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守男德(求訂閱) (1)
大衆臉男被踹得臉色瞬間一白, 也明悟眼前這家夥是個比狗還不好惹的角色。
他在崔有吉的目光下冷汗淋漓、雙腿發軟,捂着褲.裆虛軟道:“我,我說。您別報警......”
這戰戰兢兢的泥鳅樣兒, 一看就是小喽啰。崔有吉更不耐煩了, 把人喊起來,讓他背靠大樹一五一十地把犯罪經過全部說出來。
現在四周沒別人, 崔有吉嫌悶得慌便把口罩摘了下來。
大衆臉男餘光瞄了他一眼, 嘴上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是一偵探所的助理,前陣子有人給了我老板一筆錢,聲稱你養父母欠了他們很多錢,但由于你養父母失蹤,至今不知道生死,從法律上也無法追蹤你的責任。他們就讓老板調查你......看看你會不會和父母之間有什麽聯系。”
搞半天原來是催債的?
崔有吉雙手抱胸, 跟審訊犯人似的:“那之前在B市跟蹤我的人是你們不?”
大衆臉男忙不疊點頭。
崔有吉遲疑了一下, 轉頭問夏如冰:“他說的是真的不?”
男人反問:“你以為我是測謊儀?”
崔有吉故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說:“您畢竟是心理刑偵學的專業教授......”
夏如冰:“你自己感覺。”
崔有吉撓頭, “我覺得是真的吧。”
夏如冰:“那就是真的。”
崔有吉:“?”
這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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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了夏大教授的敷衍。
看來只能自力更生了。
崔有吉繼續審訊大衆臉男,“剛才跑掉的那個人是你老板?”
“嗯......”
“現在打電話把他叫回來。”
大衆臉男欲哭無淚, “老板他不會回來的......”
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知道現在回來就是送死。
崔有吉從他兜裏摸出手機, 冷冷道:“你說他不回來我就把你胳膊砍了, 再把你JJ踩斷,我不信他這麽沒有人道主義。”
大衆臉男:“......”
崔有吉直接找到通訊錄裏備注為老板的電話撥通過去,結果那頭卻顯示不在服務區。
“是這個號碼?”他狐疑地看了大衆臉男一眼。
大衆臉男生怕他再踹自己一腳, 讓自己從此斷子絕孫,當即點頭如搗蒜:
“是的是的, 就是這個沒錯。”
下一秒, 崔有吉生氣地擡腳踹向他, 喝道:“好啊, 你居然騙人!”
大衆臉男慘叫一聲,捂緊褲.裆淚流滿面。
他恐怕以後連生兒子的機會都沒。
這時夏如冰卻道:“他沒有騙人。”
崔有吉:“你不是說你不是測謊儀嗎?”
夏如冰看了他一眼,說:“偶爾可以充當。”
......
最後他們還是以報警收場。
不過這期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去警局錄寫信息的時候,崔有吉沒帶身份證,并忘了自己身份證號多少。
面對衆人的目光,他有點尴尬。
自己距離上次穿越已經過去一百多年,忘了很正常。
但這在衆人眼中就不正常了。
崔有吉仿佛能透過這些目光看到他們心中的小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
但随後夏如冰直接幫他報出了身份證號碼。
崔有吉不禁吃驚地問:“你怎麽知道?”
夏如冰淡淡道:“上次在B市酒店辦入住看過一眼,就記住了。”
過目不忘??
