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若重生

我愛你,我等你。

朱玉珂帶着夏生已經失蹤了将近十個小時。

白家報了警,動用各種關系開始查找他們的行蹤。朱玉珂從親子鑒定中心離開以後,開車上了高速公路。晚上八點由于冰凍雨雪天氣,高速公路封了路。

菜已經熱了兩遍了,沒有人肯吃,張阿姨只能嘆着氣倒了。

兩個小時前,白惜言按着她的肩膀鄭重地說,小桐,夏生是我跟你的孩子。苗桐看他們姐弟的眼神,就好像他們兩個全都瘋了。

苗桐在房間裏一直沒有出來,白素非常的擔心她,其實找個恰當的時機慢慢告訴她就好了,何必急在一時呢。

可白惜言已經不想讓她從其他人那裏知道這些了,他已經給過她一次難堪,再也不想有第二次。況且那種所謂的恰當的時機永遠都不會有,不過是在敗露前無休止地隐瞞和欺騙罷了。

“往好的地方想吧,小桐很喜歡夏生,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白素試圖讓白惜言寬心一些,“小桐很懂事,她會想開的。”

白惜言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是因為苗桐懂事,她能想開,所以她就活該要被迫接受嗎?這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地欺負。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還是沒有消息。

苗桐聽見門外白素和張阿姨離開的聲音,過了不多久,白惜言默默走進來将壁燈打開。微弱柔軟的光源在苗桐的眼裏依舊是刺眼,她很想徹底把自己藏進黑暗裏,最好誰都不要看到她。

白惜言想了一晚上,要怎麽溫柔地跟她說話,可看到她鋪在床邊的黑色頭發,那恨不得消失的脆弱的一攏棉被包,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對不起。”

如果每傷一次心裏就會多道疤,那她的心髒現在是什麽樣子呢?

白惜言突然狠狠地把被子掀開,把她從黑暗裏拉出來,大聲說:“你不要這樣,你罵口子,哭啊,打我啊,怎麽都好,不要一聲不響的。我不需要你懂事寬容,你是笨蛋嗎?你不會反抗的嗎?”

苗桐空洞洞地看了他一會兒,回過神來似的,幹涸的眼睛慢慢有了濕意。

“那時大姐跟我說,她就是我的家人,我覺得很幸福。”

“你們把我當什麽啊?”

“你們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

他無法回答,白惜言心如刀絞,這樣的控訴無力得像小孩受到不公平待遇後孱弱不甘的哭聲。

她再堅強,再懂事,傷口多了也會有血液流盡的一天。

苗桐定定地看着她深愛的男人,她知道一張嘴就是毒蛇猛獸,可她控制不住地低吼:“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是我犯賤,是我管不住自己,我壓根就不該回來!”

他們不止一次有過争吵,說過刺傷對方的話。他們也不止一次地後悔,發誓再也不做這樣的蠢事。

白惜言深吸了口氣,試圖平穩自己的情緒說:“小桐,我知道你現在生氣,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我受不了了。”苗桐用悲哀的眼神望着他,帶着枯萎的笑容:“惜言,我竟然也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呢。”

白惜言把她攬在懷裏,一下一下地順她的頭發。

懷裏的人恬靜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像在仔細聆聽他的心跳。在規律的心跳聲中,累極的苗桐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她的夢中還有沒有欺騙隐瞞,那裏有沒有幹淨簡單的愛情和一個不會讓她痛苦的白惜言。

放了她吧。白惜言對自己說,你還想把她害成什麽樣子?

無論多麽相愛,他們依舊不配。是他配不上苗桐,在這段愛情裏他早已處在被動的地位。她在,他愛她。她走,他等她。她歸,他擁抱她。如此而已。

白惜言是第二天上午接到劉錦之的電話,說朱玉珂和孩子都找到了。

昨晚在下高速公路的路口,一對開車經過的夫婦看到路邊停着輛車想去問路,透過車窗看到裏面有燒紅木炭的火光。夫婦二人将車窗用錘頭砸破了,沒想到車裏除了女人還有個孩子都已昏迷,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送到了最近的縣級醫院。

朱玉珂昏迷了三天,從縣級醫院轉到B市的康樂醫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著名女主持人帶着剛滿一歲的兒子燒炭自殺,好似熱油裏潑了瓢開水炸開了鍋。

