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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漉漉的長褲,在身上胡亂地擦了幾把就躺到床上去了,一分鐘之內就閉上了眼睛——他嚴重缺乏睡眠,并且正在發燒。
“我覺得有用的東西……”萊爾嘀咕,任命地搜尋他覺得“有用”的東西。當然,他一點也不想聽凱恩的指揮,只是在逃亡方面,凱恩顯然比他更有經驗,有些時候他能猜出凱恩的用意或者下一步,有些時候不能,而凱恩多半也不會解釋。
他不承認看到凱恩摳子彈那瞬間的軟化——當然不,他可不是什麽同情心過剩的小可愛。
盛夏的暴雨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在普斯特島。
和天氣同樣出名的是普斯特島的溫度差。
淩晨兩點多,凱恩被凍醒,睜眼一看,柔和的壁燈下萊爾把被子團成球,一只腳威武地橫跨過去,半個圓潤的屁股露在空氣裏,腰臀處的凹陷呈現半月形,看上去像被咬了一口的牛奶布丁。
也許是因為回憶起了牛奶布丁的香滑口感,凱恩放棄了踹醒萊爾展開被子的打算,扶着昏昏沉沉的腦袋,翻身下床。
幸好櫃子裏還有一床被子,凱恩搬上床,總算是舒了口氣。
還沒睡幾分鐘,樓下又傳來嗚嗚嗚的聲音和椅子碰撞地面的聲音,凱恩想起底下被打暈的屋主,煩躁地推開被子下床,套上長褲就走到樓下。
一看到凱恩,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掙紮愈發激烈,雙眼瞪得溜圓,數不清的叫喊謾罵全被那條髒兮兮的毛巾堵住。
凱恩拿開毛巾,彎腰湊近大漢,說:“能不能做到安靜點兒?”
大漢的臉因為憤怒憋成了一只飽滿的紅氣球,眼看就要爆炸,凱恩迅速地把毛巾又塞回到他口中,說:“看來不能。”
“等你什麽時候能平靜一些,我們再友好地交談。”
凱恩說罷将大漢重新捆好,确定他再掙紮也不能發出什麽聲音,這才滿意地上樓了。
淩晨四點半,凱恩揉着太陽穴睜眼,看到萊爾正趴在枕頭上熟睡,手枕在臉下,嘴唇被壓得嘟起,乍一看倒有幾分男女莫辯的美麗。
凱恩毫不客氣地推他的臉,“萊爾,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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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呻`吟:“甜心,由衷建議你偶爾可以甜一點。”
“比如說?”
“你可以吻醒我,甜心,這樣我會很樂意起床。”
“如果我不這麽做?”
“噢,甜心,我當然不能拿你怎麽樣,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丈夫’。”萊爾特意把“丈夫”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凱恩背對着萊爾穿衣服的時候,萊爾突然問:“你怎麽了?”
凱恩系襯衫紐扣的動作頓了頓,本想說沒什麽,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變成了:“為什麽這麽問?”
“雖然我很讨厭這麽說,但你大部分時候顯得不那麽愛搭理我。”
凱恩回身挑眉:“顯得?”
“甜心,你總是那麽不可愛。”
凱恩沒有說話,心想,這個美貌的富家子比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更細心敏銳。
chapter 07
凱恩和萊爾收拾好走到樓下的時候,絡腮胡大漢已經沒有昨晚那麽激動了。
凱恩走過去,彎下腰說:“經過幾個小時的緩沖後,我猜你能夠心平氣和地跟我交談了,你說是嗎?”
大漢無力地瞟了他一眼。
凱恩說:“我把這眼神解讀為‘是的’。”
凱恩拔掉塞在大漢嘴裏的毛巾之後,意料之中,被凍了一夜晾了一夜的家夥表現得老實多了,既沒有大喊也沒有謾罵,而是冒出一連串問題:“你們他媽的是誰?”
“我跟你們有仇嗎?”
“莫名其妙地闖進我家,你們是強盜?綁架犯?我告訴你,我就是個窮鬼光棍,不要試圖在我身上榨出油水!”
“……”
凱恩耐心地等着,過了一會兒問:“說完了嗎?”
大漢梗着脖子沒有說話。
凱恩繼續說:“說完了就去開船,你要去那勒。”
大漢吃驚地瞪圓眼睛:“什麽?!誰跟你說我要去那勒的,我不要去那勒!”