崔有吉可不信,這肯定是有預謀的。
他更加篤定了夏如冰是自己粉絲的想法。
跟蹤案在如今十分常見,大衆臉男沒有實質性的犯罪行為,頂多被拘留幾天。
這件事乍看沒什麽稀奇的。
畢竟當事人是最近挺紅的流量明星崔有吉。跟蹤他的狗仔每天都不計其數。
但負責該案的陳警官深究下去,卻隐隐感覺到不對勁。
就宛如冰山海岸下浮起的一角,令人心驚。
首先是在刑偵界赫赫有名的夏教授被牽扯了進去。
其次,這不是簡單的狗仔跟蹤案。
據大衆臉男敘述,主要犯罪動機是因為崔家破産導致的催債。
而大衆臉男口中的老板更是連夜搬空了偵探會所徹底人間蒸發,就連警方也找不到其蹤影。
陳警官想要繼續調查下去,上頭卻草草說“結案吧,涉及明星,鬧出社會新聞影響不好”。
他也無可奈何。
私下裏,陳警官去找了一趟夏教授。
他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路上有點堵,等陳警官推門進來時,對方已經到了。
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看一本書。
陰天光線黯淡,可他坐在那裏,近乎透明的白皙膚色,就像一副大師筆下的靜态素描般,光影鮮明。
陳警官心想,對方不像教授,倒像崔有吉那樣出現在電視劇的明星。
這時夏如冰向他招手,“陳警官,好久不見。”
陳警官走過去,跟服務員要了杯白水坐下。
“是好久沒見了。”
他有些唏噓。
前兩年第一次見到夏教授時,自己還是個肩膀無星的小片警。他在警校裏就聽過對方的傳說,什麽目前國內唯一一個擔任過FBA高層的華人,剛回來就幫助S市當地警隊接連破獲全國特大案。
夏如冰緝拿的,全是最窮兇惡極的罪犯。
甚至塵封數十年的死案,僅憑一個線索,他就能畫出特征肖像,在十幾億茫茫人海中精準地鎖定犯人。
當時警校很多人的偶像都曾是夏教授。陳警官也是其中一員。
不過很可惜他後來退出刑偵隊,專心在大學裏搞學術去了。
兩人稍稍寒暄過後,陳警官講述了自己的懷疑。
“我覺得這個跟蹤案...不簡單。或許跟前陣子崔家父母失蹤案有所聯系。”
夏如冰點點頭,說:“我知道。”
陳警官奇怪道:“那您為什麽不繼續調查下去呢?”
他上次看夏教授和崔有吉同進同出,還一起遛狗,兩人關系似乎很不錯。
涉及專業,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會出手幫忙的。
夏如冰抿了口咖啡,語氣平緩:“抱歉,我現在的工作已經與警隊無關了,我也沒資格去管這事。”
“您怎麽會沒有資格!”陳警官激動道:“現在咱們全警隊看的刑偵資料都還是您寫的呢!”
夏如冰還是那句:“抱歉。”便繼續低頭看書了。
像在無聲地送客。
咖啡店外面陰雨綿綿。
走出門,陳警官感到些許失落。
他不知道夏教授在這幾年間經歷了什麽。
但目前來看,對方心中只有學術,對一線現場刑偵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
......
此時崔有吉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自己家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文中對崔家的描述不多。
【崔家父母早年靠在東南亞做輪渡生意起家,後來更是站在時代的風口,90年開礦山、00年炒房做房地産,涉獵實體産業,積累了豐厚身家。
但在商海沉浮,難免有翻車的時候。
破産如山倒,夫妻倆齊齊失蹤。
直到崔嘉佑後來重新締造了一個商業帝國,他們才現身回來。不過那時候,兩人看起來老了起碼十歲......】
回憶到這裏,崔有吉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崔嘉佑。
他對崔家破産的內幕一無所知這很正常,畢竟自己只是養子。
但崔嘉佑就不一樣了。他本該是崔氏企業的繼承人,又在危急關頭被轉移到了國外,肯定知道一些什麽。
現在是北京時間PM3:21。
英國倫敦時間AM8:21。
崔嘉佑正拿着一個三明治在趕往教室的路上。他聽到自己給弟弟特設的電話鈴聲響起,臉上流露出笑容,掏出手機接通:
“喂?有吉啊,我現在要去上課,晚點再打給你......”
崔有吉凝重道:“我有急事。”
崔嘉佑腳步一頓。
崔有吉:“爸媽到底為什麽失蹤?這幾天已經有催債的人找上門了。”
“不可能!”崔嘉佑咬了咬牙,有些急躁道:“你只是養子!他們不可能會找你的。”
崔有吉:“但事實就是這樣,跟蹤我的人剛被警方抓獲。我把案情經過拍照微信傳給你了。”
崔嘉佑點進微信,一口氣浏覽完後關掉。
他的手微微顫抖,頭腦頓時混亂。
那些人...還是盯上弟弟了。
崔嘉佑簡直無法想象,他們怎麽敢的!
