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周日.結束.補償

周日。

赤司起來的時候，草摩玖依舊不在他的懷裏了。其實草摩玖醒來的時候赤司也被驚動了，只是草摩玖的生物鐘比他這個運動員還要早，他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又睡過去了。

并不是赤司不警惕，只是草摩玖這個人，還不值得他去警惕。

赤司起床後，早餐已經放在了桌子上，還隐隐冒着熱氣，而草摩玖則是站在房間的陽臺上，長長的銀發被绾在腦後，白色襯衫的袖子挽到了肘處，手中衣架上的，正是洛山高校的校服。

清晨的陽光讓站在陽臺上的草摩玖有種發光的感覺，當他側過身看到赤司已經醒來時，不同于以往的拘謹，微微一笑：“早上好，赤司君。”

赤司看了一眼鬧鐘上的時間，看來在這裏，他不僅胃口變好了，睡眠也安穩了很多。

“早上好，草摩前輩。”

“今天中午大概是赤司君在這裏最後一頓午餐了，有什麽想吃的嗎？”

赤司看着草摩玖像是在學校一樣，泰然自若的笑着的樣子，赤司是感到詫異的。

說着喜歡自己，在自己要走的時候卻這麽開心嗎？微笑的樣子，真是惡心到極點了。

“湯豆腐。”

“恩，我知道了。”草摩玖笑着點點頭。

草摩玖怎麽會不開心呢，因為在不就之後，他就算是‘擁有過’赤司了。

他也終于可以……

中午，草摩玖做了很多東西，無一例外都是赤司喜歡吃的東西，其中也包括了赤司說的湯豆腐。

“赤司君回去之後，會怎麽報複我？”

“告訴草摩前輩的話，怎麽能算是報複。”

“也是呢……我現在，是一個罪犯呢。”草摩玖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赤司笑起來。

“我不會報警的，草摩學長可以放心。”畢竟坐牢這種事，太過輕松了。

“這樣啊……”我倒是寧願赤司君報警。

之後，兩人默默無言，赤司若無其事的吃着，草摩玖深深的注視着。

沒過多久，草摩玖看了一下腕間的手表，低聲呢喃了一句：“差不多了。”

正在赤司詫異草摩玖這句話的時候，熟悉的睡意襲來。

赤司皺眉扶住有些暈眩的頭，看着草摩玖的眼神，難得出現怒意：“草摩玖……”

赤司不警惕草摩玖，不值得警惕算一部分，但實際上，赤司還是想要相信草摩玖的吧，只是這份相信還未成熟，便被草摩玖埋葬了。

草摩玖起身走到赤司身邊，單膝跪倒赤司一側，擡着頭，帶着歉意的看着赤司努力抗拒睡意的樣子。

“赤司君，睡一覺吧……”說完，草摩玖朝着赤司伸出雙手，緊接着，赤司側身跌入草摩玖懷裏。

草摩玖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動作溫柔的摟住已經陷入沉睡的赤司，看着赤司的睡顏，草摩玖原本那種解脫的心情，突然轉變為了不舍。

如果一直屬于我，該多好……只是赤司這種人，怎麽可能一直屬于自己這樣一個怪物呢。

草摩玖虔誠的吻了吻赤司的額頭：“對不起……”

等到赤司醒來的時候，他還是躺在草摩玖房間的床上，只是手腕和腳腕上的鎖鏈已經取下來，放在了枕頭的一邊，枕頭的另一邊，是疊的很整齊的洛山高校的校服還有赤司的書包以及手機。

赤司想起草摩玖最後單膝跪地的樣子，目光開始暗下來。

赤司拿起床邊的手機，撥通了赤司家管家的號碼。

“喂，請現在來接我……對了，來的時候順便再帶一些東西……”

草摩玖再次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在打開房間的門，看着空蕩蕩的床上，赤司曾穿過的那套衣服整齊的擺在那裏，鎖鏈也已經消失，草摩玖不由的有些失落。

