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下一刻,簡行的手指落在了程星臨的嘴唇上。

指尖遞出上唇唇峰,輕輕一劃。

簡行微涼的手指搭在自己嘴唇上的那一剎那,程星臨就感覺腦袋像被電流打過那樣,麻了一下。

整個頭皮都要炸了——

程星臨下意識往後縮。

但是簡行大拇指卻是掐在他下巴上的,感覺到他的退縮,簡行将程星臨往前拉了拉。

“學長……”程星臨有點着急。

“專注。”簡行卻只是意簡言赅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誰在這個時候能夠專注起來啊???

但是……

他不專注,好像也是浪費學神的時間。

簡行好不容易抽空來陪他……

還有亞姐……現在也在視頻裏面看着他們兩個。

想到這裏,程星臨吸了口氣。

努力按照簡行的要求,盡量讓自己的精神保持在“練習發音”這件事情上。

簡行:“剛剛亞姐告訴你的共鳴腔,想一想,嘴唇應該是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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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臨:“……”他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嘴唇上面。

簡行:“将進酒,杯莫停——往下。”

腦子裏面塞滿了東西——亞姐的教學,想象中自己嘴唇的樣子,簡行放在上面的手指,外面有人正在看他。

在這種非常極限的狀态下面,程星臨還是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實力,努力按照自己對教學的理解,念了将進酒裏面的一句。

剛剛念到一半,他感覺簡行摸着他嘴唇的手指重了重。

程星臨瞬間不說話了。

他感覺到簡行的指尖順着他的嘴唇描摹,然後直接把他的嘴唇給打開了。

然後,簡行讓他看電腦顯示器——剛才打開了前置鏡頭,程星臨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嘴型。

“來,你記憶一下。”簡行說,“這個口腔的打開方式就是對的。”

程星臨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又聽簡行問:“可以了嗎?”

程星臨張了張嘴,确認了一下,點點頭。

簡行便将手機舉起來放到程星臨面前,讓程星臨對着亞姐:“讀給她聽。”

程星臨面紅耳赤,卻還是努力保持着狀态,對着裏面的亞姐朗誦詩歌。

手機音質不好,亞姐努力側耳聽。

這次終于滿意了:“對,就是這樣的。”

見到程星臨終于學會,亞姐松了口氣:“行了,你們那邊是不是下了課?稍微休息一會兒吧,我也去喝口水——”壓壓驚。

亞姐:“這樣,我們十分鐘後見。”

簡行對亞姐比了一個OK。

亞姐說着,就趕緊從手機面前走了。

她走的時候不忘關上靜音,只能看見她嘴巴在手機裏面一張一張的。

但是如果程星臨和簡行會讀唇語的話,就會發現,亞姐在和程序員小哥說的是:“我靠啊,簡行sao死他算了!他是不是喜歡小橙子啊?什麽練習要上手啊???”

就在亞姐走掉的瞬間,他們所在教室的門也被打開了。

“所以到底為什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要來電教室學EXCEL啊?”一個女生抱怨着開門,她背對着教室,沒看見裏面情況。

剛剛抱怨完,手臂就被旁邊的同伴推了推。

“怎麽了?”女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同伴,卻看見同伴朝她擠眉弄眼,讓她看教室裏面。

只見學神低頭正在收拾東西,而今天早上才帥翻全場的校霸,正呆呆坐在電腦邊。

如果沒看錯的話……

校霸的嘴唇還有點紅。

“不好意思。”簡行把所有東西都疊起來,自己抱着,對門口的人說,“我們剛剛在練習文化節的節目,打擾你們了。”

“……”

沒有打擾,唯有震撼。

學神不用道歉,當我們是死的也可以。

“走吧。”簡行對程星臨說。

程星臨點點頭,把手插進兜裏,跟着簡行往外面走了。

程星臨路過那一群過來上課的女生的剎那,女生們感覺——如果沒看錯的話,校霸整個人露在外面的所有皮膚,好像都……粉了。

練什麽節目,能練成這種效果??

女生們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在校霸和學神離開之後,低下頭,在論壇裏面開了一個帖子。

主題帖:【電教室遇到學神和校霸獨處,校霸整個人都熟了,學神X校霸我站了,名字有攻受區別。】

程星臨和簡行當然不知道校園網上起了這些波瀾。

他們兩個走到隔壁的電教室裏面,簡行把東西放下,便對程星臨說:“我去上個衛生間。”

說完這句話,簡行就開門出去了。

程星臨目送着簡行出去。

他一出去,程星臨就緩緩地趴進了自己的手臂裏面。

他用大臂把自己紅透的耳朵擋了起來。

冷靜。

程星臨在心裏說——一定要冷靜。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上周三才告白失敗的人而已。

簡行也只是為了幫他矯正口型,才會上手而已。

除此之外……

并沒有別的。

畢竟剛才簡行從頭到尾都顯得很淡定,一點點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程星臨把頭稍微擡起一點點,眼睛看着外面塞了幾團棉絮一樣雲朵的天空。

眼睛裏面的光亮了亮,似乎有點期盼的意味。

那……會不會有別的呢?

