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

人生總有陰暗面。可也告訴脆弱的人,不要回頭看,面前就是光。

都說神愛世人,可神就是這樣的存在,給你指引,卻從不伸手救贖。

不過無論多忙碌,苗桐總會抽出時間去看白惜言。他前兩天出院了,寧願來回跑也不願意在那雪白雪白的病房裏住下。從室內到半山腰打車來回需要兩個小時,苗桐通常是待兩個小時陪他說說話就離開。

她一進院子,就聽見屋子裏傳來陣陣笑聲,難得的熱鬧。

白敏領着個眼睛烏溜溜的小男孩走出門外,嘴裏細聲細氣地哄着:“”姨姨帶你去熱熱的水裏洗手。擡頭看到苗桐站在門口,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卻沒開口趕人。

“二姐......”

“我哪裏有榮幸做你的二姐。”白敏說,然後拉着小男孩在溫泉池裏洗手不再理她。小男孩奶聲奶氣的,一直往苗桐身上瞄,看起來乖巧讨喜得很。

苗桐摸了摸鼻子,碰了好多灰,不愧是二姐。

走到屋裏,白惜言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對面坐着劉錦之和謝翎。三個男人握着一手花牌,在鬥地主。她只知道他們喜歡打麻将。白惜言的那副麻将是他一個搞藝術的朋友做來送給他的,用和田玉和象牙做的,非常的漂亮。白惜言那修長潔白的手指靈活地碼牌,拿着色子揉來撚去,不知怎的,就讓苗桐驚豔了很久。

謝翎一看到她,眼都直了,神情幾乎能用“幽怨”二字來形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沒告訴你?”

白惜言揚着下巴,立刻說:“我幹嗎要告訴他?”

謝翎咄咄逼人的,直接向苗桐興師問罪:“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苗桐無語了:“我幹嗎要告訴你?”

“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第二順位吧。”

“好吧,其實是我的手機丢了,然後沒有了你的電話號碼。”

謝翎高興壞了,湊上來抱了她一下:“看到你沒缺胳膊少腿,不用我去對你炸成番茄醬的遺體獻上白玫瑰,我真的太高興了。”

“你就想我一點好的吧。”苗桐笑着說。

對于以前的事情,他們都不提了,連謝翎都有這種心照不宣的意思,就像沒發生一樣。

“對了,你老婆還好嗎?”

謝翎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有老婆的,嗤笑了一下:“嗨,提她幹嗎?你就會煞風景。我們好不容易湊在一起,今宵有酒今朝醉。哎?錦之的兒子呢?小家夥可好玩兒了。”

剛才在門外碰到的小男孩是劉錦之的兒子劉念,今年已經兩歲了,肉嘟嘟粉嫩嫩的寶貝團子,卻整天皺着個眉頭做出個嚴肅的樣子,跟他老爸真是一個模子裏刻的。

有孩子在,也怕白惜言再動氣,白敏的母性泛濫根本沒時間給苗桐擺臉色。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恨苗桐,她也可憐她,可人總有遠近親疏,她只是想她可憐的弟弟能避免一些疼痛,哪怕是由她來做惡人。

不知道怎麽的,謝翎就把話題扯到了羅氏地産。

“羅佑寧那只鴨子現在嚣張得很,也不知道他抱了尊多大的菩薩。就她現在那個新樓盤當時拆遷時都鬧出人命了,這可是在B市,結果都給壓了下來。最近又防滑出來要把小三角洲哪裏建成什麽本市的別墅區氧吧,後來又潑你紅酒,不就是分明在跟源生堂而皇之叫板麽?不過才上市兩年,我就不信他有那麽強悍的資金鏈......”

以苗桐對白惜言的了解,他才不會将自己被潑酒的事情到處說,不過當時衆目睽睽,哪有什麽不透風的牆。

“為什麽叫他鴨子?”

“他靠傍富婆起家的,不是鴨子是什麽?”

苗桐一下子噎住了,喝了兩口水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她所有不自然的表情全被白惜言不動聲色地攏到眼底,從她進門,他的眼光就像羽毛般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病了,苗桐還願意來看他,是他賺了。現在多看一眼就是多賺一眼,沒有比這更能安慰他的事了。

“你怎麽突然對他感興趣?”

“哦,羅氏要在我們周刊投放新樓盤的廣告,也就好奇而已。”

白惜言不信:“就這些?”

“還能有什麽?”苗桐一派坦然和冷淡,“難道你想把他介紹個我看看合不合适?”

他從來都不知道苗桐已經伶牙俐齒到這個地步了。

幸好晚飯做好了,他們盡快結束了這個充滿了火藥味的話題。

回家的時候是作者謝翎的車,今天天晴得很好,即使橘紅的路燈照着盤山公路,天邊的星子還是若隐若現的,偶爾能看到點點綠色的螢火蟲。

“以前小的時候山裏多的是螢火蟲,比這多好多倍,抓了以後放到蚊帳裏,一晚上都一閃一閃的。”謝翎嘆了口氣,“可一晚上就死了,真是脆弱。”

“我現在不想聊關于死亡的話題。”

“小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謝翎說,“你之所以願意來看他,不就是知道他的身體已經......”

