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如果我們交往……(求訂閱)

夏如冰是被熱醒的。

他扯了一下身上蓋着的三條毛毯, 神情有些茫然。

這是哪來的......

“你醒了?”

“嗯。”

看看身旁正專注開車的崔有吉,夏如冰好像明白了什麽。

車內本來就開着熱空調,一覺睡醒, 他感到臉頰悶得滾燙, 開了點車窗透風。

路燈昏暗。

雨已經停了,呼呼的夜風傳進來, 帶來鹹腥的海風氣息。

夏如冰揉了揉臉, 轉頭問:“是不是快到了?”

崔有吉點頭,“導航還有二十分鐘。”

夏如冰:“你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商場,我們去買點東西。”

崔有吉:“這個點商場早就關門了。”

夏如冰愣得看了眼手機,居然已經快十點鐘。

他睡了這麽久嗎?

崔有吉安慰他:“沒事,海邊景區附近肯定有商店。我們先去找家酒店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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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如冰點開手機APP訂房。

這是一個縣級的小衆海邊景點,附近唯一一家星級酒店已經滿房。其他都是當地居民自行改建的民宿, 看起來居住條件堪憂。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連這些民宿也都統統滿房。

夏如冰:“...你找的這是什麽鬼地方。”

崔有吉:“蛤?”

夏如冰把手機遞給他, “自己看,現在好了, 大老遠過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崔有吉翻了兩頁, 指着屏幕說:“這家有房。”

夏如冰湊近一看, 微微皺眉。

APP頁面顯示只剩下一間了,還是大床房。

“沒有別的了嗎?”

崔有吉又翻了半天,“沒有了哎, 要不咱倆湊活住一晚吧。”

雖然一路上坐車風平浪靜,但夏如冰并不覺得自己能和對方同床共枕還無事發生。

夏如冰想了想說:“我睡車裏。”

崔有吉其實能理解夏教授的心理想法, 估計是擔心一起睡會發生什麽。

畢竟他們之前有過很合拍的一夜情。

俗話說得好, 有一就會有二。

夜晚更是暧昧的催化劑。

“你是什麽血型?”崔有吉忽然問。

夏如冰不明所以, 但還是回答:“O型。”

崔有吉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我是AB型,我睡車裏。”

夏如冰一絲無語:“這和血型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崔有吉煞有其事地說:“油車長期密閉會造成一氧化碳中毒,必須開車窗過夜,這樣就會有很多蚊子。科學研究表明,AB型血比O型血比較不吸引蚊子。”

夏如冰:“......”

車子開過環海公路。

黑夜看不清海面,但海浪拍打岸邊的潮聲洶湧。

夏如冰聽着這陣聲音,心情也不自覺開始好轉。

他心想,或許這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并不是錯誤的決定。

那家僅剩一間房的民宿就在海邊。

兩人過去辦理手續,老板得知崔有吉因為沒房打算住車裏,一拍大腿說:“哎你們來得真不是時候,之前有明星來這裏拍綜藝,所以一大堆人專門跑過來打卡......這兩天特別旺季,房間是真沒有了。不過對面草坪有一處露營地。小夥子喂,你可以去租頂帳篷,那邊有公廁淋浴,價格也就幾十塊錢,還有睡袋床墊配備的,應該會比車裏舒服點。”

崔有吉聽了覺得不錯,“那我等下過去租一頂。”

他還沒住過帳篷呢。

夏如冰把APP上的訂單退了,說:“我也住帳篷好了。”

崔有吉撓頭,“夏教授,要不你還是住民宿吧。在外面露營條件可能沒你想象中好......”

夏如冰白了對方一眼,“你當我長這麽大從來沒露過營嗎?”

之前在美國念書時他可是被當地雜志采訪過的戶外愛好者。

崔有吉:“好吧,那我們住兩個帳篷,明早還能一塊看日出。”

夏如冰颔首,轉身往外走。

老板:“???”