緊接着一家小娛樂報曝出了一張照片,背景是白家開滿紅色虞美人的庭院,牆邊的大槐樹下,黑發的姑娘躺在搖椅上,身形秀美的男人伏下身子跟她接吻。

那姑娘的臉雖然看不清楚,可苗桐那頭标志性的黑發卻說明了一切。

沒有人相信這世界有巧合,只有抓住機會的有心人。

白家被記者圍個水洩不通,記者看不到他的人就去他另一棟房子那堵着。實際上他搬進了苗桐的家,洛雨去了卓月家住,一樓兩居室的房子,還養了只叫阿德的看院老狗。

阿德已經很老了,洛雨每天都把蒸得爛熟的米飯拌上狗罐頭喂它,除了吃,阿德多半都在門口懶洋洋地趴着曬太陽。

白惜言喂完狗,把屋子整理了一下開始做晚飯。

苗桐一開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白惜言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拿着碗筷,對在門口換鞋的她,微微一笑:“正好,快點洗手吃飯吧。”

“怎麽是你做飯,張阿姨呢?”

“她買了菜,我就讓她回去了。”白惜言挽着襯衫的袖子,露出骨節分明的玉白色腕骨,“你下班的時候沒被記者圍住吧?”

“電梯直接到停車場,小莫接我,所以沒碰到。”

“嗯,吃過飯去醫院看夏生吧。”

這樣風平浪靜的對話好像他們誰都沒有從這件事上受到影響一樣,日子還照樣過,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實際上苗桐已經從令人尊敬的全國百佳記者淪落成了破壞家庭的第三者。她曾經做下的令人稱贊的好事也變成了僞善,而那些崇拜她的人都晦氣地自稱瞎了眼。

“出軌”這種事也是等級森嚴的,沒錢的男人出軌被人唾罵,有錢男人的出軌那叫正常,有錢有貌的男人出軌那叫風流。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于是也只有那個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的女人下賤沒道德活該被千夫所指。

實際上那些唾罵苗桐的人,又有幾個是真心舉着正義的旗幟在為弱者出頭呢,不地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随波逐流罷了。

不過是一夕之間,苗桐就看到了另一個與掌聲和鮮花背對背的世界。

出了這樣的事,趙家那邊也不可能瞞下去了,是白素出面跟趙家的老爺子說明了原委。老爺子雖然怒不可遏,但夏生那麽小的孩子差點沒命,也沒有臉去興師問罪。

夏生住院後,白素衣不解帶地照顧他。小孩子身體弱,醫生說痊愈後恐怕會有嚴重的後遺症。苗桐每次去他都在睡覺,那樣小小的脆弱的樣子讓她手足無措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那是她的兒子,仔細端詳起來這張幼嫩的臉上竟也能尋到她的痕跡,這讓她有種奇異的羞澀感,畢竟她沒有生他,沒有經歷過十月懷胎,卻流着她的血。

到了醫院,夏生是醒着的,呆呆地睜着大眼睛,好像不認識人似的。白素本來在喂飯給他吃,看到弟弟來了,再也忍不住了,把頭扭到一邊抹眼淚:“惜言,今天夏生醒了就一直這樣,我叫他也不理。醫生說還要進一步檢查是不是大腦受損嚴重,要是夏生真的……那可怎麽辦啊!”

聽了這話,苗桐的心髒漏跳了一拍,緊張地俯下身摸他的臉,聲音都在顫抖,小聲地喚他:“夏生,夏生……”邊喊邊在孩子身上到處摸索,急得失去了理智似的,反複檢查他還有哪裏受傷。

剛剛還瞪着大眼睛發呆的孩子眼珠動了動,放在苗桐的臉上,愣了一下,小聲喊:“媽媽。”

白惜言按鈴叫了醫生來,一通檢查後,主治醫生說,應該沒有大問題,原來不說話應該是受到了驚吓沒緩過來,過兩天就好了。

真是虛驚一場,白素放下心來又哭了一通。

朱玉珂出院後有記者堵着家門采訪她,提到苗桐的名字她就突然發作把手裏的包狠狠地砸向記者。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症,電視臺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了,被家人接回上海療養。

對于那些滿天飛的報道她沒有做任何的澄清,趙家也沒任何的回應。這樣的沉默等于是将兩家的交情完全斷絕了。

而那些朱玉珂的粉絲卻舉着大字報在報社門口抗議苗桐這種沒有道德的做新聞行業。苗桐想着,過街老鼠也無非就是如此了。

卓月看了一眼手中的各辭職報告,直接扔到垃圾簍裏,認真地說:“我不同意。”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苗桐笑了:“師父,我不是一時沖動,是深思熟慮的。”

