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想立刻見你一面。

這話聽起來悅耳極了。

塔利亞抿了抿嘴唇，雖然知道這個家夥或許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話模糊了的那點邊界也讓她很愉快。原本看起來很冷淡的眼睛有了些許光彩，看着這個不速之客的樣子，也意外地有了些嬌嗔的味道。

“那麽我就先不報警了，蝙蝠。”她說：“說起來，我父親曾經稱你為偵探。”

那是拉斯曾經在評價蝙蝠俠的腦子的時候說過的。

“這家夥的想法帶給我們很大的麻煩，但必須要說的是，他的确聰慧過人。”拉斯說：“他觀察，他分析，他判斷——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偵探。”

這讓塔利亞有點好奇。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她問：“我這次來得很秘密。”

“……”蝙蝠俠的目光轉了回來，但是保持在不聚焦于她身體的某條線上：“我會關注斯塔克的動作和出行，我猜你會聯系他。”

這想法很聰明。

即便塔利亞不去聯絡蝙蝠俠，那麽蝙蝠俠依舊可以通過觀察斯塔克的行為來分析他會見的人，從而判斷塔利亞是否是他的客人。同時，蝙蝠俠還想起塔利亞之前去過法國見斯塔克，因此他會假設拉斯讓塔利亞定期來問候這位盟友。

從斯塔克出刺客聯盟到塔利亞在法國出現，以此為基準點，推算塔利亞再次來找斯塔克的時間……

當然，這是蝙蝠俠不會告訴塔利亞的，但塔利亞逆推回來，也能多少參透他的想法。

所以那雙綠色的眼睛，看起來透徹又複雜。

“那你希望我怎麽稱呼你呢，”塔利亞說：“蝙蝠還是偵探——這兩個我都覺得很适合你。”

她倒是沒對蝙蝠俠這種行為說什麽，反倒像是聊起了天一樣。

“還有你得轉過去，我要換衣服了。”

這個姑娘臉上還有水珠：“當然，如果你能出去的話，那麽我會更高興的。”

蝙蝠俠轉過了身。

他聽到了毛巾擦拭頭發的聲音，也聽到了毛巾落在床上的輕響。塔利亞拿起了自己的裙子，系好紐扣，慢條斯理地。

然後蝙蝠俠聽到了“啪”的一聲。

像是有彈力的帶子打在了皮膚上的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試着盡量不去想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可以轉過來了，偵探。”

塔利亞将毛巾扔到了椅背上，自己坐在床邊，歪着腦袋看他。

她現在其實還是有點濕漉漉的，但是比起剛剛來說，已經是非常正式了。

起碼看起來就像是可以和蝙蝠俠對話的狀态。

蝙蝠俠試着自己先說點什麽，但是塔利亞倒了杯茶給自己，也給他，拿起了茶杯。

“我說過我想好就會聯系你的，對吧。”塔利亞抿了口茶，說：“為什麽來找我？”

“……因為你想的時間比我預料得要長。”蝙蝠俠說：“長很多。”

“那就說明我還需要進一步思考。”

年輕姑娘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品味着茶水：“你來找我，有什麽意義嗎？”

“起碼我現在知道，你或許改變主意了。”

蝙蝠俠并沒有動塔利亞倒的茶，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許那天我應該連你一起帶走。”

“而我絕不可能在那天跟你走。”

塔利亞隔着水汽看他：“你是怎麽會有這樣自大的想法的？”

但她好像也不生氣，又笑了起來。

“你看起來有點後悔，偵探。你是真的後悔沒有帶我上飛機，還是後悔說了剛剛那句話？”

蝙蝠俠沒有回答，看起來……

兩個都是的樣子。

這次會面的結束，是因為巴恩斯感覺不對，所以過來敲門了。

塔利亞丢下一句“我會再好好考慮一下”之後，打開窗戶，讓蝙蝠俠離開了。

在那個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後，塔利亞去開了門，看到巴恩斯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

“巴基？”

塔利亞讓他進來：“發生什麽事情了？”

巴恩斯看了一下沒有動過的茶杯，問她。

“為什麽要送我走？”他說：“我不想離開你。”

塔利亞非常意外。

“我們之前說好的，巴基。”塔利亞試着跟巴恩斯講道理，又猛然想起了那是他被再次洗腦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只能這麽說：“你要聽我的話。”

巴恩斯看起來又變得委屈了，這讓塔利亞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慰他。

“巴基，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說：“我要做的，只是想讓你有一個更受到尊重的未來。”

她其實還是優先考慮通過鋼鐵俠的路徑将巴恩斯送到神盾局，實在不行才會考慮找蝙蝠俠。其實蝙蝠俠還是最次解，塔利亞更希望找一個大家都不認識冬兵的地方，讓他在歐洲的哪個小國家過日子。

這個聽起來更悠閑，也更适合他。

有點田園牧歌，有點歲月靜好。

巴恩斯看起來并不高興，不過這并不是最重要的。

塔利亞在安排好一切之前并不希望巴恩斯再恢複什麽記憶，她現在要保證他的平靜，等到分別的時候再說出自己的計劃。

這樣還能掙個離別分呢。

讓巴恩斯回去之後，塔利亞躺在床上這麽想，然後——

“阿嚏！”

她打了個噴嚏，然後怨念着那只蝙蝠。

——一定是剛剛濕着頭發吹了風，所以才着涼的！

“咳。”

韋恩拿着茶杯，咳了一聲：“阿福，我需要咖啡。”

“您需要睡眠，布魯斯少爺。”

管家端着咖啡壺過來，看着韋恩一臉不快：“我原以為紐約之行會有一個好結果。”

