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中考

? 祁逸炀紅着眼眶笑着坐近了一些：“爸媽，只要你們能接受我，其他人的目光我不在乎。我不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我也不想你們為了我放下你們現在的一切離開這片國土，你們還是人民官員呢，還要為人民謀福利呢。”

祁爸什麽都沒說，只是在祁逸炀伸手過來的時候擡手握住了他的手。

祁媽擡起另一只手，心疼地撫過祁逸炀的臉頰：“祁逸炀……”

“媽，”祁逸炀側臉吻了吻祁媽的掌心，“真的，只要有你們在，我就什麽都不怕。”祁逸炀說完看向他爸爸，那個沉默的中年男子，一向來嚴肅的臉色也出現了難過，“爸，媽，我知道你們還擔心……我喜歡阿亦的事情……”

祁媽輕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爸媽，我保證，我對阿亦是真心的，這種真心是以一輩子為期限的。我也向你們保證，如果阿亦對我沒有那種情感，我一定不會去打擾他，我也不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阻礙，相反的，我想要和他一起前進，和他一樣做一個讓父母驕傲的孩子。爸媽，好嘛？”

祁媽美麗的臉頰上滑下兩道淚水，她看着自己的兒子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再點頭。祁爸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後伸手把妻子摟進了懷裏，再對着兒子笑了笑。

祁逸炀沒有哭，可是那一刻他的心卻因為爸爸那個笑容而覺得酸澀無比。

從出櫃到現在，這段日子過得太艱難，可是比起上輩子那樣的情況，已經好得太多，祁逸炀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就像祁逸炀說的一樣，他不會去阻礙韋亦的發展，他更想做的是和他一起前進。在那之後，祁逸炀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帶早餐和韋亦一起吃，和韋亦一起吃飯一起做作業，沒有人覺得他不一樣，可是只是韋亦隐隐覺得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祁逸炀看他的眼神深處總像是壓抑着什麽一樣。可他并沒有詢問，只是笑着和祁逸炀繼續玩鬧，甚至越來越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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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亦韋亦，這道題怎麽解？”

“等會，我看一下。”

“好好，之前老師說這道題中考很可能會考，我不太懂，你教教我哈。”

“知道了。”

祁逸炀去廁所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又有人在自己位子上請教韋亦問題，他沒立刻過去，而是在門口站了會看那人一臉頓悟離開之後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你都快成為輔導老師了。”祁逸炀貼心地把自己剛剛接好的水的水杯遞給韋亦。

韋亦笑着接過喝了一口：“快中考了，大家都着急，我有空教教他們就當自己複習了呗。”

“你倒是心寬。”祁逸炀用手拄着下巴側過臉看他，“就不怕把他們都教會了，中考的時候一個個都把你比下去啊？”

韋亦聞言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不怕。”

祁逸炀早就知道他對自己的信心有多足：“是是是，阿亦最聰明。”

不理會他的調侃，韋亦學他也拄着下巴側臉看他：“那你呢？有信心嗎？我可是要報市一中的啊。”市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可想而知分數線有多高，韋亦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他擔心的是成績一直不怎麽特別出彩的祁逸炀。

祁逸炀聞言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要是我考不上怎麽辦？”

韋亦一怔，說實話他們之前有聊過這個話題，那時候祁逸炀也是說會和他去一所高中，他莫名地就對他産生了信任，覺得他說可以和自己一起就一定可以。可眼下祁逸炀忽然問他如果他考不上怎麽辦，韋亦有些呆住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看韋亦呆呆的樣子，祁逸炀坐直身子，伸手揉了把他的頭：“跟你開玩笑……”

祁逸炀的話還沒說完，韋亦就出聲打斷了他：“那我就和你去一所學校。”聲音堅定，“我想和你去一所學校。”

聽着韋亦認真的言語，祁逸炀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知道啦知道啦，沒我你活不下去，對吧？”

韋亦原本很認真地在對待這個問題，卻被祁逸炀類似調笑的話語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瞪了他一眼：“誰說的，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好嗎，哼。”說完也坐直了身子打開一本書看了起來。

祁逸炀笑：“是是是，你最厲害。”說完，眼底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閃過一絲落寞。

可是，阿亦，我沒你不行。

中考的日子很快來臨，老天爺也像是疼惜這群孩子，天氣難得好的不行，不悶熱也不下雨，很多在考場外等着的家長都高興了些。雖然說考的好不好和天氣沒關系，但是在這樣的日子看到晴天還是會給人一點安慰。

