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欠你一句道歉

兩人隔着一米多遠的距離對視, 陵游從後面過來,下了馬。

盛望舒收回目光,松開了缰繩, 也打算下馬, 她腿才剛動一下,言落已經快步走到了她身邊, 下意識地朝她伸出手。

陵游也恰在這時将馬交給工作人員,走到了盛望舒身邊。

可他到底還是慢了言落一步。

言落是條件發射下的行動。

盛望舒八九歲時, 他陪她上馬術課,她第一次能策馬奔騰時驕傲極了,下馬時得意過了頭,冒失地直接往下跳,險些摔個四腳朝天, 氣得朝言落大喊:“你怎麽不來扶着我?”

言落明明已經在她即将摔倒的那刻穩穩拽住了她,可她還是不依不饒。

“你過來的太慢了, 下次要第一時間過來扶我!”

言落無奈又無語:“大小姐, 你也太不講理了吧?”

可之後再陪她騎馬, 他總會在她下馬的第一瞬間準時出現在她身邊。

陵游對言落的出現稍稍怔楞,而言落已經在他驚訝的片刻伸手扶住了盛望舒的手腕。

兩個男人同時站在盛望舒旁邊的畫面吸引着草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陵游笑了笑,向後退開一步,迎上朝他走來的朋友。

盛望舒低眸看言落一眼, 輕輕抿了抿唇, 默認了他的攙扶。

只是落地站穩時,她低聲說了句:“謝謝言總。”

言落不置一詞,默默放開了手。

朋友介紹陵游給他的“財神爺”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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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誠安集團的向總。”

“這位是易東控股的劉總。”

……

“這位是……”

一一寒暄握手,等介紹到言落時, 陵游先上前一步伸出手:“言總,又見面了。”

朋友從善如流地笑道:“原來兩位認識啊。”

言落回握陵游的手,風度依然在,“有過幾面之緣。”

之後,陵游為在場的衆人介紹盛望舒。

盛望舒落落大方地與衆人握手。

到言落那裏,陵游自覺地沒再介紹,然而盛望舒還算笑着主動向言落伸手:“言總,好久不見。”

客套又疏離,好像他們真的之間真的已經只剩普通的商業往來。

言落握住她的手指,男人溫熱的大手包裹住女人纖細的手指,那種熟悉的、柔軟的觸覺讓他心裏不覺一酸。

幾片烏雲飄來遮住頭頂的太陽,也陰沉沉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因為其中幾人與陵家有生意往來,午飯時,陵游作陪。

陵游征求盛望舒的意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就先走。”

盛望舒說:“沒關系,我無所謂。”

陵游側目:“真的無所謂?你不用為了配合我勉強自己。”

“我有什麽好勉強自己的。”盛望舒輕輕扯唇:“都說了已經是過去式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不是嗎?

陵游這才放心地點頭:“破壞了你的周末放松,下次我單獨補上。”

午餐是在馬場的宴會廳進行的,半休閑半商務性質的飯局,難免要喝酒。

朋友準備了白酒和紅酒,讓司機從後備箱裏拿過來。

陵游讓人把紅酒醒上,開餐前禮貌詢問客人喝什麽酒。

易東控股的劉總說:“紅酒沒勁,要喝就喝白的。”

其他幾個人也跟着附和。

“還是要聽聽言總的意見。”劉總笑着問:“言總想喝什麽酒?”

言落坐在主位,手指閑閑搭在桌沿,他掃一眼那白酒,度數不低,漫不經心道:“這瓶紅酒味道不錯。”

劉總立刻從善如流道:“是嗎?我沒喝過這個牌子,今天正好嘗嘗。”

于是那瓶白酒便被人撤了下去。

服務員拿來紅酒杯斟酒,言落接過酒杯,聞了聞,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們一群男人,就別讓女士跟着喝酒了。”

說着,便讓人去拿果汁。

盛望舒坐在陵游右手邊,正低頭回微信,聞言擡頭笑了聲:“喝酒還有男女之分?言總這是瞧不上我們女士喽?”