“我說的,你要去那勒。”
“不,我要去的是普拉,警長的木匠侄子住在普拉,我要幫警長去拿個組合衣櫃。”
凱恩繼續緩緩地說:“不,你要去的是那勒,無論你有什麽事。”
“你他媽聽不懂嗎?我要去普拉,不去那勒!你個神經病,我去那勒又沒有什麽事,為什麽要去那勒?!”
“噗!”
凱恩和大漢同時回頭,看到萊爾樂不可支地靠在牆上,笑夠了才沖他們擺擺手:“你們繼續。”
見凱恩還是看着他,萊爾一攤手,說:“好吧,我想說的是,你那一套也不是在哪裏都行得通的,遇到遲鈍的人比如說眼前這個家夥,你得更簡單粗暴。”
“喂!我才不遲鈍!上小學的時候大家都叫我‘聰明的小湯米’!”
“那你知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去那勒,不然一拳砸破你的頭,讓你腦漿流一地。”
“……”
“還是堅持去普拉嗎,聰明的小湯米?”
***
絡腮胡湯米的船是個小型貨船,簡陋髒亂得一塌糊塗,凱恩和萊爾寧願在甲板上吹冷風,也不願意呆在滿是臭襪子味道的船艙。
萊爾晃着腿主動開口:“甜心,你看起來不太好,是快死了麽?”
凱恩眯眼看着水面,“閉嘴。”
“那換個問題,怎麽保證湯米一定會去那勒?”
“憑我不是白癡。”
“噢,甜心,我們在這兒很安全,你沒必要表現得像支紮手的玫瑰。”
凱恩淡淡嘲諷:“一直到喪命的前一刻,蠢貨都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甜心,‘蠢貨’這種愛稱太另類了,我比較希望你叫我‘親愛的’或者‘寶貝’,況且,如果能和甜心一起死,我心甘情願。”
“可惜我還不想死,尤其是和你一起死。注意船的航向,有任何異常都叫醒我,登山包裏還有望遠鏡,你去拿過來,四周出現可疑船只也告訴我,我先進船艙休息一會兒,有沒有什麽問題?”
“只有一個問題,甜心。”
“你說。”
“沾了臭襪子味以後千萬別來吻我,當然你一定要的話我也沒辦法。”
***
晴天的普斯特河美得不可思議,水面像星際最美的夜空一樣湛藍,偶爾漾起的波紋猶如情人的眼波,撩得人心裏微癢,卻又同時無比熨帖。迎面吹來的風帶有河水特有的清爽腥氣,讓人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萊爾拿着望遠鏡,不時往遠處看看,可除了幾只水鳥什麽都沒看到。百無聊賴地研究了一會兒望遠鏡,他決定去看看“聰明的小湯米”。
“嗨,夥計,還有多久到那勒?”
“大概兩個多小時。”
“你平時就在普斯特灣運貨?”
“在沒有遇到你們這樣的違法分子之前,是的。”
萊爾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別告訴我你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昨天可是在你的床底下發現不少好料。”
“你翻我的東西?!”
“放松,你現在還活着就已經不錯了,不要要求太高。”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陷入困境的普通人。”
“我相信你是普通人,但是另一個家夥如果是普通人,我寧願去吃`屎。”
萊爾笑了,黑色的碎發柔軟地耷在額頭上,藍色的雙眼顯得很溫和,看上去像個大學生,或者高中生,“看上去你挺恨他。”
“我這輩子沒那麽無力過,我前妻出軌的時候我至少還奉送了她一巴掌,可是昨天晚上,我就像一團死肉一樣,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那你現在為什麽願意送我們去那勒?”
“請注意你的用詞,我不是‘願意’而是‘被迫’,謝謝。”
“噢,你得理解他,他的職業相當……特殊。不過你可以放心,沒人付錢的話他一般懶得殺人。”
“那可真讓人覺得安慰。”湯米下意識地抖了下,問:“你那相好的究竟是什麽職業?殺手?傭兵?賞金獵人?星盜?”