“你有受傷嗎?”他忙問。
如果有吉受到傷害,自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崔有吉說:“沒有。”
崔嘉佑心裏稍稍安定了一點。
崔有吉失望地說:“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什麽不肯對我說嗎?”
“不是我不想對你說,而是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這樣吧,你去找小叔,爸媽做的那些事,他應該更清楚。”崔嘉佑思索片刻說道。
小叔......
對方如今應該在鄉下老家。
挂了電話,崔有吉若有所思,決定抽空回老家一趟。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另一邊。
匆忙接到消息趕來見崔有吉的董敏,在聽聞跟蹤事件的始末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和警方一樣,她也不希望這件事繼續發酵下去。
崔家破産、崔家父母失蹤的消息至今沒有傳到網絡上。可一旦洩露,勢必會引起網民讨論。
不管怎樣都會對崔有吉造成不好的影響。
就算他拒接李斯的新電影,後續還有兩個國內頂級運動品牌的代言呢!
為了避免雞飛蛋打,董敏選擇做和事佬。
甚至跟蹤事件在圈內小範圍傳開時,她也撒謊是狗仔跟拍,決口不提與崔有吉家世相關。
......
墨西哥海邊別墅。
陽光明媚,海浪翻滾,被點綴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幾人正在汪洋海面上踩着沖浪板。
男人将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懶洋洋地戴上墨鏡,繼續躺在沙灘椅上曬日光浴。
白人管家畢恭畢敬地遞上手機:“BOSS,您有國內來自星光娛樂公司王總的來電。”
男人接起。
對方簡略地說:“崔有吉拒絕了田園綜藝,也拒接拍李斯的新電影,我們無法找到下手機會。”
“哦?”
男人挑起了眉,連李斯這種誘餌都能清醒地拒絕,看來這個崔家小子有點東西。
“您看...他是不是發覺了什麽?”
“或許吧。這麽看崔有吉比他爸媽可聰明多了,應該能活久一點。”
男人忽然來了興致,端槍把對面正在沖浪的人全部掃射一遍。
撲通撲通。
一具具沉入海底的聲音,是那麽美妙。
太陽刺目。
他眯了眯眼,愉快地哼着小曲思考崔家的這個養子到底能掀起多少花浪。
周二早上第一節 是夏如冰的課。
不出意外的,崔有吉的論文又被退回了,批注理由是他的參考引用率仍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內容不夠翔實生動。
崔有吉看着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的夏教授,欲哭無淚。
咱倆都同居了,至于這麽折磨老子嗎?
此刻他又有些懷疑起夏如冰到底是不是自己粉絲了。
...
下午,崇南大學劍館。
這天訓練結束,其他人都散了。
只有崔有吉留下來。大家知道他是例外,每晚夏教練都要給他開小竈。
所以他身上的擊劍服都沒脫,就站在原地。
夏砀走過來。
崔有吉說:“我要加入國家隊。”
“你再說一遍??”
夏砀本來以為崔有吉遲疑了那麽久,是不想進國家隊。
不過不進也無所謂,國家隊沒錢啊,在沒有拿下奧運冠軍之前都算是“清貧”。考慮到崔有吉現在的經濟狀況,夏砀本來暗地裏都已經給他物色了好幾個俱樂部。
結果現在,對方忽然跟他說要進國家隊。
夏砀有點懵住了。
崔有吉重複道:“我要進國家隊。”
夏砀上下打量着他,“你咋了?受什麽刺激了?”
崔有吉搖了搖頭沒說話。
經歷了跟蹤事件,他覺得自己還是進國家隊比較有保障。
雖然現在是法制社會,但夏如冰在小說裏不也被變.态威脅麽。
人家對他這麽好,他應該知恩圖報。現在攪黃了夏如冰和阮樹在一起的可能性,崔有吉就只能自己親自上陣了。
只要自己進入國家隊,為國争光,也會擁有要求相關部門貼身保護對方的資格。
“算了。”夏砀也懶得多問,說:“我改天幫你辦理手續。”
崔有吉:“謝謝。”
“跟我還謝什麽?生分了。”
夏砀也套上了擊劍服,摩拳擦掌道:“過來,跟為師練練。”
崔有吉詭異地看了他一眼,遲疑道:“您認真的嗎?”
