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考前

林晚禾聽完考試安排，謝了主任，擡腿要走。

徐主任又把她喊住，親切地說：“林晚禾，好好考，如果張老師認可你了，我替你申請免了學雜費和住宿費。加油！”

林晚禾鼻子一酸，朝老師深深一鞠躬行了禮，說：“謝謝老師！我會盡力！”

徐主任紅了眼眶，點頭說：“去吧！下午別來晚了！”

林晚禾點頭，轉身離開。

作為一個學生，能報答老師和親人唯有學習和成績。

她覺得自己并不孤單，也不凄慘，有孟君堯，有唐小四，程雲，白楊等等喜歡她的朋友和同學；有爸爸，魏叔，明麗姐等愛她的家人；還有翟老師，錢老師，徐主任，張老師等這些支持她，鼓勵她的老師，為了他們，為了自己，為了未來，她也要勇敢地奮鬥下去，勇敢地拼搏下去。

她內心激蕩着激昂澎湃的熱流，渾身充滿了力量，有了更強烈的鬥志，回到魏老師宿舍，拿出演算紙，将高一課程中所有要求背誦的內容絲毫不差地默寫下來。

魏老師做了揪片子，見她翻看着一本筆記，過來瞅了眼，說：“這是孟君堯給你的？”

“嗯，是他哥的筆記，記得很詳細！哥，你怎麽和紫雲姐姐分了？”林晚禾放下筆記本，把凳子搬了過來，問魏明智。本來以為五一能吃上他們的喜糖，可開學沒多久，明麗姐就說他倆吹了。

“小孩子打聽這些幹啥？”魏明智傷心了幾個月，對這件事已經淡了不少。

“我十三了！不小了。如果她真是為了想高攀領導和你分手，我覺得對哥哥說不是壞事。你把肉都舀我碗裏了。”林晚禾看着碗裏的肉片笑起來。

“多吃點，看你瘦的。道理我都知道。失戀麽！總不是高興的事。你啊,就是操心，別想那麽多啊！這不是你考慮的事情。”魏老師拿來鹹菜瓶子，找了個盤子，倒出一些，又把瓶子擰好放回原處，把盤子端過來放桌子中間。

林晚禾“嘿嘿”笑。

魏明智也笑起來：“說個開心的事情。白老師那個磚房我買下來了，我暑假修整了一下，暖氣那些都收拾了，他們留下不少家具。姐姐這兩天過來住，三間屋子呢，咱們一人一間。你那間屋子我弄了新床，桌子，衣櫃。這樣吃飯我們都省了，也不用每個月扣姐姐和我的宿舍錢了。”

林晚禾吃着面片，問：“房子在哪呢？房子貴不貴？”

“就後面家屬區倒數第二排，白老師退休了，要去區上和她女兒住呢！房子不小，不便宜。”魏明智說。

“那你們年級組長誰當？”林晚禾直起身，關切地看着魏明智。

魏明智笑。

林晚禾用筷子指着他，問：“不是吧？你接班？”

魏明智點頭，說：“嗯，帶完這一屆，我就調去高中部當老師了。算是鍛煉一下。不過我也挺虧的，把你放走了，不然你還能給我漲漲名氣。”

“呵呵，那我是你妹妹啊！學的好了，誰不連帶着說是你教的好！”林晚禾樂的“咯咯咯”，嘴邊的酒窩都漏出來了。

魏明智也笑，臉上有些嚴肅地說：“那個電報退回來，你爸沒怎麽吧？”

林晚禾深深嘆口氣：“我爸那個性格，殺雞都不敢，遇到這種無情無義的冷血親戚，只能傷心了。原來我心裏還隐隐盼着我那個姑媽能和我爸一樣的性子，想她很不錯呢！現在我也看透了，這都是浮雲啊！拜托他們不如靠我自己，當然你這當哥的也跑不了，得管我！”

魏明智哈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這個暑假這孩子是裝煤車裝的太多，還是已經看開了，一下開朗了不少，原來不怎麽說話呢！現在跟個大人似的長籲短嘆的，好像将來那個可憐的孤女不是她。想着“孤女”二字，他笑意就淡了，認真地說：“別怕，我以後就是你親哥。”

林晚禾笑着點頭說：“現在也是親哥。”

她下午提前半小時就去了會議室，門開着。她從門縫看見裏面坐着一位老師，于是敲門，喊了聲“報告。”

那老師頭也不擡說：“進來。”

林晚禾推門進去，朝伏在桌案上寫東西的老師說：“張老師！”

這位老師她見過，是高二的年級組長張老師。魏老師說他很嚴格，但他帶的理科班每一屆都是錄取率最高的，而且總有一兩個學生高考成績排進全疆前十名內，考進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

張老師擡起頭，指着旁邊的一張桌子，口氣溫和地說：“你坐那吧，時間沒到，你可以上個廁所。”

林晚禾笑着說：“不用了，老師。”說完坐到他指的位置，拿出一摞紙寫起來。

張老師沒說別的，繼續寫他的東西。

會議室一老一小專心伏案寫字，只有“沙沙沙”鋼筆尖摩擦紙的聲音。