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用點腦子吧

正如宋文清所言,丁寧的外在條件讓她很快地拿下了金利源物業公司的前臺經理的實習名額。

不僅如此,招聘的人還表示只要丁寧實習期間表現優秀,他們可以直接聘用丁寧為正式員工。

丁寧自然表示感謝并且表明自己一定會好好幹。

三天後,她坐上開往帝都的火車,然後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這家物業公司報到。

金利源不愧是金牌物業公司,他們不僅在帝都有兩家分公司,在全國各地還有幾家子公司,承接的物業管理除了生活小區,寫字樓外還有工廠廠房。

業務除了保潔保安外還有設備檢修,樓宇自控,會務服務,商務接待及餐飲服務。

反正就是那裏有需要那裏就有他們的服務。

接待丁寧這群實習生的是公司人資部的經理,四十多歲的年紀,說話慢條斯理。

丁寧聽了半個小時的公司介紹,然後簽了一張培訓記錄,就被人資部安排給了後勤主管。

同樣是介紹,只不過這次後勤主管講的更細,實習生統一住在職工宿舍,就餐有食堂……

丁寧聽完心想這跟上學沒什麽區別,只不過把上課變成了上班。

報道的第一天,丁寧毫無興奮之言,一方面她的這個實習崗位并不是她所向往的,另外一方面帝都雖大,金利源公司業務雖多,但他們提供的住宿條件并不怎麽樣。

丁寧打電話向舒曉瑤吐槽。

“那經理吹噓了半天,實際上這家公司自身的辦公環境并不好。”

“這是當然,你見過那個小區的物業公司辦公環境很好的,他們的辦公地點都是開方商建房子時預留的,那個開發商會蠢到預留幾套房給物業辦公?”

丁寧嘆了口氣,“唉,我可以想像我以後上班也就蛋丸之地,恐怕還沒有之前在歧文化上班的時候地方大。”

想想之前在歧文化,她還有一間茶水間,不僅有地方坐,上班還可以打游戲。

既然聊到到歧文化,舒曉瑤忍不住問丁寧有沒有跟夏歧墨聯系。

舒曉瑤對于丁寧跟夏歧墨的事情知曉的并不多,上次丁寧請病假她去探望,丁寧也沒有跟她說起車禍的事情。

“很久沒聯系。”丁寧回答。

“我聽說歧文化搬址了,搬到向陽區最高檔的寫字樓,那可是A市地皮最貴的地方……”舒曉瑤說道,“夏歧墨是真有錢,而且這兩年歧文化越做越好,影響力已經超過了海川傳媒,我們這邊有好些人想進這家公司。”例如她。

“是嗎?”丁寧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好像不太關心夏歧墨的事。”舒曉瑤似乎嗅出了丁寧的敷衍。

“我出國後一直跟他沒聯系,想關心也關心不上。”丁寧打了一個哈哈。

“那你現在可以跟他打個電話聯系聯系,再說你現在去了帝都,他家又是帝都的,打電話聯系一下很正常,順便幫我問一問他們公司招不招人。”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丁寧很想拒絕,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好吧,我幫你問問。”

挂完電話後,丁寧想了想給商南打了一個電話。

對于丁寧的突然來電,商南十分吃驚,“小寧寧,你怎麽會想到給我打電話?”

“好久沒聯系,突然想起你所以就打過來了,商助理現在過的還好嗎?”丁寧開場自然是按套路來。

商南看了看身邊的夏歧墨,然後起身走到外面說道,“小寧寧,我們老大上次車禍後腦子出了點問題,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不記得我了嘛,反正我之前總惹他生氣,不記得也好。”

丁寧說到這裏突然笑了,“商助理,我打電話不是想問夏歧墨的事,我是想問你們歧文化今年有沒有人員招聘的打算?”

“啊,你想到歧文化來上班?”

“不是我,我已經找到實習單位了,是我的一個朋友。”

“今年下半年應該會有人員招聘的計劃,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丁寧很高興,“謝謝你,商助理。我現在人不在A市,要是在我一定請你吃飯。”

“你不在A市,還在國外嗎?”商南之前聽夏歧浩說丁寧只出國一年,現在都七月份了,她還在國外?

丁寧連忙回答道,“我早回國了,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己經找到實習單位了,現在在實習。”

“哪家單位?”

