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斑斑駁駁
日已西墜,深深地堕入海面以下,前來交替的,是不近人情的前夜。
【海軍駐地】
“你說什麽!加奈和那個什麽貝蒂,啊,還有艾文,到現在都沒回來?!”薩卡斯基火大,伸手在煙灰缸裏摁滅了剛點燃的香煙。
“是!”士兵被他一吼,下意識地立正。
“有艾文在,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他摸着下巴,話雖如此,眼裏卻依舊是顯而易見的不放心。
在一旁站軍姿的士兵舔了舔因緊張而幹燥的唇:別說駐地了,整個克裏斯提島,還有誰不知道他們的頂頭上司是個如假包換的膩子族?
“我還是親自去好了。”薩卡斯基大氅一披,立馬為了女兒而擅離職守。
士兵松了口氣,擦掉了額上的冷汗。誰料剛出門又遇上了這家夥。
“少尉好!”他條件反射一樣地行禮。
“你也好。”布萊德叼着燃着的煙,不正經的回答讓士兵很是無奈,不過好在他們已經習慣了。
他揮了揮手,士兵知趣地退下,留他一個人在廊上。
“啊咧咧,那朵水仙花幹什麽去了呢?”布萊德吊兒郎當地仰頭看着漆黑的夜空,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
“算了,我也出去找他好了。”無人看見,他也就放開手腳,用起了從未在人前炫耀過的月步。
他布萊德,不僅僅是一個海軍少尉這樣簡單的身份……
漆黑的夜幕,因為有了皎潔的月,而不再可怖。克裏斯提的燈火漸漸亮起,華燈初上的溫暖,讓曾張牙舞爪,渴望吞噬夜行者的黑暗,不得不躲到看不見人的地方去。
南海的天,星辰向來稀疏,少到幾乎沒有。不知那輪彎月,可曾寂寥過?
「大概是因為南海血腥味道和殺戮的戾氣太重了吧。」
趕路的布萊德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停泊在東港口的海賊船。
——從那樣嚣張的狼首船頭看來,也能對船主人的脾性略知一二。
無風的夜,黑色的旗幟無精打采地耷拉着,挂在桅杆上,隐約看見一個微笑的骷髅。
布萊德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踏上行程。
他本就不是海軍,逮捕海賊的事,可跟他沒有絲毫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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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王船艙內】
“為什麽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紅毛刺猬在餐廳裏來回踱步,焦躁的似乎要踏穿木地板,“一下午的時間還特麽不夠買補給的麽!”
“老大,他們應該是遇到什麽事了吧?”有人替了瞭望員的崗,他終于找到休息時間,在這坐下來喝杯熱咖啡。
“該死的,怎麽忘了給他們拿上電話蟲呢。”他終于忍耐不住,揮拳打在了艙壁上,就連厚實的艙壁也竟被他打出裂縫來。
“船長您再着急也沒用啊,”航海士出言相勸,“幹脆去找找他們吧。”
“也好,你和老子一起去,其他人留守溟王!”紅毛刺猬整饬着大衣,随手拿過桌上的電話蟲,“要是他們回來了,就打電話通知我們。”
“是!”衆人得令,全都忙活起來,有人去甲板上瞭望,有人做着各種準備。
沒用軟梯,基德幹脆直接跳下船來,落地時腳有些麻。掃眼間,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掠過,基德皺起細眉,卻并未多說。航海士可不敢學他,老老實實地下了軟梯。
“走了,找他們才是正事。”他活動着筋骨,踏了布萊德的後塵而去。
這時間,正是工作之人停工回家歇息,一家人團聚,共進晚餐之時。與往日并無兩樣的平淡生活,誰都沒有無故生疑,杞人憂天。沉浸在天倫之樂的人們,不會留心觀察——窗外微冷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
無人能夠察覺到,這晚的克裏斯提非比尋常。亦無人能有幸觀賞,正在不為人知之處上演的,
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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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口 廢棄倉庫內】
“放了她,她不是薩卡斯基的女兒。”基拉橫刀,攔在了空的面前。
“連她自己都承認了,你一個局外人還有什麽好說的。”空一臉鄙夷地揮手推開了基拉。
“說起她的情況,難道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基拉終于按捺不住,再度拽着空的袖子。
空雖然甩開基拉,卻止步于原地。三人沉默着,對于此事,他們無法反駁。
“水草哥哥你還真是好騙啊。”被綁在椅子上的貝蒂插了句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隐瞞了這麽久……”
“你給我閉嘴!”貝蒂被基拉毫無預警的怒罵吓的一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保護加奈!”他盯的貝蒂渾身不自在。
貝蒂低下頭,不再多嘴。基拉在這裏,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蒙混過關的。
“更何況,如果她真是薩卡斯基的女兒,你以為那海軍能如此輕易地放走我們麽!”基拉抱肩,面具下的眼眸裏,盛滿了急切與莫名的輕蔑。
沒有人開口打破這凝固的氣氛,所有人都有幾分動搖。本來此事就是随性而為,亦沒有翔實的計劃。
“但事已至此,不管她是不是,我們都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空沉思許久,終是打定了主意。
基拉沉默着,走近貝蒂。
“你要幹什麽?”這次換空攔下了基拉。
“解開她的繩子。”基拉語氣依舊平穩。“她還是個孩子。”
“要想解開,也可以。”空的語氣不善,“但你先打倒我再說!”
基拉認了真,揮刀就要上,卻被夜叉和布盧塞攔下。
“都是自家兄弟,別起內讧了!”
