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背叛
許諾撫上額頭:“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我們的賬是不是該好好算算了?”
許諾把林玉子往身後拉了拉:“你們也只是幾個小孩子,我想你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也是混過場子的人,你們先把刀子收起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誰他媽要跟你談?”領首的人往地上狠吐了一口吐沫,“你以為老子怕你們兩個女人?”
許諾又往後退了兩步:“你們先把刀子收起來,你們要多少錢,我給就是了。”
“錢?”男孩子的眼睛亮了亮,“你有多少?”
許諾拿出錢包,把現金都掏了出來,往桌子上一丢:“你們數數,不算少。”
領頭的一個示意,身後的幾個小子手忙腳亂地把錢收了起來。
一幫人沒有退散的跡象。
“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許諾不動聲色地握住桌腿邊打滾的酒瓶。
“走?”男孩子冷笑,“你們就這麽輕易地想走?”他不懷好意,“可以,把你後面這個女人給我們幾個兄弟玩玩,玩完了……”
五彩的迷光燈打在幾張猙獰的臉龐上,幾張臉覆蓋着燈影憧憧交疊錯亂在許諾眼前晃悠,轉而燈光一暗,眼睛有短暫的不适,許諾閉眼,整個人像是泡在回憶的福爾馬林裏,頹唐殘敗。
勾勒出不太想記起的一幕。
燈光悄無聲息地一滅,黑暗席卷四肢感官。
夜幕降臨,好戲才剛剛開場。
有了黑夜的遮掩,人們體內的陰暗和欲望才敢肆無忌憚地張狂。
唐家大宅內燈火通明,舞曲響,衆人或駐足交談,或聞樂起舞,姿态偏偏,好不惬意。唐家二老站在門前喜迎來賓,貴氣逼人。
楠木制的旋轉樓梯質地很好,女孩兒輕手輕腳,半高跟的軟皮鞋踩在上面,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她竊笑着,貓着腰向二樓盡頭處靠近。
她自發屏住呼吸,笑得正得意間,惡作劇因子突發泛濫,她将耳朵貼近門邊,緊無縫隙。
屋內傳來幾不可聞的喘息聲,急促的,間雜着發不出聲音的唔咽聲,一口氣梗在喉嚨,這樣困難的近乎壓抑的呼吸不像她在體育課上跑完1000米長跑後氣喘籲籲的有規律可循的出氣,更像是承受不住的極度的歡愉與痛苦的沖擊,讓她……
女孩兒一時間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
她懊惱,真該多讀幾本書。
時間激流勇退,命運急切地掐住她的咽喉,她還沒來得及回想一些更靠譜的事情,比如,這件事種種的前因後果,以及這出戲裏迷離撲朔的男女主角是誰的時候,一個喑啞的男聲竟清晰無比地傳入她耳中。
“來,叫出來……”他呼吸沉重,聲音溫柔,帶着誘哄,“我喜歡你的叫聲,它真叫我欲罷不能。”
如遭雷擊。
一個閃電的功夫,她腦海裏只有兩個念頭。
第一,她剛剛提筆即忘的成語此時此刻被這個男人脫口而出。
第二,這個男人的聲音熟悉到讓她戰栗,直指崩潰的邊緣,用武俠劇裏的仇家相見時惡俗到不能再惡俗的臺詞來說,就是他化成了灰,她也不可能聽不出來這個男人的聲音。這樣充滿誘惑力,溫柔缱绻,卻往往對她寒如冰窖:“憑你也想嫁給我?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你這種見了男人就往上撲的女人。”彼時,他的神情恁般倨傲。
隔了許久,就在她快要奪門而進捉奸在床聲淚俱下嚴聲責問的瞬間。
有女人輕微的呻吟。
接着第三個念頭像撲面而來的洪水猛獸将她逼至死角,退無可退。
她的姐姐和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在這間房裏翻雲覆雨。
她的房間。
她18歲的生辰。
病魔似乎就在等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它猙獰地一寸一寸地吞噬她的意識,她的血肉。她捂住胸口,裏面像在進行一場殘酷的厮殺,骨肉分離,連拉帶扯地疼痛。兩個糾纏在床上纏綿不息的身影,在女孩眼前走馬觀花地飄過。
不。不。不。
她已經永遠地離開。
她怎麽可能這樣悲恸絕望。
她素來明亮的雙眸怎麽可能被恨意滿滿侵占。
唐婉清緩緩睜開水煙飄渺的清眸,逐漸适應周圍的黑暗,她看着病床上銀發蒼蒼的老婦人,握上她幹涸的手,眼淚不控自流:“媽……這是報應吧……我們把小兮逼死了,現在我們自己也永墜無間地獄……逃無可逃……玉琢恨我啊,他更恨他自己……”
低低的啜泣聲在空蕩蕩的病房裏回響,格外凄涼悲傷。
“媽……你醒來吧……看看你唯一的女兒,我只有你了……我知道我失去他了,玉琢知道了我和他的事,都怪我……他遲早都要知道的……”
女人哭得愈發哀婉。
這世界上有這樣的一種人,喜歡把自己浸在極度崩潰的邊緣來令自己醍醐灌頂。在歇斯底裏的疼痛中沉迷。這不是一種個性,久而久之,已然是一種類似本能的條件反射。
這樣的黑暗面有時候自己都無比失望。
