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選舉（二）

顧婉嫣滿意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跪着的衆人，最後将目光停留在了燕如歌身上。

“燕如歌……很好，今日之事本公主記下了。”說罷，她又将目光轉向了一旁方才要開口說話的那個女子，冷哼一聲便甩着袖子離了開。

那女子伏在地上握緊了雙拳，見顧婉嫣走遠了這才擡起頭來有些憤怒的瞪着燕如歌，道“燕如歌？哼，多管閑事，你給我等着！”

聽後，燕如歌吊兒郎當的站了起來，正眼都沒有給那女子一下，轉身便去了別處。

看着她若無其事地走開，那女子更是被氣的不輕，不過現下是在皇宮她可不敢多加造次。

況且方才三公主已經對她很明顯的不滿了，若是被三公主尋着理由趕出宮去，那她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顧景時知道今日燕如歌要來，所以也随着皇子們一同前來這勤湘殿瞧了瞧，方才發生的事他自然也去全都看到了。

“大哥，這位燕姑娘可真是與衆不同，旁人都看不慣三妹，她這麽幫着三妹說話日後恐怕要被其他人記恨。”跟着顧景時一同前來的是五皇子顧景軒，他們二人都是皇後所生，關系自然親近些。

顧景時只是輕輕笑了笑，并沒有說話，雖然他與燕如歌相處的時日不多，可他知道，燕如歌雖然是個習武的粗人，可心思卻比旁人要細密的多，她做的事一定是有她的依據。

确實同顧景時想的一樣，燕如歌并不只是為了替顧婉嫣解圍。

她自知道容貌出衆，資質過人，可是在宮裏女子最忌諱的便是別的女子相貌在自己之上。

與其到時候進了宮因為這個同幾個公主重千金鬧得不愉快，倒不如先給三公主賣個乖，讓她日後在宮裏頭護着自己周全。

進了宮可不同在府裏，稍微有一點兒差錯便可能人頭分離，這種虧她可不能吃。

“燕府燕如歌，溫婉婉，許若塵，程府程怡心，程怡婷。”

她正想得入神，從正殿裏面出來了一個太監模樣的宮人，他捏着嗓子尖聲道了一句，頓時将衆人的目光都拉了去。

燕如歌也是心中一緊，沒想到她竟然是第一批，随後她定了定神兒，穩穩的跟在了她們身後一起進了正殿。

殿裏有三個根朱紅柱，牆上雕着密密麻麻的花紋，桌上的紫金香爐一直冒着青煙，燕如歌仔細聞了聞，雖說不知道那香味是什麽味兒，只是卻好聞的很，尤其是在這剛雨過天晴的秋季聞起來更覺得清爽。

坐在正中的有三人，有兩人都是尚書房的教書先生，另一人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原本皇後身子尊貴是不必親自來這種地方的，不過此次是為了衆皇子公主選丫鬟，她自然得上心些，尤其是給大皇子和五皇子的丫鬟，斷斷不能出什麽差錯。

幾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皇後娘娘，只見她身着一件金黃色的長裙，裏襯是國色天香的牡丹紅，更襯的她面色好了許多，更為值得一提的是，皇後娘娘現下已經接近五十，可因為素日裏在宮裏頭養尊處優的待着看起來年輕了有二十歲。

燕如歌瞧着她眉目間與顧景時有些相似，眉頭微微蹙了蹙，眼裏的神色也有些複雜，不過只是一瞬，随即她便又恢複了正常。

皇後在宮裏待了少說也有幾十年，雖說燕如歌已經經歷過一世生死可在皇後面前還是略顯稚嫩了些，适才她那變化皇後自然是已經看到了眼裏。

她微微眯了眯眼，眼神兒有些淩厲的看着燕如歌，臉上的表情也很是凝重，一旁的幾人看着心中都微微有些怯意，卻也不知道這燕如歌是如何招惹了皇後娘娘，就連一向喜歡幸災樂禍的溫婉婉現下也被吓得不敢吭聲。

固然燕如歌心中也很是不解，可她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什麽來，她穩了穩心緒，迎着皇後的目光看了去，眼神絲毫沒有不躲。

“不錯。”皇後輕輕開口，随後又點了點頭，伸出芊芊玉指指向了燕如歌，又繼續道“你不必考了，來日一同進宮便是。”

衆人一聽，心中又是一驚，原先她們還以為皇後娘娘這是看不慣燕如歌，這次燕如歌定是要落選，卻不料皇後竟直接開口讓她留下。

“多謝皇後娘娘。”燕如歌跪了下去，朝着皇後叩了個頭，待到皇後開口後這才又站了起來，靜靜地待在了一旁看着其他幾人答題。

毫無疑問，溫婉婉乖巧懂事，平日裏讀的書也多，兩位先生對她甚是滿意，皇後娘娘雖然對她并未表現出什麽喜色，但也沒說什麽，她便也入了選。

程家世世代代都是文官，肚子裏的筆墨知識自然也不少，不過二小姐程怡婷略顯焦躁，最後還是并未選上，只留了程怡心。

許若塵站在一旁死死的抓着手絹低着頭，方才兩位先生所問的她都答了出來，不過兩位先生并未說她入選也并未說她落選，只是微微的皺着眉，臉色凝重的看着許若塵。

若是說才華，許若塵自然是能得到二位先生的認可，行為倒也端莊，只是她的年紀實在是太小，哪裏能照顧的了宮裏的皇子跟公主。

沉默了許久，其中一人還是決定開口“許姑娘，你年紀現下……”

“先生。”他的話還未說完，門外便跑進來了一個穿着宮服的宮女，皇後淡淡的瞥了那宮女一眼仍是沒有開口。

那宮女悄悄走到了先前正說話的先生一旁，趴在他的耳旁說了些什麽，那先生一聽面色有些複雜，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憂愁。

突然他嘆了口氣，這才對着那個宮女擺了擺手，開口道“也罷，既然是三公主的意思，那你便也留下吧，日後在宮裏頭行事切莫要小心。”

三公主？！

溫婉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許若塵，很是不懂為何三公主會幫她，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許若塵在未進宮之前是不認得三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