夏砀:“廢話!”
崔有吉嘆了口氣,只好上場。
身為二次穿越者,崔有吉最初遭遇了空有劍道理論,身體卻跟不上的情況。
再加上夏砀天天觀察他的破綻,所以那時他們才會打成平手。
換作現在的自己......誇張點說,秒殺十個夏砀不成問題。
傍晚的劍館靜悄悄。
夕色透過窗戶斜照進來,傾瀉滿地。
崔有吉戴上面罩、手套,拿起劍。
因為是普通切磋,他們省略了行禮這個步驟。
夏砀看着對面的學生,喊道:“開始吧!”
這陣子的訓練,夏砀自認為已經十分熟悉崔有吉的出劍路數。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他決心掰贏一局,讓學生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免得對方到時候去國家隊,被那邊的教練給挖走了。
對面。
崔有吉屏息凝神,呼吸法吐納,渾身進入到了一種很玄妙的專注境界。
就好像時間靜止。
夏砀在他的視野裏自動放緩了動作,肢體的每一個破綻都表露了紅點。
砰!
弓步向前。
崔有吉的鞋底猛地落在木質地面上發出悶響。
夏砀看出了他進攻的意圖,往後躲避。
呵,小樣。
你是我親手帶的學生,我還不知道你下一步想幹什麽嗎?
夏砀心中得意,他甚至能猜中崔有吉下一秒往左側偏上27°刺!
這是一個運動員根深蒂固的習慣,很難改變。
如他所料,崔有吉的劍精準地從這個角度刺了過來!
夏砀預判了,但卻仍然沒擋住。
因為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快如閃電!這簡直不是正常人類能擁有的速度!
令他根本無法抵擋。
夏砀踉跄着後退。
冰冷的劍尖刺中了他的胸口。
一局結束。
青年收劍,鞠躬道:“謝謝教練指導。”
夏砀呆若木雞。
他在做夢吧?是吧??
上次和崔有吉打個平手已經夠離譜了,這次更是直接輸給了對方。
怎會如此?
夏砀現在尴尬不已。
另一邊,崔有吉察覺到了什麽。
高情商的人此刻勢必會有所行動。
他看到夏砀黑如鍋底的表情,趕緊蹲在地上大喘了幾口氣,以手扇風,像是耗盡全身力氣了般說道:
“夏教練....您太厲害了...……為了攻破您的破綻.....我眼睛都快看瞎了...腦細胞差點燒幹。”
“這次僥幸險勝而已......如果有下次....我覺得自己還是會輸給您......”
夏砀平靜地說:“別裝了。”
崔有吉:“?”
夏砀搖搖頭,嘆息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大家都說你演技爛。”
崔有吉:“......”
打擾了。
不過雖然贏了夏砀,但崔有吉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了不起。
憑借上一世的修行,他只是提前掌握了劍道而已。
經過上百年的經驗積累,在實戰方面,普通人根本難以匹敵自己。
而夏砀卻精通擊劍運動上的理論、戰術,當他的老師綽綽有餘。
他不想失去夏砀,才故意耍了點人情世故上的小聰明。
這一幕落在夏砀眼中,簡直哭笑不得。
哎......這個學生呀。
真是個絕世天才!!
必須留住。
夏砀眼中驟然迸發出強烈的光芒,扔掉手中的劍,像抓小雞似的抓住崔有吉的胳膊,說:
“走!老師請你吃晚飯去!”
崔有吉一頭霧水,夏砀輸給他不生氣嗎?
正常人應該都會有點難受吧。
然而夏砀卻闊氣地把他拉進學校附近的一家大飯店,點了幾個大菜。然後給他......點了一份清湯寡水的健身餐外賣。
崔有吉再次:“.......”
夏砀邊嘶哈邊大口嚼着醬牛肉和香辣牛蛙,邊絮叨:“沒得辦法,你是運動員。”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不?
