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你

霎那的沉默,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定格。

電梯門再次發出輕微的響動,緩緩開始閉合。

言落擡手,修長的手指在感應處擋了下, 走進電梯。

盛望舒适時無聲地朝旁邊挪開了些。

安靜的電梯裏, 兩人之間隔着一段空蕩蕩的距離。

明亮的白熾燈比日光更強烈,照得人無處遁形。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而沉默在無形中加劇了這種于空蕩之中的窒息感。

盛望舒把玩着行李箱拉杆,主動開口:“我讓你上來,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外面在下雨。”

她的語氣依然不善,透着一絲高高在上的煩躁和無奈。

言落低低“嗯”了聲。

他略略垂着眼,睫毛遮蓋住桃花眼,也遮蓋住他此刻的情緒。

盛望舒在轎廂的鏡面中朝他瞥一眼, 只看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落在眼睑處的淡淡陰影,視線向下, 他的唇角好像若有似無地噙着抹笑意。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 又說:“同意和你吃宵夜也不是因為你, 是因為阿姨,她以前很疼我。”

她頓一下,聲音驀的輕了一分:“我也很想她。”

紅字的數字鍵不斷變化,電梯快速上行,盛望舒恍惚中似乎能聽到言落起伏的呼吸聲。

帶着壓抑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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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一秒, 她聽到他很輕地笑了聲, “她也會想你的。”

言落的父母當年是利益聯姻,兩人婚前僅見過幾面,婚後也遑論恩愛。

可後來,随着母親家族的漸漸勢弱, 兩人竟然連最基本的尊重和關心也沒有了,像是兩個租住在同一空間裏的租客。

有時候言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如租客。

因為租客都未必會如此冷漠。他們更像是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卻彼此看不到的人。

言落十二歲那年,母親秦若珍生病。

大概是常年生活的不快樂,郁結難消,她很快就病重,奄奄一息。

當時盛望舒不過是個剛滿十歲的小孩子,家中長輩怕她害怕,自秦若珍病重之後便不再帶她去醫院探望。

後來,她還是強行跟着言落去了一趟醫院。

言落緊緊握着母親的手,只是垂着頭,眼圈憋得通紅,卻一言不發。

盛望舒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寶貝,別哭。”病床上早已被疾病折磨得形容枯槁的女人柔聲哄她。

她的聲音已經虛弱得讓人聽不分明,她輕輕抽出被言落緊握住的手,朝盛望舒輕擺了擺。

盛望舒走過去,稚嫩的雙手捧住她的手,她的手只剩一把柔弱的骨頭,硌着她的掌心。

“阿姨沒事,阿姨只是累了。”秦若珍輕聲安慰她。

盛望舒已經隐約知道什麽是死亡,卻是第一次切實地靠近。

她淚眼朦胧地擡起頭,望着秦若珍那雙早已失去了神采,灰撲撲的眼睛,止不住抽噎。

秦若珍艱難而溫柔地撫摸她的臉。

“別哭,變成鼻涕蟲就不漂亮了。”

“我們月亮要好好長大,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要一輩子幸福。”

她溫聲而緩慢地,像在和她做最後的道別。

從始至終,言落一直低着頭,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只是那凸起的、微微顫抖的肩胛骨出賣了少年的隐忍和脆弱。

秦若珍的手背落在言落輕顫着的肩頭,重重地歇了好幾口氣,才再次開口。

她的聲音充滿了不舍和眷戀,話卻是對盛望舒說的。

“月亮從小最喜歡言落哥哥,以後就算阿姨不在了,你也要和言落哥哥一直要好啊。”

她低咳了聲,吐字越發艱難:“言落哥哥脾氣不如言譽哥哥好,總愛藏着事不說,可他最疼你,以後阿姨不在了,拜托你替阿姨多陪陪他……”

盛望舒乖乖地連連點頭。

始終埋着頭的少年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淺而克制的嗚咽聲。

掌心在這時驀的一暖,帶着潮濕的熱意,被盛望舒用那只沾滿眼淚的手緊緊握住。

她的眼睛通紅而澄淨,喃喃道:“別哭。”

“言落哥哥你別哭。”