萊爾突然側過頭,說:“問答時間結束,聰明的小湯米,來給我介紹介紹那勒吧,我對那勒的所知僅停留在‘它是個小島’這一點上。”
那勒也是個小島,但面積足足有三個普斯特島那麽大,名義上屬于艾普拉市,但是艾普拉根本不管這個小島,也壓根兒管不了——遵紀守法的公民才服管,牛鬼蛇神可不知道法律是什麽玩意兒。
事實上,那勒魚龍混雜,是星盜、毒販子、逃犯、賞金獵人,甚至還有一些反`政府組織的聚居地。各方的勢力詭異地保持着脆弱的平衡,遵守着共同的和各自的規則——當然跟法律相去甚遠,外來者要是一不小心觸犯了這些規則,就會不聲不響地被地頭蛇幹掉。
“你經常去那勒?”
“不算經常,但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去一次那裏拿貨。”
“你床底下的‘好貨’是買的還是偷拿的?”
“……”
“只是開玩笑。”萊爾笑出聲,“看來那些所謂的規則中并不包括懲罰私下藏貨的送貨人。”
“我會把握好度,他們不會發現的。況且跟我接頭的人也藏,他藏大頭,我藏小頭,要是出了事也能推到他身上。”
萊爾的笑容少了些溫度,說:“看來那勒的規則跟外面的世界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都不過一個“利”字罷了。
chapter 08
“離那勒大概還有二三十分鐘的距離。”湯米提醒。
萊爾嗯了一聲就準備轉身進船艙找凱恩,身後再次傳來湯米的聲音:“我把你們送到那勒之後,你們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如果你不把我們的信息透漏出去的話。”萊爾想了想,又說,“給你個忠告,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徹底地從你腦海中抹去,誰問都不要說。要知道追殺我們的人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還不止一夥,為了信息保密,問出東西之後他們會直接殺人滅口。”
***
船艙裏有張不足一米寬的小床,凱恩仰面躺着,雖然手腳伸展不開,他卻一點也不顯得狼狽,就好像他睡的是兩米多寬的大床。
“甜心,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死不了。”凱恩沒有睜開眼睛,萊爾知道在他進來的那瞬間,凱恩就醒了。
“你打算去那勒幹什麽,我問了小湯米,那勒可不是個适宜居住的小島。”
“正好适合我這種人。”
“那我呢?”
“賈斯帕先生給的一切東西包括信用卡可能都有問題,我一毛都不能動,還有責任管你?”
“噢,這麽說太傷我的心了,甜心,說的好像我們之間就只有金錢關系。”
“不。”
“甜心,我就知道……”
“我們連金錢關系都沒有,在信用卡扔了之後。”
萊爾雙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給這段無聊的對話畫下句點:“好了甜心,我知道你口是心非。”
凱恩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眼睛,一直在閉目養神。
萊爾站得有些累了,也懶得坐到小板凳上,抽了兩張廢報紙墊在床邊,直接靠着床坐在了地上,腦袋就擱在凱恩旁邊,也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萊爾突然說:“有沒有覺得特別安靜?”明明五分鐘之前,聰明的小湯米還在哼歌,現在卻除了發動機的聲音什麽聲音都沒有。
萊爾剛想起身去看,凱恩突然睜開眼睛,迅速坐起身,按住萊爾的肩膀:“等等。”說着一把拎過他們帶來的登山包,翻出一把水果刀遞給萊爾,還想再找點有用的東西時,突然看到了一串很熟悉的東西,凱恩手指挑起那串TT,看萊爾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我讓你找覺得有用的東西,你就找了這個?你準備拿着它跟來殺你的人幹一炮?”
“噢,甜心,你明明知道我更想跟你幹一炮,哦不,很多炮。”
凱恩被他無所謂的态度氣笑了,站起身拿出別在腰側的手槍,彎下腰用槍管輕輕拍了拍萊爾的臉,萊爾不躲不閃,眼中還含着笑,直直地和凱恩對視。
“小子,不要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萊爾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死亡也是另一種開始,或許死後的世界更自由。”
“這算遲來的青春期、叛逆期嗎,憂郁男孩?”
“我喜歡‘憂郁男孩’這個愛稱,為了更匹配這個稱號,我決定再做件從前沒做過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願聞其詳。”
“頭低下來一點。”
“這裏沒有其他人。”
“甜心,沒人說過你對別人的秘密缺乏最基本的尊重嗎?”
