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地心引力

買了些菜到陳穆陽家，敲門。

陳穆陽不耐煩地過來開門：“不是告訴過你密碼了嗎？”

“那這也是你家，我敲門也是出于禮貌啊。”蘇格進門，将菜拿進廚房。看到廚房裏空蕩蕩一片，探出頭：“你的廚房能不能用的啊？”

陳穆陽聳聳肩：“勉強應該是能用的。”

“你這裏應該是有鹽和油吧？”蘇格希冀地問。

陳穆陽聳聳肩。

蘇格死心地縮回來，在廚房裏仔仔細細，裏裏外外都找了個遍，一點油和鹽的蹤影都沒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袋未開封的米，就将米開封，倒出一點來，洗淨之後放入電飯煲裏面。

電飯煲也一看就是沒有用過的樣子。

沒有油，沒有鹽，難道讓陳穆陽吃白飯啊？

想起來公寓樓下面似乎就有一家小超市，蘇格抓了零錢就往下沖。

将油鹽醬醋都買齊了之後，蘇格喘着氣走進屋子，陳穆陽在看電視，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喲，做個飯還不忘運動啊。”

蘇格一口老血沒噴出來：“要不是為你y的的做飯，你以為我願意跑上跑下買油鹽嘛。”

陳穆陽看都沒看他：“那真是謝謝你了。”

如此沒有誠意，讓蘇格看了就氣結，但他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反擊，只好灰溜溜地走進廚房。

沒有看到身後陳穆陽幽黑的眸子裏彌漫出來的濃重笑意。

由于時間有限，蘇格只簡單做了一個番茄炒蛋，炒青菜，還有一個湯就端了出去。這個時候，電飯煲裏的飯也剛剛好了，蘇格便盛了一碗飯走出廚房，陳穆陽已經坐在餐桌前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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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眼前的兩菜一湯，陳穆陽沉默了半響後擡頭說道：“我是怎麽樣才給了你我是草食動物的信號？”

蘇格将飯放在陳穆陽面前，學着陳穆陽聳肩的樣子：“沒辦法啊，這麽匆忙哪裏有時間做大魚大肉。”

陳穆陽雖這樣說着，但還是拿起碗和筷子，開始吃飯。

蘇格坐在陳穆陽面前，作為他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蘇格自然是希望陳穆陽能夠誇獎他幾句的。

可等了好久，也沒有等來陳穆陽的一句誇獎，而陳穆陽都快把一碗飯給吃完了。

蘇格着急了：“诶，你都快把我的菜吃完了都不誇獎我一句嗎？”

“如果我買到一樣順手的商品，難道我還要打電話給商家你們家的商品挺好用的。”

雖然陳穆陽的比喻讓人有些無語，但不可否認地，蘇格的心裏舒服了。

“對了，你的新戲是什麽樣的戲？”

“不知道。”陳穆陽将最後一口菜掃進嘴裏，放下碗筷。

“你沒拿到劇本嗎？”

“沒看。”

“你也太不敬業了吧，人家向你邀約，你應該在進組之前就研磨一下劇本才是，這樣才能順利入戲啊。”蘇格喋喋不休道。

“沒興趣。”

“沒興趣，虧你說得出來……”蘇格正打算大話連篇教育陳穆陽，被陳穆陽塞進了碗：“洗碗去。”

“你……”

“洗完我再告訴你。”

蘇格順利地被陳穆陽騙進廚房洗碗，蘇格在廚房裏一邊洗碗一邊思忖，不對勁，他才剛和陳穆陽ooxx過，就被當成傭人一樣，又是下廚又是洗碗，這以後難道就一直被這麽欺壓使喚了，不行！

洗好碗，蘇格跑出廚房，走到陳穆陽面前，陳穆陽正在看電視，被蘇格擋住了視線。

“你擋住我了。”陳穆陽皺眉。

“陳穆陽，你現在是什麽意思啊，才剛跟我做完，就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又是讓我做飯，又是讓我洗碗，你倒安逸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果然是看瞎了眼，居然看上你這麽個東西！”蘇格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形象都沒了。

而陳穆陽則是看着蘇格耍潑，則蘇格平時乖乖巧巧，撒潑起來也真的讓人挺無奈的。但陳穆陽居然沒有對這種形象感到厭煩，居然覺得挺新鮮的，手一拉，将蘇格拉進自己懷裏。

蘇格背靠着坐在陳穆陽的懷裏，陳穆陽的頭枕在蘇格的肩膀上：“我的意思就是，你現在已經是這裏的主人了，難道還不夠嗎？”

蘇格一聽這話，心裏的氣消了大半：“切，我哪裏算主人，應該算是傭人吧。”

“身為主人，這裏所有東西的使用權都是你的，難道你不應該保障他們的幹淨整潔嗎？”

蘇格覺得陳穆陽說得好像有道理。

扭過脖子問：“包括你嗎？”

