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善臻堂
瀾汐話還不曾說完,澪涵便已起身,桃花眼抛給他一對兒“算你狠”的白眼,壯士扼腕般應道,“我去……”
瀾汐只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靜靜看着『他』。
澪涵極其厭惡修煉,才這般與二殿下對着幹,本想着挨不過便回聖天池,有什麽好稀罕的!細細想來,回了聖天池,姑姑仍是要逼着『他』修行,橫豎『他』是躲不過去了,倒不如就順了這厮的意,總好過回了聖天池,日日叫人盯着好。
利弊理清,澪涵臉上便再沒有一絲苦色,恍若醍醐灌頂般甘之如饴起來,也不介意這厮故意拿喬,谄笑道,“禀主子,小的願意去善臻堂,誓與主子生死相随!”
瀾汐聽了極為受用,卻仍舊冷着臉催促,“手腳利索些,若是今日上課遲到了,便罰你午膳。”
澪涵一陣風便蹿了出去。
善臻堂有文師和武師之分,剛聽講的便由文師講解靈力形成、構築、使用等理論知識,考核過關後便交由武師實際驗證,并進行一些靈力技巧的修行。
瀾汐是因着之前氣海受創才不曾進行靈術的修行,理論知識卻是通曉好些遍了,遂被安排直接進了練武場。
練武場細分之下又有三重,瀾汐進的是第一重,基礎練習。随着靈力掌握得越發純熟,便可進入更高一重,清淵便身在第三重,已是善臻堂的佼佼者,離着問鼎也只差幾步之遙。
澪涵自打進了善臻堂便忍不住好奇的東張西望,這玩意兒比聖天池的修行地不知要寬闊多少倍,一個人修煉的時候總是無聊透頂,卻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多的人,彼此讨教、比劃、解惑。
老師還不曾來,練武場內已經聚集了好些學生,三三兩兩争論不休,然而,瀾汐甫一出現,全場便安靜了下來,衆人倒是規規矩矩地行着禮,只是澪涵眼尖,瞥到有那麽幾個嘴角的不屑,偏頭看看二殿下,倒是神色如常。
瀾汐不欲多說,免了禮後便領着澪涵立在一旁守着,澪涵朝着那幾個人狠狠瞪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縱是你單方想要安寧,偏有那麽些小人嘴賤。
澪涵自忖不是順風耳,便知這些話是故意說給瀾汐聽的。
“我還道今兒來的誰呢?原是二殿下親駕呀!”
“可不是,咱都是一小苦讀,才終得文師首肯進了這練武場,哎,只嘆家世不殷啊!”
“倒也不盡如此,你瞧,清淵大殿下不也是天君之子,大殿下不還是從文師那兒得了肯定才來的練武場嗎?只是,大殿下天賦異禀,年紀輕輕便進了第三重,想來登頂之日不遠矣。”
“正是正是。哎,倒也難怪,自古便是嚴父慈母,如今興這嚴母慈父之風,也是在理。”
澪涵聽到這兒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些人膽敢如此放肆,是欺負瀾汐有娘生、沒娘疼?
天族從來不是一言堂,天君權利再大,也要考量着五大氏族的勢力,軍統宮、禮儀宮、戶文宮、法令宮以及星宿宮。天君的一言一行,五大氏族都看在眼裏,他們完全有權利在天君言行不當時出言相告。
五大氏族的設立當初原是始尊天君用于時時警醒自己所用,倒是這年歲流逝中,五大氏族的權利越發變味,直至令天君忌憚卻也無能為力。
柔然天妃便是軍統宮軍長老偃橋的三女兒。
而出言輕薄的那位便是戶文宮戶長老梵侑的獨孫黎軻,嬌寵得沒了邊兒的。
瀾汐雖貴為天後之子,到底是與天後不親厚,便是天君欲替他出頭,都不得不考慮五大氏族的影響力,真真是左右為難,所以他們才膽敢這般調笑而不顧天家尊卑。
澪涵卻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覺身旁這人怎得這般能忍?平日裏倒是能把『他』制得死死的,怎得此時卻成了啞巴?
心裏一時氣悶,便不管不顧地要出氣,想都不想當即大喝一聲,“呔,無理小人,罵誰呢?!”
黎軻巴不得有人與他嗆聲,當下來了興致,“罵誰?誰沒娘養就是罵誰!你是何人?可知我是何人?!”
“啐,沒娘養總強過你個有娘養卻養出的混賬!你管我是誰,我更懶得管你是誰!”
黎軻豈料這小子竟這般膽大妄為,又伶牙俐齒,氣得滿臉通紅,堵了半晌才急吼吼罵道,“愣着作甚?!揍『他』!”
“來呀來呀!怕你是小狗!”
澪涵說着撸起袖子邁開架勢便英勇迎戰了。
瀾汐打聽到那些閑言碎語時便開始不停告誡自己要忍,要忍,一忍再忍!