崔有吉合理懷疑夏砀當初退役有一點是因為吃。
夏砀卻還在擔心這學生贏了自己跑路,想着要拿點真本事出來套牢對方。
他幾杯小酒小肚,語重心長說:
“小崔啊,今天雖然你險勝于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驕傲。我老夏就是這兩年煙酒不忌喝垮了身體,體能早就不行啦。這場比賽對你來說沒有實戰的參考價值,外面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崔有吉點點頭,說:“我知道。”
夏砀:“等你去了國家隊,日常訓練還是要在我們大學裏搞的。畢竟你還是學生,要是耽誤了學業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還是你的教練。
這正合崔有吉心意。
他看過小說,當然知道夏砀有多牛逼。
單論教學,那些國家隊的教練還不一定比得上夏砀呢。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崔有吉點頭道。
夏砀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說:“我今天給你介紹一個師兄。”
“師兄??”
崔有吉迷茫了一下。
他只知道莊澤洋。
不過看這兩人僵硬的關系,夏砀不可能會把莊澤洋介紹給他。
“嗯,你在國外的師兄。這也是我在法國收的唯一一個學生。”
說完,電話通了。
夏砀故意把手機頁面顯擺給崔有吉看。
只見那端露出一張英俊端正的西方笑臉,操着變扭的中文口音說:“嗨,夏老師!你好久沒聯系我了,在中國過的好嗎?”
夏砀點頭,說:“挺好的。”
他們居然用中文對話聊起了天。
夏砀切換鏡頭,對準崔有吉。
男人朗聲笑道:“這位先生是誰?噢,他可真好看。”
夏砀說:“這是我在中國新收的學生,你的師弟。”
“OMG。”男人驚呼一聲,旋即興沖沖地向崔有吉熱情地說:“小師弟下次你來法國,記得找我。”
小師弟?
這個詞就不像是能從外國人嘴裏說出來的。
崔有吉忍不住問:“你中文怎麽說得這麽好?”
男人笑呵呵道:“都是之前夏教授教我的。”
他金發碧眼,五官輪廓深邃。
稍微帶了些猶太人的影子。
看到那張臉,但凡一個稍微對擊劍體育感興趣的人腦海裏都會立即浮現出他的名字——瓦奧萊特·麥克。
曾連續三次斬獲奧運重劍冠軍的一員法國猛将,在國際上名聲斐然。
瓦奧萊特·麥克可比還沒正式參加過奧運會的莊澤洋吊多了。
崔有吉也有些懵逼。
這麽有名的大佬,居然是自己的師兄?而且對方中文還說得很溜,溝通無障礙。
我滴媽。
還不趕緊抱大腿!!
崔有吉一旦真正認真起來連社交跨越國際都so easy。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瓦奧萊特·麥克也不禁折服在這位新晉小師弟的風趣幽默之下。
兩人相見恨晚,要不是過兩天還有比賽,他都想馬上飛來中國與對方見面。
聊了整整半個鐘頭,夏砀借口飯菜都涼了要挂電話。
瓦奧萊特·麥克卻還在視頻那一端戀戀不舍,雙手合十道:
“哦no,拜托了夏教練,請讓我和小師弟再多聊一會。”
崔有吉嘿嘿笑了兩下,說:“不如咱們加個聯系方式,私下聊。”
瓦奧萊特·麥克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腦門,“還是小師弟聰明!我剛才都沒想到!”
夏砀:“......”
他瞟了眼對面,暗自嘀咕這小子怎麽到哪兒都特受歡迎。
與此同時。
崇南大學男生宿舍樓。
寝室裏有些安靜,亮着燈。
阮樹伏在書桌前寫作業。
地上堆着一個紙箱,都是他方才收拾好商家郵寄的廣告樣品,準備明天給人家寄回去。
西瓜頭躺在床上翻着他的微博,忍不住好奇開口問:“你怎麽把微博號注銷了啊?”
阮樹停頓片刻,垂眸說:“我本來就不該這麽幹。”
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當初一時惱恨把聊天記錄發出來,甚至利用崔有吉的名氣。
在聯系對方律師無果後,阮樹明白這二十萬是自己注定要支付的代價。
對方顯然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追在他身後的傻子了。
如果不給錢,他就得吃牢飯。
而一旦記錄到檔案,這對他的運動生涯來說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西瓜頭皺眉,“你平常就沒多少生活費,本來還可以靠接接廣告貼補家用。這下怎麽辦?”