言落說:“我沒那個意思。”

盛望舒主動拿起酒杯遞給服務員:“那你可要一視同仁。”

言落輕輕勾唇,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餐桌上這群人從在馬場上那一幕就覺出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又不好多說什麽,打着哈哈扯過了話題。

但有了前面言落那句狀似無意的話,整場飯局下來,誰都沒敢灌盛望舒喝酒。

盛望舒自己倒無所謂,還自得其樂地給陵游敬了一杯。

陵游和她喝過酒,知道她的酒量大概在哪兒,也就随她去。

午餐結束後,一行人移步康養中心放松。

陵游被朋友拖去一邊私聊,盛望舒處理完未讀消息和郵件,一個人去康養中心後面的中式庭院散步。

庭院裏種滿了應季花草,繞着亭臺流水而過,頗有蘇氏園林的風情。

盛望舒打開手機攝像頭随手拍攝那朵尚未盛放的木芙蓉時,餘光瞥見樹影下一雙漸漸靠近的皮鞋。

她輕輕眨了下眼,再擡起頭時,言落隔着花叢枝葉站在了她對面。

他沒再上前,只是低聲叫了她一句:“月亮。”

盛望舒眼尾微揚,“言總也來賞花。”

言落壓下喉間苦澀,淡聲道:“我來找你。”

那朵花拍糊了,盛望舒關掉攝像頭:“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改天到公司再談,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們好像沒什麽好談的。”

她還是這樣強硬的态度,言落也早料到她會是這樣的态度。

她看似沒有定性,但骨子裏有一股倔勁,一旦下定了決心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情願,否則很難被其他人影響。

喜歡他是這樣,放棄他亦然。

言落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月亮,對不起。”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極盡坦誠。

盛望舒無稽地勾了勾唇:“還是為了那晚的事?”

她已經說得很清楚,那晚的事情她不會原諒他,也不想再提起。

“為我自己的愚蠢,為那年我的言而無信,答應陪你跳第一支舞,卻沒有做到。”

木芙蓉的枝葉被陽光曬透,綠得豐盈剔透,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被綠葉舒展襯托,卻透着幾分孑然的幽沉。

盛望舒略略怔楞,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

她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聊起這件事。

“都哪年的陳芝麻爛谷子了?言總這是未老先衰,這麽愛回憶往事?”盛望舒笑道:“抱歉,這件事我沒放心上,早就忘了。”

言落說:“不管你忘沒忘,我都欠你一句道歉。”

他又說了一次對不起,“那個筆記本的內容,我看到了。過去是我做的不好。月亮,”他停頓,聲音沉而澀,卻是鄭重,“我們能不能從頭開始?”

“開始什麽?”

盛望舒握着手機的手指不自覺縮緊:“我們沒有過故事,哪裏來的重新開始?誰青春期的時候沒寫過幾句暈頭轉向的廢話?言總萬花叢中過,還純潔得把那些也當真嗎?”

言落眉心低壓着,深深看她:“月亮,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如果你別再不依不饒地和我提以前,興許我還能心平氣和地和你聊幾句天氣。”盛望舒坦誠地回望他的視線:“言落,我沒和你賭氣,也沒記恨你,你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我只是想往前走了。”她淡漠地扯了扯唇:“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上,請你配合。”

炙烈的陽光從花葉間無聲移走,陰影遮過來。

言落喉結輕輕地動了動,好半晌才開口:“好。”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這次沒等盛望舒轉身,他便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安靜地離開了。

盛望舒一個人留在庭院裏,把半個院子的花都拍了一遍。

手機上多了近百張照片,她删除大半,篩選出還算滿意的十幾張,這才不緊不慢地回到康養中心。

被太陽曬了好半天,她坐回到之前的那個按摩椅上,拿起自己離開前的那杯水灌了一口。

入口卻是溫熱的。

在庭院裏逗留了那麽久,這杯水竟還沒涼。

舌尖觸到淡淡清甜,是桂花蜂蜜的味道。

盛望舒蹙起眉,看向朝她走來的陵游:“你幫我換了水?”

陵游搖頭:“我剛進來。”

她又問一旁的服務員:“是你幫我加了蜂蜜?”

服務員卻說:“不是。”

另一個服務員迎面走來,聽到蜂蜜二字,忙問:“您也需要蜂蜜嗎?”

盛望舒搖頭,心下已經了然。

陵游說:“等下有馬術表演,你要不要去看?”

