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5章
喻惟江開着周暝的車在就近的商業街兜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還未打烊的甜品店。他進店挑選了一番,雖然不知道時引愛吃哪種口味的蛋糕,但又想制造一個小小的驚喜,不願主動去問他,于是糾結着挑了好一會。
喻惟江問店員哪種口味的蛋糕比較甜,最好帶水果多一點的,店員告訴他甜度都差不多,如果喜歡水果多的,可以選什錦水果款。
喻惟江覺得一堆水果混在一起的蛋糕最難吃,于是又問店員:“有提子味的嗎?”
店員搖搖頭:“沒有呢,先生。”
喻惟江最後選了一款草莓味的冰淇淋蛋糕,蛋糕分量小,卻精致,堪堪夠兩到三人享用,上面點綴了很多草莓,連冰淇淋奶油都是粉色的。
周暝站在喻惟江身後,耐着性子等他,見他千挑萬選,終于挑了一個滿意的蛋糕。
周暝的心情有點微妙。
喻惟江這個人他肯定是動不了,再喜歡也只能在心裏觊觎一下,除非喻惟江也有那個想法。
可眼下這個情狀,讓周暝不得不懷疑喻惟江已經談上戀愛了。
他不屑地腹诽,暗道對方真是個嬌滴滴的公主,喜歡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又想,喻惟江竟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喻惟江不發一語,接過店員包裝好的蛋糕,徑自走出了蛋糕店。
周暝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已經談戀愛了嗎?”周暝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喻惟江不做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周暝頓覺興味索然,合着他還真是個工具人,他有些不快,刻薄地說:“口味這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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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惟江轉過身:“什麽?”
“喜歡這種類型的?”周暝眉梢微挑,垂眸瞥了一眼喻惟江手裏的蛋糕。
“什麽類型。”喻惟江冷着臉,但也沒有失态。
骨子裏的修養造就了喻惟江的性格,他就是這樣的,很少心生怨怼,不會輕易跟人生氣,即使對方曾經傷害過他。
“生氣了嗎?”周暝一步一步走到喻惟江面前。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
“別這麽說,好歹我們還有一段恩怨,好歹我對你還是很感興趣。”
周暝解開襯衣的第二個扣子,手指挑開衣領,側過臉去,将側頸上一道細長的疤痕露了出來,讓喻惟江看。
“看到了嗎?”周暝将領口撩得很大,露出一大片肌膚和突出的鎖骨,“這可是你的傑作,惟江。”
周暝正視着喻惟江,任襯衫領口歪在一邊,他看喻惟江的眼神裏暗含着風情,說話也不是責怪的語氣,還略顯暧昧。
周暝一副純良又無辜的模樣,反客為主,倒顯得當初像是喻惟江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回想起當時,喻惟江仍然覺得惡心。
朱停遇和時引跟了喻惟江一路,半程差點跟丢,他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在一家蛋糕店門口看到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他們被迫停在了紅綠燈路口。
“朱老師,”時引開口道,“喻惟江當年是不是把那個人打傷了?”
朱停遇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當初被喻惟江的父親壓下來了,瞞得密不透風,知道內幕的人應該寥寥無幾,更遑論時引這個圈外人。
“我聽說的。”時引說。
朱停遇嗯了聲:“打了,還進醫院了。”
“這麽嚴重?”時引不禁蹙眉,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象當時的場面。
朱停遇告訴時引,那個投資人叫周暝,在一次飯局上給喻惟江下了藥,趁他無意識的時候将人帶去了酒店。具體過程朱停遇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喻惟江清醒後,給了周暝一腳,把人踹吐血了。
綠燈亮了,朱停遇重新啓動車子,駛過了路口。
這種傷是要進局子的程度,時引覺得有些後怕:“他沒出什麽事吧?”
“你問誰?”
“喻惟江。”
“沒事。就那一腳還不至于把人踹死,那狗玩意兒進醫院是因為撞到了花瓶,把脖子劃傷了。”朱停遇緩緩駛向蛋糕店的方向。
周暝和喻惟江站在夜色裏,周暝伸出一只手,緩緩地擡到了喻惟江的身前,腹部的位置。
“還記得嗎?”周暝的中指指尖碰到了喻惟江的衣服,“當時,你就是踹在我這裏的——”
在周暝的掌心即将按在喻惟江腹部的那一瞬間,喻惟江還未來得及後退,周暝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到了一邊。
“離他遠點!”時引狠狠地推了周暝一把,動作粗蠻,還順勢擋在了喻惟江面前。
時引呼吸有些急促,他是下了車就跑過來的,朱停遇還在車裏坐着。
夏季的夜晚依舊很炎熱,時引擋在喻惟江的身前,後腦勺貼近喻惟江的鼻尖,喻惟江聞到了他頭發上散發的洗發水的香味,還有淡淡的汗水味道。
時引鬓角的頭發被汗水沾濕了,頭發長到了脖子的位置,發梢軟軟地貼在後頸上,視覺感受上看着很熱。
周暝為時引的長相稍稍出了一會神,不料對方看着他的眼神充滿敵意,聲音聽着也有些耳熟。
時引——周暝想起了剛剛在喻惟江手機上看到的那個名字。
原來不是個女人,而且,喻惟江的口味不僅不俗,相反眼光還極高。
周暝面色不虞看着時引:“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時引反問,冷聲道:“別他媽動手動腳的。”
“你怎麽在這?”喻惟江問時引。
時引不敢轉過頭去,氣勢弱了一截,背對着喻惟江聲若蚊蠅:“我來接你的。”
“跟着我過來的?”
時引掙紮片刻,老實地點了點頭。他的後頸浮現出淡淡的紅色,發梢微濕,一滴汗珠順着發梢滾落下來,流進了領口。
喻惟江想時引應該很熱,可能也在緊張。
想到喻惟江手中的蛋糕有可能是為眼前這個小帥哥買的,周暝對時引冷嘲熱諷了一句:“沒想到喻先生還有這麽沒教養的朋友。”
時引微微一笑:“那是,我哪比得上您有教養,當着外人的面直接就扯衣服了。”
周暝眉心一蹙,低頭看了眼被扯開的衣領,他冷着臉把領子扯了回來,扣上了紐扣。
“時引!”朱停遇坐在車裏喊了一聲。
喻惟江循聲看去:“他怎麽也來了?”
時引轉過了身,擡眸瞄了一眼喻惟江,飛快垂下眼眸,說:“你現在有事?”
“沒有。”
時引擰着眉,心道沒有事你跟這個色胚出來幹嘛。
“那我們回去吧。”
喻惟江嗯了一聲。
時引已經準備好一百句辱罵周暝的話,但是他沒有多作糾纏,都無從罵起。
離開時,時引頻頻回頭,然後看到周暝倚在車門上,目送着他們離開。
時引很少暴躁:“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他熱得心浮氣躁,擡手撩了一下黏在後頸上的頭發。
時引的臉都熱紅了,喻惟江将蛋糕盒裏的刀叉拿了出來,解下纏繞在包裝上的裸色小皮筋,放慢了腳步,逐漸落在時引的後面。
“時引。”喻惟江叫住時引。
時引停下腳步轉過了頭,看到喻惟江走近又飛快地把頭轉回去。
喻惟江走到他身後,撩起他搭在後頸上的頭發,攏成一束,纏上細小的裸色皮筋,随意地紮了個小揪。
喻惟江的頭偏到時引的身側,撩起時引鬓角的一绺頭發,替他別在耳後,動作自然又随意。
“不熱嗎。”喻惟江問。
時引更熱了,老實地說:“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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