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家門口有兩個女人
見郝慧慧約的見面地點是夏歧墨家樓下,丁寧忍不住問,“慧慧姐,你要去找夏歧墨?”
“有這個打算,不過我要先跟你見一面。”
這個大小姐搞什麽鬼?要見夏歧墨還帶上她。
兩秒之後,丁寧似乎猜到了原因。
郝慧慧讓她到夏歧墨住所處集合,大概是想弄清楚前天晚上她有沒有親到夏歧墨。
她是想否認自己沒親還是希望自己親了,丁寧不得而知,不過她同意去一趟。
不為別的,昨天她用郝慧慧的名額得了一千五的現金跟項鏈,這個情得還。
半個小時後,丁寧搭車到了夏歧墨所在的那棟公寓樓樓下。
一天沒見郝慧慧憔悴了很多,皮膚蠟黃發如枯草黑眼圈重的像熊貓。
丁寧見她這樣吓了一跳。
郝慧慧雖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但平時穿衣打扮還是挺精致的。
今天怎麽成這樣?
“你還好吧?”丁寧過去問。
郝慧慧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好。”
丁寧看了看公寓樓夏歧墨所在的方位,問郝慧慧,“現在就去找夏歧墨嗎?”
郝慧慧想了想,“我們去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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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東西?
丁寧又是一臉懵,着急忙慌地把她喊來,卻要吃東西,女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
夏歧墨家附近有一家包子鋪,平時夏歧墨跑步回來都會在這家包子鋪給丁寧帶早餐。
郝慧慧要吃東西,丁寧對這附近也不熟,就帶她到了包子鋪。
一籠,兩碗清粥,丁寧與郝慧慧相對而坐。
“說吧慧慧姐,你想問我什麽?”
郝慧慧喝了一口粥,擡起熊貓般的眼睛說道,“聽說我強-吻夏歧墨的事你幫我應付過去了?”
丁寧揉了揉鼻子,問,“西城哥告訴你的?”
郝慧慧點了點頭,憂傷地說道,“我很傷心。”
“呃……”丁寧想她這是後悔還是失望?
“我真的很傷心!”郝慧慧伸手抓住丁寧的胳膊,仿佛是想讓丁寧跟她感同身受一般。
她使勁地搖了搖。
丁寧手上的喝粥勺都被搖到了地上。
郝慧慧視而不見繼續着自己的痛苦。
她說,“我就那麽不配吻夏歧墨嗎?為什麽我哥要找個人來為我頂包?”
“他是怕你被夏歧墨開除。”
“開除就開除,起碼我是吻過他的人。”
郝慧慧這一句聲音很大,引得來包子鋪的晨練老頭老太紛紛側目。
丁寧摸了一下額頭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她覺得帶郝慧慧到包子鋪吃東西是個錯誤,應該買點蹲在樹蔭底下吃。
“那……慧慧姐找我來是不是想讓我上去跟夏歧墨證明是你親了夏歧墨?”丁寧問。
郝慧慧搖了搖頭,“不,我不需要任何人證明,我自己心裏知道就行。我氣不過的是我自己的親哥都認為我配不上夏歧墨。”
哦,原來是這樣。
“還有夏歧墨。”
還有夏歧墨的事?
“我聽說昨天夏歧墨同意讓你代替我參加公司的抽獎活動。”
“是的。”丁寧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她擔心郝慧慧喊她來是想要這份特殊獎品。
真要的話,她怎麽辦?
“你昨天替我頂了包他還同意讓你參加,為什麽我就不行?”郝慧慧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悲傷中帶着憤怒。
丁寧沒聽懂,“慧慧姐這是在生氣嗎?”
“當然。”郝慧慧閉上了眼,讓痛苦的情緒緩解,然後再說道,“你都有男朋友了,他卻允許你去親他咬他,為什麽我不行,難道我親他咬他,他會惡心到吐嗎?”