凱恩低低地哼笑了兩聲,腰彎得更低了,臉跟萊爾湊近了些。
萊爾突然攬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貼上他的嘴唇,感覺到凱恩試圖推開自己後,很幹脆地在他上下唇來回地舔,把自己的口水塗了凱恩一嘴。
等這個有點搞笑的吻結束,凱恩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你是從前沒接過吻,還是沒跟男人接過吻?”上次那個不算,那只能算咬。
“你猜?”
多半是後者。
凱恩突然說:“憂郁男孩,你多大?”
“還有兩個多月到我十八歲生日。”
“還沒成年的小鬼,會游泳嗎?”
“甜心,我的肺活量足夠把你吻到窒息,就是練游泳練出來的。”
“等會兒躲在船艙裏不要出來,如果我能幹掉他們會回來找你,如果我大叫你的名字,你就立刻棄船跳入河中,明白了嗎?”
“知道了,甜心。”
“如果有殺手跑進船艙,先投降,沒有十成的把握最好不要偷襲或者逃跑,就算被抓住了也不要反抗,我會來救你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甜心,你給我水果刀真的就是讓我切水果的。”
chapter 09
事實上,這時候小貨船已經相當靠近那勒了。
凱恩站在發動機旁邊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湯米,看到了停在港口邊的大型客輪,他默默衡量了下小貨船和大客輪的距離,推測對方有沒有狙擊他們的可能。
突然,一個漏洞閃過他的腦海——小貨船的發動機已經被關掉了,就在剛剛他和萊爾說話、還他媽該死地接吻的時候。
殺手已經在船上了!
小貨船就這麽一點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露天的駕駛室和甲板肯定不能藏人,那唯一能藏人的就只剩下船艙。
凱恩飛快地跑回船艙,在推開簡陋木門的時候不意外地遭遇了一記猛拳,凱恩飛快地彎腰,對方的骨節只擦到了他的顴骨。凱恩迅速回擊,手肘一彎擊向對方腹部,對方沒躲掉,悶哼一聲,後退一步試圖掏槍,但凱恩的手槍本來就拿在手裏,動作比他更快。
凱恩槍口指着男人,這才有空觀察船艙內的情況。
凱恩扯起嘴角一笑,說:“沒想到還是熟人,看在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份上,不如放了萊爾?”
被凱恩拿槍指着的男人正是先前在普斯特港大廳吵架的M丈夫,他的S妻子一身黑色皮衣右手拿槍,肩上扛着昏迷的萊爾。
女人輕蔑地說:“別套近乎,我們可不熟。”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把昏迷的人給我,我把你可愛的丈夫還給你?”
“經不起操的沒用男人,我早就想踹掉他了,你記得瞄準一點,對準他的心髒一槍解決,別猶豫。”女人說着拍了拍萊爾的屁股,“這個漂亮小子可是值五百萬星際幣,我瘋了才會那他跟你換個五星際幣都不值的家夥。”
男人惱羞成怒,“臭娘們你……”
凱恩注意到女人淩厲地看了男人一眼,心下了然,右手大拇指慢慢撥開保險栓,槍口慢慢下移,利落地開了一槍,男人大叫一聲,大腿上立刻多了個彈孔,血流如注。
“既然你想他死,那我不介意幫你這個忙。”
女人沒想到凱恩會這麽幹脆的動手,笑容有些勉強,“那就謝謝你了,省得他分走我一半的酬金。”
凱恩槍口緩緩上移,“這一槍下去會打在第四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之間,就算他穿了防彈衣,也難保肋骨不會斷裂,斷裂的肋骨如果插進肺裏……我想你的麻煩就徹底解決了。”
凱恩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迅雷不及掩耳地扣動扳機。
伴随着槍響的是女人幾乎變調的一聲“停”。
子彈射進了船艙頂棚。
凱恩緩緩說:“你們殺了外面的人引我出去,想要不聲不響地帶走萊爾,這很聰明,沒有比那勒再好的藏人地點。但是,目前,我跟你們一起站在船艙裏,你們想要活着出去就只有一個選擇——放下萊爾。”
片刻的驚慌後,女人很快冷靜下來,沉着地說:“你可以殺掉布萊恩,但我同樣可以殺掉你。”
“不會在我殺掉你之前。”凱恩語調輕揚,左手慢慢從後腰處抽出一把銀色手槍,對準女人的心髒。
布萊恩驚呼:“我的槍!怎麽會在你手裏?!”
