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截胡

白筱憐在楊家父子三人面前混得可謂如魚得水。

晏莓下樓喝個水時,白筱憐粉拳輕敲與楊文瑞在說笑。

晏莓下樓拿個快遞,白筱憐低頭含羞,與楊文彥讨論雪萊詩歌。

晏莓晚上下樓吃飯的時候,白筱憐在撒嬌讓楊擎昌讓棋。

晏莓倒是無所謂,但是鄭月杉受不了了。

晚飯後,晏莓跑回自己屋子躲清閑,沒多久,老宅裏傳來一陣喧嘩哭鬧聲。晏家的傭人一向規矩懂分寸,這樣的噪音絕對只能出自這家裏的幾個主人。

晏莓慢悠悠地轉下樓去看戲,遠遠地就聽到鄭月杉的怒罵和白筱憐的啜泣。

晏莓聽了兩耳朵,原來是鄭月杉說白筱憐偷了她的東西,白筱憐抽抽噎噎不承認,楊文瑞勸架,楊文彥審問從白筱憐屋子裏搜出東西的傭人,楊擎昌沉着臉一言不發。

白筱憐抽抽噎噎,“要不我還是走吧...本想來陪着莓莓沒想到鬧得家宅不寧,是我不好,嗚嗚...”

鄭月杉橫眉冷豎,“走?你偷了東西還想走?做夢!”

楊文瑞:“媽,這肯定是誤會。”

晏莓這狗腿女配親親閨蜜當然也要上前替白筱憐加固人設...替白筱憐說話,“不就是一個破镯子嗎?我們筱憐從來看不上這些俗物,怎麽可能去偷東西,你冤枉好人!”

鄭月杉太上道了,張口就往晏莓鋪好的路上踩,“誰知道真清高還是假清高,別是平時裝出一副清高模樣,私下裏卻叫這些東西饞紅眼了吧?”

這話接得太好了,晏莓趕緊趁熱打鐵,“你胡說!我們筱憐從來沒收過任何一個人的重禮,以後也不會收!我們筱憐就是最清高最出塵的!”

白筱憐人設在這裏,不方便與鄭月杉吵,但對鄭月杉又是厭惡憎恨,見晏莓主動入場,心裏還挺高興,她原本打算得好,想讓晏莓擋搶與鄭月杉厮吵,自己只要裝裝可憐柔軟就行,可聽了兩句,白筱憐險些氣歪了嘴。

白筱憐心裏罵着晏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與鄭月杉吵了一頓,一句實在有用的話也沒有,還在這叭叭叭地替她保證,難道她以後真的要像晏莓這個蠢貨保證的那樣不收那些追求者送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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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她也喜歡那些奢侈品,她也想要!可是晏莓已經替她保證出去了,若是她以後真收了,豈不是自打嘴巴,讓人知道她是假清高?

白筱憐氣得心口疼,她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一個豬隊友抵過對方一個神助手了。

白筱憐生怕晏莓再說出什麽可怕的東西來,連忙扯着晏莓的袖子,抽抽噎噎,“晏莓,你別說了...”

“夠了!”

吵架進入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楊擎昌終于開口,結束這場吵架:“大晚上鬧哄哄的像什麽樣子!”

“不就是一個镯子嗎,你那麽多镯子,怕是自己也忘了,我再給你買一個就好了。筱憐是客人,不能這麽無禮。”

這算是給這事下了定論,楊擎昌選擇維護的是白筱憐。

鄭月杉不敢置信,丈夫竟然不顧她的臉面轉而維護那個小賤人?鄭月杉對白筱憐更是恨之入骨。

白筱憐則是暗中得意,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向鄭月杉露出挑釁神情。

鄭月杉哪怕恨得牙癢癢也不敢反駁丈夫的話。

這件事被輕輕揭過,大家皆大歡喜。

只有晏莓還意猶未盡,她還沒吵過瘾呢。

周末過去,白筱憐白天還是要回學校上課,晏莓終于獲得了一個人的休閑時間,這天下午,天氣很好,晏莓從房間裏出來,帶着墨鏡,躺在庭院泳池邊的大遮陽傘下的躺椅上聽音樂,這個季節風不冷不熱的,吹在身上很舒服,吹得晏莓昏昏欲睡。

晏莓想跟缇娜要了杯飲料,睜眼卻見楊文瑞手上拿着個袋子,在泳池對面轉悠。

晏莓還是那副懶懶躺在躺椅上的動作,墨鏡也沒摘,伸手對着楊文瑞招了招。

楊文瑞覺得晏莓這動作先是招一只貓狗一樣,有些不爽,可是他又的确有事要問晏莓,還是憋屈地走過去。

墨鏡遮擋下,晏莓的眼是閉着的,她懶洋洋的開口,“你轉悠什麽呢?”

楊文瑞不高興,“我沒轉悠,家裏的泳池,就你能過來?”

晏莓擺擺手,“那你走吧。”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随意,楊文瑞一噎,狠狠瞪着晏莓,晏莓一點反應沒有。

楊文瑞又自顧自生了會氣,才別別扭扭道:“筱憐姐受了委屈,我想送她個禮物哄她開心。”

晏莓了然地勾了勾唇,眼睛都懶得睜,“你要送她愛馬仕?”

“你要是不怕惹哭她,就随意。”

楊文瑞嘴硬,“我看她挺喜歡你那個愛馬仕的。”

晏莓把墨鏡摘下一角看他,“筱憐昨天才說她從不收重禮,也不喜歡那些奢侈品,今後也不會喜歡,你今天就上趕着送她愛馬仕,你是在羞辱她嗎?”

楊文瑞總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總體好像是對的,只急急辯解:“我從來沒想侮辱她!”

