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先嘗嘗,再說我行不行
車剛駛出機場,盛望舒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盛知行問她什麽時候到家。
“剛出機場。”
盛望舒看着窗外略顯陌生的街景,聽到那頭盛知行又說:“你陳阿姨在廚房忙了一晚上,就等你回家……”
“爸。”盛望舒打斷他:“我今晚不回……你那邊了。”
從小長大的家,從父親再婚後就變成了“他那邊”。
短暫沉默,盛知行說:“月亮,這也是你的家。”
盛望舒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探讨這個問題,指尖撥弄着墨鏡架,她說:“我累了,明天再回去。”
“中午還是晚上?”
盛望舒抿了抿唇:“中午。”
“好。”盛知行滿意了:“房子幫你收拾好了,回去早點休息。”
盛望舒挂斷電話,沒隔兩分鐘,手機上就進了條微信語音,盛知行發來的。
她點開,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來:“姐姐,昭昭想你了。”
昭昭是陳露給盛知行生的兒子,在他離婚後一年,現年四歲。
陳露是盛知行的前任秘書,比盛望舒大10歲,嫁給盛知行那年還不滿30。
盛望舒叫不出後媽,也叫不出阿姨。
在十八歲之前,盛望舒都生活在應有盡有的家庭環境中。盛氏集團蒸蒸日上,旗下産業涉及商場、酒店、金融和傳媒,父母相敬如賓,對她更是寵愛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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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這些在十八歲那年驟然消失時,她想不通緣由。
母親說他們早在幾年前就商定好了這一切,她對盛知行沒有愛情,在一起也只是過活。盛望舒不理解,沒有愛情又何必選擇結婚,一個人不也可以生活?
從盛知行決定再婚時,盛望舒便堅持搬出了家門。
—
盛望舒現居地址在城南思北公館,盛知行在她十七歲那年買給她的公寓。
200平米的躍層公寓打掃得光可鑒人,盛望舒放下行李,簡單洗漱後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盛望舒靠着床頭查看烏泱泱的未讀消息。
她要回國的消息早就在朋友圈裏傳開,幾個關系好的撺掇着要給她接風,她算着時間應下兩三個局,這才不緊不慢地起床收拾自己,開車回盛家別墅。
車開進大門,盛望舒剛一下車昭昭就像個人形肉彈般跑過來抱住了她的腿。
長輩的感情糾葛沒必要遷怒于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盛望舒敷衍地揉了揉他的腦袋,拿出臨時在商場買來的玩具給他。
昭昭開心得不行,蹦蹦跳跳地拿着玩具跑進了廚房,跟幫保姆打下手的陳露炫耀這是姐姐從巴黎給他帶來的禮物。
盛望舒不知道陳露會不會尴尬,反正她一點也不尴尬。
盛知行處理完公事從書房出來,眼尾浮出笑意。他在外面殺伐決斷,對盛望舒卻一向溫和寵愛。
不知是因為上了年歲還是因為老來得子,盛望舒覺得他這幾年更見柔和。
“看,昭昭多高興。”
盛望舒說:“我可沒說給他帶了禮物,這小汽車就是在商場随便拿的。”
“那也是你的心意。”盛知行并不介意:“你送他什麽他都會喜歡。”
盛望舒哽了一下,沒話說了,木着臉看昭昭在地板上玩車。
少不更事時,盛望舒羨慕言落有哥哥,便想要個弟弟,還為此鬧過好一陣子,可母親不願意再生,她最終也沒如願。
沒想到倒是在成年之後猝不及防多了個便宜弟弟,這便宜弟弟偏偏還特別喜歡她,說來也是好笑。
盛知行曾說:“昭昭和你有緣分。”
盛望舒聞言嘲諷地勾了勾唇:“同一個爹,可不是有緣分嗎?”
一句話把盛知行噎得失語。
她也不在意,轉頭就走。
維持着表面平和吃完了午飯,盛望舒拎上包離開,載着滿後備箱的禮物去南灣老宅看望爺爺。
盛知行接了個電話出來,連她的車尾氣都沒聞到。
—
說好了陪盛老爺子吃晚飯,還沒上飯桌盛望舒就被發小許念汐微信轟炸,喊她出來吃飯。
盛望舒:[不是說好了明晚。]
許念汐:[明晚人太多,今晚我們倆先聚。]
盛望舒:[今晚不行,答應了陪爺爺吃飯。]
許念汐:[那就約宵夜,最近有家新開的酒吧不錯,我帶你去豔遇。]
許念汐:[都小半年沒見了,你都不想我的嗎?月亮,你沒有心!]