女人恨恨地罵了聲“廢物”,不甘不願地扔下了萊爾,右手仍然拿槍指着凱恩。
就在女人一邊扶着布萊恩一邊後退的時候,凱恩突然出聲:“等等。”
女人冷嘲:“怎麽?想要同歸于盡?”
“你們是賞金獵人?”
“我是,這個廢物不是,他就是我包養的小白臉。”
“喂,臭婆娘!”
意料之中。
凱恩繼續問:“知不知道委托人是誰?”
女人說:“你該知道我們這一行的慣例,除了中間人誰都見不到委托人,別說見了,連委托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們只管拿錢。”
“你的任務是活捉萊爾?”
女人哼了一聲:“不然你以為他還能活到現在?”
“先前在普斯特灣的時候,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幾個人想要萊爾?”
“我知道的有四個,兩個被你幹掉了,還有兩個是阿瓦納特別行動部隊的,但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或者長什麽樣子。”
“為什麽告訴我?”
“我得不到的東西為什麽讓其他人得到?更何況,我讨厭特別行動部隊的西裝領口,那簡直就是殘害人的審美。”
“無比贊同。”
***
小貨船靠岸後,女人扶着布萊恩,凱恩扛着昏迷的萊爾,兩人用槍指着對方緩緩往相反的方向後退,直到退到了安全距離。
“再見,漂亮小子家的保镖。”
“再見,小白臉家的S主人。”
chapter 10
“呃——”萊爾呻`吟着醒來,渾身酸麻,喉嚨發幹,腰幾乎快斷了,整個身體像是被零零碎碎拆了又拼裝起來,怎麽都不得勁兒。
他揉按着頸部偏過頭來,看到了坐在小板凳上擦槍的凱恩,又呻`吟了幾聲,問:“甜心,你是不是幹了我?”
凱恩淡定擦槍,頭都沒擡,“想得美。”
萊爾一邊笑,一邊靠着床坐起來,“那可真遺憾。”
“那女人給你用的麻醉針是黑市上流通的強效麻醉針,你現在會有輕微脫水的症狀。”凱恩終于把手槍收了起來,走到房間裏的一張小桌子上拿起了水杯走過來遞給萊爾,“這是我在有限的條件下能弄到的最有效的東西,喝掉它。”
萊爾皺着眉頭喝了一口,評價道:“有一股子尿味。”
“你喝過尿?”
“……”
“不要找茬,喝光它。”
雖然很難喝,但喝掉那杯惡心的液體之後,萊爾确實覺得舒服了一些。
“甜心,我們現在在哪兒?”
“那勒的一個吸毒鬼家裏。”
“偷襲我的人呢?”
“走了。”
“現在怎麽辦?”
“先弄點錢。”
萊爾掙紮着要從床上爬起來,被凱恩按住肩膀,凱恩有些奇怪地看他:“你起來幹什麽?”
萊爾眨眨眼睛:“做什麽來錢最快?”
“搶銀行?”
“……不,賭博。”
***
萊爾歪戴着從吸毒鬼家裏順來的一頂鴨舌帽,穿着件寬大極了的外套,看上去就像個叛逆的嘻哈少年。凱恩目不斜視地走在他身邊,為了配合他的形象,也穿了休閑的T恤和棉布褲子——全是從吸毒鬼家裏淘的。
路過一家簡陋的雜貨店時,萊爾說:“甜心,給我點錢,我要進去買點……東西。”
凱恩掏出一張面額一百的星際幣遞給萊爾,“最好不要是買安全T。”
萊爾從雜貨店出來以後把買的東西神神秘秘地塞進口袋,對凱恩說:“走吧。”
凱恩本想把東西順過來看看,後來還是作罷。
那勒的賭場不像外面世界的賭場,花樣兒沒那麽多,秩序也明顯不如外面的賭場,管理方式更加簡單粗暴。但有一點跟外面的賭場是一樣的——那就是嚴禁出千,并且懲罰手段極其殘忍。
進了賭場以後,看到各式各樣的賭桌,凱恩問:“你要玩兒什麽?”