“誰愛怎麽鬧就讓他怎麽鬧,上頭的老領導也打好招呼了,他們什麽風浪沒見過,還不至于因為幾篇報道就完全否定了你這個人。你要是怕我為難也沒必要,我還沒把這個放在眼裏。”卓月的氣場發揮到最大,好像要給自己蒙受不白之冤的徒弟一點勇氣似的,一字一頓地說,“小桐,你不能退縮,一個人倒下很容易,可爬起來就難了。”

“師父,我辭職是因為這件事沒錯,但跟那些流言蜚語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想去國外留學進修,因為我懷疑當初選擇回來就是錯誤的。我現在坦然承認了,當初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蓋不住我只是想離他更近一點的事實。”苗桐停頓了一下,出神地想了一會兒,“我的原則和底線,這些讓我驕傲的東西不知道什麽時候全不見了,我得找回來。”

卓月問:“那夏生呢?”

說起孩子,苗桐又沉默了,許久才搖搖頭:“我還不知道要怎麽對待他,我需要時間。”

她提前下班回家,白惜言有點意外:“今天不忙?”

苗桐去廚房裏倒水,聲音傳出來:“我辭職了。”

白惜言把電視關了,她回頭,看到他站在身後擋住了廚房門。

“幹嗎?”苗桐把眼珠移開了,“你是門神啊?”

“你辭職了要做什麽?”

“我想去國外進修。”苗桐故作輕松地說,“當然也要聽聽你的意思。”

白惜言聲音波瀾不驚地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個我沒想過。”苗桐頓了頓,擡起頭,“你不同意麽?”

狹窄的廚房裏,他低着頭帶着此閑散的安寧,眼波裏總帶着點憂郁的神色,卻笑了,揉了揉她的頭頂,意味不明地說:“傻不傻啊你。”

那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那天苗桐終究是沒有勇氣再問一遍。

不過她已經在做出國的準備了,聯系學校,辦理簽證。白惜言看在眼裏,也沒任何的意見。只是每天吻她的次數增加了幾遍,苗桐每次都覺得心酸。

周六林樂約她去山裏拍鳥,苗桐已經跟他學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攝影,上次她生日,白惜言還送了她幾個很貴的鏡頭。出門前白惜言用力地抱住她,輕吻了她的額頭,笑着說:“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苗桐站在門口,走廊窗外的光線落在他左臉上,左眼黑得璀璨妖異,說不出的迷人。于是她迅速拿起相機“咔嚓”了一張,笑得無憂無慮的:“知道了,林樂該等急了,我走了。”

那天她玩得很盡興,不僅拍了鳥,還拍了冰雪初融中的野桃花和亂竄的松鼠。林樂抓拍到了苗桐拿了餅幹在一片新綠中喂讨食的松鼠,畫面裏她笑得天真爽朗。

回到家白惜言已經不在了,他的黑色的行李箱也不見了。晚點的時候,劉錦之來了,帶着一堆文件。

“你在國外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在學校附近,環境很好。惜言去上海了,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合适的腎源已經有了,下周準備手術。這是很久之前就轉到你名下的股票,不動産和存款,是他百分之八十的財産。”劉錦之說,“他讓我告訴你,好好讀書,早點回來。”

“我最怕他動不動就塞給我一大笑錢,就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苗桐苦笑,深呼吸一口氣:“好了,我收下了,這不是逼着以後讓我養他麽。”

劉錦之看着她,微微走神。

“怎麽這樣看我?”苗桐問。

“我剛才想到了你十二歲時候的樣子。”

“什麽樣子?”苗桐只記得那時一片灰暗,所以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在絕境中不低頭努力保持微笑的樣子。”劉錦之笑了,“小桐,每個人一生裏壞的事情和好的事情都是一比一的,最壞也不過如此,千萬別對這操蛋的人生低頭啊。”

苗桐覺得眼眶發熱,低下頭用力地點了一下。

從繁忙的工作和跌到谷底的壞情緒裏解脫出來,苗桐去林樂家的暗房裏把上次出去拍的照片洗了出來。看到白惜言的照片時,她有一瞬間的愣怔,險些忘記了她的即興之作。

仔細端詳照片,他沉靜的氣質和比例完美的臉被光線淺淺勾勒出來,眼睛一只在光源裏,另一只在暗處,深情和憂郁完美融合在一處,就像送情人去遠征般凄美。

一時間,苗桐癡了,呆呆看了很久。

晚上回了家,有人敲門,她從貓眼裏看到羅佑寧的臉。稍猶豫了一下,苗桐把門打開了。羅佑寧考究的西服,圍着深灰的圍巾,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勁頭。

“你這房子真小啊。”羅佑寧不客氣地審視了一圈,“都是被記者逼着躲出來了是吧?”