秦若珍在兩天之後便過世了。

言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誰都不見,任由誰勸都沒用。

最後是盛望舒用陪他一起絕食相要挾敲開了他的門。

門板打開一條縫,她迅速擠進去,重重地撞在他身上,抱住了他的腰。

片刻,言落緩緩地回抱住她,将手臂收緊。

盛望舒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水落在了她的後頸處。

秦若珍的葬禮那天到了許多人。

說來諷刺,她這一生中最盛大的兩場儀式竟分別是婚禮和葬禮。

然而這兩場盛大儀式,都不是純粹地只因為她這個人。

從秦若珍去世,到葬禮結束,言落沒有和言亦泓說過一句話。

他心裏對言亦泓有怨恨,如果不是因為言亦泓的冷漠,或許秦若珍就不會生病,不會郁郁而終。

言落不再回家,每天悶在網吧裏,用暴力的游戲來消磨一天天漫長的時光。

在網吧待到第三天時,盛望舒便逃課來找她。

這次,他打游戲,她就拿出作業本在他旁邊寫作業,或者畫畫,堅決不回家,任誰勸都不行。

“我答應了阿姨會好好陪着哥哥,他什麽時候回家我就什麽時候回家。”

言落對誰都可以心如鐵石,油鹽不進,唯獨對她不行。

後來,是言國書親自過來,把兩個孩子一起接去了言家老宅。

盛知行去言家接盛望舒,她卻任性地不肯走,當時已經快到暑假,盛知行沒辦法,只好随她去。

這一放手,盛望舒就陪言落在言家老宅住了大半年。

從夏天,到冬天,到新年來臨。

這麽下去總不是辦法,盛老爺子也不贊同,于是除夕那天早晨,盛望舒被鐘婧強行帶回了家。

盛望舒拖着她的小行李箱,被鐘婧拉着往外走。

她走得不情不願,頻頻回頭往後看。

彼時言落就站在二樓房間的窗前,将她的每個動作眼神都清晰看在眼裏。

盛望舒任性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為了讓她乖乖地走,他答應了鐘婧不會走出房間。

可即便這樣,盛望舒還是走得慢慢吞吞,一步三回頭。結果,在下到最後一級臺階時不小心被自己的行李箱絆倒。

她從臺階上滾下去,整個人撲在了地面上,手掌被擦破一層皮,迅速地滲出血絲。

鐘婧去扶她,她埋着頭,大聲地哭。

言落打開房門大步往樓下跑,言家傭人匆忙去拿醫藥箱。

大家都以為她哭得那麽兇一定是跌得太疼,沒想到,等她嗚嗚咽咽地擡起頭,對鐘婧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媽媽,我回家了,就不能陪着言落哥哥了。”

“哥哥難過了怎麽辦?”

言落怔在玄關處,驀的紅了眼圈。

她抽抽噎噎的那句話,他記了十多年,從來不曾忘記。

他對盛望舒的感情,不僅僅是愛情,更是一種支撐和需要。

十七歲的那個晚上,親眼看到親子鑒定書的那個夜裏,他的世界好像在一剎那坍塌。

未經世事的少年根本想不到去思考那份鑒定書的真僞——何況,它甚至印着防僞的水印,看上去那麽逼真,和鐘婧的神情,言亦泓的震驚一樣逼真。

他被劇烈的痛楚撕扯着,一遍又一遍地想,有血緣關系如何,是親兄妹又如何,哪怕不倫,哪怕被人罵變态,他都不想失去她。

可他最終沒有這樣做。

因為她是他的天使,亦是她的救贖。

他不能讓天使被玷污。

盛望舒用指紋鎖開了門,言落站在她身後一步之外,沒再上前。

她把行李箱拉進去,放在玄關處,猶豫片刻還是轉身探向門外。

“算了,你進來吧。”

盛望舒換上拖鞋,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給言落。

她沒再管他,只丢下一句:“下雨天懶得出去,點外賣算了。”

她大步走遠,恍然中似乎聽到一聲輕笑。

等盛望舒換了套舒适的居家服出來,言落依然站在玄關處。

她端着水杯轉頭看他一眼,“你打算站在門口吃宵夜?”

言落這才走進客廳。

言落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盛望舒端起杯子喝水,随手打開外賣軟件,問:“你想吃什麽?”

“別點了。”言落說:“我剛剛叫了半島酒店的外送過來。”

盛望舒放下杯子,擡眸看他:“你都沒問我的意見,萬一你點的東西我不喜歡怎麽辦?”