萊爾反問:“甜心,你有多少錢?”
“675。”
“……你真窮。”
“那你拿自己的錢賭吧,有錢人。”其實凱恩跟萊爾一樣沒有現金,這775星際幣還是翻遍了吸毒鬼的家才找到的。
“甜心,我不跟你見外,去把所有的錢換成籌碼,我們今天贏個痛快。”
萊爾壓了壓鴨舌帽的帽檐,咨詢凱恩:“甜心,我覺得我們出老千就不要出得那麽高調了,就玩兒最普通的Barat吧,你覺得呢?”
“只要你不被人扔出賭場,我随意。”
萊爾果然來到一張Barat的賭桌前,凱恩站在他身後。
胸毛長得像陰`毛的光膀子肌肉男荷官問:“壓莊家還是玩家?”
“玩家。”萊爾說。
荷官發了牌之後,萊爾把兩張牌揭開一個角,站在他身後的凱恩隐約看到是一張紅桃8和一張方塊J。
萊爾把兩張牌放在手裏撚了撚,掀開放到賭桌上:一張紅桃8和一張方塊A。
長相極其惡心的荷官咧嘴一笑:“九點,你贏了。”
“壓莊家還是玩家?”
“玩家。”
萊爾翻牌:一張紅桃9和一張梅花K。
“九點,你贏了。”
這個過程不斷重複,無論萊爾到手的是什麽牌,掀開來的瞬間一定是九點,凱恩仔仔細細地看他的手指,除了發現那靈活的十根手指白皙修長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發現那個荷官的眼神漸漸不對勁兒,凱恩拉起萊爾,在他耳邊說:“不要總是贏,贏十把輸三把。”
萊爾眼睛很亮,在帽檐的遮蓋下像兩顆藍寶石,他拉着凱恩的胳膊,順勢離開賭桌,“甜心,我們去玩兒玩兒別的吧?”
凱恩摟住萊爾的肩背,像情侶一樣親密地攬着他走開,用自己的身體隔開荷官的視線。
萊爾在他懷裏低聲說:“甜心,你實在是太窮了,這點資本,照Barat1:1的賠率,贏一晚上也沒幾個錢,我想玩兒點大的。”
凱恩四下看了看,發現并沒有什麽人注意他們,低下頭問萊爾:“你想繼續玩兒?”
“當然,給我時間,我能贏到這家賭場破産。”
凱恩看了下四周,估算了下真正打起來的話帶着萊爾全身而退的幾率,嘴裏随口應道:“我想在此之前,你會先被賭場的打手打死。”
“噢,甜心,你不能讓我一個人搞定所有的事情,既然我能搞到錢養家糊口,難道你不應該保護我?”萊爾眼角吊得高高的,一副“你不答應就是無理取鬧”的樣子。
凱恩知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證明自己“價值”的地方,不玩兒個痛快、不擺夠高姿态是不會乖乖離開的。
“甜心,我把你那眼神當成‘好的’了。”
要不是個子不夠高,凱恩知道萊爾現在一定會俯視自己。萊爾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甜心,你負責幫我拿籌碼換籌碼沒問題吧?……嗷甜心,你幹嘛打我?!”
chapter 11
後來,萊爾先後玩兒了梭哈,輪盤,骰寶等等,聽取了凱恩“贏十把輸三把”的建議,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贏了接近一百萬。賭場的經理滿面笑容地跟他們說了恭喜,還恭喜了萊爾的好運氣。
但在回去的路上,他們依舊被賭場的六七個打手堵了。
凱恩兩分鐘之內就放倒了他們,等他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之後,凱恩依次去搜他們的身,卻只摸到了一把槍——很顯然,這群人把他們當成了新來那勒的弱雞,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凱恩拿走槍,又帶着萊爾繞了一圈才謹慎地回到他們住的地方,先前的那個吸毒鬼屋主已經因為毒品攝入過量而死,就在凱恩和萊爾占用他公寓的當晚。所以現在他們對公寓的使用相對自由。
晚上,萊爾洗完澡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凱恩正在搗鼓什麽東西,走過去看到一張白紙上标着若幹彩色标記,旁邊還有字體端正的标注。
“甜心,你在幹嘛?”