不好說會不會有別的。

唯一知道的,是簡行腳步匆匆走進衛生間裏面,進去之後并沒有上廁所。

他站在洗手臺前面,吸了口氣,然後擰開了冷水閥的閥門。

還算涼快的水澆上簡行的手腕,卻帶不走他手指尖的一抹紅色。

簡行的臉上是從來都不會出現代表情緒的顏色的。

他激動或者是緊張的時候,反而是反應在手指上面的。

他的指尖,在剛才碰到程星臨嘴唇那一刻就紅了。

其實……

剛才起碼有四種方法能夠糾正程星臨。

簡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選擇了最為親密的那一種。

但是他現在也沒辦法冷靜下來思考剛才的前因後果了。

他發紅指尖在流水之間一蹭,唯一想到的話就是……

程星臨的嘴唇好軟。

·

摸上去,好像是過生日時蛋糕上面的奶油。

好像比他現在摸着的這個水都還要軟。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再觸摸一下。

簡行心髒一跳——他從小被教育“君子行不逾矩”。

但是怎麽……會突然出現這麽荒謬的想法……?

簡行沖了一會兒自己發紅的指尖。

也沒有在衛生間裏面停留太久,抓住一個合适的時間回去了。

簡行回去的時候,程星臨已經站起來,對着架高的手機在練習。

聽見簡行開門的聲音,程星臨也沒有被打擾。

一直到程星臨這一遍練習完,他才發現簡行回來了。

“學長。”程星臨喊了他一聲,然後指指手機屏幕,示意自己要聽亞姐的點評。

簡行點頭,過去和他一起湊到手機屏幕前,聽亞姐說什麽。

這一遍,程星臨的狀态明顯就好多了。

隐約有點專業的範了——主要是,程星臨的初始嗓音條件确實可以。

這種嗓音條件就算不經過培訓,天生也是上朗誦的料了。

聽完亞姐的評價,程星臨松了口氣。

他偶然一低頭,忽然看見簡行手指上面非常明顯的紅跡。

“……學長。”程星臨蹙眉問,“你……手指是在哪裏蹭到了嗎?”

程星臨:“好紅。”

“……”簡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事——繼續練習吧,我們再練半節課,可以練出來嗎?”

半節課?這麽快?

程星臨瞬間緊張起來。

也沒心思再去深究簡行手上那種不自然的痕跡是怎麽回事了。

“哇你當小橙子是超人啊。”亞姐在那邊感慨了一句,“不過,應該可以。”

亞姐也這麽說了,簡行也這麽要求了。

程星臨也顧不上別的,把自己沉浸在這個任務裏面,認真地練習起來。

二十分鐘足夠練上五六遍,最後一遍的時候,亞姐也點了點頭,表示——這個狀态可以了。

“你們是還要去語文老師那裏過關是吧?”亞姐問。

程星臨點頭:“對。”

亞姐做了個鼓勵的動作:“小橙子沖鴨,加油!”

那肯定是要加油的。

程星臨也對着亞姐做了個同款動作,收拾起自己桌面上的東西,和簡行一起下樓,回到雲若藍所在的辦公室。

雲若藍剛剛給自己泡了杯花茶,看見兩個人進來,有點驚訝:“準備好了?”

程星臨點頭:“準備好了。”

雲若藍:“哦,那開始吧。”

“……就開始了嗎?”程星臨稍微楞了一下。

雲若藍攤開雙手:“嗯哼,你不是準備好了嗎?”

說着,雲若藍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雙腿交疊起來,喝茶,看着程星臨。

其實這種場景,是很難代入感覺的。

畢竟就是一個幹巴巴的辦公室,除此之外,沒有BGM,沒有舞臺燈光,也沒有服裝加持。

而且觀衆就在離你不到一米的地方,拿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你。

程星臨很不習慣老師的審視。

站在雲若藍前面,他忍不住的緊張。

但是……

程星臨看了一眼旁邊的簡行。

感覺自己緊張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沒有什麽可緊張的。

就和打架一樣——他打架的時候,就是非贏不可。

現在在雲老師面前,當然也是一定要打動雲老師才可以。

程星臨閉了閉眼睛,他回憶起剛才簡行給他找的,關于這首詩的資料。

李白的将進酒,并不是寫在他最意氣風發的年齡裏面的。

那個時候的李白,已經經歷過了“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的求官難。

被皇帝任用又被辭退流落民間。

但是卻也沒有到後來入獄之後流放邊遠的凄慘。

這首詩,并不是少年人一腔熱血的意氣風發。

而是人生跌宕起伏後,卻沒有假借看破之名認輸,反而愈挫愈勇的勇氣和堅定。

去朗誦它。

光是豪邁,肯定是不夠的。

詩中所表達的懷才不遇的痛苦,不向命運屈服的勇敢,其實才是這首詩的重點。

但是這種不屈服,絕非痛苦的,艱難的不屈服,而是一種狂傲到不可一世的不屈服。

畢竟——

“古來聖賢皆寂寞”的唐代抄本上寫的可是“古來聖賢皆死盡。”

