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事變 小姑娘還是天天笑着好看些

她一邊說一邊快步上前,秦西繼續往後退,退了幾步就到了牆邊,被她堵住了,許莺莺踮着腳往他身上嗅了幾下道:“秦大哥你現在是真的不臭了,可幹淨啦!”

秦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我可是很記仇的,再敢嫌棄我,我就……”

他停了幾秒,想了想該怎麽威脅小姑娘,接着道:“我就把你也拉進打鐵房裏,讓你也出汗變臭。”

被威脅的小姑娘沒出聲,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手,秦西這才反應過來,但是已經來不及收回了,被人抓住了手腕。

許莺莺不笑了,眼角也垂了下來。

“哦,我就想和你說呢,我手好像燙傷了。”秦西見手背上的破裂的水泡瞞不住了,狡辯道,“剛才手上全是灰,我都沒注意燙着了,現在才覺得疼……這怎麽辦?要看大夫嗎?”

早先不小心燙傷時他立刻就用冷水沖洗過了,看着只是紅了一些就沒太在意,也沒注意什麽時候起了水泡。回來時候正好許莺莺離他遠了些,他也就順勢遮擋了下沒讓她看見。這會兒逗人玩呢,一個不察就暴漏了出來。

許莺莺沒吭聲,又去撈他另一只手,見另一只手完好才放開了他,然後扭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被丫鬟帶了回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大夫模樣的老人。

老大夫看了看,留了幾貼外敷的藥。

許莺莺一言不發,重新給秦西清洗了傷口,晾幹時怕秦西疼,不知道在哪學的,鼓着臉頰小心地往他手背上呼了兩下,見秦西想縮回手,水汪汪的眼睛這才看了他一眼。

秦西不動了,等她給敷好了藥,才笑着說道:“我都沒覺得疼,怎麽感覺你要受不了?”

許莺莺還捧着他的的手不松,耷拉着腦袋輕聲說了一句話,秦西沒聽清,低下頭靠近了只聽到後半句,“……不想你受傷……”

“這算什麽傷……”秦西說到這裏還在笑,又被許莺莺看了一眼,這才改口,“是我大意了,真是太不應該了,哎,傷得太重了,感覺頭有點暈,快、快扶着我!”

說着就要倒下。

許莺莺終于被逗笑了,推了他一下道:“裝得一點都不像!”

秦西看她笑了,也跟着笑,說道:“我可沒裝,等下真倒了你可得把我扛回屋裏。”

笑着鬧了一會,才把這事掀了過去。

晚間秦西躺在床上時,忍不住又看了看被纏了紗布的手,腦海裏浮現出許莺莺往他手上呼氣的模樣。

他翻轉着手掌看了看,心道,小姑娘真是心軟,一點兒小磕小碰就大驚小怪。

但是想起她一言不發的模樣,秦西又覺得不順心,小姑娘還是天天笑着好看些。

于是暗暗下了決心,往後還是再細心點吧,不能讓個小姑娘因為你擔驚受怕的,是不是?

這天,李栖楠風風火火地跑來找了秦西:“出事了!城中真的出事了!”

秦西漫不經心問道:“怎麽了?”

“戶部周大人家被抄了!”李栖楠看着很着急,額頭隐隐冒汗,“說是在家中查到了裏通外國的罪證……這怎麽可能,他家祖上三代皆為文官,不曾遠至邊關,又是高官厚祿的,怎麽會想不開勾結外敵?更何況還是那等不守諾言、毫無禮教的胡人?”