晏莓把墨鏡帶回去,“那昨天剛被你媽才誤會她偷東西,她今天又多了個愛馬仕,你媽會不會再誤會...”

楊文瑞喪氣地垂着頭其實這些他也想到了,只是這個包是他半個月前定的,今天剛拿到手裏,卻不好送出手了。

楊文瑞垂頭喪氣,“那怎麽辦,我該送她什麽?”

晏莓:“這個好辦,你送她...”

晏莓在楊文瑞期待的目光裏停下話頭,“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楊文瑞要被氣死了,他瞪着晏莓好一會,到底是求人,不得不低頭,“這個只包是限量版,特殊皮料,我托了關系才拿到了的,我保證國內絕對只有這一只。你要是背這個包出去,那些女的絕對羨慕你。”

晏莓直接摘下墨鏡,“可這個包不是你給筱憐準備的嗎?她不要就給我?”

楊文瑞早就不耐煩了,但是頭都低了要是再等不到結果,不更虧,于是只能繼續低頭,“話不是這麽說得,這個包國內只有一個,它與你有緣,本來就是你的。”

晏莓對這個小弟簡直刮目相看,平日只知道他脾氣急躁又沖動,沒想到哄人還是有一把刷子的,不過想一想,他從小哄鄭月杉哄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也哄習慣了。

不過晏莓還是沒應聲。

楊文瑞咬了咬牙,“我再答應你一個條件總行了吧。”

晏莓這下笑了,“把包給我看看。”

楊文瑞打開包裝,把包遞給晏莓,晏莓接過看了看,她很喜歡,“眼光不錯。”

楊文瑞得意,“那當然。”

“你既然答應了,快告訴我,送什麽好。”

晏莓把包放回盒子裏,“你也知道筱憐清高,她平時就喜歡一些書還有花花草草什麽的,我教你一招...”

晏莓壓低聲音,“她喜歡白薔薇,你找個好看的花盆挖一株種進去,送給她,她喜歡這些小東西。”

楊文瑞皺眉,“會不會太簡陋。”

晏莓翻個白眼,“你是不是傻?”

“你送了這個,以後還可以借着看白薔薇長勢的借口去找筱憐,之後還可以陸續送一點花肥、種植書、小噴壺、小花盆、裝飾用的小石頭什麽的,還不明白嗎?”

楊文瑞眼睛直接亮了,連連點頭,“明白了。”

晏莓點點頭。

楊文瑞急不可耐,“那我這就去準備了。”

“等等,”晏莓見楊文瑞要跑,晏莓指了指愛馬仕,道:“我們每個月不是只五萬塊的零花錢嗎?你哪來的錢買的這包?”

楊文瑞一時得意就說了實話,“只有你零花錢才五萬,我早兩年就二十萬了...”

晏莓眯了眯眼,“知道了,你去吧。”

楊文瑞離開後,缇娜送了飲料過來,晏莓從躺椅上起身,把包拿給缇娜。

缇娜見晏莓要離開,“小姐,飲料不喝了?”

晏莓接過灌飲料灌了兩大口,“走,我們要錢去。”

晏莓找去楊擎昌書房,“爸,你偏心!”

楊擎昌正和公司高管通話呢,聞言皺了下眉,跟對方交代了兩句花了電話,張口就罵晏莓:“混賬,你要幹什麽,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晏莓不服氣,“你憑什麽給弟弟二十萬零花錢,我只有五萬!”

楊擎昌皺眉,心裏暗罵楊文瑞這蠢貨怎麽讓晏莓知道了這事,他當然不肯承認,“胡說八道,我給你們的零花錢都是每個月五萬。”

晏莓就哭,“我都看到了,弟弟每個月有二十萬,嗚嗚嗚。”

“她們都說我零花錢少,說我沒見過世面,可是爸爸你偏心,你每個月給我五萬,卻給弟弟二十萬,你怎麽能這樣,我要去找高叔叔。嗚嗚嗚嗚~”

楊擎昌一聽就急了,晏莓口裏的高叔叔是晏氏的老人,他們跟着晏莓外祖父打拼了一輩子,當然都站在晏莓那邊,當初楊文彥進公司就受到了很大的阻力,要是被傳出去楊擎昌薄待晏莓偏心小兒子,只怕會惹出更大的亂子。晏莓從前雖然脾氣爆,但在家裏從來不敢放肆,因此倒是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楊擎昌呵斥:“回來!”

“你弟弟年紀大了,在外面有應酬,不好讓他給咱家丢臉這才給他提高了零花錢。你一個女孩子,我怕有人帶壞你,這才控制着你的零花錢,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說什麽偏心,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楊擎昌隐隐覺得女兒似乎哪裏變得不同了,但是具體哪裏又說不出來,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毫無形象的晏莓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晏莓繼續哭,“可是我也大了,我花錢的地方也多了,你怕弟弟丢人,就不怕我丢人嗎,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麽笑話我的嗎?”

楊擎昌:“你理那些只知道嚼舌頭的纨绔做什麽?”

晏莓跺腳哭,“我不管爸爸你不能偏心!”

她這兩天在網上學了怎麽撒潑打滾,要是楊擎昌再不同意,她想她可以嘗試着蹦高哭、打滾哭,那一定很帶感。

楊擎昌被鬧得心煩,“別哭了!也給你提上去二十萬。但是你不能亂花。”

晏莓哭着道:“我一直是五萬,弟弟這兩年已經是二十萬,這還是不公平,嗚嗚嗚...”

楊擎昌不耐煩了,“你還想怎樣?別得寸進尺!”

晏莓就哭着往外跑:“嗚嗚,高叔叔......”

楊擎昌額頭青筋直跳,“回來!我再給你卡裏打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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