如果不是狂傲到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怎麽會寫出這樣的詩句?

程星臨閉着眼睛,在大腦裏面,把剛才做過的平仄、段落劃分、詩歌背景所有的東西融串起來。

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瞬間變了。

千年之前的李白似乎短暫和他交疊。

古來聖賢皆死盡,唯有他這個飲者,還留有其名。

元若藍抓着杯子的手也瞬間緊了一下,她看着程星臨的表情——感覺是對了!

但是——整體能不能不拉胯?

元若藍在心裏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比起元若藍的緊張,簡行倒是顯得很淡定。

他站在門邊,看着進入朗誦的程星臨。

朗誦這個事情就是有那麽神奇,有的人可能要堆疊很多背景音樂才能撐起一首詩歌。

但是有人只是朗誦,就已經足夠撐起一個舞臺了。

程星臨就是這樣的人。

他越朗誦,狀态就越好。

跟随着程星臨的朗誦。

辦公室的場景鬥轉星移,他們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的嵩山之上。

杯中已空,但是豪氣未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在場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簡行卻非常相信——即使現在辦公室裏坐滿了人,也不會有人走神。

所有人,都會緊緊注視着程星臨。

并且,真的從他的誦讀裏面,感受到——古詩之韻,原來可以這麽美。

程星臨停下來的時候。

雲若藍卻沒有能夠馬上出來。

她端着自己的茶杯,怔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程星臨輕輕喊了聲老師,雲若藍才像回過神來一樣,茫然地擡頭看他。

“老師。”程星臨喘了口氣,“您覺得……通過審核了嗎?”

·

雲若藍聽到程星臨這麽問,卻沒有馬上回答。

她端着茶杯,似乎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星臨。

程星臨頓時有點緊張——他覺得自己剛才朗誦的狀态很不錯了。

但那也只是他覺得而已。

在雲若藍心中……

會不會其實還是差得遠。

程星臨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簡行,簡行卻遞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果然,下一刻,元若藍就回過神來了。

她端着自己的茶杯,搖了搖頭。

程星臨:“……”

行吧。

确實也并不是每一次的努力都能收獲好的回報。

如果這次不行,他就再來一次就好了。

程星臨:“好,老師,那我……”

雲若藍擡起手,打斷了他的說話,笑着看向程星臨,雲若藍問:“如果這都不叫通過審核。”

“那什麽才叫呢?”

·

程星臨:“……”

程星臨:“?????”

過了???

他過了???

雲老師願意幫他了嗎???

程星臨驚喜地看向簡行。

簡行還是站在門口沒動,但是他舉起自己還是有點紅的手指,比了一個鼓勵的大拇指給程星臨。

沖他點了點頭。

雖然隔得這麽遠,但是這個動作卻好像一個輕輕的擁抱落在程星臨脊背上。

不過簡行的指尖……怎麽這麽紅?

程星臨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雲若藍卻已經拉開了抽屜,拿出一個線圈本,放在辦公桌上,推給程星臨。

“看看。”雲若藍說。

程星臨連忙低頭,翻開本子,發現上面是一個大約7分鐘的詩歌舞臺串燒。

雲若藍用李白從來到長安一直到他寫下将進酒這二十幾年的詩歌串燒起來,将李白這些年的落起落起,編撰在了一起。

哪怕只是粗粗翻看一遍,也覺得非常震撼人心。

遠比只是單獨去讀一首《将進酒》,要宏大得多。

“李白的一生非常複雜。”雲若藍說,“我承認,灑脫絕對是他性格的主調,但是如果有些老師只把他的一生理解成力士捧靴,貴妃斟酒那種烈火烹油,鮮花着錦,那就完全大錯特錯。”

“李白在為官上一生都不得志,但他總能站起來,任何逆境,我覺得李白沒有放棄過自己,這是我希望你的舞臺能表現出來的。”雲若藍聳肩,“這個本子我藏了很多年了,芈清打電話給我,我就想給你用,但是如果你撐不起來,那就砸手上了,所以逼了你一把,明白吧?”