原來想表達這個意思。
丁寧讓郝慧慧稍安勿燥。
“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她試着跟郝慧慧講道理,“我呢,他更多的當妹妹,跟自己妹妹鬧兩下很正常。但是你不同,他拿你當一個正常的女性,在他沒有确定想要談戀愛之前,跟你發生任何親密接觸,他都覺得不對。”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夏歧墨現在不打算跟任何人談戀愛,如果你去親他,會讓他有負擔。”
丁寧說完補了一句,“這是夏歧墨說的,他說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所以沒有确定關系,那怕是你親他,他都覺得是在占你便宜。”
最後一句似乎說服了郝慧慧,她的熊貓眼有了一些光彩。
“他真這麽跟你說?”
丁寧點點頭,“我們兩個住在一起有些時日,每天吃完飯總要聊會天,所以我了解一些。”
郝慧慧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那他為什麽在游輪上要親你,他不是說不想占便宜麽?”
“游輪上那是為了拒絕尹思演的一場戲,就跟演員演戲似的,難不成那些拍吻戲的明星是誰想占誰的便宜?”
郝慧慧又被說服了。
丁寧開始安心地吃包子,她覺得郝慧慧應該會吃完自己的那份,然後回家。
事情卻并非如此。
郝慧慧吃完早餐後,還是要去夏歧墨家找夏歧墨。
“你找他還有事?”丁寧不解。
“當然,我想當面問他,他朋友圈為什麽要屏蔽我。”
“他屏蔽你了嗎?”丁寧雖這麽問但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昨天夏歧墨發的朋友圈,歧文化整家公司就商南留了言。
丁寧跟歧文化的員工有互加微信好友,所以其它人要是留言,她是可以看到的。
評論區沒有,只能說明兩點,一是夏歧墨除了商南沒有跟其它員工成為好友。二是他屏蔽了他們。
但是,這也不能成為郝慧慧一晚上不睡覺跑來質問他的理由。
丁寧決定繼續勸勸。
“慧慧姐,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夏歧墨把公司所有人都屏蔽了。”必定老板發那種欲照,讓員工看到不好。
“不可能。”郝慧慧說得十分肯定,“我們公司平時辦公用的是系統,公司裏就我跟商南有他的微信號,他的朋友圈商南能看我不能看,他就是屏蔽了我。”
居然是第一種情況。
可是這事郝慧慧怎麽知道的?
商南,一定是商南。
八卦之魂時時覺醒的商南呀。
丁寧覺得這事她管不了。
“慧慧姐如果你想去問夏歧墨這件事,我覺得我不方便在場。”
郝慧慧也沒想讓丁寧上去。
她想問丁寧的事情已經問完了,不過在走的時候,她讓丁寧幫她看看自己的狀态。
“我的樣子是不是很糟糕?”她捂着自己的臉問。
丁寧沒有說謊,“是,你得收拾一下自己。”
于是,郝慧慧就在包子店裏梳頭擦粉塗口紅,經過一番打扮後,她人确實精神了一下。
這時,她把目光落到了丁寧脖子上。
“這是……”她伸手握住了項目吊墜。
丁寧一驚以為她要搶,連忙用手護住,心裏想該來的還是要來,商南既然把夏歧墨發朋友圈的事情告訴郝慧慧,肯定也把她得到特殊獎品的事一并說了。
怎麽辦?
她看着郝慧慧,郝慧慧也看着她。
“這是sole的限量版,國內市場都沒有,你從哪裏來的?”郝慧慧問。
丁寧一臉懵,什麽sole,什麽限量版,她這是抽獎抽的。
郝慧慧看丁寧這表情瞬間明白了,“高仿貨是不是,仿得還挺好。”
她又用說摸了摸,還湊過去仔細看吊墜上的寶石。
“連logo都仿得像真的。”
“還有logo?”丁寧沒仔細看。
“你買東西都沒看?”郝慧慧開始收拾自己的化妝包,一邊收拾一邊又問,“你小男朋友送的?”
“不是。”丁寧不願意說實話,她怕郝慧慧真要回去,這項鏈她是真的喜歡。
郝慧慧又是一笑,“我猜也不是,有點腦子的男生都不會送女朋友這種頂級品牌的高仿,因為一看就是假的,除非他身價上億才買得起這種價值幾十萬的項鏈。”
“你說什麽,幾十萬?”郝慧慧沒搞錯吧?
