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兇手(二更)

江畔看了眼對面的人, 低聲道:“你說。”

小劉全名劉河陽, 人送外號“浏陽河”,今年才二十二歲, 剛從警校畢業, 眉清目秀,成績優異。

在隊裏也是打聽消息的一把好手, 總是能發現一些遺漏的信息。

這也是得到重用的原因。

劉河陽立刻将自己得到的線索說了出來:“我們重點調查了劉子傑、王智和張致遠三個人, 他們去問了幾個同組合的其他隊友後發現,張致遠少了一雙白球鞋,根據他們的說法, 張致遠不算上幾個月前扔掉的一雙鞋,目前應該有5雙才對, 但他家裏只有4雙。”

同等情況下, 失蹤了一雙白球鞋的張致遠要比劉子傑和王智可疑度高很多,當然他們也不能就這麽判定,還需要細查。

“問過他了嗎?”江畔問。

“還沒, 我們正要去問,江隊,你那邊……”劉河陽語速放慢,“有沒有新線索啊?”

沈原椰端着杯子, 作壁上觀。

她雖然不知道對面在說什麽,但很明顯是關于黃妮被殺的這件事,要麽就是發現了新線索。

想到自己在手機上沒有看清楚的兇器,她微微皺眉, 總感覺反射出來的有一些東西。

“沈女士。”江畔湖畔打斷她的思緒。

沈原椰擡眼,冷靜道:“江警官,有什麽問題?如果是剛才的,我有權利拒絕回答?”

江畔點頭,略過這個話題,轉而問:“你确定你所說的線索,包括剛剛所提到的兇器有豁口等,都是真實可靠的嗎?”

“當然。”

沈原椰不懷疑微博的真實性,有前面兩例真實事件的加持,這個微博的存在感已經相當強烈,再懷疑也只是浪費時間。

江畔站起來,高大的身形給人壓迫感十足。

他低頭看向坐在那裏的沈原椰,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的線索,但目前在這種情況下,希望你沒有說謊。”

他徑直走向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時,目光卻落在旁邊櫃子上的一本雜志上。

江畔停住,扭過頭。

封面上的女人極其魅惑的妝容眼神,和剛剛在他面前冷靜據理力争的沈原椰有很大的區別。

沈原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你怎麽還沒走?”

“雜志拍得很漂亮。”

沈原椰一愣,等她回過神來,門已經被關上,外面的冷風忽地鑽進來,又消失在暖氣中。

***

張致遠的公寓裏,此時此刻正站着幾個警察。

劉河陽在詢問他的鞋去向時,對方吞吞吐吐的,瞬間就引起了他的懷疑,現在兩個人正僵持着。

“我沒有殺人。我就丢了一雙鞋而已,你們憑借這個就判定我有嫌疑?這是诽謗。”張致遠坐在對面,冷靜道。

劉河陽默默道:“先生,你理解錯了诽謗的定義。”

正要繼續說下去,門突然被推開,江畔大步走進來,一邊問:“東西在哪?”

劉河陽連忙站起來,“在那邊,已經整理好了。而且我們發現了廚房裏的水果刀。”

法醫的鑒定結果月初就有了,黃妮的致命傷口是脖頸處,被割破了動脈,導致大出血致死。

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傷口,而那個致命傷口造成的原因,經過多次鑒定後,符合水果刀的特征。

江畔突然問:“三個人家裏都有水果刀?”

劉河陽愣了一下,回想道:“王智和張致遠家裏都有水果刀,劉子傑沒有,因為他從來不在公寓裏吃東西。”

張致遠的嫌疑原本是最少的,因為他有室友。

而且他私底下曾經對黃妮謾罵過,這件事別人都知道,心思不像是個缜密的人。

但是今天,他的嫌疑一下子增大了很多。

後面一人過來補充:“兩把刀的表面都沒有血跡殘留,我們已經将兩把刀整理好了,準備待會帶回去化驗一下。”

如果能化驗出來,那這個案子就可以破了。

江畔卻挑了挑眉,“把刀拿過來。”

很快,兩個透明的證物袋被底下的警察拿了過來,整整齊齊地放在面前的桌上。

劉河陽在一旁說:“這兩把刀雖然不是同一家産的,但基本相同,刀刃和刀柄,包括整個長度厚度,沒有太大的微差。”

江畔“嗯”了一聲,蹲下來。

兩把刀都有被使用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帶着白手套,細長的手指将袋子翻了過來。

“江隊,你怎麽搖頭?”劉河陽問。

江畔沒說話。

如果沈原椰說的是對的,那這兩把刀都不是兇器,這樣一來,完全是沒有用的發現……當然他不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有在他們的公寓裏發現有缺口的刀嗎?”他脫下手套,扔在桌上,随口問道。

“沒有。”

線索又斷了。

江畔視線突然定在張致遠身上,“張先生,目前您有殺害黃妮的嫌疑,如果你不說明白球鞋的去向,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話。”

張致遠表情有點難看。

劉河陽很容易說話,但眼前這個明顯不同,不管是外表還是氣勢,都不像是可以糊弄過去的。

他咬牙道:“鞋被一個男的偷走了。”

劉河陽詫異道:“男的?”

