” 裴清予向前逼近一步,“你真的是他家鄰居嗎。”
石遷垂頭看向指尖燃燒的煙,一點火星落在地上,他慢慢向門口退去,聲音也緩緩變了個調:“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但我運營一個飯館确實挺忙的…我就先走了。”
他擡頭看向裴清予,慢慢揚起了一個奇異的微笑,“但…就像您說的,廚師在廚房裏抽煙,肯定會引發火災的不是嗎。也不知道一個心髒病人能不能逃出來呢。”
石遷夾着煙的手突然一送,裴清予瞳孔倏然縮緊——廚房的地上滿是傾倒的食用油瓶。
他一腳将煙蒂向外踢出,石遷卻冷不丁向前一撲,攔腰抱住裴清予将人狠狠地慣到了牆上。裴清予悶哼一聲,不顧腰部的疼痛按住石遷雙肩一擰身,飛速向後躍開。他站穩腳步想再次欺身上前,心口驟然炸開的疼痛讓他身形一滞,冷不丁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這一剎那,石遷已經繞到了廚房門口,他“啪嗒”一聲鎖上廚房的門,火光漸漸肆虐,石遷冷漠地望着跪在廚房中央滿臉冷汗的裴清予。
“好好享受你的‘治療’吧,裴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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