哪有小半年,兩人上次見面明明是上個月,她還特意抽出一天時間陪許念汐在巴黎買買買。
盛望舒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但還是應了下來。
晚上九點,一輛紅色保時捷停在“w”酒吧門口,盛望舒下了車。
穿着及臀小短裙的許念汐笑眯眯地迎了過來。
本是甜美長相,偏要畫濃豔有攻擊性的歐美妝,一見到盛望舒她就啧啧搖頭:“這麽淡的妝,你有沒有一點泡吧蹦迪的覺悟啊?我乍一看還以為你是素顏呢。”
“回家見長輩不适合畫濃妝。”盛望舒笑:“倒是你,最近什麽路子,搞得像披了豹皮的小野貓一樣。”
“姐姐越辣,桃花越大。”許念汐隐晦地眨眨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素顏就是小野貓。”
盛望舒身量細長,皮膚白皙透亮,将近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那張棱角立體的臉,以及那雙略略上翹的眼睛,不笑時總給人一種慵懶清高又略帶攻擊性的美感。
許念汐作為攝影師特別吃她的顏,有時說她是貓咪,有時說她是狐貍。
盛望舒無語:“總之就不能是人對吧?”
“當什麽人,你得當魅惑衆生的狐貍精。”許念汐啧啧惋惜:“可惜到現在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場。”
“走走,”她摟着盛望舒的胳膊,笑吟吟地推着她往裏走:“我今晚一定得幫你物色個大帥逼。”
盛望舒:“……”
倒也不必。
說是這麽說,結果進去之後兩人聊得太嗨,壓根忘了“獵豔”這回事兒,幾杯酒下肚還跑去舞臺下跟着樂隊蹦了大半個小時。
酒精經過猛烈搖晃成功發酵,回到卡座,兩人都有些上頭。
許念汐正吵着再要兩杯酒,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服務生緊跟着放下兩杯雞尾酒。
一杯粉紅,一杯淺藍。
“能不能請兩位美女喝杯酒?”
盛望舒盯着男人那頭藍發看了幾秒,認出他是剛剛樂隊的主唱。
許念汐眼波流轉,從善如流地接下了。
這個主唱長得的确很帥,是足以出道的水平,看過他的表演,盛望舒對他的搭讪并不讨厭。
“剛剛在臺上就注意到你們了。”主唱笑說。
許念汐很上道:“是注意到我了?還是注意到她了?”
男人的耳釘在頹靡的射燈下閃着細碎的光,跟他的眼神一樣有迷惑性。他沒回答許念汐的問題,只是把那杯粉色液體推到她面前。
“Rose,玫瑰,和你很相稱。”
另一杯藍色酒液被推到盛望舒面前,許念汐問:“那這杯呢?”
淺藍色的酒液中浮着一顆會發光的冰球,氲出一圈熒熒光影。
他回應許念汐,目光卻黏在盛望舒臉上,“水中望月。”
許念汐了然地笑了聲,在桌底下勾了勾盛望舒的手指,暗示意味明顯。
盛望舒酒量一般,很久沒試過喝這麽快的酒,腦子裏還在蹦迪,整個人都有些虛浮,反應略有些慢地盯着男人看了眼。
那一眼無意識的打量看在男人眼裏簡直帶着鈎,讓他迫不及待想要成為那只水中撈月的猴子。
“我朋友在那邊卡座,方不方便過去玩一會?”
盛望舒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角落的卡座裏坐着他的樂隊,和幾個看上去同樣“搖滾”的男人。
“好啊。”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許念汐已經牽着她的手站了起來,貼着她的耳朵說:“配合一下,那個貝斯手簡直是我的天菜。”
盛望舒看她一眼,給面子地端起酒杯:“走吧。”
一群陌生人也能相談甚歡,盛望舒陪着玩了會游戲,一杯酒不覺間便已見底。
她微垂着腦袋,用手指揉着發懵的太陽穴,白皙且毫無瑕疵的一張臉被燈光任意塗抹,藍發主唱看得幾乎有些失神。
許念汐隔着他在和貝斯手交換微信,他借機和許念汐換了個位置,坐到了盛望舒身邊。
他們在玩數七游戲,逢七或七的倍數要拍手跳過。
盛望舒撐着額頭向別處看,略一走神忘記了拍手,被罰喝酒。她晃了晃見底的酒杯想借機退出游戲,未料又一杯水中望月被推到眼前。
藍發主唱舉起酒杯,說:“我陪你一起受罰。”
桌上瞬間起哄聲一片,大家慫恿兩人喝交杯酒。
又不是封建社會,喝個交杯酒也不代表什麽。盛望舒不想做玩不起的人,勾了勾唇舉起杯子,“喝交杯酒也行,喝完這杯我要退出。”
“行啊,我們換別的游戲。”
藍發主唱的杯子遞了過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快要溢出水來了,盛望舒垂着眼,正要将手腕往前移,手中卻猝然一空。
一只手從天而降,奪走了她的酒杯。
霎那安靜,許念汐的聲音莫名的有點虛:“言落哥。”
—
盛望舒其實早就看見了言落。
藍發主唱過來搭讪時,他和幾個朋友一起走進來,他穿了件黑色緞面的襯衫,鼻梁上架了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禁欲又風流。
只是手裏不合時宜地握了只保溫杯。
還沒走到卡座,他就被美女攔路要聯系方式,他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沒理會。
但那副拒絕的模樣更讓人覺得是欲拒還迎。
盛望舒直到他落座後才移開視線,他沒看到她。
言落坐在卡座裏把玩着酒杯,興致缺缺。宋源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八卦地指着角落位置示意他看,“猜我看見誰了?”