盛望舒把杯子放在一邊,點頭說好。

她起身随陵游走出去,在表演場的觀衆席上見到了午餐席間的那幫人。

陵游的那個朋友還在熱情地陪伴着他們,只是人群中已不見了言落的身影。

思北公館的那套房子在八月下旬就找到了買家,是一位中年商人,臨城人,想把這套公寓買下來送給在A市讀書的女兒。

盛望舒全權委托第三方負責,口頭約定之後,那位富商說他不是很着急,等她有時間再辦手續不遲。

盛望舒在九月中旬與那位買家見了一面,抽出半天時間辦理了相關過戶手續。

對方很快把房款打了過來,全款。

盛望舒賬戶上多了一筆不菲的存款,但她打算把這筆錢投到工作室運營中,暫時沒再萌生出買房的念頭。

公寓賣出後,盛望舒再沒踏足過思北公館,更不會知道,那套房子沒過多久便轉到了言落的名下。

整個十月份,盛望舒都很忙。

那部中美合資的星際電影的女二號遲遲未定下合适人選,恰逢實力影後宋琪下部戲有變動,臨時空出了檔期,盛望舒便向導演推薦了她。

導演和她不謀而合,帶着編劇找上門去約談,順利地定下了宋琪。

之後,劇組和投資方又開了好幾次讨論會,盛望舒作為盛世影業的相關負責人,無一次缺席。

除卻有一次言落出差沒在,另外幾次兩人都碰上了,但言落沒再像第一次開會時那樣找借口留下她,他像她答應了她的那樣,配合她,不打擾,只談工作。

而盛望舒也僅僅把他當作工作上的合作夥伴來對待。

只是,她也留意到,每次在星宸娛樂喝到的咖啡都很甜。

是她喜歡的,多加半顆糖的甜度。

她不知道那是巧合還是言落的有意囑咐,卻也不再像以往那樣自作多情地想東想西。

憑着一個小細節都能發散思維到自我感動。

放下之後,盛望舒反倒覺得輕松。

不再從細節裏細究某個人愛她的證據,她反倒覺得自己比以往可愛了一點。

工作室的運營逐漸進入正軌,盛望舒在澳大利亞旅行時便萌芽的靈感歷經數月終于變成了成品。

她以南極光為靈感推出了兩套高定禮服。

一套是帶有鐳射元素的粉色禮服,帶有未來科技感,另一套則是粉紫漸變的長裙。

是她在塔斯馬尼亞島上第一次看到的絢麗色彩。

兩套禮服的推出為她的工作室在時尚圈打開了一定的知名度,前有周漪的公開贊賞,後有倪布恬在出席活動時,身穿粉色禮服的紅毯豔壓,盛望舒終于憑實力給自己坐實了新銳服裝設計師的名頭。

還未到年底紅毯高發期,她的工作室就已經收到不少女明星的租賃預訂。

工作室的工作量增多,盛望舒又招聘了一名助理和一名運營。

俨然已經組建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團隊。

盛知行對此表示欣慰,有一天還親自上門來工作室轉了一圈,給團隊所有員工送了禮物和午餐。

盛望舒當時人在盛世影業,得知後打電話跟盛知行抱怨,問怎麽送餐沒有她那份。

盛知行笑說:“這周六回家,爸爸單獨請你吃飯。”

“不了。”盛望舒說:“周六我有約了。”

“最近怎麽總是有約?還是那個陵游?”

盛望舒和陵游傳出緋聞時,盛知行也看到了八卦爆料。

是陳露偷偷看時被他無意中掃見的,陳露怕他生氣,說她是無意中刷到的。

“看就看了,月亮又不會吃了你。”盛知行說:“她就是嘴上兇,心裏沒什麽。”

這些年來,她雖然對陳露不冷不熱,但也從來沒給過她難堪。

盛知行給陳露母子什麽東西,她也表示無所謂。

“現在的日子是你和她在過,你覺得合适就行,不用問我。”她說。

眼下,面對盛知行的追問,她依然是那個态度:“我都這麽大人了,和誰有約還要跟您彙報啊?”

盛知行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也就随她去了。

盛望舒這周六的确和陵游有約。

是陵游主動約的她,要帶她去嘉郡山上看獵戶座流星雨。

十月份到十一月上旬,是獵戶座流星雨的活躍期。

盛望舒給在澳大利亞買的那部相機訂了個最新款的鏡頭,用來拍攝流星雨。

周六上午,她抽出時間去買露營用品,還沒出門,陵游的電話便打來,跟她說他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物品,讓她什麽都不用管。

他随即發了張圖片過來,帳篷、睡袋、燈、日常用品、應急用品,甚至醫藥箱,他都準備了。

盛望舒說:“那我就坐享其成什麽都不管了。”

“嗯。”陵游笑道:“你只需要帶上自己就夠了。”

盛望舒笑着說好。

安靜一刻,陵游又說:“還有你的心。”

盛望舒眨了下眼睛:“我的心一直都在我自己身上。”

“那就好。”陵游低咳了聲:“心不在焉是對美景的一種亵渎。”

