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夜訪
被傅修劢抱起來的那一刻,夏可瑩在想這個男人想幹什麽?
是想送她回家嗎?他能這麽好心?
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她覺得傅修劢對她圖謀不軌。
例如把她怎麽樣進行威脅,他可是老狐貍請來的高手,什麽時候會有人間真情。
得,還是醒了吧。
她睜開了眼睛,傅修劢已經把她抱出了烤肉店。
“可以放我下來了,修劢先生。”
“你沒醉?”
“我這個樣子像是醉了嗎?”她從他身上跳下來,神态輕松的拔了拔頭發。
“你在裝醉?”
“是的。”
“為什麽?”
“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
“給誰機會?”
“當然是季風雨。”夏可瑩淡然地看着傅修劢,“修劢先生都做好了全盤計劃,我也要為以後的生活打算打算。”
“我不是答應把你的那份全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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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黑色勢力打交道,我要留個心眼,萬一呢,所以我覺得還是找個長期飯票更靠牢。”
“你在追求季風雨?”
“可以這麽說。”
“打算怎麽追求?”
“趁醉生米煮成熟飯。”
“可瑩小姐的想法真大膽。”傅修劢看了一眼烤肉店,“那我是不是要把可瑩小姐送回去。”
“這倒不必了,顯得也太刻意。”夏可瑩朝傅修劢的車走去,“既然出來了我還是回家算了。”
兩個人上了車,傅修劢并不急于開車,他拿出一根香煙點燃,想了想把煙遞給夏可瑩。
夏可瑩沒有接,而是從新拿了一支,兩個人在車裏吞雲吐霧。
“我已經跟她達成了共識,所以她很安全,你也很安全,沒必要随便找個男人當長期飯票。”
“修劢先生這是在勸我?”
“是,因為我覺得可瑩小姐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好。”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你接觸過多少男人?”
夏可瑩看了一眼傅修劢,“修劢先生為何如此關注我,你不是喜歡我的那個朋友嗎,還是說修劢先生到現在還在試探?”
“我只是好心,可瑩小姐如果覺得我的好心是多餘,那我就閉嘴。”
他搖下車窗把車彈了出去,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警告夏可瑩,“你找長期飯票可以,但不要帶壞她,除非她要找的長期飯票是我。”
“這話你跟她去說。”
“好吧,那就請可瑩小姐給她帶個話,我想見她。”
“現在?”
“對。”
“能拒絕嗎?”
“可瑩小姐,現在不是我在跟你商量,是我在吩咐你做事,別忘了,你只是我的一個助理。”
“還有一件事我忘記了告訴你,她那天晚上約我見面時,已經被老狐貍派的人發現了,以前可以說她神秘失蹤,現在不能。”
夏可瑩的眼皮跳了一下,夾煙的手指有些顫抖。
她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不過她也自責,像傅修劢這樣狡猾又善變的男人,她跟他打交道時就應該更加小心。
“你是不是在罵我?”傅修劢掃了一眼她,“覺得我這是在威脅你們?”
“是。”夏可瑩把煙頭在傅修劢的車窗上按滅。
“我只是在提醒你們,如果在我面前做小動作,你跟她的結局都不會好,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我。”
“你讓我們怎麽相信?”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
“組織的秘密……”傅修劢朝她詭異一笑,“但我不能說給你聽。”
夏可瑩沉默了。
她其實很想知道關于組織的事情,因為這關乎着她以後通過組織找到自己的信息。
也許傅修劢說的對,為了以後,她必須跟他達成共識。
因為她現在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
“好,我讓她來見你。”
傅修劢很滿意,“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也會帶一個人去見她。”
“誰?”夏可瑩問。
傅修劢搖搖頭,“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可瑩小姐最好不要過問,帶話就行了。”
還裝神秘?
夏可瑩本來有點醉意的大腦現在完全清醒了。
回到家的傅修劢照例又洗了澡,這一次他沒有用香水。
十分鐘前,夏可瑩給他發來信息,說夜姬半個小時後會去找他。
“你就在公寓待着。”
傅修劢覺得這種情況很像偷?情,如此神秘又滿懷期待。
他開了一瓶上好的紅酒,還準備了女孩子愛吃的東西。
幾分鐘後,門鈴響了。
他擡腕看看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
難道她也猴急着想見他。
他這樣想着,含笑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夏副組長?”傅修劢對夏如敏的到來十分驚訝。
這女人不是在烤肉店跟人聚餐嗎?
夏如敏醉意滿滿,她見門打開,直接就撲到了傅修劢的懷裏。
傅修劢連忙一把将她推開。
搞什麽,這個女人?
“傅助理,你怎麽能丢下所有人一走了之?”