“梳理一下到底有多少人要殺你。”
“我從十二歲開始就放棄想這個問題了,甜心,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對我的性命抱有無比熱烈的感情,什麽都無法阻擋他們。”
“你是指奪走你的生命?”
“甜心,在我眼裏都一樣。”
凱恩放棄和他讨論這個問題,自顧自地分析:“第一晚的殺手是星盜,鑒于賈斯帕先生的某些主張,星盜想殺你完全有可能。那些星盜還有特別行動部隊的無線電配備,要麽是他們偷了特別行動部隊的物資,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特別行動部隊的物資由專門的後勤特工嚴格保管,偷盜是件難度系數很高的事情;要麽就是特別行動部隊和星盜合作了。”
萊爾眉梢一挑,湛藍的眼珠由于光線的原因顯得色澤濃郁,笑容無比鋒銳:“我父親只是主張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能以任何形式和星盜交換物資,而特別行動部隊主張擊殺一切星盜,甚至組織過幾次追剿行動,結果現在特別行動部隊要聯合星盜對付我父親?”
凱恩中指在紙面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沉着地說:“特別行動部隊一向是利益大于原則,大部分特工只是聽令行事,真正掌握信息的只有少數高層領導……在特別行動部隊,賈斯帕先生有沒有什麽敵人?”
萊爾搖搖頭:“我對我父親和他的組織沒有任何興趣,他也從來不會跟我談論這些事情。”
凱恩盯着白紙上排在首位的紅色圓圈,緩緩說:“萊爾,賈斯帕先生的行事方式和他的主張一樣溫和,他雇傭了我,但我沒必要按照他的方式來,你覺得呢?”
萊爾敏銳地眯起眼睛:“甜心,你決定反擊特別行動部隊?”
“至少找出他們追殺你的原因,我不喜歡一直處于被動的地位。”
“你想怎麽做?甜心,我得提醒你,我們只有兩個人,而特別行動部隊有無數素質良好的特工。”
“你會看到的。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那勒還有兩個特別行動部隊的朋友?”
“甜心,這個藍色的圓圈代表什麽?”
凱恩暫停思考,答道:“這是賞金獵人。”
萊爾又指了指藍色圓圈旁邊的黑線,黑線指向另一個黃色圓圈:“甜心,黃色圓圈是指賞金獵人的雇傭者?”
凱恩點頭:“沒錯,這位神秘的雇傭者目前是唯一不想要你小命的人。”
除了上次那對S`M夫妻賞金獵人,其他追殺者都不吝于槍支彈藥。
萊爾嗤笑:“想要活捉我,再拿我要挾我父親?甜心,我得說這可不是什麽新鮮把戲。”
凱恩沒有說話,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當初那個女賞金獵人寧願放棄任務也沒有傷害萊爾一丁半點兒,委托者明顯非常在意萊爾的安全。
萊爾撐着頭滿不在乎地說:“甜心,除了特別行動部隊、星盜、賞金獵人、神秘委托人,還有其他想要我命的人嗎?”
chapter 12
萊爾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看無聊電視劇的時候,凱恩背着個黑色大包從外面推門進來,一進門就把包摔到地上。
萊爾向他伸出手:“甜心,我希望你沒忘了我的啤酒。”
凱恩把另一只手提着的塑料袋扔到沙發上,萊爾一邊翻找吃的一邊問凱恩:“甜心,你弄回來的這些好家夥不會走火吧,我可不想吃槍子兒。”
凱恩從黑色大包裏掏出一個長方體狀的黑色物體抛給萊爾,萊爾下意識地接住,“甜心,這是什麽?”
“随身電擊器。”
“聽上去還不錯。”
“女士專用。”
“……”
萊爾不爽地辯駁:“甜心,雖然我無時無刻不想跟你發生性`關系,但這也無法掩蓋我是個男人的事實。”
凱恩一邊把黑色大包中的東西拿到小幾上,一邊淡淡回答:“是的,你是男人,打不過女人的男人。”
萊爾仰靠在沙發上,用牙齒咬掉瓶蓋,喝了一大口之後爽得嘆了口氣,眯着眼睛說:“噢,甜心,你确定你的那些女性同僚還能被稱之為女人?真正的女人能用她博大的胸懷安慰你的心靈,當然更主要的是身體,而不是動手動腳動刀動槍的行動武器。”
凱恩一點也不想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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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