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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勾起的唇角頃刻落下,“曾小姐有何事?”

曾莺這才看到旁側的徐安安,依舊裝作眼中無此人,拉住蘇玉的衣袖,撒嬌道:“我聽爹說你的腿能站起來,還有幾日重陽節就到了,咱們一起去山上祈福吧。”

想到上個月往金陵送去的信,那時約得便是重陽相見,在城外寺中,也就沒開口拒絕。

“好,到時候與師父一同過去。”

曾莺聽後一臉喜色,招手讓碧珠上前,取下她手中匣子,打開推到蘇玉面前,“你看這是在我爹書房翻到的,這玉佩最襯你。”

站在旁側的徐安安将裏面的玉佩看的清楚。

比早幾日送的平安扣明顯玉質和紋路都好上許多,怎麽有些眼熟?對,是夢裏從王家出來的那人帶的,難道蘇玉喜歡的是曾莺?心口傳來一股酸脹,郁氣上湧。

若不是還有話沒說完,徐安安恨不得這會直接跑出去,不再看下去。

“無功不受祿,這必然是師父的心頭好物,你拿回去吧。”

“爹親口說送你的,本想等痊愈的時候,莺兒只是想借此......”帶着嬌羞,後半句未出口。

“那就等我痊愈再說,請回吧曾小姐。”

曾莺磨磨蹭蹭的塞到碧珠手中,一點沒有離去的意思,脆生生的又開口,“蘇哥哥你喜歡吃什麽?莺兒到時候多備些,山上沒有吃的地方,寺裏那天人還多。”

“不用。”

“蘇哥哥.....”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曾莺憤懑的指着徐安安道,“怎麽不趕她走?明明我才是這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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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幾記刀眼,徐安安是不痛不癢,“我正要走的,還有兩句話沒說完。”

“哼。”仰着下巴,緩步走出院子,碧珠木頭一樣的跟在身後;

見他沒有接受那玉佩,徐安安心裏好上許多,将在藥館內關于碧珠的事說出,“你在府內多留意下吧,許是跟曾莺有關。”

“好,還有....今後我不會再見她了。”蘇玉不想讓面前之人誤會,特意補充。

“誰?”故意重申。

正打算解釋,看着她揶揄的眼神;輕咳一聲,“我還是離有婚約的小娘子遠點吧,不然被.....”

“不許說。”徐安安伸手捂住他的嘴,本來在馬車內聽到這事心裏就堵得慌,又被拿出來說,當下有些着急。

唇上傳來女子手指輕柔中帶着溫熱,蘇玉忍不住舌尖微伸,還未碰觸到,就已離去。

“那個,我先走了。”雙頰緋紅,怎麽就這麽沖動......徐安安不好意思再留下,說完就趕緊跑出去。

遠處落荒而逃的藍色俏影,蘇玉将一早聽到婚事的陰霾盡掃。看來她......

直到抓藥的堂內,徐安安才把狂跳的心變得平穩,見徐母已經提着藥在等,麻溜的過去,借着蘇家的馬車往回趕。

想到章家鋪子的位置,讓蘇武将人送回去,徐安安找了個借口下車,準備跟章方說清楚。

在米面鋪子前站定,貿然上去找他會不會不太好?思索再三,反正未來也不會有太多牽扯,早日說清楚也好。

進店後,一排大缸列的整齊,一股食物的香氣沖面而來。

随意朝着其中一個幫工問道:“章方今日何時下衙回來?”

那幫工見是個貌美的小娘子,只以為是聽到章方受傷的消息特意來看,好心的解釋:“今個少爺沒有上衙,在裏間躺着那,也不知昨晚是哪個癟三,下黑手,請的大夫才剛走。”

“什麽?他受傷了?快帶我去看看。”徐安安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必然是被關家報複了,自己與關風的恩怨已結,但看他性子不是輕易吃虧的人,上次在食肆前,被下面子,若不回頭找場子才怪,只是來的這麽快!

幫工見她滿臉焦灼,心中更加猜測,也就沒打招呼,帶着人往裏去。

徐安安這會只想着章方的傷勢,并未注意到未婚女子貿然出入男子的寝室有多不妥。

幾步路就到了屋內,章方剛上完藥,正趴在床上,身上薄薄的披了層棉布;還有絲絲血跡滲出。

手中捏着只梅花釵,來回摩挲,不時傻笑。

聽到門口的響聲,一見是徐安安,正要起身,還未坐起,就哎呦一聲撲在床上,趕緊将露在外面的腿收到棉布裏。

心裏頗甜蜜,才剛受傷,安安就知道了,這麽快來看自己,等會将早先買的釵送給她。

“你怎麽來?”本想說些其他,話出口的卻是這,章方心裏嫌棄着。

“可只是誰下的手?”開門見山的問道。

章方撓撓頭,“昨晚上從食肆出來,站着吹會風,還沒走到巷口就被套上麻袋,再醒來我就在家了,其他的就不知道。”

“近期你除了關風還得罪過誰?”徐安安想出還有第二人。

“我也不知道,我們巡邏的若是遇到不平事都會出手。”醒來後,一直也在想是誰下的手,可是夜黑人靜,連個正臉都沒看到,這虧只能咽下去。

想到來時的目的,徐安安話到嘴邊,始終無法說出;剛受了傷,指不定還是因為自己,若現在.....豈不是太無情。

“安安你過來點。”

“嗯?”