下午五點,陵游開車過來接她。

只有他們兩人,車裏放着舒緩的小衆英文歌。

車沿着山道一路向上攀爬,一直保持着勻速,開得穩穩當當。

盛望舒望着另一側那條險峻山道,想起言落常在這裏飙車。

貼着地面飛行一般,不要命地往前開。

而陵游,則悠閑緩慢得和他好像兩個極端。

言落是讀了大學之後才開始玩飙車的,盛望舒沒去現場看過,她受不了那種為他提心吊膽的感覺,光是看他飙車的視頻,她整顆心都緊緊揪着。

而坐陵游的車,她卻放松到簡直要睡着。

到最後,竟然是她頂着困意說:“我能不能換一首嗨一點的音樂。”

“當然可以,”陵游說:“我會盡量控制不随着音樂加速的。”

盛望舒篤定道:“你不會的。”

到達山頂,陵游從後備箱裏拿出帳篷紮上。

他帶了兩頂簡易帳篷,連帶着盛望舒的那個一起弄好。

盛望舒以前也在山頂露營過,但那時是和一群朋友一起,當時的帳篷是言落幫她紮的。

她進去自己的帳篷四處查看,心下也愕然,她竟然答應和一個異性單獨來山上露營看流星雨。

這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

那麽浪漫的時刻,在她曾經的想象裏,應該是和戀人一起度過。

可陵游身上就是有那麽一種氣質,莫名其妙的讓她感覺舒适,且相信。

安置好一切,陵游從背包裏拿出一大堆零食給她。盛望舒翻了翻,竟然還有她愛吃的那款澳洲産的巧樂力餅幹。

陵游笑着說:“上次見你買了許多,就跟着買了幾包嘗試一下。”

盛望舒微挑眉梢,關切道:“那你覺得好吃嗎?”

陵游:“挺好吃的。”

安利成功,盛望舒開心地笑了起來。

陵游看她展顏,不禁也跟着笑。

晚餐要在山上解決,這邊是露營地,附近有公用的廚房。

盛望舒本想着在這個環境下随便煮包泡面對付一下就行了,陵游卻拿出了帶來的西冷牛排。

他親自動手為她煎了牛排,做了意面,又十足耐心地用帶來的餐具擺了個盤。

“這是我第一次在山頂吃牛排。”盛望舒拿出手機對着盤子啪啪拍照。

太陽早已落山,星星大片地浮上夜空,陵游看着她的眼睛,拿起相機說:“我來幫你拍一張。”

他拍了張盛望舒捧着盤子微笑的照片,又拍了張她的單人照。

把相機遞給她檢閱,他負手站在一旁道:“我為這張照片取了個名字。”

盛望舒回頭問:“什麽?”

陵游:“衆星捧月。”

她是那彎月。

盛望舒一怔,片刻後才眨了眨眼,笑說:“少來。”

她轉回頭,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好半晌。

今晚在山頂露營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來等獵戶座流星雨的。

新聞說,流星雨有極大的可能性在今晚出現。

入夜之後,山上的氣溫随之降了下來,陵游在帳篷外點上營火。

盛望舒邊烤火邊喝啤酒,和陵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一罐啤酒下肚,手指變得冰涼。

她起身想回帳篷中取件外套加上,陵游卻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條羊絨薄毯披在她肩上。

柔軟的毛毯蹭在臉上很舒服,讓人的呼吸心髒都跟着變輕變軟,盛望舒仰頭看着星空,心情澄澈而放松。

她沒留意到自己唇邊的微笑,等收回視線時,發現陵游正看着她笑。

“怎麽了?”她問。

“沒什麽,覺得你真的很像月亮。”陵游說。

這個回答太抽象,盛望舒不知道怎麽回應,只是垂眼去看營火。

橙紅的火光在畢剝聲中躍動着,将人的臉也烤熱,映紅。

她看到陵游的眼睛都充滿了光熱。

“月亮,”陵游驀的改了稱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取名字就是給人叫的,無論學名還是乳名。盛望舒身邊的朋友都這麽稱呼她,她早已當陵游是好友,并不在意。

“當然。”

陵游微微偏頭觀察着她:“你把自己完整帶來了嗎?”

盛望舒想到上午電話裏他的那番話,笑着說:“當然。”

“好。”陵游定定地看着她,他俊朗的面容被火光添上幾分熱切生動。

“那你要不要再和我打個賭?”

盛望舒沒有貿然答應:“你先說要打什麽賭。”

陵游看了眼腕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隔着滾燙的火光,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如果獵戶座流星雨在五分鐘之內出現,你要不要試着和我在一起?”

盛望舒唇角的笑意倏然凝住。

就在這一瞬,不遠處響起驚呼,一顆流星出現在夜空中,擦着靛藍色夜幕,快速地飛掠過去。

緊接着,又一顆,第三顆。

璀璨而密集的流星一顆接着一顆,落入她驚詫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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