事情鬧大了,是斷然不能讓娘親替自己出面的,他直覺這般做了定然會糟蹋娘親這百年來付諸的
苦心。
父王更是不能求,他雖年幼,這麽些年對于這天宮的形勢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紮人的話他只當左耳進右耳出,死死咬着牙關,緊緊攥着拳頭,回想着前夜娘親溫暖的懷抱,期盼着能澆滅眼下的怒火,豈料耳邊的喧嚣竟是愈演愈烈,他終于妥協般睜開雙眼,便看到了足以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澪涵與那戶長老之孫正扭打在一起,圍了一圈瞧熱鬧的!
若說為何這澪涵與黎軻打架不用靈術,莫不是靈力不夠?
此道非也,最初他二人确實是用的靈力對決,只可惜澪涵那混小子覺着靈力打來打去沒有實在感,不夠解氣,當下震碎了黎軻撐起的護身結界,一個閃身便結結實實踹了黎軻一腳。
黎軻叫那一腳氣得早将靈術抛之腦後,本能地一把揪住澪涵的頭發,撕扯在一起。
這便有了瀾汐眼前的一幕。
瀾汐震驚得手足僵硬,片刻後終于晃過神來,正待勸阻,便聽到當頭一喝。
“這幫兔崽子,作死呢!還沒開始上課就打架?!”
瀾汐瞬間領悟此語言下之意,難道上課了就可以打架?不可置信地回頭,便看到了一個威風凜凜的身影。
寬額長臉,身長足有八尺,金發高高束起,留了一臉絡腮大胡,腰間配着一柄古舊的劍,倒有幾分落拓劍豪的風範。
昨日瑤華宴,涅羅纏着采兒姑娘悄悄給他藏了兩壇女兒紅,一夜痛飲,這番宿醉起身,才誤了善臻堂的講課,慌不急待地趕過來,竟是瞧見這般有趣的場景。
定睛瞧見那被人壓着痛揍的竟是嚣張跋扈的黎軻,啧了一聲,忙使了定身咒,将二人拉開,心裏直嘀咕這麻煩是惹上了。
再瞧瞧那位虎虎生威的娃娃,極為面生,他記得不曾教過這位學生。随後便看到朝着那娃娃走去的人,竟是二殿下!心下恍然,必是這黎軻平日裏嚣張慣了,今日欺負到了二殿下頭上,叫人給教訓了去。
只是為人師表,面子還是要做足的,立時板起一張臉,“你們這是何事不和?鬧得竟是要互毆出氣?”
“都怪他!”
“都怪『他』!”
二人竟是異口同聲,因着行動被封,便氣呼呼地瞪着對方,龇牙咧嘴,恨不得解了禁立馬撲過去撕咬一番。
涅羅很是頭疼,便朝着二殿下行了禮,“屬下見過二殿下,不知二殿下可否道清此事的究竟。”
瀾汐抿抿嘴,朝着涅羅作了一揖,“您今日起便是我的老師,無須對我行禮,學生瀾汐見過老師。”
涅羅瞬間覺得這二殿下太招人疼了!
瀾汐繼續說道,“今日之事實屬怨我,是我管教無方,叫下人莽撞唐突了,老師罰我便是。”
澪涵一聽,幾欲吐血,正待回嘴,卻被瀾汐冷冽的一個眼刀硬是逼了回去,當下冷哼一聲偏過頭去,不願見他這般俯首做小。
涅羅聽着卻是直犯難,這位可是貨真價實的二殿下,天君家的老二,若真得罰了,明日他便可以收拾細軟滾蛋了。
偏有人不長眼色,神氣活現地朝他喊,“老師,你看他自己都認了,你罰便是,若是天君怪罪,我讓我爺爺替你說句話就是!”
涅羅擱心裏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卻仍不敢妄動。
“老師,您依善臻堂的規矩罰便是,父王不會為難老師的。”
瞧瞧,多麽懂事,多麽明理的好孩子。
可涅羅還是不敢罰,着實沒這個膽子。
“大叔,好歹算你是好漢,人是我罵的,架也是我打的,你沖着我家主子直皺眉作甚?!有什麽要打要罵的都沖着我來,我一人承擔!”
乖乖,涅羅心裏大為欣賞地豎起了大拇指,這溯汐殿出來的人,素質就是不一樣!
老大難也解決了,罰個小小的下人,既不會拂了戶長老的面子,也不會得罪天君,真真是一舉兩得,萬般良策也!
“咳,如此說來,你倒是個敢作敢當的孩子,”說着似有若無地瞄了眼黎軻,“便這麽着吧,繞着這練武場跑個十圈,也算是給你鍛煉鍛煉筋骨。”
“十圈?!”澪涵已經覺得自己死了。
“那就二十圈。”
涅羅輕輕說道,娃娃,為師已經挑輕的罰了,還敢讨價還價。
“十圈十圈!老師您趕緊放了我,我這就去跑!”
澪涵苦着一張臉悲壯地踏上了漫漫長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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