不少父母都在校門口等着，祁爸祁媽和韋爸韋媽就随意多了，送兒子到了學校，囑咐他們平常心應對之後就安然地去上班了。

考試持續了兩天，最後一門考完的時候，有人面色沉重，有人笑容滿面，祁逸炀和韋亦卻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有不少人在偷偷對答案，還有人想來找韋亦對答案，但是都被韋亦拒絕了。都考完了，對不對答案都改不了卷子了，還不如保持着好心情放個好假。

班主任帶了他們兩年，從現在起他們這群人就畢業了，這個班又是公認的好班，班主任一時還真有些不舍得。宣布了之後填志願和那畢業證等相關事情後，班主任難得說了一些感性的話。

“從今天起，你們就從這個學校畢業了，不管過段日子成績出來是好是壞，你們都要坦然面對，誰都有超水平發揮的時候，也有失誤的時候，不要驕傲自大也不要消沉。你們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希望你們每一個都能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好了好了，就說到這裏吧，還有啊，你們這些小沒良心的，不要因為之前對你們兇了點，以後就不回母校看看了啊，要知道我們也是為你們好……”說到最後，班主任的眼眶都有些紅了，她之前一直都是帶初一，這是第一次帶了兩年，要看着自己的學生畢業。

考完了，解放了，要去新的環境了，要和相處了兩年甚至三年的夥伴分離了，再加上班主任的這番話，有些感性的小姑娘已經紅了眼眶在那邊偷偷抹淚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小男生再去嘲笑女生嬌滴滴了，一個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都有些不舍。

相處了兩年，再不怎麽說話還是有些感情的，祁逸炀敏銳地感受到了身邊的人的難受。他什麽都沒說，只是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韋亦的手。對方呆了一會，用力的回握過來。

不管時光怎麽變遷，還是我們身邊的人來了又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考完了，自己的東西自然是要都搬走的，不少同學是準備了好幾個紙箱子把自己的書還有各種雜物放進去裝好，再由爸媽帶走。祁逸炀和韋亦都是走讀生，東西稍微少一點，但是書還是裝了滿滿一個塑料收納盒，那會這玩意也算貴的，所以大家基本都用紙箱子。至于這塑料收納盒，是祁媽給他們兩個買的。

自從那次談話之後，祁媽沒再對于他們兩個的親近說過什麽，對韋亦也是一如既往地好，韋爸韋媽也看不出什麽異樣，但是只有祁爸祁媽自己知道，他們的心裏對韋家爸媽總是覺得有些愧疚。

但是他們還是選擇相信祁逸炀，相信他對很好地處理這一切。

放假之後，有不少人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成績出來。那會填志願是靠自己估算成績然後綜合學校以往的錄取分數線自己選擇的，而不是像高考一樣知道了成績再填志願。韋亦和祁逸炀對了标準答案之後，韋亦知道自己的分數要上市一中肯定沒問題，但是祁逸炀……

不過他的擔心也是多餘的，也不想想祁逸炀這個重生的人要是中考失利他得多丢臉，所以祁逸炀估出來的成績只比韋亦低了一點，這還是他故意的，咳咳，考過媳婦什麽的，媳婦會受打擊的。

韋亦對祁逸炀相信得很，他說沒問題了那就沒問題了，瞬間開心的要命，連兩家的大人都被他們感染，一起吃飯的時候直接都在規劃這兩個人的高中生活了。不過最開心的還是祁爸祁媽，想當初祁逸炀叛逆，打架不學習，這現在他卻能上全市最好的高中，他們覺得這都虧了祁逸炀認識了韋亦，因此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老是去敬韋爸韋媽酒，弄得他們都不好意思了。

看着開心的四個大人，祁逸炀和韋亦相視一笑，舉起倒着果汁的杯子碰了碰。

那之後，兩家六口人還一起給祁逸炀和韋亦搞了個“畢業旅行”，大家一起去了一趟雲南，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假期。

咳咳，這開心的六個人完全沒去在乎現在只是估分填了志願，正式的通知還沒下來呢，每年招生的變數打折呢。

不過嘛，要是這兩個人進不了一所學校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他們去學校領通知書的時候，看着手中一模一樣的兩份通知書，祁逸炀笑着攬過韋亦的肩膀。

“以後也請多多指教啦，阿亦。”

“好啊。”

七月流火，但是他們的心裏卻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