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好壞蛋

孟君堯坐了下來拿過瓜，看着山腳下的風光，咬了口紅瓤，含糊不清地說：“每天爬一趟山也強身健體了。”

小四吃了幾口瓜，笑：“你和林晚禾說的一樣，以前每周回家，我們都要來爬山，看那邊的沙子山，陰面很陡峭，到了冬天，我們就弄些草窠子坐着跟火車一樣從山頂滑到山下，這邊的山不行，刺芽子太多。”

林晚禾指着山坳裏那一片綠色說：“那裏的水很多，從山裏滲出來的水，很清澈，甜甜的能喝。那裏灌木長的最茂密，裏面的野兔，野雞特別多。還有蘑菇，明天我給你坐蘑菇炖雞吃。小四，你明天來我家。”孟君堯将瓜皮扔下山崖，眯着眼看那個綠洲一樣的山坳，非常想去看看。

小四說：“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吃完那個不大的西瓜，三人吹着山風，靜坐着。

林晚禾站起來，雙手做喇叭狀，對着群山含着“啊……”，群山回應着“啊……”，遠處的山谷也回應着“啊”回聲久久回蕩在山谷群山之間。

孟君堯把眼鏡摘下來，也大聲喊起來：“林晚禾，你好嗎？”群山山谷也回蕩着：“林晚禾……好嗎？”

林晚禾大聲喊：“我很好！孟君堯，你是壞蛋……”

“壞蛋”二字經久不息地回蕩在山谷裏。

孟君堯側臉看着林晚禾傻笑，問：“你見過這麽好的壞蛋嗎？”

林晚禾臉一紅，坐下來，拉着小四，揪葡萄邊吃邊笑”。

小四後悔跟來，這瓜實在是太甜了，于是尴尬地笑笑說：“我給你們八卦一下牛彩林的事情吧！”

孟君堯戴上眼鏡，挨着林晚禾坐下，從她手裏奪過來葡萄吃，對那個女生，他不感興趣。

林晚禾問：“她應該回農場上學了吧！”

小四說：“是呀！不過學校瘋傳她的事情，她現在有點神經質，動不動就嚎啕大哭，還用東西砸同學，他們的班主任找她爸談了好幾回，讓她休學一年。”

孟君堯“哼”冷笑：“她要不是年齡不夠，早被拘留了。林叔叔心軟，連賠償都沒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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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禾說“算了，她也得到了教訓。得饒人處且饒人，真被拘留的話，這一輩子都受影響。謝謝你，孟君堯。希望高中三年我們能一如既往攀到峰頂，傲視群雄。呵呵呵。”

孟君堯笑：“群雄，群雌差不多，考的好的大部分都是女生。”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來。

他們從另一條小路下了山，一直下到山坳裏。

人沒到，聲音到了就驚起野雞們“呱啦”“呱啦”此起彼伏大合唱。

等人一靠近，這邊飛起一串土黃色羽毛的野雞，那邊飛起幾只灰黃色的野雞。

等人碰到了灌木，發出了聲響，就像雞窩裏進了幾只黃鼠狼，那些野雞炸了鍋的亂飛，“呱啦”“呱啦”“呱啦”叫聲嘈雜又急促。

孟君堯彎着身蹲在一簇灌木叢邊，剛才這裏面飛出不少野雞，透過枝幹，就看見了一窩一窩的野雞蛋，發現啥新大陸似地興奮地招手：“你倆，把兜子給我，這好多野雞蛋。”

林晚禾笑着過去把空了的布兜子給他，說：“你別全撿了，一個窩留幾個啊！”

孟君堯比了個OK的手勢，把兜子裏的襯衣穿上，鑽了進去。

林晚禾和小四懶得去撿蛋，坐在一塊石頭上聊天，就聽見“媽呀”一聲驚叫。

“怎麽了？”林晚禾吓得跑了去。

“有蛇！有蛇！”孟君堯提着半兜子野雞蛋跑出來。

“咬到你了！”林晚禾急得在他身邊來回扯着看。

“沒，沒有！它在吃蛋，吞蛋，吞蛋！”孟君堯的聲音有點顫抖。

小四鑽了進去，拿石頭砸了幾下，蛇跑了，回來笑嘻嘻地說：“沒毒那蛇！”

林晚禾抹了把汗，拍拍孟君堯，見他臉色都白了，安慰：“沒事！沒事！這山上應該沒有毒蛇，但河裏有，翠綠色的小蛇，還有純白色的蛇。”孟君堯想起了那條迷人的河流，想不出來那些蛇會從哪來！不過他兩個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下。

小四也朝他點頭，說：“我和林晚禾看過好幾次綠色的蛇，還有白色的。”

“嗯，他們的父母一定是白娘子和小青”林晚禾一本正經地說。

“呵呵呵，胡說！”孟君堯笑起來，恢複了平靜又鑽了進去。

小四咯咯咯笑個不停，當了觀衆。

晚上林晚禾拉着他上到房頂看星星。

月亮幾乎成了一個快吃完了的月餅，小小的月牙，黃澄澄地挂在遙遠的幽藍的天空，在滿天星光的映襯下如同畫中一般美好。

微風習習，很涼爽，孟君堯不想去屋裏睡，讓她搬來冬天的厚被子。兩人看着星星蓋着厚棉被睡着了，在屋頂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他們又一起殺了雞，中午做了蘑菇炖雞，拉了皮帶面吃，林思雲吃了不少面，早早去補覺。

到了下午，又叫了小四去了那個泉眼，逮了一群透明的蝦回來，養在了大玻璃罐頭瓶裏。

過了幾天，程雲和白楊也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孟君堯媽媽劉玉蘭。

劉玉蘭怕去林晚禾家讓孩子不自在，把車停在路邊，讓程雲他們去找孟君堯和林晚禾，自己坐在車裏等着他們。

林斯雲上早班，不在家。

孟君堯嘴裏咬着半截黃瓜，手裏提着一籃子西紅柿。

白楊嘴裏也咬着半截黃瓜，手上提着一籃子黃瓜。

程雲嘴裏塞着一個西紅柿，手裏拿着一個西紅柿，笑着遞給了劉玉蘭。

“孟君堯，你是不是樂不思蜀了? 我不來接你，你都把家都忘了。這連吃帶拿的，放後備箱。”劉玉蘭咬着西紅柿，驚訝地眼睛一亮，笑了起了：“嗯，好吃！”

“好吃吧！您再拿根黃瓜，林晚禾菜地種的。”孟君堯指了指樹林子邊的菜地。

劉玉蘭取了根黃瓜，掰了一半給程雲，問：“晚禾呢？”

問曹操，曹操就到了，林晚禾從路口跑過來，和劉玉蘭打招呼：“阿姨，好！”

劉玉蘭回應“晚禾，你好。”三口兩口把西紅柿吃完，咬着黃瓜，揮手：“上車。上車。”

孟君堯見林晚禾自己回來，問：“你沒去叫小四？”

林晚禾擺手說：“她不在，去縣城她姐家去帶孩子了。”

劉玉蘭過來笑問：“和你爸說了麽？”

孟君堯替林晚禾說：“給林叔叔留紙條了，我們提前都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