苗桐打斷他:“不是!我只是希望他盡快好起來!”

“然後呢?再談你們那聖潔的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一句話,堵住了謝翎接下來的所有的勸解。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可笑地想:原諒或者憎恨都好,為什麽苗桐那死鬼爹媽不給她拖個夢?過了一會兒,謝翎又說:“你要是希望他活着,就勸他接受活體捐贈,他會聽你的話的。”

苗桐搖頭:“我不想強加給他任何東西,我希望他為自己活着。”

謝翎愣了一會兒:“你和他說了一樣的話。”

“什麽話?”

“他說,‘我累了,我想任性地為自己活一次,哪怕一次。’”謝翎苦笑,“枉費你不在的日子裏一直是我陪着他,而最了解他的,還是你。”

苗桐嘆氣:“這就是柏拉圖戀愛的好處。”

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輕松地拿自己的事情來開玩笑,明明心裏也不好受的吧。謝翎看着她,像是沉靜美麗的枝頭怒放的潔白桐花。她已經完全盛開了,絢爛到奪目。讓她變得如此美麗的男人真令人嫉妒。

“小桐,你變了很多呢。”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變得陌生了。”

“人都是一直在變的,你不是也在變麽。”

“那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也陌生了。”苗桐笑了,“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為別人着想,你心胸寬廣笑容愉快,你不再嫉妒惜言了。”

“誰說的,我一直嫉妒他,你這壞丫頭少戲弄我。”謝翎想着,雖然嫉妒,但是卻會真心地祝福他們。

因為白惜言是他可以交換生死的兄弟。

周末苗桐應邀去卓月家吃飯,卓月的二十四孝老公喬雲正在炖湯,師父卓月翹着腿在沙發上看報紙,十四歲的喬豆丁正發揮二十四孝好女兒的品質給她捶腿。

卓月當年和前夫是因為工作不願生育而協議離婚。兩年前再婚時,喬雲帶了個這麽大的拖油瓶過來,卻讓卓月非常的高興。不用自己生就白得這麽大一個女兒,真感謝喬雲的前期腦袋秀逗跟野男人跑了。

“豆丁,去給你姐姐倒茶。”

“桐姐姐。”喬豆丁說,“你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

苗桐把手中的鹽焗雞翅晃了晃:“你媽不讓我給你買膨化食品,這個呢?”

“也就湊合吧。”小姑娘眉開眼笑地拿過去,“怎麽洛雨沒來,我還想讓他和我一起玩合金彈頭呢。”

“他周末要去上補習班。”

卓月搶白她:“洛雨來幹什麽?又想帶他跟你一起看那些耽美漫畫,宣揚你那歪門邪說的男男真愛論?全世界的小帥哥不可能都跟你沈淨哥哥一個種族啊。”

喬豆丁握着小拳頭,一本正經地說:“卓月同志,你永遠不會懂,像我這樣有恐男症的少女希望全世界的男人都去攪基的心情。”

“行了行了,吃你的雞翅去。”卓月受不了地在她小肉包臉上擰了一把。

喬豆丁叼着雞翅做個貓鬼臉,一溜煙地跑回卧室看她的漫畫去了。

卓月好氣又好笑的:“現在的孩子真是沒譜,跟她唐果姐姐學得越來越油腔滑調,她長大要是有你一半的文靜懂事我急寧偷笑了。”

“女孩還是活潑點好,像我這麽沉悶不讨人喜歡。”

卓月不樂意了,指了指廚房裏忙碌的身形:“誰說你不讨人喜歡的,枉費你喬叔天天惦記你中午在社裏不好好吃飯。”

苗桐被哄得笑起來,師父一家現在都能算得上她的親人了。

關于師父和喬雲的戀愛史,她也只是細碎地聽師父說起過一些,和沈淨通電話的時候他也會很三八地跟她八卦。喬雲是軍區醫院的消化外科的主任,卓月急性盲腸炎送去醫院,喬主任手起刀落切除了卓月的闌尾,也一舉切下了卓月所有的黴運。

卓月起身去廚房幫忙,苗桐去小姑娘的房間裏用電腦。小姑娘趴在床上看漫畫,吃得滿手都是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青蛙。她只有占着嘴的時候,才會徹底安靜下來。

這時,苗桐再小姑娘的桌子上看掃晨報做的商業財經報,封面上有個标題讓她停住不動了——吳小芳,願意做窮人喉舌的美女律師。報紙是最新的一期,她沒有去看,也沒打算問卓月這個女人現在又在搞什麽名堂。

無論她怎麽都好,只要跟自己五官就好,她可不想再跟她有一丁點兒的糾纏。

可吳小芳并不如她想得那麽自律,兩天後她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燙金的請帖:守正律師事務所開業酒會,邀請人是吳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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