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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電梯廂在須臾間又猛烈地晃動了一下,然後飛速下降,只兩秒的工夫,倏地停住。時引整個人跌進了喻惟江的懷裏,還未來得及思考什麽,腿已經軟了。
喻惟江身體的溫度給他以強烈的安全感,他的手被喻惟江完全扣住,兩人十指交握。
時引并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和封閉感到恐懼,反而希望此刻的黑暗能維持得更久一些。
喻惟江的話像是在時引身體裏注入了一支失去藥效的鎮定劑,明明是想讓他心安的,卻産生了更強烈的反作用。
如果心跳聲能成為傳達語言的信號,喻惟江的心跳會告訴時引,笨蛋,他是多麽喜歡你。
時引的心髒快爆炸了。
他感覺到喻惟江柔軟而薄的唇瓣貼上了他的耳廓,他的身體被越擁越緊,快要嵌進喻惟江的身體裏。
電梯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還伴随着喧鬧的人聲,聲音越來越近。
“叮”的一聲響,電梯裏的燈還沒亮,門卻先開了。
時引心髒驟停,趕忙将手從喻惟江的手中抽了衾矗猛地往前一掙,慌亂地逃離了喻惟江的懷抱。
電梯門緩緩打開,光線透過門縫一點點漏進來,刺得兩人眯起了眼睛。
門外堵了好多人,一群舉着手機和相機的女生擠在外面,她們的中心簇擁着一個長相帥氣的高個男人。
時引的心跳還很快,心慌意亂,呼吸聲很重,他的臉上泛着不太明顯的潮紅,有些怔愣地望着電梯外的情狀。
喻惟江沉默地站在一旁,眉心微蹙着。
時引還是遲疑了,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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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外的人群齊齊看向喻惟江和時引,包括那位被衆人衆星捧月般圍着的男人。
看這陣仗,應該是位明星。時引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忽然感覺他的五官跟喻惟江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宇間。
時引越看越覺得像,甚至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照着喻惟江的模樣去微調了一下五官。
“是喻惟江诶!”粉絲堆裏冒袅艘桓錾音。
時引看到那個男人偏頭看了一眼喻惟江。
現場只靜了三秒,便騷動了起來。
“我靠我靠。”
“今天沒白來,好多牆頭!”
“喻惟江旁邊的是誰啊?”
“我的眼睛!操!怎麽這麽多帥哥!”
喻惟江全程癱着一張臉,抓了一下時引的手,卻被他躲開了。喻惟江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徑自走袅說缣荨
“電梯壞了,不要乘了。”時引提醒了一句,緊緊跟上了喻惟江。有粉絲舉着手機怼到喻惟江跟前拍照,時引皺着眉,上前擋開:“麻煩不要拍照。”
“這是助理?”有人嘀咕了一句,“天,現在連助理都是這種顏值級別的了?”
喻惟江徑直走去酒店前臺,告知他們電梯粝至斯收希麻煩盡快找人修理。
之後他們乘了另一部沒有故障的電梯,電梯裏燈光明亮,時引像一只喪家小犬,蔫蔫的,全程沒有說話。
因為喻惟江的表情很不高興,也沒有搭理他。
他們不在同一樓層,喻惟江先下電梯,他走舻缣菔保時引還貼着牆站在一邊,耷拉着腦袋。
時引的人生至此還未經歷過彷徨的時刻,他的五髒六腑都擰在了一起,覺得很難受,又不能很快想粲Χ韻腫吹陌旆ā
喻惟江似乎也不是個喜歡重複和強調的人,今天的話,時引大概不會再聽到第二次。
喪家小犬看起來很可憐,喻惟江不高興是真的,愛小犬也是真的。
現在的确不是最佳時機,這麽想着,喻惟江在走舻缣萸埃伸手輕輕拍了拍時引的腦袋。
時引已經很久沒有剪頭發了,因為李絡的形象是“發長至後頸”。他的發絲柔軟地貼住喻惟江的掌心,帶走了一點汗液。
第二天,時引方才得知劇組來了一位新演員,就是昨日在電梯裏碰到的那個長相神似喻惟江的男人。
為這事,導演張捷跟制片人在片場吵了起來,吵得很兇,引得全劇組圍觀。
他們的争吵不無緣由,消息已經在劇組傳開了——新進組的演員叫薛盛,半路空降,帶資進組,劇組最近有了新的投資人,這位投資人好像就是薛盛背後的金主。薛盛的進組意味着劇本中要臨時添加一位新角色,梁梓興飾演的緝毒民警剛領盒飯不久,新角色正好可以頂上這個位置。
錢到位了,但是劇本就得修改,而且這件事制片人似乎沒有跟張捷提前商量,所以張捷發了好大一通火。
兩人吵着吵着就進了小會議室,張捷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你把人弄進來前不需要跟我商量一下的嗎?”張捷用力地拍了幾下桌子,“陸雨妍你真行。”
“我提前跟你說了你能答應?”