章方将剛剛塞在枕頭下面的釵拿出,“自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與旁人不一樣,自信又驕傲,後面一人承擔起徐家,每次在城東巡邏我都忍不住到食肆外,不敢進門只好遠遠的看着你,昨晚上伯父說要将你嫁給我,真的好歡喜,就好像心裏最沉的那塊石頭落下。”

“我娘這兩年一直給我相看,有時候我也會想将來的妻子是什麽模樣,自從我遇到你,心裏突然有了,這個梅花釵我早早就買下,就想着将來送給心愛的女子。”

眼中帶着灼熱,看向徐安安。

一聲嘆息在心裏響起,注定要辜負這份單純的喜愛;徐安安清楚的知道,早點說清楚對他的傷害才是最小。

“對不起。”

才開頭,章方就捂住耳朵,“你別說了,你走吧,讓我心裏留下點念想。”

“我......”

“其實你根本不知道我受傷了是嗎?只是想來告訴我這些,哈哈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低沉中帶着嘲弄。

徐安安不敢看他,盯着腳尖,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走吧。”忍着身上的疼,翻身背朝着徐安安,不想看到她走時的背影。

見他不再開口,又是如此,“多注意身體。”

腳步聲漸漸遠去,章方有聽到進屋的聲音,歡喜的扭過頭,以為是她後悔改變主意,見到是母親,神色又黯淡下去。

婦人走到床邊,掖了掖被角,揉了揉章方的頭:“剛出去那個就是你之前回來說的姑娘嗎?”

“不要說她了。”忍不住大聲喊起來。

章母剛剛将屋內的一切看在眼中,見他這般排斥,本來到嘴邊勸解的話又咽了下去;身段相貌确實不錯,只是她無意自己的兒子,又不能強逼,打小就乖巧懂事的兒子,不知能不能想得通。

從桌子那倒了杯水遞過去,“說了這麽久的話渴了吧,潤潤嗓。”

“娘,你是不是全聽到了。兒子心裏難受。”章方将頭埋在枕頭裏,嗚咽的聲音傳出。

章母伸手輕輕的撫着他的背,“世上好姑娘多的是,将來還會遇到,再說你看一個未嫁的女子跑到男人的房中說得還是這事,娘都看不上,幸好沒進咱家門,不然敗壞風氣。”

“娘---”

“好我不說。”

.....

虎子昨晚上解完氣後直接進了花樓,荒唐一晚,這會才醒來給關風回禀。

想到前幾天在潘府被拿喬,關風看着他一臉舒坦心裏有些不平衡,複而想到契書的來處,招手吩咐:“去給徐家送個信,說是徐老三東風又起,一天能賺十兩銀子。”

“高,真是高。”虎子忍不住稱贊,少爺不能再對食肆下手,可是老徐家的糟心事可不少。

“那還不趕快去辦。”

“是。”

見他正要離去,想到已經有兩日沒見曾莺,還怪想,“給曾莺遞信,說我在內湖等着她。”

虎子銀當的笑了聲,“少爺這曾家大小姐給花樓的櫻桃姑娘比那個好?”

關風斜眼過去,“這能比?趕緊滾。”

人雖走了,關風心裏忍不住對比起來,複而覺得都好,又想起前天的滋味,到屋內重新換了身衣服,梳洗一番,帶着下人去內湖靜等着。

碧珠聽從孫小的話将關風相約的事說出,看着曾莺青白的臉,心裏一陣痛快,又暗罵孫小不能将自己拉出火海,當時怎麽就信了這混賬的話。

來回在閨房內渡着步子,看到立在一旁像木頭的碧珠,忍不住上前甩手一巴掌過去,“賤人,都怪你。”

近來幾日只碧珠一人貼身伺候,這樣的拳打腳踢早不知多少次,因而臉頰被扇到一邊,也未有多大反應;眼中的恨意也并不掩蓋。

“怎麽?恨我?活該。”

曾莺與上午時的嬌俏不同,眉宇間多分戾氣,臉顯得十分陰沉;知道躲不過,只好收拾一番打算前去赴約。

在馬車上回想起院子內遇到的徐安安,自己想不出法子對付她,讓關風來不就好了,身子總不能被白占;又想到上次那肥膩的軀體,有些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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