夏歧墨拿幾十萬的東西當特殊獎品送人。
郝慧慧說的很肯定,“如果是真的,确實要幾十萬。”她略好心地提醒丁寧,“我勸你不要戴這種高仿品,免得被人笑。”
說完,她站起來準備去見夏歧墨。
丁寧也站了起來,“慧慧姐,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說你不方便在場嗎?”
“我确實不方便,不過我想起前天說你們歧文化是皮包公司的事,我覺得我應該跟夏歧墨當面道個歉。”
“你确實應該跟他道歉,說實話我有時候都覺得你像只白眼狼。”
這口氣,感覺她像是老板娘似的。
兩個人到了夏歧墨公寓門口,郝慧慧氣勢很足,把門鈴按得叮叮響。
但是……沒人來開門。
“他是不是不在呀?”丁寧反觀貓眼,想看看房間裏是不是真的沒人。
當然,她什麽都沒看到。
郝慧慧又按了兩下門鈴,依然沒人應。
丁寧突然想起來,夏歧墨有晨跑的習慣,“他肯定出去跑步了。”她告訴郝慧慧。
“你知道他平時跑步的路線嗎?”郝慧慧問。
丁寧搖頭,她怎麽可以知道,夏歧墨跑步的時候她還在跟周公見面。
“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在這裏等?”她問郝慧慧。
郝慧慧抿着嘴不說話。
空氣有了一兩秒的安靜。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電梯到站聲,然後電梯門打開,跑完步神輕氣爽的夏歧墨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丁寧連忙去推郝慧慧,提醒她正主來了。
夏歧墨停下了腳步,有些不解地看着郝慧慧跟丁寧。
“這麽早你們跑到我這裏來當門神?”他問兩人。
“我有話要問你。”郝慧慧的氣勢跟剛才相比弱了一大截,現在的她仿佛是一個被丈夫抛棄的女人,語氣中帶着委屈與自憐。
夏歧墨沒有回應,而是問丁寧,“你來是因為什麽?”
“我也有話要問你。”丁寧回答。
“好,那就一個一個說。”夏歧墨說着開了房門,然後伸手把丁寧拉了進去。
接着,他關上了門。
郝慧慧:“……”
丁寧被拉進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夏歧墨這是要面試嗎,講話還要一個一個來。
不過能這麽幹的人,人世間恐怕只有夏歧墨了。
“慧慧姐就在外面站着?”
“要不然?”
“可以讓她先進來。”
夏歧墨沒有理會,換鞋進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丁寧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夏歧墨,最終她沒有多事。
這是夏歧墨的房子,從領地歸屬上來講,她沒權力讓任何人進來。
“你要跟我說什麽?”夏歧墨喝完水重新取了一個玻璃杯為丁寧倒了一杯。
他把水杯遞給她,然後拿過毛巾擦汗,沒有讓丁寧坐的意思。
這表示他想速戰速決。
丁寧看了一眼時鐘,七點四十,按夏歧墨的生活規律這個時間點他該沖涼準備上班。
确實需要速戰速決。
丁寧也不啰嗦,她走到夏歧墨面前問,“這條項鏈你多少錢買的?”
“問這幹什麽?”
“郝慧慧說這個如果是正品的話要幾十萬,我想你也不可能買仿冒品,如果這個要幾十萬我不能要。”
說着她就要取項鏈。
夏歧墨不緊不慢地問,“你過來就為說這個?”
丁寧點點頭。
夏歧墨不羁地一笑,“你是覺得太貴你接受不起還是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太貴。”
夏歧墨又是一笑,這次是嘲笑,“我之前好像聽你說要嫁個億萬富翁,就你這種表現恐怕很難實現理想。”
“這兩者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有錢的男人喜歡花錢,所以他們也喜歡會花錢的女人,一條幾十萬的項鏈你就吓得不敢要,以後怎麽做億萬富翁的女人?”
“可是……這是花你的錢。”
“你覺得我以後不會成為億萬富翁?”
“不是,我是說這只不過是一個獎品,沒必要這麽貴。”
“你的意思是因為它是獎品所有價格太貴你就接受不了?”