“我低估了拉斯對她的影響力，我早該想到的。”

韋恩想着塔利亞這兩次态度的變化：“這是我的失誤。”

管家嘆了一聲，忽然又聽到了韋恩的問話。

“明天紐約的宴會，有發給我的請柬嗎？”

“差不多有十來張，”管家答：“不知道您中意哪一張，巴洛克風格還是波西米亞風格？”

“風格不重要，”韋恩說：“我要看看邀請人。”

菲斯克公司。

這是金并的公司沒錯，并且在紐約做得還不小。

斯塔克也被邀請了，但是他并沒有出席，原因大概是……

“紐約的階層比你想得還要更嚴苛，塔利亞小姐。”

年輕姑娘穿着一襲白色的禮服出現在了宴會之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金并在她身邊，低頭和她說着話：“而我很顯然，還沒有強大到足夠模糊我出身的地步。”

“階級是文明社會的牢籠，”塔利亞回他：“同樣是一種隐晦的奴隸制罷了。”

她拿着酒杯，和金并碰了一下。

“這個見解很犀利，惡魔之女。”金并誇獎她：“我甚至按耐不住想與你父親見面的心情了——怎樣的人物才會養育出你這樣的女兒呢。”

“只是個普通父親罷了。”塔利亞回。

但卻是個之前想把她當成禮物送出去的父親。

哪怕是拉斯最後妥協了，塔利亞在心裏還是有些解不開的疙瘩。對于塔利亞來說，之前拉斯的很多行為，算是一種背叛。

她一直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和她的父親是相依為命的。

妮莎情況很複雜，在塔利亞小的時候并沒有那個姐姐。妮莎算起來，應該是塔利亞12歲以後才相認的。

所以在塔利亞內心深處，她和父親才是親人。

塔利亞喝了一杯雞尾酒，和金并跳了一支舞，也在這個曲子中下了判斷。

金并并不适合做刺客聯盟的盟友，因為金并的野心太大，若是結盟，一定會被他撤入一樁又一樁因為他大步疾走而惹出的麻煩事裏。

刺客聯盟一直在暗影中生存，對高調的态度就如同吸血鬼見光一樣。

悄無聲息才是……

“砰”地一聲！

玻璃碎了。

尖叫聲充斥着宴會廳，下一個瞬間，不遠處的巴恩斯沖了過來，第一時間将塔利亞抱起來帶走。

在一片慌張的景象中，塔利亞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子，觀察着周圍的動向。

“剛剛那好像不是槍·聲。”塔利亞說：“我怎麽覺得……”

巴恩斯接口。

“……是炮。”

韋恩剛下車，就聽到了慘叫聲。他站在車門後面，看着男女老少沖了出來。在那群人之中，他并沒有看到塔利亞的身影。

但是……只有這一個宴會符合塔利亞出席的條件。

“布魯斯少爺？請您呆在原地。”阿福的聲音從駕駛室傳來：“這裏是紐約，而您……”

“我備用的制服在哪兒，阿福？”韋恩回頭問：“我得進去一趟。”

“去疏散一下人員，巴基。”

塔利亞在正門外不遠處，指揮巴恩斯：“一會兒肯定有別人來，所以只需要幫助別人到空地就可以。”

她看了看四周：“先去撿一頂帽子戴上，別讓別人認出你的臉。”

巴恩斯沒有立刻動身，塔利亞就推了他一下：“去吧突擊隊員。”

寒冬戰士領命而去，塔利亞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如果幸運的話，她今天能夠看到紐約很多的超級英雄來到這附近。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冒着這個風險讓他去那兒的。”

塔利亞一回頭，發現蝙蝠俠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身上還帶着……

一股硝煙的味道。

“你……”

塔利亞話音未落，被蝙蝠俠一把拉走，幾乎是拖到了附近的某處：“……怎麽回事？”

“我剛剛上去看過了，沒有其他傷亡。”蝙蝠俠說：“但是我通過軌跡，找到了炮·彈可能的發射地點。第二次攻擊很可能正在路上，我要去阻止他們。”

他将塔利亞幾乎塞進車裏。

“在情況安全之前不要出來。”

“？？？”塔利亞在車門關上之前拽住了他的鬥篷：“你這人怎麽回事？！”

她跳出了車：“怎麽莫名其妙的？”

塔利亞有點惱火了。

“從最開始到現在，你的行為有一次正常過嗎？自說自話要帶我離開刺客聯盟也好、像是跟蹤一樣定位我也好，你是不是……”

她這是手邊沒有武器，如果有的話，現在已經砍過去了。

但氣急敗壞的小姑娘忽然間定住了，松開了抓住他鬥篷的手。

再看蝙蝠俠的時候，眼睛有了點不同的變化。

“塔利亞，有什麽事情等我……”

蝙蝠俠的話沒有說完。

棕發綠眸的漂亮丫頭踮腳湊在他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這讓那個男人一下子……有些動彈不得。

她擡起頭，眼睛裏帶着一閃而過的狡猾和欣喜。

“我就知道，有個男人喜歡我。”

“塔利亞。”

四周還有尖叫和哭喊，這都在催促蝙蝠俠立刻趕過去伸出援手。

“我要先去那邊了。”

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便消失了，塔利亞站在車旁邊，看着遠處的災難現場。

她伸手摸了一下額頭，上面似乎還有那個男人嘴唇的溫度。

不自覺地，塔利亞的嘴角翹了起來。

去吧，偵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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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真的嗎，就因為我要去少年泰坦，就錯過了這麽重要的時刻嗎？！豈可修！！！

二桶：【還在偷面包

大米：【捂住了眼睛

隔壁的阿薩納西亞：啊！！！【土撥鼠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