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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凋零的愛情在黑暗中瘋狂生長,根部長出利爪抓牢地面,藤纏繞着一切可依附的東西毫不留情地吸幹一切養分,而頂端綻放出大紅色的泣血般的花朵。
苗桐緊緊攀附着他,荒涼的心髒裏花朵藤蔓叢生,生機勃勃的,有多痛苦就有多甜蜜。
“要是明天永遠都不會到來就好了。”白惜言的眼淚落在她的而多少,又濕又涼,他又将它們慢慢舔掉。
“明天不會來的。”苗桐再黑暗中熟悉地找到他的嘴唇,“就讓我們活在黑夜裏吧。”
太陽第二天沒有升起,因為雨下了一整夜,而被詛咒的公主在天亮前離開了施了黑暗魔法的小屋。他起床後,看到她和張阿姨在廚房裏準備早餐,她端着盤子走到客廳裏看到他,淡淡地說:“早。”
“早。”白惜言說,“昨晚睡得習慣嗎?”
“嗯,洗漱完來吃飯吧。”
稀松平常的對話,客氣又疏離,整個早上他們都沒有再對望一眼。
白素從上海趕回來沒去看弟弟,直接去找白敏。
白敏拿着一本養生的書邊看邊拿着噴壺給園子裏的花澆水,一擡頭看到大姐臉色鐵青,興師問罪的勢頭。她想,遲早有這麽一出,早晚都一樣。
連杯水都來不及喝,看到白敏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白素簡直氣得全身都在哆嗦,咬着牙說:“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到底幹了件什麽好事!為什麽想要把孩子給代理孕母帶?我就防着代理孕母懷胎十月跟孩子産生感情才做了那樣的協議,你為什麽想把孩子送回那個孕母身邊,你到底找了誰?”
“苒苒。”
“誰?!”白素的聲音拔高了些,帶着點崩潰的意味。
“苒苒。”白敏又重複了一次,這次終于露出了心虛又無措的面色,厚厚的僞裝卸下了大半,“你見過的,我老公本家的表妹,小名叫苒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惜言喜歡成什麽樣子。”
關于代理孕母的協議中與孩子沒任何關系并不得見面的條件讓白敏猶豫了很久,因為她并沒有告訴大姐,她找的代理孕母并不是什麽大學生,而是她老公家的表妹。不過大姐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是不同意的。苒苒從六年前的家宴上見過白惜言後,就瘋魔一樣地喜歡着他。在知道白敏在找代理孕母的事後,她求白敏給她一個機會。
她那麽溫柔漂亮,可以給惜言的孩子更好的基因。況且,說不定有了孩子,她對惜言來說會不同。而且她是個本分的姑娘,非常讨人喜歡,老公一幹姐妹裏,白敏也最喜歡她。
苗桐也不比她好。
說不定,她想着,說不定惜言會喜歡她。
“孩子生下來後就被抱走了,都沒讓她看一眼。她醒來後就呆呆的,而後就哭,一個月子坐得人都要脫形了。我去看她,她那麽難過還笑着對我說沒事,說是她自願的。大姐,苒苒是個好姑娘,現在事已至此了,我們就不能成全她嗎?”
白素愣愣地看着地面,許久沒出聲。
完了,她想,她不該相信白敏,身為同謀的自己也犯了重罪。
半晌,她攢足了力氣,看着白敏,慢慢說:“人家金枝玉葉長大的姑娘,你讓她做代理孕母?小敏,你是不是瘋了?”
“姐,難道苒苒配不上惜言嗎?”
“不,配得上。如果苒苒她告訴本家她給惜言生了一個孩子,想要名分。那麽為了你能在你的婆家待得下去,說不定惜言願意給她一個名分。”
白敏一下子振奮起來,雙眼都發亮:“如果他們能生活在一起的話,苒苒能照顧惜言,他們還有個孩子,說不定......”她沒再說下去,因為她看到白素在哭,那種無法抑制痛苦似的,薄薄的雙肩抖得厲害。
“小敏,惜言不是機器,他是人,他有感情。”白素疲憊地說,“已經夠了,我們任性妄為的惡果為什麽都要他來承受?我們不是說要挽救他的嗎?就算苒苒也好,任何女人都好,我不允許她們出現在惜言面前,你做的事情你去擺平。如果惜言知道這件事,白敏我警告你,我們姐妹都沒得做。這次,我不允許人惡化人來傷害我遍體鱗傷的弟弟。”
她根本不是要傷害惜言,她只是想讓弟弟活得久一點而已。
白敏一下子哭出來:“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不是也同意了嗎?惜言是我弟弟,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個世界上那麽多女孩子,只是他沒見到,随便挑一個就比苗桐好,沒道理他不會喜歡上別人。”
“是,随便挑一個都比苗桐好,可惜言想要的只有苗桐。”白素深深看着她,只覺得悲哀,她的妹妹一大把年紀了,感情順風順水從沒受過挫折,所以根本不懂那些在深愛中掙紮的人是如何的痛苦。如果她能夠理解的話,她就不會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在心理上還只是個少女,白素說,“你知道麽,你的女兒跟你很像,可是元元比你強。她現在懂得了如何尊重別人的感情,可你白活了這麽大年紀。”
“小敏,我們都做錯了,我們必須修正它。”
白敏只是哭,她知道錯了,她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她的小徒弟眼睛水汪汪的,眉宇間帶着淺淺的笑意,好似過了個難熬的炎夏,花瓣都舒展開的山地玫瑰。
卓月笑着問:“遇到什麽好事了?”
“沒有啊,怎麽了?”