丁寧想了想,點了一下頭。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那你就當是我送本人送的,這樣可以接受嗎?”夏歧墨又問。
丁寧又想了想。
歧文化搞個活動一等獎就是五萬,這證明夏歧墨不差錢,不差錢的他送條幾十萬的東西給別人應該送得起。
更何況他都這麽說了,再矯情就有點小家子氣。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丁寧又把項鏈戴了回去。
夏歧墨微微一笑,“其實這條項鏈并沒有郝慧慧說的那麽貴,幾十萬一條,她當我暴發戶?”
“那具體價格多少?”
“你打算轉手賣掉?”
“怎麽可能,既然你說是你本人送的那這個就是禮物,把別人的禮物賣掉,家教不允許。”
“看來你家教挺好。”
“是不差錢!”她喜歡錢是真,但并不代表她沒錢。
應該說不代表她家沒錢。
“那我出去換郝慧慧進來?”丁寧跟夏歧墨申請。
“她找我什麽事?”夏歧墨問。
丁寧走到夏歧墨身邊,小聲告訴他,“她是來投訴你的,因為你朋友圈把她屏蔽了。”
“她怎麽知道我把她屏蔽了?”夏歧墨看向丁寧。
丁寧馬上澄清自己,“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一大早為什麽跟她在一起?”
“她約我出來的。”
“約你一起來我?”
“不是,是為了前天晚上的事。”丁寧指了指夏歧墨嘴角已經愈合的傷口說道,“她在難過。”
“她有什麽好難過的?”夏歧墨不能理解。
丁寧拍了拍他的手臂,勸道,“你就不要生氣了,你現在沒喜歡的人所以無法理解暗戀者的感受,暗戀一個人很辛苦的,想表白又怕拒絕,不表白又無法放下,非常痛苦。”
“你懂得挺多?”
“人之常情。”
“你還不如直接說我不盡人意。”夏歧墨說完停頓了一下,“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誰告訴郝慧慧我發了朋友圈?”
“你可以打電話問下商助理。”
夏歧墨掏出手機,丁寧以為他要打電話,沒想到他把微信列表中的商南拉黑删除了。
“我去洗個澡,你讓郝慧慧進來陪她坐一會。”他吩咐丁寧。
丁寧一臉詫異,“我還要待着?”
“等一下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車。”說着,她轉身準備出去。
夏歧墨拉住她,“我要去洗澡你讓郝慧慧在屋裏待着?”
“浴室可以鎖門。”
“然後呢?”夏歧墨問她。
“然後洗完澡你們好好談談。”
“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套最好的方案,我覺得你老實在這待着,等我洗完澡跟郝慧慧談完我再送你回學校。”
“多麻煩。”
“比我單獨跟郝慧慧待在一起簡單。”夏歧墨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去了浴室。
丁寧:“……”又拿她當擋箭牌。
無奈,她只能過去開門。
門外,郝慧慧蹲在角落似乎在哭。
丁寧喊了她一聲,為了緩和她的情緒,她說了一句,“我跟夏歧墨談完了,現在輪到慧慧姐你了。”
郝慧慧站起來進了門。
丁寧指了指浴室,“夏歧墨在洗澡,他跑完步習慣洗澡,你等他一下。”
丁寧說着去茶水櫃前為郝慧慧倒了一杯水。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
“你跟夏歧墨講了什麽?”郝慧慧問。
丁寧不敢說項鏈的事,郝慧慧現在情緒不穩,要是被她知道這項鏈是夏歧墨送的,不管是獎品還是個人,她都可能會抓狂。
“我有東西挪到他屋裏想上來拿。”
“什麽東西?”
丁寧眼睛掃到放在沙發上的兩個玩偶熊,這是她上回玩娃娃機時夾到的,當天她抱了兩個回來因為要跟夏歧墨理論,就把這兩只小熊丢在沙發上。
沒想到這麽長時間,它們依然在。
“就是這兩只熊,這是我的玩偶。”丁寧把兩只小熊抱在懷裏。
郝慧慧不在說什麽了,她喝了一口水,望向浴室的方向。
水聲依舊,夏歧墨依然在沖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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