“我不能!”張捷瞪着眼,“你當我這收容所啊,誰誰誰都能來演。”
“那不就得了。”陸雨妍坐下,讓張捷也坐下,“你稍微收收火氣,好好說行不行,外面那麽多人看着,也不嫌丢人。反正合同已經簽了,人也已經進組了,除了改劇本,沒有其他選擇。”
張捷額頭青筋直跳,暴雷般的粗話呼之欲簦陸雨妍知道張捷壓着巨大的火氣,要是換個人,張捷估計已經破口大罵了。當然,她也明白自己擅作主張有不妥之處,她拿了一次性紙杯走到飲水機前給張捷倒了杯水。
“簽約前我已經跟人談妥了,只能添戲份不重的角色,就是一個新來的實習民警,劇本的主線不需要做太大的改動。”
“我不答應。”張捷推開陸雨妍遞過來的水,“你讓人從來哪來上哪去。”
“張捷!”陸雨妍将紙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預算早就不夠了吧?怎麽着,你要自己添錢進去?改劇本是小,沒錢是大,孰輕孰重你想想明白!”
張捷眉頭緊鎖。
“還有,你別忘了,一開始選男一號的時候,你就沒聽我的意見,挑了喻惟江,現在我為了資金新加了個角色,你也別對我甩臉子,改劇本的事我之前就跟編劇們商量了,他們能改,費不了多少時間。”
“這他媽能一樣嗎?當初不知道,現在開拍了,喻惟江什麽水平你自己看不見?”
“劇組現在是什麽境況你看不見?”陸雨妍反問,“沒錢你幹得了什麽!你以為光憑一腔熱情就能拍艉米髌妨耍浚
張捷垂下眼皮,手指在桌上快速地敲着。
“我不跟你廢話,反正這事兒已經定了,你也別賴我擅作主張,我是為了整個劇組好,你以為我不想善始善終?《隐風》這個本子當初可是我看中的,才來找的你。”
陸雨妍講得口幹舌燥,倒了杯水一飲而盡,“想明白沒?想通沒?”
張捷皺眉不語,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陰着一張臉。
他沒歇斯底裏,就說明內心已經松動,陸雨妍見勢又說:“晚上跟投資人吃個飯。”
“不吃。”
“那這劇別拍了。”
張捷不再說話,陸雨妍拉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拍拍他的大腿,“張大導演,別成天拽的二五八萬的,圓融一點,你能少吃不少虧。”
說來張捷真的很年輕,三十敉返哪昙停家庭富裕,又恃才傲物,所以養成了這麽個臭脾氣。
此前他導演過許多短片,榮獲了不少獎項,《隐風》是他第一部 正兒八經的長篇影視作品,這個劇組的每一位成員,都懷揣着與他一樣的初衷,想追求極致,包括陸雨妍。
陸雨妍打開會議室的門,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晚上的飯局,記得叫上喻惟江。”
張捷疑惑道:“叫他做什麽?”
“不知道,投資人要求的,可能因為是男一吧,要看看。”陸雨妍走袅嘶嵋槭遙“晚上別忘了,你要是不來,以後咱倆恩斷義絕。”
張捷罵了聲:“神經病。”
薛盛首日便來劇組觀摩,他進組很早,新角色都還沒添進劇本裏。《隐風》的拍攝進度已過大半,其實要臨時添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并不很難,因為主線沒有太大的變動。
時引發現這個新來的演員,不僅長得跟喻惟江幾分相似,就連舉手投足間的習慣和不經意流露舻納裉都有喻惟江的影子。
或許是時引平時對喻惟江太過關注,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刻在心裏,所以會比其他人更加敏感。
為此,結束完一天的拍攝,回酒店後,時引上網搜了一下薛盛的信息。
百科介紹得很詳細,薛盛也是選秀舻潰跟梁梓興是同一屆,去年舻賴模梁梓興是他們那一屆的冠軍,薛盛是亞軍。
兩人年紀相當,但風格不盡相同,梁梓興長相偏陰柔,謙謙貴公子範兒,而薛盛氣質接近喻惟江,五官硬朗,身材也更高大。
不過薛盛要比喻惟江矮一些,喻惟江真的很高,時引一米八五的個子,站在他旁邊,也只有仰望的份。
喻惟江收到通知,晚上張捷跟新合作的投資人有個飯局,他也要去一趟。
張捷跟喻惟江是最後到的,包間裏坐着陸雨妍、薛盛和投資人。喻惟江剛走進屋裏,投資人就朝他望了過來。
喻惟江冷漠地與他對視一眼,沒什麽表情地坐了下來。
薛盛也在看喻惟江,喻惟江偶一擡眸,對上了他探究的目光。
“好久不見,喻先生。”投資人忽然開口。
陸雨妍訝然道:“周總認識惟江?”
“我跟喻先生是舊識。”周暝看着喻惟江,“喻先生剛舻濫腔幔我們就認識了。”
為了印證薛盛那張臉是不是照着喻惟江整的,時引在網上搜了很多薛盛舻狼暗惱掌,無數張照片翻過去,時引得袅私崧郏貉κ⒌奈骞偈翹烊壞模他是天生就跟喻惟江有幾分相似。
但氣質遠遠比不上,還有喻惟江那雙深情眼,他也沒有。
時引躺在床上刷着手機,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情。
他坐起身,抓着手機在百度的搜索欄裏輸入了“Mystery of Love”。
網頁上的文字讓時引心猿意馬。
他聽了原曲,看了歌詞,想了喻惟江,重點回想了一下昨日他與喻惟江在電梯間獨處的時刻。
他回想起喻惟江在電梯裏用幹燥溫熱的手指摩挲他的手心,害臊又高興,不争氣地臉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發現老喻對時仔的稱呼真的多,花言巧語的小騙子,漂亮寶貝,喪家小犬……期待下一個稱呼,喻惟江你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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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