“是啊,還不是托你的福。”苗桐把煙遞給他,“抽一支?”

羅佑寧接過來,坐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吐個煙圈:“聽說你被朱玉珂的粉絲們趕下臺了,你不至于就這點兒本事吧。”說完看到立在門口的大行李箱,愣了愣,“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要去國外了,不陪你玩兒了。”苗桐笑着說,“你挺有本事的,運氣好,也能抓得住機會。這不是一下子就把我和惜言搞得聲名狼藉了麽?現在你可得意了,我可是過街老鼠了。”

聽苗桐這麽說,羅佑寧有種短跑比賽在對手的鞋裏放釘子,對手輸了反而笑着恭喜他的侮辱感。

“你們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得罪的是我。”

“其實你挺可憐的,沒人恨的話,你還能生活麽?”

羅佑寧沒想過這種事,他是來炫耀勝利的,帶着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失敗者說什麽都是徒勞無功的掙紮罷了。我今天來找你,不過是想看你有沒有後悔,跟他在一起只會毀了你。”

苗桐非常不明白這個人的邏輯,明明是他處處為難,為何毀了她的會是白惜言呢?

“我唯一後悔的是剛才讓你進門。”

羅佑寧嗤笑:“還真是執迷不悟。”

“你也是。”

他們狠狠對視了幾秒鐘,羅佑寧已無話可說,他開車經過紅燈亮起的路口,暗下的天色裏,他突然孤獨得發慌。世界上唯一的那個與他同命相連的人,卻選擇的背道而馳的路,他真的非常孤獨。

春日裏的上海,天街小雨潤如酥。

護士早上把窗戶打開,清新的雨汽充滿了病房裏。

白惜言做完檢查回來,看到熟悉的人正捧着熱水杯側靠在窗邊看雨。

“我都不知道南方的春天這麽涼。”苗桐說。

白惜言看着她,失了言語。

苗桐不自然地捋了捋頭發,笑道:“我剛才在醫院門口被記者抓住了,估計又要上電視了。”

白惜言一味地沉默着。

“而且我剛才說了些蠢話,不知道會被怎麽寫。”苗桐終于忍不住了,“你也說句話啊。”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昨天的機票。”

“我延遲了。”苗桐說,“你做手術的時候,我怎麽可能不在你身邊呢?”

白惜言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她。

他不想讓苗桐看見他哭,可他還是流淚了。

“你傻不傻啊你。”

苗桐慌了,走上前去捧住他的臉:“我不傻,惜言你別哭了。”

他們靜靜擁抱着,珍惜這點滴的幸福。

下午主刀大夫來查房,通知了手術時間,晚上七點。

小雨一直沒有停,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苗桐心血來潮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的話,你想怎麽過?”

白惜言想了一會兒,覺得那是遙不可及的世界,他想都沒有想過,可是無比的美好,“我想背着畫板環游世界,走到哪裏畫到哪裏,可無論在哪裏,你都在。”

她呵呵笑了,聽起來果然是很好的人生。

“那如果有第二次生命的話,你願不願意給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呢?”

“等你手術成功了,我再告訴你。”

白惜言覺得很多話,如果不說的話,他大概一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被護士要推入手術室的時候,白惜言突然握住苗桐的胳膊說:“小桐,我愛你,還有……”還有對不起。苗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認真地說:“現在不要說,我也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可都等到以後再說。”

晚上的新聞有一段是記者在醫院門口堵住苗桐,問她和白惜言是什麽關系,她到底拿了白家多少財産之類。苗桐對着鏡頭,雙目澄澈,斬釘截鐵地說: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我愛他,他也愛我,就這麽簡單。

可惜白惜言沒有看到,他盯着亮起的手術燈,在麻醉劑起作用之前,腦海裏是一副比夢境還溫暖的畫面。

他和苗桐在某個國家陌生的小鎮上,她在街邊的小店要了杯咖啡,他給白人母親懷裏的孩子畫了一張速寫。他們牽着手共同吃一杯冰激淩,在湖邊喂天鵝,聽流浪小提琴家演奏,和陌生的旅人一起暢談旅行見聞。

晚上他們走過長長的棧道去看星河,在星光下接吻,在窗前有一篷紫藤花的小旅館裏瘋狂做愛。而且他借着一盞夜燈欣賞苗桐疲憊至極的睡顏,就這樣度過一整天。

手術室的紅燈亮起來了。

我愛你,我等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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