張致遠點點頭,說出來後又松了口氣,連忙說:“真不是我殺的人,雖然我覺得黃妮這個女人很婊,但我不至于去殺人。”

他強調道:“我真沒有殺人。”

江畔不可置否,在他對面坐下來,“說說。”

張致遠這才臉色好看了一點,細細碎碎地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具體應該是15號那天,我本來是要回家的,但我後來身體不舒服就不想坐車,直接回了公寓,然後躺床上就直接睡了……”

那天一覺睡醒後,外面的天都黑透了。

他懶得動,直接在床上挺屍,直到後來實在是嗓子幹的不行了,這才準備下床去外面倒水,也就是在坐起來的同時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房間門被鎖,只是掩着的。

張致遠的室友那天有個通告,所以不可能是當時回去的,他覺得可能是歹徒,就沒發出太大聲音走到了房間門後。

借着那一道門縫,外面客廳窗戶透進來的大廈燈光,他看到了玄關處的那個背影,很明顯是個男的。

“鞋就這麽被偷了。”張致遠攤手。

“就這麽一件事,你剛才扭扭捏捏不願意說出來,你這不是幹擾我們查案嗎?”劉河陽忍不住說。

“我一個大男人,鞋被偷了,自己還看着被偷了,說出去讓我的粉絲怎麽辦?我不要面子的啊?”張致遠嗆道。

劉河陽小聲嘀咕:“也沒多少粉絲嘛。”

張致遠卻是将目光定在了江畔身上,“江警官是吧,我可沒殺人,這件事我就說了,就是這麽回事,你們要是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江畔沒說話,手指扣在腿上,思索着。

“而且大冬天的,神經病才去穿白球鞋殺人……”他抱怨到一半,突然頓住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是不是那個偷了我鞋的人要栽贓陷害我!”

張致遠突然福靈心至,“一定是這樣的,偷了我的鞋去殺人,這樣子你們警方肯定就會往我身上查,他就一點事情都沒了……媽的!讓我知道是誰非得弄死他!”

劉河陽皺着臉,“江隊。”

……

沈原椰覺得自己需要動動腦筋。

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自從微博能夠預知未來這種情況發生後,每次她都會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上次仔細觀察後才發現張文滔的住址,如果錯過了,估計現在又是不一樣的情況了。

這次情況更為複雜。

沈原椰想了想,決定去樓下的小超市買了一個放大鏡,“這裏賣放大鏡嗎?”

收銀員回答:“有,您往就在第三個貨架的往裏走,最上面一排,然後就能看到了。”

沈原椰去那邊找了一個比較大的,對着看了一下,放大的倍數還可以,螞蟻點大的字都能看清楚。

然後才拿出手機,關注黃妮,滑到最下面的死亡現場照片後,将手機屏幕對準了放大鏡下面。

微博黑科技的像素真的很好。

沈原椰感慨,她放大無數倍後還能看見刀柄上的花紋,最後逐漸到了刀刃上。

露在外面一小半刀刃反射出來黑色的褲腳,除此之外,還有一小半亮着光的東西,由于太小就很模糊。

沈原椰仔細分辨了一下。

刀刃不過這麽點大,按照這個比例,兇手的身高,還有燈光的情況,這個應該是下半身帶有的東西。

也就是褲子上或者是手上有的東西。

褲子上應該不太可能有這麽亮的東西,看情況應該是手上的,應該是裝飾一類的東西。

照片逐漸消失。

這次沈原椰動力十足,又重新關注黃妮,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那一個亮光處,放大鏡對準。

亮光很小,不大。

沈原椰跑到房間裏,給自己戴上手表和手鏈,一一試過以後,發現這個照出來的光都挺大的。

她猜測那應該是戒指。

平常人戴戒指不會特意,要麽經常,要麽不帶戴,如果是去殺人,不可能特意帶着戒指,那就是平常戴戒指,殺人的時候也沒取掉。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是個戴戒指的穿白球鞋的男人。

沈原椰被自己的推斷驚了一下。

她趕緊拿開放大鏡,飛速地找到了最近聯系人裏的江畔,沒有思索就撥了過去。

對面響起暗啞的聲音:“沈女士。”

沈原椰捏捏耳朵,“江警官,我有新線索,不知道你信不信,但那個兇手應該平常會戴戒指,就算不是戒指,也是手表手鏈一類的。”

信息量太大,江畔過了一會兒才問:“沈女士,你到底……”

沈原椰很正常地打斷他的話:“我會算命。”

算命是個好掩飾的方法,上次張文滔就這麽被她唬住了,這次也可以用來搪塞一下,反正對方不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

“算命?”江畔喉嚨裏溢出一聲笑。

沈原椰鎮定地應了一聲。

江畔一邊記錄剛才的信息,一邊抑制不住好奇心,問道:“沈女士,你如果會算命,不如算算我的命?”

作者有話要說: 江畔:沈女士。

原椰:江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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