“你應該會喜歡。”

言落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把手機遞到她眼下。

是他剛剛的點菜單。

她粗略瞄一眼,的确都是她喜歡吃的菜。

那股沒着沒落的煩躁再次湧上來,盛望舒沒好氣地把手機丢回他懷裏,胡亂說了句:“我想吃冰淇淋。”

言落眼皮輕動了下:“我去給你買。”

“用不着。”盛望舒起身,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我自己家裏有。”

長發被她随手在腦後綁了個高馬尾,她甩頭走出去,馬尾辮在他眼前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言落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自知地翹了翹。

盛望舒只拿了一盒冰淇淋,自己盤腿坐在沙發上吃,連杯水都沒給他倒。

言落好像也不覺得有什麽,輕椅着沙發靠背,就那樣氣定神閑地看着她吃。

結果盛望舒先被他看得不自在,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

電視頻道換了一個又一個,她一副忙碌模樣,始終不停下來。

直到言落低聲開口:“你已經換完一遍了。”

她一怔,随便停在那個電影頻道上,又低頭去挖冰淇淋。

半天才挖一勺,其實并沒有很想吃。

盛望舒突然有些後悔在家吃宵夜的決定,時隔一年,和他單獨坐在她的家裏,陌生的情境,陌生的關系,每一分鐘都變得那麽難熬。

然而,似乎只有她這麽覺得。

言落倒是很适應。

他甚至在她低頭吃冰淇淋時拿起她面前的水杯,到吧臺那邊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不想吃就別吃了,喝點水。”

盛望舒沒好氣地擡頭瞪他,“剛吃完冰淇淋就給我喝熱水,你是不是想害我。”

她明明是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他卻甘之如饴地彎了眼角,暈黃的燈光籠在他臉上,他眼睛裏閃着細碎的光。

“是溫的。”

他解釋,又低低笑了聲,那笑意裏有讓她恍惚的溫柔。

“月亮,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你發起脾氣來也很漂亮。”

“……”

盛望舒無由地心浮氣躁,像是被什麽微不可見的東西輕輕搔動了下神經。

“叫的什麽外賣這麽慢?你自己在這等吧,我要去工作了。”

她氣急敗壞地撂下這一句,沒再看他,轉頭進了書房。

盛望舒關上書房的門,打開書桌旁邊的落地燈,拿出和《浮華迷宮》相關的資料翻看。

看了半天,沒翻動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言落輕輕敲了下書房的門,告訴她外賣到了。

她起身時下意識地朝對面窗戶望了眼。

那扇窗裏黑漆漆的,對面鄰居不在家。

盛望舒打開門,言落正站在門外走廊裏。

“想在哪吃?餐廳還是客廳?”

自從開始一個人住,盛望舒就添了愛在客廳邊追劇邊吃飯的習慣,言落以前說過她幾次,她無動于衷,後來他便随她去了,在她公寓裏一起吃飯時都會遷就她坐在客廳。

如果在餐廳,勢必要兩個人面面相觑,盛望舒想都沒想,“客廳。”

“好。”言落唇角微勾了下,轉身走去客廳。

等他把餐盒在客廳茶幾上擺好,盛望舒才洗了手過來。

她也沒管他,直接盤腿往地毯上一坐。

言落去洗手間洗手,等擦淨了手走過來,卻站在茶幾邊沒動。

盛望舒擡頭看他一眼,“坐啊。”

言落略怔楞了一下,在她的眼神裏讀懂了她內心的潛臺詞——

“沒有矮凳,你要麽坐地毯,要麽站着吃。”

他挽起袖口,學着她的樣子盤腿坐下。

沙發到茶幾之間的距離有限,他186cm的身高,兩條長腿顯得格外局促。

盛望舒餘光瞥見,偷偷翹起唇角,等察覺自己在笑時,又迅速把唇角拉平。

盛望舒不管他,自顧自地拿起湯匙喝湯。

她晚飯沒吃,其實早就餓了。

等喝上幾口湯,空蕩蕩的胃被一點溫暖填補,她的心情也随之變好了點,這才纡尊降貴地看他一眼,發現他幾乎沒怎麽動過筷子。

她猶豫了下,還是起身,去吧臺杯架那拿了只幹淨的玻璃杯,打開水龍頭涮了下,裝上一杯溫水遞給他。

“喏。”

言落擡頭,眼底流露出片刻訝然。

他沒奢望過盛望舒會主動幫他倒水,這一下,他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盛望舒看他坐着沒動,沒所謂地眨了下眼睛,語氣說不清有沒有調侃的意味。

“怎麽?不想喝水?給你來杯威士忌?”