基拉掙開二人的束縛,看了空一眼,轉身作罷。
看基拉死了心,空走幾步取來了廢棄倉庫裏的一把椅子過來,吹去了灰塵,反坐了下去,下颌擱在椅背上,低頭不語。布盧塞和夜叉索性不顧髒,坐到了地上。淺藍色的頭發垂下,他玩弄着手裏的打火機,縱是昏暗的燈光,亦無法掩蓋銀色。只有基拉緊繃着神經,站的筆直,不該稍微懈怠絲毫。
所有人都在固執地僵持着,無言中鬧着冷戰。
砰的一聲,大門被誰踹開了。
空騰的跳起來,手中的槍,瞬間上了膛,連同基拉的鐮刀,默契的對準了還飄飛着的煙塵背後。
“果然在這裏!”我掩着口鼻,包抄到他們右翼,避開了呼嘯而來的子彈。
“別開槍,我是克勞恩!”我急急地吼道,過了煙塵,終于打消了他們的戒備。
“你們幾個人!真是瘋了!”
他們沒有搭話,任由我憤憤地跑過去,甩開刀,割斷了貝蒂身上的繩索。“大白天的,沒事幹什麽綁架!”
「這就叫“找臺階下”吧……」
基拉忽然想。
“既然你來了,”基拉鋪墊着所謂“臺階”,緊握鐮刀的雙手垂了下去,“那貝蒂就交給你了,我們也要回去了。”
我還在生着悶氣,沒有理睬他。
“喂,怎麽能……”空有些下不來臺,做着最後的負隅頑抗。
“空!”基拉突然呵斥他,“收手吧,這本來就是毫無意義的事。”
空未辯駁,眯了眯眼,安靜了下來。
抱起貝蒂,我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
“抱歉,我來晚了。不用怕,有我在,沒事的……”
話未說完,有人接了句茬:
“啊,會沒事的。”
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兩人動作迅速地沖進了剛剛被我破壞的大門,槍響過後,空咬着牙,任憑腹部的衣衫浸了血液,硬是絲毫沒有屈服。
“空!”基拉脫口驚呼起來,他看見的,空擋在了他前面。
“幹的不錯啊,克勞恩。”艾文拍了拍手,為身旁舉槍的布萊德叫好,卻把矛頭指向我。
“我……艾文你……”我有口難辯,像是誤吞了黃蓮心的啞巴。
基拉扶着空,夜叉和布盧塞也擺開架勢,他們的目光宛如一個焦點,灼熱的快要将我焚化。
“原來你是叛徒!虧基德老大一直那麽信任你!”早就看我不順眼的布盧塞第一個诘責我。
“我不是!”我忍不住辯白,卻看身着海軍軍服的艾文,嘴角的笑如此刺眼。
“那你怎麽解釋!現在的情況!”布盧塞步步緊逼。
“這……”我垂下頭,似乎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一般,言靈全都如鲠在喉,悶着快要腐爛。
基拉的鐮刀,飛速旋轉的樣子,分外陌生,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和情感。
他如同冷漠的劊子手,漂亮的将子彈切成了兩半。不經意間流露出倨傲的姿态,卻在居高臨下地睥睨身為“叛徒”的我。
“背叛,是海賊中的頭等死罪。”
他意味深長地沖着我,撂下了一句話,平淡的分辨不出感情,因此顯得更加耐人尋味。
“你們走!”空推開布盧塞和夜叉,扭頭吼基拉,“不需要你這個毛頭小子逞強,這裏交給我!你們先回去!”
基拉愣了愣神,讓一顆子彈鑽了空子,擊中了他的左臂,應該是打在了血管上,鮮血流個不停。
“放心吧,我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空的微笑,充滿了謊言的氣息,卻讓人不忍揭穿他的騙子面孔。
“夥伴間不能撒謊。”基拉拽着還在發呆的布盧塞和夜叉,低聲丢下了一句話。
“誰要你教訓老子。”空留下了最後的微笑。
血液從高處滴下,落成王冠狀,斑斑駁駁的一路,開滿了鮮豔的花。
………………
地上的打火機還在泛着光,只是沾染了血漬的地方,變得和暗紫色花紋一樣深沉。
——那是布盧塞剛剛站起來的匆忙,失手掉落在地上的。
“你滿意了吧。”我頹然坐在地上,垂頭不願看那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怎麽會不呢?”他依舊邪佞地笑着,優雅地鼓着掌,啪啪的聲音,回響在空曠的倉庫內,異樣地刺耳。
貝蒂對于眼前的突變,驚吓的說不出話,縮在我懷裏,瑟瑟發抖。
“真是佩服啊,狐貍先生。”我兀的笑起來,放下貝蒂,站起身,而麻木的腿,害的我險些再度癱倒。
“哪裏哪裏,應該是在下佩服你的見聞色霸氣才對。”他用諷刺的中指,推着眼鏡框,“吶,對吧,克勞恩閣下。”
我右手已經攀上冰冷的匕首柄,孰料手背硬生生接下了超高速的刺擊,而腰際也已經被貼上了更加冰冷的槍口。
“如果我是你,我會覺得束手就擒更好。”是布萊德,毫無疑問,他用的是海軍六式中的剃和指槍。
“真巧,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笑着,舉起了雙手,右手的血,蜿蜒而下,宛如扭曲的蛇。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今天寫的晚,因此沒趕在零點前寫出來。
【磕牆】吾輩的神話啊……T T【踹飛】
啊,對了,上一個章節裏忘了說了,
關于汀奇拜托克勞恩拿的那個惡魔果實,
它的樣子是個BUG,留給大家自己思考吧。
算是一個坑爹的伏筆。
還有,那個“膩子族”,出自《Q弟偵探因幡》詳見荻野警官。
不知道米納桑看了沒有……
因為吾輩大愛這新番啊,主角因幡洋還是dai si ki的诹少役的~【海帶狀】
啊,真是抱歉,我破壞這章悲傷的氣氛了。
對不起×N.
我去切腹……
米納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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