夏如敏靠入口的大門上,身體扭成蛇的形狀,一邊扭一邊朝傅修劢笑。
“你知不知道我好傷心!”她說着又想朝傅修劢撲過來。
傅修劢伸腿抵住了她的身體。
他人高馬大腿又長,這樣控制着夏如敏倒是讓兩人拉開了距離。
“修劢?”夏如敏并沒有感覺到傅修劢的怒氣,還開始撒嬌。
“夏副組長,請你自重!”傅修劢語氣裏充滿了警告。
對方卻不為所動,可能是真的醉了,她繼續扭動着身體,還嘟起嘴要親親。
如果可以,傅修劢真想一腳把這個女人給踢出去。
無奈,他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阿月,你先上來。”
很快,一個戴着眼鏡略有些瘦弱的男子出現在傅修劢門口。
“什麽事?”
“把這個女人拖出去。”
“這女人是誰?”阿月歪着頭打量着夏如敏。
“夏如敏。”傅修劢沒好氣的說道。
此時的夏如敏依然想撲倒傅修劢,還在那裏扭。
傅修劢控制住她的腿又用了一點力。
“這女人瘋了。”他對阿月說。
阿月「撲哧」一聲笑出聲,“這是第幾個了?喝醉酒敲您門的女人……嗯,應該是第五個了吧。”
傅修劢白了他一眼。
阿月依然在笑,“我說二爺,既然這些女人都上趕着把自己送上門了,您就收了呗。”
“我萬力洐是這麽随便的男人嗎?你把她弄走。”
阿月過去把夏如敏拉開,這下好了,夏如敏開始在阿月懷裏撒嬌,手也不老實地一陣亂摸。
阿月頓覺不妙,這二少爺用腿控制她是對的,他求助地望向修劢先,覺得這差事有些難辦。
傅修劢朝他擺擺手,“把她拖到你屋裏去,我這裏還有事。”
“什麽事?”阿月一邊控制夏如敏一邊問。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
“是她要來了嗎?”阿月神秘的問。
傅修劢沒回答,驅趕着阿月趕快走。
“二爺……”阿月依然契而不舍,“你只是打賭輸了才幫老狐貍到南城走一趟,怎麽又插手老狐貍內部的事,您家老太爺本來就不喜歡你跟他們的人走太近,您繼續這樣……”
“怎麽,你還準備到老太爺面前告我的狀?”
“我那敢,我只是勸您不要玩得太過火,老爺子也說了,他們依仗老狐貍的組織暗中做手腳,這些年清除了不少的障礙,但佛爺那邊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們最好不要跟他們有牽連。”
“老太爺讓你到南城來是為了給我上政治課?”
“不是不是,我來是因為老太爺想您了,您看您手機換了號,連名字都換了,老太爺想知道您的情況也不知道跟誰打聽。”
傅修劢冷哼一聲,他家老爺子可不會想她,他是怕到時候會牽涉到他們萬家。
“我做事有分寸。”傅修劢讓阿月放心,也算是讓他跟老爺子帶個話。
阿月并不相信,撇着嘴小聲咕嚕道,“有分寸您還在月江樓挂天燈跟老狐貍打賭?”
“你小子懂什麽?我跟老狐貍打賭就是為了輸。”
“為什麽?”阿月一臉不解。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快……”傅修劢快滾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就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
“進來!”他伸手把阿月跟夏如敏拉進屋內,然後往卧室裏推。
“二爺,怎麽了?”
“她來了。”傅修劢拿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塞進阿月懷裏,“不要讓這個女人發出任何聲音,必要時可以堵住她的嘴。”
“可是……我……”阿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傅修劢推進了卧室,随後他鎖上了門。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傅修劢整理好着裝,回頭又看了一眼卧室這才去開門。
門外,果然站着夜姬。
“快進來。”他伸手想要拉她。
她身形一閃躲開了。
然後徑直走進他的房間,順便把房間的主燈給關了。
傅修劢讨了一個沒趣,不過他并沒有生氣,反手關上門笑着問她,“想喝點什麽?”
夜姬掃了一眼桌上的紅酒,“給我一杯白開水。”
傅修劢從茶邊櫃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遞給她。
夜姬看了一眼,沒有接。
傅修劢,“我沒有喝白開水的習慣。”
夜姬免為其難的接過來,但她沒有喝,而是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這是十七樓。”傅修劢提醒。
“我到你這裏來不是來跳樓的,你不用提醒。我開窗是因為這屋裏有女人的香水味。”她說着微仰起頭又嗅了嗅。
“沒猜錯的話,這是夏可瑩姑姑夏如敏身上的香水味。”
說完,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她的臉依然隐在寬大的帽衫裏,但傅修劢覺得她的表情應該是波瀾不驚。
真是一個神奇的女子。
“說吧,你要告訴我一個什麽秘密?”她喝完水擰上了瓶蓋。
“你們組織在尋找一樣東西。”
夜姬擰瓶蓋的手滞了一下。
“這是秘密?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你被組織的人發現,你可以用這個秘密保命。”
“哦!”夜姬來了興趣。
傅修劢拿起紅酒瓶為自己倒了一杯,他品了一口這才說道,“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大人物一直想得到一塊玉玺,他想要那塊玉玺不是為了收藏,據說那玉玺關系着他的流年運事。”
“神話故事?”
