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拜年

? 祁逸炀其實根本就沒在聽旁邊的幾個女生在說什麽，他一直注意的是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韋亦的表情，他心裏計算的是要不要繼續下去。

“祁逸炀？”

“嗯？”聽到女生叫他，他應了一聲。

“你……沒什麽。”女生的笑容收了一些，她轉頭看向韋亦，“班長，你怎麽都不說話？”

“啊？”韋亦一直在神游，聽到有人叫他就應了一聲，“哦，沒什麽想說的，你們聊吧。”

明明是和平常一樣的語氣，女生卻覺得……班長似乎在生氣？氣氛忽然就冷了下來，女生的一個朋友連忙開口：“煙花大會過一會就開始了，我們去找個好位置吧！”

“好啊。”女生連忙接過話，“我們去那邊看看吧。祁逸炀你覺得呢？”

祁逸炀看着韋亦低着頭的樣子，左手握拳抵住唇擋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好。阿亦，跟着我，人開始多了，別走丢。”說完他伸出右手去拉韋亦的手。

有了他的話，這個動作就不顯得突兀了，只不過那個女生伸出的手默默地收了回來。

韋亦在女生們沒注意的地方掙紮了兩下，手還是被祁逸炀握住了，他沒忍住擡頭瞪了他一眼，他這一瞪，祁逸炀沒收回手還更加握緊了一點：“抓緊了，別走丢。”

“我又不是小孩子，走丢了也能自己回去。”韋亦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但是我不放心你。”祁逸炀放柔了聲音，“乖啦。”

韋亦心裏一肚子的煩悶，可聽見祁逸炀的話，最終像是放棄了一樣低下了頭：“知道了。”說完，沒再掙紮，乖乖地讓祁逸炀牽着。

祁逸炀看着韋亦的反應，滿意地笑了起來。祁逸炀這一動作，隊形就又變成了2+2模式，女生和她朋友走在前面，祁逸炀牽着韋亦走在後面。

四個人最後在煙花大會開始之前還是分開了，韋亦被祁逸炀牽着，後來發現女生們不見了還奇怪了下，祁逸炀說是被人群沖散了，韋亦也就相信了，他不知道的是人的确多，但是要跟上兩個女生還是輕而易舉的，祁逸炀剛剛是故意慢慢降了速度，和她們分開的。

“去哪裏？”韋亦被祁逸炀拉着不斷地穿過人群，忍不住問了句。

“去一個視野好的地方。”祁逸炀回頭對他一笑，繼續拉着他往外面擠。

韋亦被祁逸炀拉着，旁邊是往前走的人群們，可他們兩個卻和人群走得反方向，韋亦不知道祁逸炀要帶他去哪裏，但是他卻沒有一點不安，任由那個人帶自己去一個未知的方向。那樣的信任在後來的那幾十年，都不曾消失。

祁逸炀帶韋亦去的其實就是他們剛剛坐的地方，這個時候人們都往廣場上去，這邊幾乎沒有人。放煙花的地方在和廣場有一江之隔的對面，這樣能保證煙花的碎屑不傷害到人。他們坐的位置正面對着江對岸，視野開闊。人們都有潛意識，有什麽活動都往前面湊，但是煙花這東西其實在哪裏看到的都一樣，它是在高空綻放，不影響任何一個人的觀看，所以祁逸炀才拉着韋亦回來了這邊。

“好地方就是這啊？”韋亦坐在原來的地方，哭笑不得。

“對啊，”祁逸炀朝他調皮地眨了下眼睛，“這裏看得也很清楚不是嗎？”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祁逸炀話音剛落，遠處就一聲炮響，然後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上綻放，緊接着，越來越多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顏色各異，形态各異，各種各樣的煙花交織在一起，美不勝收。

韋亦沒再說話，他靜靜地看着天空的煙花。沒有遇見祁逸炀之前，他爸媽曾想帶他來看煙花大會，但是韋亦不想出門，所以這幾年來一直沒有來看過，而今年，他來看了才發現原來煙花是這樣美麗，雖然短暫卻美好，而此刻和他共享這番美景的人，是他認識了幾個月的好朋友。

遠處的廣場上傳來人群的歡呼叫嚷，韋亦的耳邊卻安靜地只聽得到煙花綻開的聲音，還有身邊的人的呼吸。

又一個美麗的煙花綻放，韋亦轉頭看着身邊的人。煙火的顏色在黑暗中，照耀到了身邊的人的臉上，一種煙花一種顏色在那人的臉上交替。韋亦沒有看到祁逸炀微笑，可是他在那一刻卻覺得祁逸炀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然後，他看見祁逸炀轉過頭來看着他，嘴巴張張合合像是說了什麽，卻因為煙花的聲響，他一個字都沒有聽見。他忍不住靠近，湊在他耳邊提高了音量：“你說什麽？”

祁逸炀今天第三次揉了揉他的腦袋，真正笑了起來：“沒什麽。”他一樣大聲地回複。

韋亦嘟了嘟嘴，卻沒有追問，坐直身子重新看向煙花。

祁逸炀揉他腦袋的手沒有收回來，改為摟住韋亦的肩膀，把人往自己這邊靠了靠，韋亦感受到他的動作，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動。

煙花大會結束已經是10半了，之後還有新年敲鐘，也是在中心廣場，所以很多人在煙花大會結束之後并沒有離去。祁逸炀雖然也想留着韋亦一起過新年，但是家裏家人還等着呢，所有看完煙花大會，祁逸炀就和韋亦慢慢散步回了中心公園，在這之前韋亦給他爸打了電話，他爸讓他等一會。

韋爸來的時候，祁逸炀正和韋亦分着吃一支雪糕。雖然是年三十，但是還有好些店開着，兩個人走着走着韋亦說想吃雪糕，祁逸炀就買了一支，兩個人一起吃，畢竟韋亦就是心血來潮，真要他吃一整支他也吃不下，所以祁逸炀只好陪他了。

“大冷天的吃什麽雪糕？”韋爸看着這兩個人，一人賞了一個“糖炒栗子”，不過力道很輕。

“爸~”韋亦蹦起來站到他爸身邊，“嘿嘿，就吃了一點啦。”

“叔叔好。”祁逸炀把吃幹淨的雪糕棒扔到一邊的垃圾通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韋爸笑了笑，“叔叔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家離得近我自己過去就好。”祁逸炀看了眼韋亦，“叔叔你們回去吧。”

“那成，那你自己小心。”韋爸對祁逸炀很放心，“那我們先走了。”

“祁逸炀，再見。”

“再見。”

祁逸炀一個人慢吞吞走回家，他爸媽還沒睡，兩個人一邊拌嘴一邊看着電視上的春晚，祁逸炀覺得心一下子就暖了，外面帶回來的那些寒氣都不見了。

“回來了？過來一起看春晚啊，餓不餓，吃點東西。”祁媽看了他一眼，又看回電視。

“好。”

祁逸炀笑着走過去。

春晚或許很無聊，或許還有很多人吐槽，但是這種時刻和家人在一起看，也覺得很開心。

接下去的日子，兩個人也沒怎麽見面。畢竟新年伊始，是各種拜年啊，走親戚啊，加上祁爸祁媽是個官，總是有人各種來串門說拜年，有些想走後門的都被祁爸祁媽拒絕了，一些來拜年的不能推，祁爸祁媽就會找別的借口把禮還回去。

舊的一年就這樣過去，而新的一年也帶着氣息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