言落擡手接過水杯,看向她的目光又沉又靜,“不用了。”

他眼皮輕耷下,沉吟片刻,自嘲地扯了扯唇:“我給自己立過規矩,以後的這一天都不會再喝酒。”

盛望舒的心尖像被什麽東西猛然擊中,她抿了抿唇,忽然語塞。

她當然知道他這天不再喝酒的緣由,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下來。

電視屏幕在播放一部前年兩家公司共同投資的喜劇電影,盛望舒坐了回去,邊吃邊看。

可是那些笑點她一個都笑不出來。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閃回過那晚的片段,她承認,她被那些記憶影響了心情。

這一年來,她始終拒絕思考一個問題:那晚言落為什麽會突然吻她?

就像現在,她心裏其實一直壓抑着一個類似的問題:他為什麽突然要來追她?

她心裏隐約有一些答案,卻一直不想要戳破。

然而在這一刻,在和他像過去的許多年一樣相對而坐,一起看着電視吃着宵夜的日常場景裏,她突然因為那些被她自欺欺人地忽略掉的問題而憋悶地喘不上氣來。

言落大概也不比她心情暢快,畢竟他連筷子都沒動過幾下。

盛望舒突然食不下咽。

她放下筷子,眼睛盯着電視屏幕,“你今晚一直在樓下等我?”

言落點頭。

“等了多久?”

“沒多久。”

“說實話。”

“大概……一個小時。”

盛望舒輕笑了聲,“你是想感動我還是在自我感動?”

“都不是。”

言落沒有猶豫,偏頭看向她,“我只是在等你回來一起吃宵夜。”

熒幕上的彩光落在她白皙的臉上,她的神情幾分諱莫如深。

“如果我今天不答應陪你吃宵夜呢?”

言落凝視她,唇角微抿,半晌,笑了聲:“那就下次。”

“直到我願意的那一天,是嗎?”盛望舒突然反問他。

她轉頭,對上他的目光,微微蹙起眉,“言落,過去這一年,我以為你會有所改變,沒想到你一點都沒變。”

“你對感情還是這麽草率。”

她胸口後知後覺地湧起淡淡澀意,語氣平靜極了:“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那晚的事情就當是你酒後不清醒,我就當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我們都別再提,或許時間久一點,就真的都忘了。你真的沒必要為了責任和愧疚對我做這些無謂的彌補,這樣反而讓我覺得更受侮辱。”

到此刻,盛望舒才發現,原來這些話她早在心裏憋了很久。

憋到她此刻終于一股腦地說出來時竟忍不住眼眶發酸。

盛望舒輕吸口氣,穩住情緒,心平氣和地對他笑了笑。

卻望見言落眼裏的潮紅。

或許是燈光給人錯覺,那一瞬,她好像在他他眼裏看到某種晶瑩的光澤。

她輕輕眨了下眼睛,下一刻,卻見他眸色暗沉,一手撐着桌角,猝不及防地欺身向她靠近。

兩人的距離在頃刻間被拉得極近。

他的氣息霸道地将她包圍,額頭幾乎相貼。

盛望舒兩手撐在身後,下意識往後躲開了一些。

他不依不饒地再靠近過來。

她繼續往後退。

他又追上來。

直到——

她被他逼到角落裏,背抵着沙發,微一擡眼便看到他淡抿着的唇,和那線條流暢的下颌線。

再向下,他的脖頸在光線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冷玉般的質地,那凸起的、輪廓明顯的喉結隐忍地上下滑動着。

“月亮。”

他低聲叫她的名字,“如果時間倒流回我十七歲生日那晚,你最想修正的事情是什麽?”

盛望舒嘴唇輕動了動,還沒有出聲,便被他打斷。

“如果能再回到那一天,我最想修正的不是喝醉,不是送你回家,而是在你摟着我的脖子說喜歡我時,堅定地回應你。”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遠在你對我表白那天之前。”

言落的呼吸輕輕拂在盛望舒的耳廓,溫熱而克制。

“以前是我愚蠢,做了許多錯事,我因為自己的恐懼不敢靠近你,甚至愚蠢地嘗試接受別人的表白,以為可以騙過自己,後來,更是昏頭地找人假扮情侶。月亮,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明星,她們都是我找來的演員。”

言落聲音發澀:“一不小心錯過你許多年,這一年來的每一天,我都沒有原諒過自己。”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子裏有濃稠的、夜一般厚重的悔意,包裹着小心翼翼的缱绻珍重。

“可是月亮,從過去到現在,我從來沒有一刻喜歡過別人。”

他貼着她的耳垂,帶着顫抖的苦澀,虔誠低語。

“我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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