“金利源,一家物業公司。”

“這家物業公司我聽說過,總部好像在帝都。”

“我就在帝都。”

“是嗎?”商南很是驚訝,“我過兩天也會去帝都。”

“出差嗎?”

“不是,是陪老大回去,老大現在不只是歧文化的老板,他也接手了一部分他爸的生意,現在歧文化這邊由副總打理,我就跟着兩邊跑。”

丁寧哦了一聲。

看來這一年多來,夏歧墨除了不記得她,其它事情倒是處理的井井有條。

還接管了家裏的生意。

“我到帝都請你吃飯。”商南熱情地說道。

丁寧連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那商助理,你忙吧,我挂了。”

商南看着被挂斷的電話,自言自語道,“這個丁寧,還說請我吃飯,居然這麽快就挂了電話。”

說完,他一轉身就看到夏歧墨陰側側地站在他身後。

“老大,他走路怎麽沒聲音?”

“跟誰打電話這麽緊張?”

“不是緊張,是吓了一跳。”商南邊說邊笑呵呵地晃着手機,“我跟一個故人打電話,不過不方便告訴老大你。”

“你還有不方便告訴我的故人?”

商南又是呵呵一笑,夏歧墨醒來後羽詩琴知道夏歧墨不記得丁寧還特地吩咐過他,讓他不要把丁寧之前在歧文化打過工的事情告訴夏歧墨。

一個人突然忘記了另外一個人,等有一天他知道了這件事,他肯定會想打聽關于他跟對方更多的事情。

“人都出國了,打聽這些有什麽用,一個朋友家的孩子無足輕重。”羽詩琴這樣交待。

商南只能說是。

後來他得知,羽詩琴不僅告誡過他還告誡過夏歧浩,甚至跟丁寧只見過一面的桑小美也告誡過。

現在,在夏歧墨的周圍,沒有人會提起丁寧這個名字。

雖然沒人提不過今天夏歧墨主動提了。

“我剛才聽你說提到了一個名字,丁寧,丁寧就是你的那個故人?”

“是。”商南只能承認,他沒有想到夏歧墨的聽力這麽好。

夏歧墨想了想,“丁寧不是我爸朋友家的孩子嗎,怎麽會是你的故人?”

“同名同姓。”

“這麽巧,她打電話過來跟你說了什麽?”夏歧墨繼續問,勢有不依不撓的架式。

商南本來想說這就不方面透露了,但是一擡頭看到夏歧墨嚴肅的神情,他只能繼續招供,“說她找到了實習單位,過的挺好。”

“在什麽地方實習?”

“帝都,一家叫金利源的物業公司。”商南說完又覺得再問下去,他可能會忍不住把知道的全招了,于是馬上說道,“老大,你幹嘛打聽這麽清楚?”

夏歧墨一笑,“我只是想檢驗一下你有沒有事瞞着我。”

“我怎麽可能有事瞞着你,你可是我老大。”

夏歧墨不說話看着他。

商南連忙躲開他的目光,偷偷地摸了一下鼻子。

“商南,你覺得我是不是忘記一個人嗎?”夏歧墨問他,面帶微笑語氣輕柔。

“這個……”商南又摸了摸鼻子。

夏歧墨嘆了口氣,“現在忘記一個人應該很難,因為很多社交軟件會幫我們記住一些人一些事,當然通訊錄可以删短信也可以删,但是我加密的私人空間沒有人可以删除,所以她是誰?”

夏歧墨說着舉起自己的手機把一張照片亮給商南看。

那是他跟丁寧的合影,百裏荒之行時他把丁寧拉過來強制性拍的合影。

他們唯一的合影。

“告訴我,她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商南看着照片心裏暗想,看來老大他媽羽詩琴并不是玩手機的高手,只知道删一些表面的信息,并不知道還有個人加密空間。

那現在就不能怪他了,必定夏歧墨是他的老板。

“她就是丁寧。”

“你的那位故人?”

“對不起,老大,剛才我說謊了,打電話來的就是夏總朋友家的女兒丁寧。”

“我之前跟她是什麽關系?”

“她就是來我們公司上了幾天班,後來又做了夏歧浩的助理,你為什麽會出車禍也是因為為了救她。”

“這麽說我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可以這麽說。”

“是嗎?”夏歧墨眯了一下眼睛,“可是當時撞我的人是尹思指示的,如果我為了救丁寧才受的傷,那尹思真正想撞的人其實是丁寧,為什麽會是丁寧?”