沒想到自己的好心之舉,竟然導致損失一單生意。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老板心想,媽的,早知道不說了。

夜裏霧氣彌漫,海風潮濕。

夜空星星點點,草坪挂着幾盞昏黃的戶外氣燈,随風搖曳。

營地帳篷是提前搭建好的,內部寝具齊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最近是旺季,入住旅客不少。

不過營地占地面積很大,帳篷之間相隔甚遠,保證了隐私。

崔有吉和夏如冰共租了兩頂,帳篷是緊挨着的,中間就隔了兩層防水布。

點上帳篷裏的燈,他們還能看到彼此倒映在布上的影子。

但凡對方有什麽動作,一清二楚。

夏如冰注意到這一幕,立即把燈暗滅。

“早點睡。”他在暗示崔有吉也熄燈。

崔有吉随口:“哦好滴,夏教授晚安。”

但年輕人顯然是不可能這麽早睡。

夏如冰剛閉上眼,身側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唔,呼...”以及性感的低喘。

他聽得臉紅心跳,轉頭卻見對面的影子趴着一上一下,原來是在做俯卧撐。

夏如冰:“......”

崔有吉做完運動,又刷了會手機。

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拉開一側帳篷布問:“夏教授,你睡了嗎?”

夏如冰:“沒睡。”

崔有吉忙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夏如冰:“什麽?”

崔有吉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緊張又忐忑道:“可樂它一只狗在家裏怎麽辦?”

他們說走就走,結果卻把狗子忘在家裏!!

這一刻,崔有吉感覺自己簡直十惡不赦。

“哦。”夏如冰很淡定,“我已經提前拜托附近寵物店的人上門照顧他了。”

崔有吉:“......”打擾了。

又過了一會。

崔有吉實在睡不着,起身打算去營地小賣部買瓶喝的。

夏如冰:“你要去幹嘛?”

崔有吉:“買水。你要嗎?”

夏如冰:“幫我帶瓶酒,不要啤的。”

崔有吉想到他之前把酒當水喝,一股莫名氣湧上頭:

“你就這麽愛喝酒?一晚上不喝都不行?”

“嗯。”

夏如冰躺在氣墊床上,木木地望着帳篷頂。

剛才聽到對方運動的喘息,他有點想要了。

但這裏顯然不能做那件事。

所以才需要酒精。

這是夏如冰用來麻痹自己的唯一方式。

腳步聲遠去。

幾分鐘後,崔有吉回來從帳篷裏給他丢進來一瓶農夫山泉,兇巴巴地說:

“沒有酒,只有礦泉水,愛喝不喝。”

夏如冰:“......”

一夜無話。

戶外帳篷畢竟睡得不舒服。

次日,崔有吉五點就被尿意憋醒。

他抓了抓腦袋,睡眼朦胧地掀開帳篷鑽出去。

本來想找個廁所,但崔有吉卻被眼前這一幕給吸引住了,再移不開目光,

一輪霞陽緩緩升起。

從營地山頂往下眺望,海水湛藍,與晨曦彌漫的天際渾然一體。

海平面在旭日的照耀下,宛如銳化的砂礫,閃閃發亮。

漁船由遠及近,旗幟被風吹得烈烈飄揚。

視線猛然拉近。

營地草坪人影攢動,炊煙袅袅。

米色的天幕帳篷下,夏如冰正彎腰在一張原木蛋卷桌前忙碌。

一夜過後,他身上那件沾了咖啡污漬的白襯衫已經皺巴巴,領口敞着,一半下擺塞進褲子裏一半散出來,與平日衣冠齊整的形象截然不同。

崔有吉心想,果然人靠衣裝,這樣的夏教授看起來就沒那麽冷冰冰。

夏如冰熟練地擰開瓦斯爐,将雪拉碗注滿一半的水放在卷起的火焰上,再疊起一蠱小而精致的蒸籠。

熱氣騰騰,充滿煙火氣。

夏如冰擡頭向他招手,說:“早飯快好了,過來吃。”

崔有吉走近一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蒸籠裏是新鮮出爐的燒麥、蝦餃、奶黃包......夏教授居然在戶外蒸包子??