阮樹苦笑了一下。
他也想知道,怎麽辦。
現在自己身上還背負着二十萬的債務。
他出生農村,父母都是鄉下農民,不可能拿得出這筆錢。
阮樹握着筆的手微微顫抖。
曾經他是感情的上位者,習慣了在崔有吉面前高高在上。
甚至......他還幻想過利用對方來發洩自己的S傾向。
難道要讓自己去求崔有吉嗎?
阮樹很清晰地明白,他做不到。
強烈的自尊心仿佛在告訴他,那樣自己不如去死。
他打開手機通訊錄,來回地浏覽俱樂部經理和體委主任的電話號碼,幾乎都要背誦下來了。
最終他點進後者的列表裏,呼叫撥通。
對方還挺驚訝他忽然打來這個電話,想了想說:
“小阮啊,你那個申請加入國家隊的表格,這兩天內記得交到我辦公室。崔有吉同意進國家隊了,到時候上面要把你們的資料一起送上去審核......”
阮樹盯着作業本怔怔出神,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
他聽見自己說:“主任,我不打算加入國家隊了。”
“什麽?!”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吃驚,旋即嚴肅地勸道:“別開玩笑了。你不進國家隊,還能去哪兒?”
“有幾家俱樂部經理聯系我了。”阮樹悶悶道。
體委主任氣急敗壞,“你知不知這等于葬送前途?你是H省省隊一手帶出來的。打從小學起,你吃穿用度,包括學費,不全是國家給你贊助的?現在你翅膀硬了就想飛!我真沒見過你這麽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阮樹麻木地擠出兩個字:“抱歉。”
如果不進俱樂部,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出二十萬還給崔有吉。
網友們很快也發現了阮樹注銷微博號的事情。
董敏趁熱打鐵,讓工作室放出崔有吉給其發送律師函的消息。
吉粉們當然喜大普奔,暗道解氣。
[惡人有惡報]
[誰說公衆人物沒有隐私權?]
[看起來吉哥哥已經放下了,拼事業吧不要再談戀愛!]
[哥哥你值得更好的]
......
張乎乎看到這個熱門,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崔有吉。
“你居然讓阮樹賠二十萬?好狠的心。”
崔有吉正在走回小區的路上,聞言冷哼一聲說:“你有意見?”
張乎乎猥瑣地笑道:“沒有,我很喜歡。”
快走到夏教授家樓下時,崔有吉忽然停下腳步。
他張望了一下四周,捂住話筒說:“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張乎乎:“啥?”
每當崔有吉用這種神神秘秘的語氣,張乎乎就知道絕對又有大新聞了。
果不其然。
崔有吉遲疑地說:“我懷疑...夏教授是我的粉絲。”
真不是他自戀!
而是這一件件的巧合宛如拼圖般湊到一起,令人不得不多想!!
然後他講述了發現海報,以及夏如冰報出他身份證號的事情經過。
“......奪筍吶。”縱使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張乎乎還是被震驚得如遭雷劈,“看不出來夏教授竟然是這種人!”
崔有吉想了想說:“但是今早他還是把我的論文給退回來了。”
張乎乎說:“這很明顯啊,他想引起你的注意。”
崔有吉覺得有些道理,當即憂心忡忡道:“我現在回去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相處。”
“等等,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張乎乎對夏教授極有可能是崔有吉粉絲這件事深信不疑。
主要是類似的情況在身邊發生太多回了。
雖然網上罵崔有吉的黑粉如過江之鲫,但是在現實中,只要與他相處一陣的人幾乎都會自動轉粉。
——他們的室友彭奇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以前彭奇只是崔有吉的路人粉,但是軍訓過後就發瘋似的升級成了他的死忠粉。
崔有吉陷入沉思,“你說說看。”
他心想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說不定張乎乎還真能貢獻出什麽良策。
張乎乎張口就來:“你直接把夏教授泡到手,一舉三得。……你先別打我,聽我說——首先1.你論文能過,從此不用擔心挂科了。其次夏教練從此成為你的岳父,然後還能順便氣死阮樹,計劃通。”
崔有吉直接頭頂飄出三個黑人問號:“???”