秦西原本正在回憶原著中可曾提及什麽周大人,還未理出頭緒,就聽他提到了胡人,胡人是北面的游牧民族,尤其擅長馬背作戰。早年朝堂動蕩,胡人欲趁虛而入,被謝必誠率兵擊退,狼狽地遞了和談書,願俯首稱臣,每年向大周獻禮。可才安分了幾年,又開始蠢蠢欲動,所以謝必誠夫婦近年才會一直留守北方。

秦西轉臉去看許莺莺,對方并不知道胡人與她父母有何聯系,正坐在一旁托腮聽着他二人說話,面上好奇又天真。

察覺到秦西的視線,她投來疑問的目光,被秦西示意了一下,乖乖給他倒了盞茶水推了過去。

茶水被李栖楠半路攔截,他一口吞下,抹了下嘴巴繼續道:“這分明就是誣陷!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周大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可恨!那荀盛岚莫非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

“荀盛岚是誰?”秦西問完,食指點了點桌子,示意許莺莺聽着。

李栖楠怒笑了一聲道:“還能是誰?當今陛下的兒子呗!我原本以為他是個好的,誰知道出去幾個月回來他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一回來就莫名其妙找茬,可恨陛下還讓他掌管刑部,這下好了,不知道得弄出多少個冤案!我姐姐還常說我不如他,我哪裏不如他?我雖然貪圖享樂,但最起碼不糊塗,不會做的事情也不去攬……”

李栖楠大概是平常做對照組做多了,心裏積攢了不少了怨氣,這一開始抱怨幾乎停不下來,最後怒罵了一句,“……虧我前幾個月以為他死了還為他惋惜了好幾天!”

秦西做出好奇的模樣:“他前幾個月怎麽了?怎麽就‘死了’?”

“這我倒不是很清楚,我爹娘和姐姐都不和我說,就是聽說吧……”李栖楠想了想,道,“聽說是被人暗殺了,不知怎麽的沒死,他勤王府的侍衛找了幾個月才找到,上個月剛回了京城。”

說着他就來了氣,怒氣沖沖道:“回來了就發瘋,一直在跟我姐夫對着幹,也不想想我姐夫護了他多少年,整個一白眼狼!”

許莺莺也隐約聽出了點什麽,眨着眼睛看秦西。秦西又問了:“能護得了皇子,你姐夫一定也不是一般人?是……當朝太子?”

李栖楠愣了下,有些驚訝他猜得這麽準,但是仔細想想,好像自己确實說得挺明顯的了,他也不再隐瞞了,點了點頭道:“是,我姐姐六年前與太子成的親。”

他嘆了口氣道:“秦大哥,你猜的都是對的,現在荀盛岚發了瘋,專逮着我姐夫麾下的人撕咬,我姐姐應該是怕我被他盯上了才不準我回去的……哎,也不知道京城現在怎麽樣了,我姐夫這會怕是要焦頭爛額了。”

秦西安慰了幾句,他仍是不住地唉聲嘆氣,接着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一樣,他一個挺身站了起來,恍然道:“男眷都被發配邊關了,女眷被送去了教坊司,對!我先幫着把女眷給要過來,也算幫上一點忙!”

他急匆匆要讓人備馬車回城,被老管事攔住了:“少爺你可不能回去,太子妃說了,不準你回去……”

李栖楠急着救人,但是坳不過他,被拽着衣裳走不了,氣急敗壞道:“那我不去了!我讓人送信去提醒我姐夫行不行!”

這才得了自由,匆匆去找人送信了。

老管事的掬了一把汗,被秦西喊住了,他倒是對秦西心有提防,但近日以來不見他與許莺莺有什麽奇怪的舉動,也逐漸放下了警惕,真當他是有奇藝的山間獵戶了。

一聽秦西問的也算不得什麽秘密,就答道:“陛下共五子,如今成年的尚健在的只有兩位,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和四皇子勤王了。”

見秦西沒別的要問的了,老管事的也離開了。

而屋內在許莺莺已經是面色蒼白了,在人都離開後,惶惶不安地跟在秦西身側喃喃道:“荀盛岚……四皇子……岚四公子他是皇子?是個王爺?他、他怎麽會……”

她神色迷茫中帶着驚懼,像只受了驚無處逃竄的兔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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