“你是怎麽做到的。”他驚嘆。

夏如冰:“這不是很正常。”

崔有吉看了眼旁邊,好吧,周圍其他人也都這麽吃。

甚至還有人大清早就折騰起了燒烤、火鍋。

簡單吃過飯,兩人前往海邊。

大老遠過來一趟,肯定要看海。

崔有吉興致勃勃地拍了會水,然後在沙灘上胡亂畫愛心、火柴人簡筆畫,寫自己的名字縮寫。

然後又寫了夏如冰的名字縮寫。

真好玩。

他剛想叫夏教授一起過來玩沙子,一轉頭,卻見人已經在海裏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夏如冰已經借了塊板,正迎着光在翻滾的海面上沖浪。

那身影,那動作,說不出的潇灑惬意。

周圍不少人看得目不轉睛。

“好厲害。”

“這是沖浪教練吧?”

崔有吉再低頭看看自己正玩的沙子,拍拍手站起來。

他總算明白夏如冰為什麽喜歡海邊了。

人家是享受型高端玩家。

崔有吉是旱鴨子,注定與沖浪這項酷炫的運動無緣。

海浪很大。

夏如冰抱着沖浪板游上岸。

崔有吉給他遞了塊毛巾,說:“擦擦。”

夏如冰接過,還沒擦,目光落在自己空空的左手腕上,面色頓變。

下一刻他把毛巾還給崔有吉,急匆匆又抱着板要下水。

崔有吉在後面喊:“哎你怎麽了?”

夏如冰腳步一頓,說:“我手鏈丢了。”

崔有吉腦海裏閃過之前看到對方左手腕上那串紅繩玉珠,尋思着應該挺貴的?

否則以夏教授的性格,應該也不至于這麽緊張。

“嗯,那你快去找找。”他說。

下海這事兒崔有吉也愛莫能助。

夏如冰剛游出沒幾米,就被幾名漁夫攔住勸道:

“小夥子,馬上要漲潮了很危險!現在不能下海。”

夏如冰皺眉,開口表示自己水性很好。

漁夫:“這和水性好沒關系的啦,每年都有好多游客溺死在這裏......”

夏如冰和漁夫僵持了半天,最終還是回到了岸邊。

但看他的表情,似乎還猶豫着想下海。

崔有吉有點納悶,“那玉珠你多錢買的啊?”這麽寶貝。

夏如冰抿了抿唇,說:“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崔有吉心想怪不得。

“別去了。就算有感情寄托,物品終歸只是死的,沒必要為了它去冒生命危險。”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夏如冰沒說話,轉身回營地收拾行李了。

一副準備打道回城的模樣。

崔有吉看他的表情,乖乖跟上,邊安慰:

“別難過了,下次我買一個一模一樣的送給你。”

夏如冰:“不必。”

回程路上,又下起了霧雨。

天空再度被灰色籠罩。

崔有吉有點恍惚,好像他們今早看到的那場絕美海邊日出只是一場夢。

他雙手握着方向盤,目視前方說:“夏教授,如果下次有空,我們還一起來海邊吧。”

夏如冰:“不要說這種會造成誤會的話。”

崔有吉:“什麽誤會?”

夏如冰瞥了他一眼,“你很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崔有吉知道,對方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兩人之間最好保持距離。

就算他們曾經睡過,但并不是可以随意調情的關系。

“如果不是誤會呢?”崔有吉緩緩說。

夏如冰怔住。

車子在高速公路以百碼速度狂飙。

冰涼的雨點拍打在窗面發出有規律的悶響,宛如他加劇的心跳。

崔有吉:“如果我提出跟你交往,你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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