程星臨馬上點頭:“嗯。”

雲若藍眼睛彎彎的:“然後,你真的給我太多的驚喜了。”

“其實是因為學長……”程星臨不敢自己一個人邀功,看了簡行一眼,馬上說,“資料也是學長給我找的。”

“這都是他應該做的。”雲若藍說到這個,更激動了,“感謝小臨,為我這個語文老師出了一口惡氣。”

“……什麽惡氣?”程星臨不明白。

“他們班超級過分,欺負語文老師嗚嗚嗚。”雲若藍開始假哭,“尤其是簡行,我的課他永遠都在做數學卷子,沒有一節聽了的。”

“……”簡行嘆了口氣,決定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老師,上次月考,我語文是理科這邊的年級第一。”

“呵。”雲若藍不屑,“你那只是應試技巧的勝利,并不是對語文真心熱愛的結果。”

簡行:“……”

說實話,他不太懂。

雲若藍也不用管他懂不懂,反正她怼完了簡行,感覺自己簡直是通體舒暢。

她美滋滋地喝了口花茶,來慶祝自己階段性的勝利,然後才說:“不過反正現在開始,你要認真地和語文打交道了——我家小朋友最近生病住院,沒空陪着練,所以程星臨我就交給你了?”

剛才還在默默嘆氣的簡行聽到這句話,目光柔和道:“沒問題,老師。”

·

雲若藍看簡行答應得那麽爽快,也便不繼續怼他平時拿自己語文課幹其他事情的事兒了。

而是拿過自己寫給程星臨的線圈本,給他認真地分析了一下,大致講了什麽地方應該去查什麽資料——沒講這首詩該用什麽情緒去朗誦。

如果不是程星臨發自內心這麽覺得的東西。

其實毫無意義。

雲若藍花了十幾分鐘給程星臨講解。

簡行沒有一直旁聽,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僅從他出去前一句來聽的話,好像是打電話給什麽做清潔的人。

恐怕是他家裏面要做清潔。

後續程星臨便不清楚,他聽完雲若藍講解,然後珍惜地抱上他的本子,和簡行一起出去了。

學校還沒下課,走廊非常安靜,簡行便壓低聲音,給程星臨說今晚的安排:“從今天起,就全力練節目了。下午最後一節自習,晚上一、四節自習,你有沒有問題。”

程星臨立刻搖頭:“沒有。”

簡行:“那好,你就找游老師簽一下請假條吧。”

簡行又交代:“我下節課要和潘陽文出去辦一下事情,放學期間你可能只能自己先練習——我上晚自習前,肯定回來。”

“學長你忙你的!”程星臨馬上說,“對了——那學長你什麽時候請假?需要我幫你麽?”

聽到程星臨這麽說。

簡行剛才還在往前的腳步忽然停下了。

簡行停下腳步的地方是一個班的後門口。

如果這個教室裏面有人偶然回過頭看一眼後門玻璃窗的話,就能看見外面簡行的後腦勺,與程星臨的側臉。

“……怎麽了?”程星臨問。

“我的假,早就請好了。”簡行說。

他一邊說,一邊從校服口袋掏出了一張請假條。

展開請假條,簡行舉到程星臨面前。

請假理由:【陪程星臨同學完成文化節節目的排練】。

請假時間:兩周。

請假人:簡行。

簡行舉着那張紙條,從紙條旁邊側出自己的臉,看着程星臨,微笑:“我早就相信你一定能過關,所以早就把假請好了。”

·

程星臨:“……”

從請假條上面看,簡行不只是相信他這一次能夠過關,還相信,他周五也能過關。

所以直接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程星臨看着簡行手中的紙條。

他認真地一字一字讀,似乎想要把這條請假條永遠留在心中。

簡行都要被他看得收回紙條,調侃一句:“你也直接請兩周的假。”的時候。

程星臨的目光卻從請假條上面,挪到了他的臉上。

“學長。”程星臨看着簡行眼睛,認真地說,“我……真的很開心。”

簡行:“……”

“和你熟起來的最近,每一天,我都特別特別開心。”程星臨說,“我之前在摩天輪跟你說我有點害怕,但是以後都不害怕了。”

“我肯定不辜負學長幫我,不會辜負學長的期待。”

程星臨其實有一點不好意思。

他的臉又一次染上了紅色,但是眼睛卻亮得像是萬千星辰降臨。

程星臨說:“以後每一天,都努力挺直了做人,關關難過關關過!”

簡行是覺得,程星臨眼睛裏面的星辰,應該至少有一顆是流星。

帶着火焰的尾巴,飛奔襲來,直接将他的心髒非常狠地一撞。

“程星臨。”簡行忽然喊他。

程星臨:“嗯!”

簡行:“你剛剛問我手指紅了,是不是在哪裏撞到了。”

簡行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對程星臨說:“其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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