“我從不講神話故事,這是我輸掉一塊南朝玉佛後得到的消息。”
什麽鬼,她表示聽不懂。
傅修劢也知道她聽不懂,但他也不會跟她做過多的解釋。
“他在找那塊玉玺,老狐貍為了讨這個大人物的歡心,幾乎發動了組織內部所有能發動的力量為這個大人物尋找,但并無收獲。”
“組織都找不到,我得到這個消息有什麽用。”
“我知道這塊玉玺的下落。”
夜姬看了他一眼。
“你怎麽會知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要是被組織抓了,就告訴他們你知道玉玺的下落,他們一定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依仗你知道的秘密活下去。”
“是的。”
“能活幾集?”
傅修劢扭過頭看她,他發現她越來越調皮了。
總是一本正經地說着笑話。
“保命的秘決告訴你了,現在……”傅修劢擡腕看了看時間,“我要帶你見的那個人來了。”
話音一落,敲門聲響起。
傅修劢對對方的守時很滿意。
他把杯中酒喝光,走過去開門。
陰狼的臉一出現,夜姬就感覺到了危險,她朝窗邊移了一步。
陰狼看到她的一瞬間也朝後退了一步。
他迅速掏出一把柯爾特。
傅修劢伸手将他攔住,“她現在是我的客人,你不要這麽緊張,再說我讓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幹掉她。”
“怎麽找到她的?”陰狼問。
“這個你不必知道。”傅修劢把陰狼手中的柯爾特拿了下來。
夜姬這才稍感放心。
陰狼看着夜姬,他走近一步微微地眯起眼。
夜姬扯了一下衫帽的帽沿,她知道自己臉上戴的人皮面具并不精良,哄傅修劢這種從未見面的人可以,哄陰狼……她沒有信心。
陰狼又盯着她看了幾秒,最後問道,“你身上的芯片呢?”
夜姬知道她被組織選中後組織就在她身體裏植入了芯片,這也是她為什麽渴望自由卻從不敢輕易嘗試。
她知道只要芯片在她的體內,她永遠都擺脫不了組織的控制。
直到她得到了夏可瑩的身體。
現在這個人問她身上的芯片,她也很想知道她身體裏的芯片還有她的身體去哪兒了。
所以,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也不能回答。
屋裏有了短暫的沉默。
夜姬又拉了一下帽沿,問傅修劢,“這就是你要介紹給我認識的人?”
“是的,他叫陰狼,負責清除你的清道夫……”說到這裏傅修劢忍不住吐槽,“清道夫?老狐貍是怎麽想的,離開你們組織的人應該算是改邪歸正,怎麽變成了垃圾?”
夜姬扯了一下嘴角,傅修劢對老狐貍的吐槽她并不愛聽。
“你介紹給我認識的目的是什麽?”她又問。
“目的就是我沒撒謊,你們組織真的找來了,我的身份也是真實可信的。”
“你覺得我不信任你?”
“不是我覺得,是你覺得,你覺得你信任我嗎?”
夜姬沒馬上回答,她看了陰狼一眼。
“你說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組織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可是剛才他的表現并不是這麽回事,他好像并不知道我跟你認識。”
她又看向傅修劢。
威脅利誘,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傅修劢卻笑了,“我又沒有發現你的人是他。”
“那是誰?”
“我不認識,不過陰狼可以告訴你。”傅修劢看向陰狼。
陰狼從兩個人的對話中也嗅出了一點信息,他皺眉也看向傅修劢。
“你把我的人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不能說話了。”傅修劢依然在微笑,他上前拍了拍陰狼的肩,“老朋友,我都說了找她的事情由我來,你看看卻一直留在南城不走,還派人暗中跟蹤我,不厚道呀!”
“查她的下落是我的工作,沒查出來我無法回去交差。”陰狼回答。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她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你讓老狐貍不要再管這件事情。”
陰狼又看了夜姬一眼,“她确實是夜姬嗎?”
“不是嗎?”傅修劢也看向她。
照片是他給的,現在他還懷疑?
“我要檢查一下。”陰狼說着快步朝夜姬走去。
夜姬那容他近身,她飛身一躍從窗口跳了下去。
傅修劢大駭,叫着奔過去,“這是十七樓!”
他想伸手抓住她,可惜什麽都沒有抓到。
只見她像一片樹葉一樣朝樓下墜去。
他痛苦地閉上眼,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場面,但是很快他又睜開,想着是否有奇跡出現。
奇跡還真的出現了。
只見她下墜的身形一頓,随後人輕彈了一下,彈到了樓下某處的一個平臺上。
然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那個平臺裏。
“不會有事的。”陰狼在身後說道,“她身上有狼牙爪勾,跳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勾住了欄杆。”
“這麽厲害!”傅修劢松了口氣。
“厲害是厲害,不過她并不是夜姬。”陰狼的臉變得更加陰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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