“包括我。”陳穆陽的俊臉低下來，即将觸碰到蘇格的嘴唇，在最後關頭，被蘇格的嘴捂住。

蘇格興奮地說：“既然你的使用權也是我的，那我現在要你去把房間打掃一下。”

陳穆陽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蘇格，你找死是吧？”

蘇格無辜地攤攤手：“我只是在行使我的使用權而已。”

下午的時光，蘇格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頭枕在陳穆陽的腿上，而陳穆陽則坐在沙發上看劇本，陽光透過窗戶撒到兩人身上，暖洋洋，一直暖到人的心裏去。

導演一個電話，将蘇格迷迷糊糊地吵醒。

“喂。”蘇格揉揉眼睛。

“格格，你跟陳穆陽在一起吧。”

蘇格看着還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陳穆陽，點點頭：“嗯。”

“那你們倆現在就過來錄主題曲，順便補一下配音。”

“哦，好的。”挂掉電話，蘇格推了推陳穆陽：“導演叫我們過去補配音，錄歌。”

陳穆陽看了蘇格一眼：“當初我是怎麽答應那家夥唱主題曲的，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

那是以讓蘇格自由發揮，修改劇本的一些細節作為代價的。

“是，是——是您老人家犧牲了自己，保全了國家。人民是不會忘記您，黨和國家，也不會忘記您的。”蘇格突然革命烈士上身，為陳穆陽上演了這麽一出戲。

陳穆陽瞬間黑了臉，手将蘇格的脖子一勾，鼻子靠近蘇格的鼻子：“我看你這家夥就已經忘記了。”

說完，就堵住了蘇格的唇。

蘇格頂着被吸得發紅的嘴跟着陳穆陽去了公司。

據陳穆陽說，這還只是利息的一小部分，蘇格欠陳穆陽的債，還要慢慢還。

導演一走出來，見蘇格和陳穆陽坐在一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蘇格漲紅的嘴：“喲，這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啊，還這麽大只。”

導演明顯是逾挪，蘇格再笨也聽出來了，但他豎起手指面色凝重地說：“導演啊，沒有文化就去多讀點書吧，現在立春都過了，怎麽會是冬天呢？”

“……”導演。

“你上哪弄來個逗比，這家夥就披着蘇格的皮吧，說，妖精，你到底是誰？”導演也是個腦回路開大發的人，看了陳穆陽一眼，誇張地指着蘇格後退了一大步。

蘇格還沒學到這麽誇張的表演，一下子對不上戲，摸摸後腦勺，不說話了。

導演的即興發揮戛然而止，略有惆悵啊惆悵。

“你們兩個，就先把譜子看一下吧，等一下就去錄音棚，那裏有專業的錄音師。”給了蘇格和陳穆陽歌譜，導演就匆匆轉進工作室。

蘇格看着手裏的歌譜，主題曲的名字叫做《地心引力》。

你和我明明靠得這麽近

卻感覺有很遠距離

看不見的默契

在兩人之間蔓延呼吸

這樣的氣氛已無需言語

愛是一種地心引力

将你我靠近

卻發現還有那麽多的言語沒忘記

愛是一種加速度的距離

一直到寫出故事的結局

……

這首歌完全就是按照電影裏面林洛和董逸辰的故事來寫的，看的蘇格非常有感覺和共鳴。

“這首歌寫得挺好的，你覺得呢？”蘇格問陳穆陽。

只見陳穆陽面無表情地看着歌譜，不置可否。

“诶，也不知道這樣一首歌，是誰寫的？”蘇格無意識地随便說了句。

“你很好奇？”

不知怎麽的，蘇格感覺到陳穆陽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也不敢随便惹他：“呵呵——我就是随便說說，也沒有好奇啦。”

陳穆陽站起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哦。”

走進工作室，導演正和後期剪輯師在看樣帶，只見陳穆陽臉色不善：“我和導演單獨有些話要說。”

言下之意，就是閑雜人等退散。

剪輯師看了導演一眼，站起來走出工作室，導演在後頭依依不舍地挽留：“別——別離開我——”

似乎已經對導演的逗比風格習慣了，剪輯師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出去。

陳穆陽一步步逼近。

“嘿嘿，大穆啊，我們兩個什麽關系啊，有話好好說，你靠得我太近會緊張。”導演擺擺手，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桌子上。

“那麽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寫的歌會在你手上嗎？”

“上次我去你家，你不在。然後你家的阿姨收拾垃圾，正好從你房間拿出垃圾桶，然後我就在你垃圾桶裏看到你寫的歌。”然後導演就很猥瑣地去扒拉了垃圾桶，把陳穆陽寫的歌給揀出來。

正好這次的電影需要主題曲，導演立刻就想到了陳穆陽寫的那首歌。反正歌唱出來以後，陳穆陽肯定會知道，那還不如讓陳穆陽這個作曲人來唱，但是如果要陳穆陽來唱歌，再加上他偷了陳穆陽的曲子，兩重罪加起來，導演要死幾次都不知道。

于是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防護盾，那就是蘇格。

一切都是陰謀啊，一切都在導演的掌控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