果然赤司這種人，是不可能為自己停留的吧。

草摩玖側身躺倒床上，一頭銀發淩亂的散落在床上，他将那套衣服抱在懷裏，低頭嗅着衣服上的氣息，衣服上殘留的氣息，證明着赤司征十郎曾經來過這裏。

自己一定會被讨厭的吧，畢竟做了這樣的事情……其實在決定做這種事的時候都已經想到會被讨厭了，但是……會被赤司君用厭惡的眼光看着嗎？不想看到，死也不想……

“赤司君……”

我真的很喜歡你。

一滴淚水滴落在衣服上，留下了痕跡。

在那個周末之後，赤司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上學放學，只是在校園裏，他沒有再見到過草摩玖，聽說，他請假了。

這一天，赤司在放學後，接到了管家的電話，管家将自己查到的，關于草摩玖的信息，都告訴了赤司。

“……草摩玖曾經自殺過一次。”

“自殺？”

“是的，只是被他的舅舅救下來了，在那不就之後，他的舅舅也過世了。”

赤司皺眉，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只是……

赤司挂掉電話，腦中的猜想，讓他有些不安。

他已經多久沒有出現不安這個情緒了，草摩玖，你到底還能讓我産生什麽情緒呢……

赤司在學生會會長專屬的辦公室中，打開電腦，鼠标單擊幾下，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個畫面。

畫面上出現的草摩玖家的客廳、卧室以及……浴室。

赤司上一次打電話給管家的時候，正是讓管家帶來了針孔攝像機，安裝在了草摩玖家裏，所以他這幾天，草摩玖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草摩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懷裏抱着赤司穿過的那件衣服，閉着眼，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凝神思考。

這時候的草摩玖也不意外的躺在床上。

大概過了幾分鐘，草摩玖動了，他緩緩起身，手裏拿着那件衣服，走出卧室。

緊接着，客廳的攝像頭拍到了草摩玖的身影，他走進了廚房，等到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另一只手裏多了一樣東西。

赤司在看清手裏的東西的時候，瞳孔劇烈縮小，他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機便快步走出辦公室。

他在快步走動的過程中先是撥通了管家的電話號碼，之後撥通了草摩玖的電話。電話沒響幾聲便被接通了。

“喂，赤司君？”電話中，草摩玖的聲音仿佛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異常。

“你現在在哪裏？”赤司到了校門口的時候，管家已經開着車來到了校門口，赤司沒有一絲停留，坐到了車裏。

“我……我現在在外面，有點事，赤司君是想好了報複我的方法嗎？”

赤司皺眉，果然這個人不可以相信，這個時候，竟然還在說謊。

“沒錯，我是想好了報複你的方法。”

“果然嗎，赤司君，是想怎麽報複我？”

“草摩前輩不用急着知道，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麽？”

“我，我在……我跟朋友約好吃晚餐。”

“是嗎？可是草摩前輩附近好像很安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赤司君打電話來到底是想說什麽？”

“我只是很好奇草摩前輩這麽久沒去上學，是在做什麽？”

這個時候，車已經停在了草摩玖家門前。

赤司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這把鑰匙也是上一次管家來接赤司的時候配的。

打開門，赤司在門口便看到浴室的燈是亮着的，草摩玖的衣服，随意的被放在浴室的門口。

“……赤司君，我現在真的有事，所以……”這個時候的草摩玖，已經一手拿着刀橫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電話被開着擴音放在一邊。

“草摩前輩說的事，就是……”赤司快步走向浴室，猛地拉開門：“就是自殺嗎？”

赤司拉開門，看到的就是渾身赤|裸的坐在注滿水的浴缸裏，一手拿着刀，欲割向手腕的草摩玖。

草摩玖一臉震驚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赤司：“赤，赤司君……”

赤司一把拉過草摩玖拿着刀的手腕，手腕上的力道讓草摩玖疼到無力握住手中的刀，刀落到地上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

“請回答我，所謂的事情，就是指自殺嗎？”

草摩玖的身體顫抖起來，眼中滿是驚恐：“對，對不……啊！”

