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後娘娘
已經到了辰時,洛司澄的寝宮之內卻依然沒有半點動靜,這讓一夜未眠,在寝宮之內坐了一整個晚上的秦言軒心中似乎壓抑着什麽,沉悶得讓他幾乎發狂。
可是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異常的反應,他卻是絲毫理不出一個頭緒,只是每當想到寧雪倩和洛司澄一直到現在都還同床共枕,甚至是做着點別的什麽事,他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似乎,有點後悔将寧雪倩送去給洛司澄侍寝了。
這麽一點後悔一出現,馬上就被秦言軒強硬地壓制了下去,這還只是他對她的報複的第一步,怎麽可能會對她有絲毫的心軟?
可是到底為什麽竟然會心中如此這般的堵着?甚至是有着想要沖到洛司澄的寝宮中去,将寧雪倩拎出來的沖動。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秦言軒自我催眠着:他只不過是想要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去折磨寧雪倩而已,更何況,現在都已經到了辰時,洛司澄竟然還不起身,可真是有些失禮了!
突然間,他發現洛司澄這個人,讓他有些讨厭了。
雖然以前也不見得喜歡,但至少非常的欣賞,對他的才能的欣賞。可是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麽,那種欣賞正在一點點地變淡,心中更是泛起了一種讨厭,甚至是仇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秦言軒不由得心中凜然,猛然間睜開了眼睛,然後眼中的神色迅速地恢複了正常,心情似乎也恢複了正常。
終于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卻因為整個晚上他都這樣坐着一動不動,而使得雙腿有些麻木,以至于微微地踉跄了一下。但也只是稍微低踉跄了一下而已,若不仔細看甚至連看都看不出來。
似乎随意地将手中的東西塞進了懷裏,然後他直接出了寝宮,也不管候在外面的那些宮女太監們驚訝而慌亂的神情,直接就朝着壽筵宮的方向走了去。
因這現在是五年一次的東臨國和西域國兩國交流的時間,所以在這一個月裏,都将不用上早朝,除非是真發生了很重大的事情。
不過不管如何,現在也是到了秦言軒每天都會去向母後請安的時間,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去想寧雪倩和洛司澄的事情了。
他絕對不會對寧雪倩有絲毫的留情,将她送到洛司澄的身下雖然對西域國其實并沒有什麽影響,但那畢竟是他的皇後,或許先前的那點陰郁,只是因為這個而已。
壽筵宮內,當今西域國的太後娘娘,也是秦言軒的親娘,早已經起身,梳洗完畢之後就安然地坐在榻上,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高貴而雅致。
只是,她的臉上卻是蒙着面紗,透過那面紗,若是眼力非常好的人,或許還能夠看到一些淺淡的條痕,不過就算看到了也猜不出那是什麽,如果不知道實情的話。
這位西域國甚至可以說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之一,若是去掉那面紗,那麽就能夠看到她的臉上縱橫交錯的布滿了傷痕,那原本絕世無雙的容顏也是因為這滿臉的傷痕而變得恐怖而猙獰。
随着一聲“皇上駕到”,秦言軒大步走進了壽筵宮內,朝着太後單膝下跪,說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也看不出太後臉上是個什麽樣的表情,只是那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無盡的慈愛,說道:“皇上不必多禮,快快起來了。皇上日夜為國家大事而忙碌,當要好好的休息,不必每日都來給母後請安的。”
秦言軒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太後的身邊,緊挨着她坐下,說道:“兒臣就算再忙,也不能忘了來給母後請安。”
輕執起兒子的手,輕拍幾下,語氣之中難掩開懷,說道:“皇兒有這個心就夠了,國事要緊,皇上的身子更要緊。”
“母後放心,兒臣定會顧好自己的身子。”
笑着點頭,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也是變得略微凝重,說道:“皇兒,我聽說你昨天将皇後送去了東臨國主的寝宮之中。”
聽到這件事情,秦言軒的臉色不由得一沉,擡頭看着母後那蒙着面紗的臉,說道:“母後,那個女人,該死!”
壽筵宮內突然沉寂了下來,不管是秦言軒還是太後都是默默無言,半晌後,太後輕嘆了口氣,說道:“皇兒,皇後以前雖然是做了許多的壞事,但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那個能力,皇兒若是實在氣惱不過,直接将她打入冷宮或者逐出皇宮就是,甚至,若還不解氣,殺了也罷,何苦還要如此羞辱她呢!”
秦言軒緊抿着嘴唇,眼中森然一片,身上亦是散發着蕭殺之氣,一字一頓冰冷而又殘酷地說道:“因為朕發現,就算是殺了她都難消朕的心頭之恨,既然上一次她沒有死成,那麽現在,朕就讓她想死都死不了!”
怔忪地看着渾身冒着冷氣的兒子,太後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将秦言軒摟進了懷裏,輕拍着他,慈愛地說道:“軒兒啊,母後只是,不想看着你如此辛苦。你是一國之君,胸懷寬廣,心系天下,皇後的事情,就放下吧。”
秦言軒整個人都是依偎進了母後的懷裏,身上的氣息有些混亂,一個冰冷得如同從修羅地獄傳出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不!”
這個回答,已經聽到過好多次了,太後卻只能是滿腹的心疼,自己的兒子,哪裏會不了解的呢?
可不管怎麽樣,就算太後她自己也是恨不得寧雪倩去死,可她卻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因為心中的仇恨,而冷心絕情,從而缺失了屬于他自己的幸福。
“皇兒,沒事的,雖然說皇後做了很多的壞事,也傷害了母後,可是卻也等于是救了母後啊!”
秦言軒渾身僵硬,然後緩緩地擡頭,隔着面紗輕撫上了母後的臉,輕聲問道:“母後,還疼嗎?”
“傻孩子,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如何還會疼?”疼,當然疼,疼得她恨不能夠将如此痛苦加倍地還給她,可是,如果跟自己的兒子比起來,這麽一點疼,又算得了什麽呢?
秦言軒眼中卻是殺氣畢現,反手将母後抱進了懷裏,說道:“母後,寧雪倩的事情,您就別再操心了,好嗎?”
“哎,好……咳咳!”
“母後,又哪裏不舒服了嗎?”聽到太後的輕咳聲,秦言軒連忙松開手,一臉緊張地看着她。
太後擺了擺手,說道:“沒事,皇兒不必擔心。”
秦言軒緊抿着嘴唇,小心地扶着母後,雖是什麽都沒有多說,但那眼底閃爍起的寒光,卻是那樣的強烈。
而在洛司澄暫時的寝宮之內,楚輕的睫毛突然輕顫了一下,然後猛然睜開了眼睛,而幾乎是在同時,洛司澄也是睜開了眼睛,然後兩個人同時伸手,用力地将對方推開。
楚輕從床上坐起,神色清冷,冷漠地看着洛司澄,而洛司澄也已經從床上坐起來,輕皺着眉頭,看着楚輕的眼神同樣的有些冰冷。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在最裏面(最外面),中間還隔着一床棉被,為什麽剛才卻竟然會跟他(她)抱在一起?而且,竟然還睡得那樣安心!
兩個人心中同時浮現了這樣的想法,不過卻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兩個人的臉上,楚輕本就冰冷,而洛司澄,也是帶上了一絲冷意。
出自本能的,或者說是因為長年活動在生死線上,楚輕最是忌憚與人親近。而洛司澄,亦是讨厭與人有太多身體上的觸碰。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今天早上一覺醒來卻發現,竟然相互摟抱在一起,睡了一整個晚上,而且,那被他們下意識地忽略的情況是,這一覺,他們睡得異常的香甜,還有那從來沒有過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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