無可置疑唐婉兮從小就和同齡的女孩子不一樣,唐婉清身上的恬靜柔美她沒有,別家小孩子常見的活潑好動她也沒有,真正內裏的偏執和癫狂只有她自己清楚。
譚玉琢不懂她,在那樣的年紀看來,她不是不失望的。
而偏偏她的失望,不是在沉默中熬盡,也不曾想眼淚來表達,她采用更極致的手段來把她的失望帶給她的不好受加倍地還到譚玉琢身上。
活該吧。
她真是自作自受。
薛秦懂她,可真不恰巧,她卻不能抱着這份感情呼天喚地地慶祝。
18歲,一個臨界點。一個18歲的女孩兒已經有足夠的判斷力和決策力來冷靜地處理任何事情——她選擇平靜地看完這場鬧劇,先給自己一巴掌,恨自己這顆犯賤的心,再給對方一巴掌,恨他們把這樣的傷害當成一種理所應當。
直到屋內的動靜逐漸變小,她轉身看着樓下交談甚歡的來客們,隔了片刻,方才推開門:“你們,在幹什麽……”
聲音有壓抑的嘶啞。
屋內的人正在默不作聲地穿衣,譚玉琢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唐婉清并沒有預料中的或興奮或羞澀,也只是表情略微沉重地靜坐一旁。
唐婉兮愣了愣。
屋裏的二人表情真是有趣至極。唐婉兮咧開嘴角:“這是你們送我的18歲生辰禮?”
譚玉琢盯着她的雙眼,目光裏有慌張,還有來不及發現的恐懼。襯衣的衣領是在急亂中扣上的,連帶裏面的風光都是大好一片,她走上前,替他一一扣好衣紐。
絲滑的觸感從手中流瀉,對方被她的動作驚得呆滞原地,竟忘了抵制。她給他把衣襟整理得很是端正,在對方一個晃神之際,順着他英俊的側臉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清脆,幹淨,利落。
回音久久不散。
她瞪着他,字字責問:“譚玉琢,你還要不要臉?”
對方眼明手快地捉住她玉潔的皓腕,不敢置信道:“你敢打我?”
她唇角一勾:“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唐婉兮,有什麽事是唐婉兮不敢做的?”對方氣極,胸口強烈起伏,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似有蔓延到心裏的趨勢,唐婉兮咬牙,“你們可真是夠無恥的,在我生日這天做出這種下流事,這筆賬我記着了,連帶我親愛的姐姐,”她轉頭将帶着怨毒和憤恨的視線針一樣刺進唐婉清的心裏,“別看我活不了幾天,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那樣明烈兇炙的目光尚且看的譚玉琢心頭一跳,更別說臉色本就差到可以的唐婉清,心裏雷鼓陣陣,将她的意識一點一點敲碎,她自己卻沒意識到,面上的慘白有多難看。譚玉琢上前一步,擋住唐婉兮懾人的眼神,心裏的怒火也被挑起來了:“唐婉兮,你夠了!”
她不語,有些話正逼着自己不要沖口而出。
“不要一副捉奸在床的樣子,”他捉着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大,大有不捏碎她的骨頭不罷休的樣子,唐婉兮痛得冷氣直吸,就是死不開口哼一聲,這幅死活都是一個人的态度大大激怒了譚玉琢,“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是別想嫁給我了!你也看到了我跟你姐姐的關系!”他咬了咬牙,“唐婉清,我是娶定了!”
唐婉兮身體一震,像是忘了手腕上陣陣傳來的痛。她埋下頭去,沒讓譚玉琢瞧見她的神情。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譚玉琢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臂力有多大才把女孩的手腕握了個鐵青。
也就是這麽一兩秒,唐婉兮擡頭:“放手。”
譚玉琢尚處在不能自控的慌亂中,聽到女孩平靜到近乎壓抑的聲音,選擇去看她臉上的表情,看是認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他失望了。女孩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像是累極需要休息的乏累,她的聲音也是低到幾不可聞。
他似乎聽見了她嘆息,又似乎沒有。
他再偏耳用力地聽。
只聽見她加重的聲音:“我說讓你放手你聽沒聽見?”
他聞言手勁一松,唐婉兮已然奮力掙脫出他的手臂所能觸碰的範圍,她有些亟不可待地逃離,腳步跌跌撞撞。
唐婉清這才看向譚玉琢,帶着些無法相信的哭腔:“你說……你會娶我?”
譚玉琢猛然間清醒,他揉揉自己的腦袋,低頭冷笑:“我還有的選擇嗎?”
唐婉清低首不語,半晌,才悶悶地說:“你不用覺得對我愧疚,也不用……”她像是艱難地決定,啓齒仍有幾分不甘,“也不用對我負責……”
譚玉琢看着她,面部表情有些許緩和,語氣也放柔了不少:“你說的是,我不用對你負責,而不是,你不想我對你負責。”
唐婉清也有些脫力,她頗為無奈地問:“我一直想問,我和婉兮,你更喜歡誰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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