夏歧墨反問商南。

商南又開始摸鼻子,“這個我不知道。”

“那我們分析分析。”夏歧墨開始在走道上踱步,像開公司例會一樣,他說道,“尹思是一個善妒的女人,她處心積慮地找丁寧的麻煩,肯定是因為她嫉妒丁寧,嫉妒什麽呢?

比她漂亮?比她年輕?呵,這世上比尹思漂亮年輕的女人多的是,她嫉妒肯定是因為我,我喜歡丁寧,對嗎?”

“這我真不知道。”商南這句沒撒謊,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就知道老大你平時對丁寧那丫頭不錯,但也沒看你對她特別上心。”

“是嗎?”

“是。”

夏歧墨把手機放回口袋,自顧自地說道,“那我改天問問她。”

第二天,夏歧墨飛回了帝都。

在夏家帝都的別墅裏,羽詩琴像個慈祥的母親站在院子裏等夏歧墨。

見到意氣風發的兒子,她的眼睛忍不住眯成了縫,愉悅的心情意于言表。

夏歧墨雖然失了憶,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這樣他就不再執着地想要跟丁家那個小姑娘好了。

丁寧那丫頭就是出身差了點,其它方面倒是無可挑剔。

不過,被宋文清怼過幾回後,羽詩琴覺得丁寧有這麽一個厲害的媽,以後也不好嫁。

誰願意有個母老虎似的岳母?

“以後歧文化的事你就交給你那個副總處理,總這麽來回跑太累。”羽詩琴幫兒子接過行李,心疼地說道。

“歧文化是我一手創辦的,我怎麽能把它丢給別人。”夏歧墨一邊說一邊往大門方向走。

羽詩琴大步跟上,“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

夏歧墨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向羽詩琴,他這麽一突然地轉身,把羽詩琴倒吓了一跳。

“怎麽啦?”

“說到身體,我最近确實有些不适。”

“啊,哪裏不舒服?”羽詩琴擔心地看着夏歧墨。

出院之後,醫院方面倒是聯系過幾次讓夏歧墨去做一次複查,羽詩琴當時讓夏歧浩陪他去,但不知道去沒去。

所以夏歧墨一說身體不适,她心裏就沒底。

“總覺得胸悶。”

“要不要看看醫生?”

夏歧墨搖搖頭,“不用,我覺得可能是爸爸公司所在的區域環境不太好。”

夏如年是做金融投資的,以前他在A市的時候投資的項目雖不多,但好在眼光不錯,回報率很高。

後來搬到帝都,借着羽詩琴父親的人脈及夏如年獨特的眼光夏氏投資行拿下了帝都幾個大項目,所以夏氏投資行買下了天府國際大廈整橦寫字樓來辦公,很是氣派。

“是不是樓層太高了?”羽詩琴問。

“我覺得可能是物業公司的問題,天府國際大廈是那家物業?”

“這個我倒不清楚。”

“改天我找這家物業公司負責人談談。”

“這種小事你讓下面的人去辦就行了。”

“但胸悶的人是我又不是下面的人?”

夏歧墨說完揮了揮手,“這事媽您就不用操心了,沒事你就多往外公外婆那裏跑跑,最近這段時間外公身體好像不太好。”

“我跑有什麽用,你跟歧浩兩個人要多跑跑,雖然你們是外孫但也是男丁,老爺子真要兩腿一蹬,這羽家的家業多少要給點你們。”

“家業這東西自古都是兒女繼承,我們孫子輩湊什麽熱鬧。”

“兒女繼承?”羽詩琴冷哼了一聲,“那幫人這些年把老爺子手下的産業敗的都差不多了,樓也買了,商鋪也轉手讓人了,現在老爺子手裏也就西環那邊的一塊地,那幾個都盯着呢。”

夏歧墨笑笑沒說話。

羽老爺子雖說是帝都名門之後,但因為年輕的時候不學無術又喜歡玩樂,所以到了他手上羽家其實也沒多少産業。

雖說沒什麽産業,但是幾橦樓幾家商鋪外加手上還有一塊地皮,這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來說也是不可小窺的實力。