話還未說完，赤司拽着草摩玖的手腕将他拖出浴缸，将草摩玖狠狠摔在地上，面無表情道：“我聽夠了你的道歉，你的‘對不起’是最廉價的東西。”

被拖出浴缸的草摩玖狼狽的趴在地上，陶瓷的地面硌的他生疼，聽到赤司的話，他更是沒有擡頭的勇氣。

看着地上沉默不語的草摩玖，赤司心情壞到了極點，目光陰沉到從未有過的程度。他伸手揪住草摩玖濕漉漉的長發，硬生生的将草摩玖的頭從地上擡起：“為什麽不說話了，草摩前輩。”

“赤，赤司君……”頭皮上的疼痛，讓草摩玖險些尖叫出來。

赤司揪着草摩玖頭發的手更加用力，他稍微附身，揪住草摩玖的頭發用力向上提，在能夠看到草摩玖的眼睛時，露出一個令人恐懼的詭異笑容：“剛才電話裏說你在外面？跟朋友？”

草摩玖雙手撐住地面，努力減緩頭皮的疼痛，只是過于恐懼以及浴室中的水，讓他的手幾次打滑。

“對……啊！！”

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想起赤司并不喜歡聽他的道歉，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頭發像是要被扯掉的疼痛讓草摩玖叫出聲來。

“赤，赤司君……”草摩玖的聲音帶上幾許哭腔：“好疼……”

“刀割在手腕上的感覺難道不疼嗎？”

“……”

“還沒有接受我的報複，就敢以死解脫，膽子很大嘛。”看着說不出話的草摩玖，赤司笑出聲，異色雙瞳配上這個笑容，讓草摩玖恐懼到眼角的淚水随時可能會掉下來。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難道是想以死補償我？或者是怕被讨厭？”

被猜中心思的草摩玖再次沉默下來，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是他無言以對。

“還真是天真呢，草摩前輩你難道不知道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很多嗎？”赤司終于松開草摩玖的頭發，撿起地上的刀子，又看了一眼跌回地上的草摩玖，說道：“出來。”

說完，赤司已經轉身離開浴室。

草摩玖匐在地上，等到赤司離開後才緩緩起身，在發現衣服被自己放在外面後，他只好披着浴巾走出浴室。

走出浴室，草摩玖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赤司。

“赤，赤司君……”走出浴室的草摩玖局促的站在離沙發不遠的地方，不敢靠近。

“過來，坐下。”

“我先穿下衣……”

“我最讨厭的，就是不聽話的狗。”赤司打斷草摩玖，看着草摩玖的目光帶着些許不耐煩。

草摩玖抓着浴巾的手緊了緊，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他的對面，還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喝吧。”

“……謝謝。”草摩玖顫顫巍巍的拿起馬克杯，輕輕抿了一口。

“草摩前輩，以後你會住在我家裏。”

“我不會去的，赤司君。”草摩玖低下頭，再次抿了一口咖啡，就是不敢看赤司的眼睛。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赤司君，無論你想怎樣報複都好，但是……”

這個時候，草摩玖注意到赤司的動作，像是在看表一樣，可是赤司的手腕上，并沒有手表。

草摩玖看着赤司似曾相識的動作，身體一僵，難道……

草摩玖猛地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起身，對上赤司帶着笑意的眼睛,只是還未站穩，眼前的東西就開始搖晃起來。

“赤司君，你……”

“我說過，我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見。”赤司起身：“知道禮尚往來這個詞嗎，草摩前輩。不過……”

還未聽赤司說完，草摩玖便陷入昏迷。

“只是我沒有你那麽單純，只在裏面放迷藥，還有一些……更有趣的東西。”

赤司看着倒在地上的草摩玖，草摩玖身上的浴巾，因為扯住的手無力的松開，所以随意的散在草摩玖身上，幾乎所有的皮膚，都暴露在赤司眼前。

赤司上前将浴巾蓋在草磨玖身上，然後橫抱起來，走出了草摩玖的家。

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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