沒個十年腦血栓絕對想不出這玩意。
“不行...我不能......”
崔有吉在貧瘠的中文系統中竭力尋找恰當的措辭,一言難盡道:“....我下不去手。”
張乎乎了然:“你不喜歡夏教授?”
“差不多吧。”崔有吉含含糊糊。
他怎麽可能會對一個性冷淡的人感興趣。
那樣以後自己的終生性.福都将為0了。
張乎乎問他:“那你想期末挂科留級嗎?”
崔有吉沒好氣:“當然不想!”
張乎乎一錘定音,“你想通過論文不挂科,就得把夏教授泡到手。”
崔有吉:“???”
什麽歪理。
“這樣很不道德。”他忍不住說。
“你都快留級了還顧得上道德?” 張乎乎不屑一顧,又很快補充道:“用不着真談戀愛。你只需要稍微出賣一下色相,來換取夏教授的好感,讓他對你的寬大處理。”
崔有吉覺得懸。
性冷淡的夏教授,怎麽可能會被自己的色.相所迷惑呢?
“算了......”他正想挂電話。
張乎乎恨鐵不成鋼,“實踐出真知,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崔有吉恍惚了一下。
這句名言出來,他竟然有點被張乎乎說服了。
也是,試試看呗。
反正又沒什麽損失。
...
屋裏客廳亮着一盞落地燈。
夏如冰正坐在書房的一體機前。
噼裏啪啦。
敲鍵盤的清脆碰撞與外面的雨聲混合在一起。
幽幽屏幕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杜賓狗聽到有人進來的響動立馬緊貼陽臺玻璃門,渾然不知自己的臉已經被擠壓到變形。
“噓。”
崔有吉瞪了它一眼,蹑手蹑腳地回到自己房間。
不得不說張乎乎這個狗頭軍師有時候還挺靠譜。
按照對方要求,崔有吉需要重現那張海報上的穿搭——被水打濕的白襯衫,破洞牛仔褲。
他打開衣櫃,找到一件襯衣飛快套上。
張乎乎透過視頻電話遠程指揮他:“扣子系太多了,再解掉兩顆。等等......”
“你那個印着皮卡丘的騷包大紅色內褲是怎麽回事?”對方就差把匪夷所思寫在肉臉上了。
崔有吉有點尴尬,小聲說:“今年是我本命年。”
張乎乎算是知道了,為什麽之前學校那夥人老偷錯內褲。
就連他都想不到堂堂男明星,私下裏竟然穿卡通大紅褲衩。
這誰能想到啊?
張乎乎毫不猶豫地道:“換掉。”
“我穿外面穿牛仔褲又沒關系。”崔有吉還有點不樂意。
“誰說你要穿牛仔褲了?”
崔有吉疑惑了。
不是讓他重現海報上的穿搭嗎?
張乎乎諄諄告誡:“記住,你是來色.誘的,身上布料越少越好。”
崔有吉:“......”
為什麽,
總感覺怪怪的。
最後在張乎乎的審美參考下,崔有吉換了一條黑色子彈內褲,白襯衫,脖頸挂了一條黑色領帶。下面啥也沒穿,腳下趿拉着綠色恐龍人字拖。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好騷啊。
“你真純純是直男嗎?”崔有吉狐疑道。
張乎乎自豪地拍胸脯說:“那可不,我比鋼鐵還直!”
崔有吉心裏嘀咕,也許男人更懂男人吧。
房型設計衛生間在外面。
他打開門,悄悄咪咪地溜過去,拿起花灑打濕了自己的上半身。
這時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崔有吉臉上莫名燥熱,在心裏給自己壯膽。
為了論文!沖了!!
他深吸一口氣,擰開門把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幫忙,夏如冰這時剛好端着瓷杯從另一頭走過來。
兩人迎面目光相撞。
崔有吉腳步微頓。
狹窄的甬道,昏暗光線條件下,是暧昧滋生的最佳場所。
夏如冰眼裏閃過一絲愕然。
眼前這一幕......現實中比海報更讓他震撼的強烈視覺沖擊力。
堪稱“活色生香”。
夏如冰目光像馥郁流質輕輕滑過青年白皙的臉龐,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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