“眉目含情。”卓月開始逗她,“談戀愛了?跟誰?也沒見你跟什麽男性來往啊?難道是唐律搞婚外戀?”
苗桐嘆氣:“師父,我看你是日子過得悠閑了,還拿我開玩笑。”
卓月慢條斯理地吃着葡萄,笑眯眯地說:“分社的業績不錯,有你和唐律賣命,我不悠閑都沒道理。可給我長臉了,現在我跟老頭子們開會的時候腰杆兒挺得筆直,都能用鼻孔看人。”
今天是喬豆丁定的家庭聚會日,家庭成員都要到齊,洛雨來了也是抱着個習題冊做測試。不過小姑娘最愛的沈淨哥哥帶着他的男朋友來了,小姑娘拿着她的手機在他們屁股後面不停地鬼鬼祟祟地抓拍親密鏡頭。卓月覺得非常頭疼,擔心這樣下去,喬豆丁會從小變态成長成一個大變态。
喬豆丁拍了個夠本,然後拿着手機甜滋滋地跑來跟苗桐分享。在遇到喬豆丁之前,苗桐也從沒接觸過像她這樣呆到可愛的神奇小少女,她很羨慕她,當然也樂意縱容她。看她雙眼放光地抱着自己的胳膊問:“沈淨哥哥和文麒哥哥很般配,對不對?”
“他們當然很般配。”
喬豆丁抱住苗桐的胳膊開始晃,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是吧是吧,姐姐我發現了,其實你說不定也是個腐女耶。我每次問我媽,我媽都說,喬豆丁,信不信我把你的收藏都給燒了?”
她模仿卓月的那個神色活靈活現,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卓月恨不得在她軟乎乎的臉蛋子上再掐一把。
“我不知道你說的腐女是什麽。但是,只要是真愛就是值得尊重的。”
喬豆丁看着她,一派天真,熱烈鼓掌:“很好,這句話我要記下來,成為我的語錄。”
沈淨喂了一聲:“小豆丁,你這不是在當着原作者的面抄襲嗎?”
喬豆丁一臉正氣地解釋:“這不是抄襲,是借鑒。課本裏都有,毛主席說過什麽什麽,泰戈爾說過什麽什麽。這還能登到課本上呢,也沒見教育部門有什麽意見啊。”
這邊她正拿竹筒倒豆子,沈淨這個笑點低的已經笑得趴下了,直叫救命。
只要有喬豆丁這個神奇小少女的地方,就總會有斷不了的笑聲。洛雨含蓄地說過,喬豆丁是個用生命在搞笑的人。說白了就是,神奇小少女什麽都不做,有時候都會叫人忍俊不禁。
家庭聚會解散後,苗桐陪洛雨去書店買學習資料,在學習這方面他是個不用讓你擔心的考生。而所謂的“寒窗苦讀”對頭腦聰明的洛雨來說反而是中樂趣,他連跳了兩級,學校的領導親自給苗桐打電話請教是不是在家給他請了什麽厲害的家教。看他在書架裏如魚得水地翻找,求知若渴的模樣讓苗桐覺得很欣慰。
“你現在的成績考北大綽綽有餘了,其他男孩子都喜歡打籃球什麽的,你也可以适當放松一下,不要每天都在學習。”苗桐拍拍他的肩,“姐姐現在賺得多了,你同學們去唱歌什麽的,你也去啊,不要不合群。”
“我才一米七五你讓我去打籃球?”洛雨嘆氣,“而且我五音不全,現在的歌也不會唱。”
“嗯,那倒是。”洛雨邊翻書邊不經意地說,“對了,我明年想考上海複旦中文系古代文學。”
關于考哪所大學苗桐沒有跟他有過讨論,她以為他會考慮本市最好的大學,因為那裏有全國最好的中文系。當然複旦也很好。但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舍近求遠。
“為什麽?你不想待在這裏?”
“我不能總待在你身邊。”洛雨說,“我要變成個很棒的男人,然後由我來養你。”
苗桐被他眼睛裏的認真感染了,擡手狠狠掐了把他的臉,笑道:“傻氣,誰要你養,我才不會有那麽落魄的一天。”
從書店裏出來,苗桐看到街道的對面停着一輛寶藍色的跑車,羅佑寧半摟着個女人異常親密地往餐廳裏走去。那女人雖保養得很好,但依舊可以看出明顯上了年紀,連做出的羞怯都很矯情。
她想起謝翎形容他的話,他是靠傍富婆起家的,不是鴨子是什麽?
羅佑寧說,是白惜言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們是一樣的。
不知為甚麽,羅佑寧臉上的笑容甜膩到令她難受,也有種撞破了真相的尴尬,她忙低頭裝作沒看見和洛雨進了地鐵站。
而羅佑寧站在臺階上盯着她離去的背影,滿臉的玩味。
“佑寧,怎麽了?”貴婦見他朝街對面張望,也順着他的目光找過去,缺什麽都沒看見。
“沒什麽,不過是只走丢的小狗。”
“是小情人吧。”貴婦掩着嘴笑着,卻帶着絲酸意。
羅佑寧額頭抵住她,深邃的雙眼微微眯起來,在她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你呀,胡思亂想,看我一會兒怎麽罰你。”嗓音摻了金沙般的質感,性感得讓面前的女人雙頰泛紅,再也不肯移開眼。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被一個女人獨占,何況,她已經過了花一樣的年紀。不過,幸好她還有可以幫得上他的地方。貴婦攬住他的腰,緊緊地。起碼這一會兒,他是屬于她的,各取所需不騙不欠也是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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