言落一擡眼,就看見正笑着喝酒的盛望舒,以及那個隔着許念汐努力往她身邊湊的藍毛。
他目光略沉,下意識想要起身。
宋源打趣:“幹嗎?看不下去了?月亮今年都23了,泡個吧怎麽了?你還拿她當小孩啊?”
因為是世交,他們幾個從小都認識,明明都比盛望舒大兩歲,卻只有言落真的把她當成了妹妹。
言落摩挲着放在桌邊的保溫杯,視線還落在角落裏。
宋源嘴賤道:“既然你這麽不放心,不如我去追她怎麽樣?咱們知根知底,你總不會擔心月亮在我這受委屈。”
言落撩起眼皮子睇他一眼:“要是沒有鏡子就找個沒人的地兒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宋源:“……”
他就是犯賤讨罵。誰不知道言落疼盛望舒,就是個親妹妹也不過如此了。
拜宋源這個“前線偵探”所賜,言落這一晚都沒消停。
在角落那群人發出類似返祖現象的起哄聲時,他終于按了按眉心,起身走了過去。
一米八七的男人站在身後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許念汐有點怵不笑時的言落,酒都醒了幾分。盛望舒卻不。
她只擡眸看了他一眼,就擡手要拿回酒杯。
言落一只手高舉着酒杯,俯身捏住了盛望舒的下巴,“喝了幾杯?”
盛望舒甩甩頭,沒能甩開他的手,她滿不在乎地朝他比劃出四根手指。
言落臉上蒙了層寒霜,朝慢一步跟來的宋源擡了下手:“你把念汐送回家。”
這話一落,樂隊那幾個人不樂意了,“哎,你誰啊,我們正玩得高興呢,你說帶人走就帶人走?人家姑娘樂意跟你走嗎?”
盛望舒的注意力全在言落捏着她的那只手上,他的指腹溫熱,弄得她下巴處的軟肉有點癢,心緒也跟着亂了。
她賭氣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這個反應在樂隊那幫人看來就是明晃晃的不願意。
藍發主唱見狀更是底氣十足,起身擋在了言落身前。
“哥們你哪位?”
對峙的氣氛中火藥味十足。
言落冷冷道:“她哥。”
話落,盛望舒像是突然洩了氣,主動站了起來。
“走吧,哥。”她挑着眼尾沖他笑:“回家。”
司機等在路邊,言落把盛望舒安置在後座,自己從另一側上車。
他降下車窗通風,司機一腳油門踩猛了,盛望舒随慣性向前傾了下。
言落皺眉:“慢點。”
盛望舒腦袋發沉,胃裏微微泛惡心。她朝旁邊瞥一眼,言落正低頭擰保溫杯,側臉線條如刀削斧鑿,利落冷肅。
“那些想睡你的女明星知道你已經不行了嗎?”她突然幽幽出聲,“保溫杯裏泡枸杞。”
言落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把溫水倒入杯蓋裏,遞到她唇邊。
盛望舒:“幹嘛?”
“先嘗嘗,再說我行不行。”
他這話說得坦蕩,聯系語境卻讓她湧起幾分別扭。
盛望舒皺眉往後躲,言落強勢地捏住她的下巴,把水喂了下去。
沒滋沒味,更沒泡枸杞。半杯溫水下肚,她胃裏惡心的感覺消了大半。
言落抽了張紙巾塞進她手心,示意她擦掉唇邊的水跡,重新把保溫杯擰上了。
盛望舒捏着紙巾看窗外,心裏莫名一陣陣泛酸。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生病,言落哄她吃藥的模樣,他會幫她把藥掰成小塊,幫她擦唇邊水漬,在她苦得皺眉時往她嘴裏塞一塊奶糖。
他是真的冷情,可對她一直算有耐心。
盛望舒突然有些怨憎言落。
怨他不該對她太好。
以前不該,現在更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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