只可惜,羽家老爺子不學無術喜歡玩樂,他生的幾個兒子也一樣,除了會大把大把地花錢外,一分錢都不會掙。

加上羽家并沒有什麽實業,就靠樓盤商鋪出租,每年的收入雖可觀但是錢就那麽多,想學其它家族的公子哥那樣揮金似土是不可能的。

沒錢揮霍就只能去借,借了還不上就只能買樓買商鋪。

這兩年老爺子手裏還真的只剩下那塊地了。

原本那塊地位置很偏,但這兩年帝都發展太快,那塊地水漲船高市值估計差不多十幾個億。

夏歧墨對此并沒有興趣。

“盯着就盯着,那原本也是他們的東西。”

羽詩琴見夏歧墨不以為然,忍不住說道,“怎麽會是他們的東西,那塊地現在在老頭子手上,你外婆也有份。”

“媽,您沒學過婚姻法嗎,這地可是婚前財産,跟我們的外婆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那我總有份吧!”

“所以我才讓您到外公外婆那裏走動走動,別整天守着我,我又不可能給您變出一塊地來。”

“媽這不是想關心一下你。”

“不用您關心,我已經知道怎麽解決我胸悶的方法了。”

“怎麽解決?”

“換家物業公司。”

“換家物業公司?物業公司還能解決你的胸悶,他們又不是醫院?”羽詩琴覺得兒子夏歧墨這是在說笑。

夏歧墨卻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們雖然不是醫院,但是他們有藥。”

“有藥,什麽藥?”

“媽,這只是一個比喻,您別當真。”

羽詩琴笑了,“瞧你這孩子,還會說俏皮話了。”

母子倆走進了別墅。

別墅裏,夏如年正在給飼養的兩只鹦鹉喂食,見夏歧墨進來連忙說道,“歧墨,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什麽事?”

“你丁叔叔要調到帝都來了。”

“丁叔叔?”這個消息讓夏歧墨吃了一驚,丁寧的爸爸怎麽也到帝都來了。

“是呀,他們單位這次調整,你丁叔叔就被調過來了。”夏如年很是高興,“我們倆從小玩到大,後來分開了一二十年,現在老了老了又住在一塊了,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羽詩琴卻一點都不高興。

不過她也不能當着夏歧墨的面把這種不高興表現出來。

她只能附和地問,“那老寧的愛人呢?”

“聽說随後就過來。”

“全家都搬過來?”

“可不,所以就拜托我給他們找房子。”夏如年高興地說道,“他們一家要是能跟我們住在一個小區就好了。”

“得了吧!”羽詩琴馬上打破,“他們家什麽收入水平,住在這裏,這裏的房子幾千萬他們買得起嗎?”

“媽說的很對,丁叔叔是工薪階層,住在這裏恐怕不妥,就算他們有能力也擔心紀律組會查。對了,丁叔叔的單位在哪個區?”

“在青河區,青河區重工集團就是你丁叔叔的公司總部。”

“既然在青河區那就在青河區看房子,丁叔叔有什麽要求。”

“能馬上搬進去住最好。”

“這事我來辦。”夏歧墨一口答應,說完又加了一句,“我也正準備看房子。”

“你看房子幹什麽?”羽詩琴跟過去問,“家裏住的不是挺好的嗎?”

“我喜歡一個人住。”夏歧墨邊說邊往樓上走。

羽詩琴還想再說兩句,夏如年打斷了她。

“他想一個人住就一個人住,孩子這麽大了你老綁在身邊做什麽?”

“我……”

“以後你少管他。”夏如年壓低聲音說道,“就算小寧那孩子也來了,你也別在旁邊做小動作,歧墨現在把人家孩子忘記了就夠對不起那孩子了,你還在旁邊做小動作,老丁一家怎麽想?”

“那萬一歧墨又跟她攪和在一起了呢?”

“要攪和也是我兒子上趕着攪和,上次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宋文清一轉身就把丁寧送出國,人家态度擺在哪裏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我們兒子好,你整天還擔心人家姑娘纏着我們兒子?你那來這種自信?”

“她不希望自己女兒跟我們兒子好那就不讓丁寧來帝都呀!”

“你這是人說的話嗎,老丁一家都調到帝都了,你讓人家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老家,你這未免管得太寬了!”

“我……”

“我說了不要管。歧墨很聰明,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把人家姑娘忘記了,你這麽一搞他肯定會意識到有問題,到時候他去問歧浩,歧浩要是跟他說了,你讓他怎麽辦?”

“用點腦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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